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
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
——艾青
童謠里的美食
三塊瓦片蓋個廟,
里面住個白老道。
蕎麥糊糊上碗蒸,
羊油碗饦拌肝花。
蕎麥糊糊用鍋攤,
涮成煎餅包豆芽……
這些我小時候耳熟能詳的童謠,講的是蕎麥以及用它所做的美食。雖然我離開故鄉幾十年,出門在外大魚大肉、山珍海味沒少吃。但是,比起家鄉的小吃來卻另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家鄉的小吃中最具代表性的要數饸、碗饦和煎餅,這些陜北著名小吃,全都是用蕎麥制作的。
蕎麥是黃土地上最賤的一種農作物,生命力非常頑強,不管什么樣的土地它都能夠茂盛的生長。
陜北黃土高原干旱缺水,遇到旱災之年,種別得莊稼沒收獲了,農民就趕種蕎麥。蕎麥是鄉親們的救命糧。
伏天鄉親們隨便往干旱的山坡里撒上一把蕎麥種子,秋后就能收獲蕎麥。
蕎麥,俗名蕎子,又叫“胡蕎麥”,蓼科。一年生草本,生育期短,極其耐旱,當年可多次播種多次收獲。蕎麥花開海海漫漫的一大片,像滿天星十分好看,我從小就對蕎麥花情由獨鐘。
記得我小時候跟著母親到劉渠老家去參加親戚的婚禮,當我們從龍王溝進去爬上八塔灣的山梁時,眼前的山坡上呈現出白茫茫的一片,十分耀眼,耀的人眼花繚亂。當時我還小,那一瞬間心里猜想,難道真的還有六月雪鋪天蓋地嗎?我一邊帶著幼稚的疑惑,一邊為這大自然的美景所陶醉。等我走到地頭邊,才明白原來那是一片盛開著的潔白無暇的蕎麥花,頓感心曠神怡。
“三塊瓦片蓋個廟,里面住個白老道”,母親問我是啥?我馬上就明白了母親讓我猜謎語,我說“蕎麥。”
母親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一個蕎麥三道菱,什么人什么命”。母親說。
我小時候不知道母親說這話的意思,現在自己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齡了,仔細想想母親的話,才覺得母親說得話很有道理,她是在向我灌輸一種知足者常樂的思想。
人的出身是無法選擇的,就像蕎麥它只適合在山坡上生長,如果換了肥沃的水洼地也許它就不能生存了,更不用說開花結果,那是它無法選擇的命。但一個人如何走好自己的人生之路,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以及如何快樂度過自己的一生卻是自己可以選擇的。
我感謝母親讓我記住了“一個蕎麥三道菱,什么人什么命”這句話,感謝母親讓我明白了一個簡單而又深刻的做人的道理。
蕎麥花開伴著淡淡的泥土的芳香,在我的童年,時常會透過一縷縷陽光。
置身于蕎麥花的天地,聽著蜜蜂滿野的嚶嚶嗡嗡,品著微風拂送的怡人清香,我仿佛看到長輩們勤勞忙碌的身影,對大地、對母親頓時產生了一種無限敬仰。
蕎麥花是由無數朵五角小花朵簇擁成一束束開在三角形的嫩葉腋窩里,下面是紅色的莖干,一棵蕎麥主稈分出許多小支稈,一棵蕎麥足能開出成千上萬朵小白花,一朵花就會結出一粒蕎麥,其產量之豐是其它農作物無法比擬的,再加上它的廣種薄收,粗放管理,很少有病蟲災害,更是深受農家喜歡。
蕎麥紅稈綠葉白花,結菱角狀的黑籽,含豐富的淀粉,既能食用,又供藥用……
蕎麥整個是一個矛盾的組合體。只是因為它姓粗,不入細糧之列,過去常常不受人們的重視。農村有句俗話叫做:立秋蕎麥白露花,寒露蕎麥收到家。十八天一抓,十八天開花,十八天結實,十八天歸家。當然,現在這種用來救命的粗糧,也被那些吃慣了細糧的人們用來改善生活了,成為人們餐桌上的美食。不管是用來做小吃,還是用來改善生活,蕎麥都深受人們的喜愛,并且價格不菲。
我們家在西街隊,那是一個以川道上的水田為主的生產隊,但是我們隊也有少量的山地,又叫旱地,只能種點豆類植物或蕎麥,尤以蕎麥較多。
秋天收獲以后,我便可以吃上母親比較拿手的蕎麥面和饸、碗饦和煎餅、圪饦。
蕎麥雖然是粗糧,但是細過母親精心的制作,就變成了美食。
蕎面饸配上羊肉哨子,面之光滑精道,哨子和調湯之爽口,吃起來很香。
蕎面碗饦拌上麻辣羊肝,涼而爽滑;蕎面煎餅包上豆芽菜,再澆上些酸辣蒜湯,炒芝麻的香味撲鼻,吃起來津津有味,滿嘴留香。
長大以后,我離開家鄉已有四十余載,每次回去母親都要為弄一些小時候最愛吃的家鄉美食,一飽口福。
隨著時光的流轉,按理說兒時的許多經歷都已經模糊了,但是家鄉那連著母愛的美食還時常讓我記憶猶新。我時常會在記憶中去找尋遍野的蕎麥花,那是遠離故鄉的游子對家的眷戀,我懷念著蕎麥以及蕎麥地里父老鄉親們厚實的背影。
熱騰騰的那個油糕喲
熱騰騰的油糕哎嗨哎嗨喲,
端上桌哎嗨哎嗨喲,
滾滾的米酒捧給親人喝,
依兒呀兒來吧喲噢噢。
這不是《山丹丹開花紅艷艷》里的歌詞嗎?不錯,是陜北民歌《山丹丹開花紅艷艷》里的唱詞。
這首歌里提到的“熱騰騰的油糕”是陜北人逢年過節必不可少的美味佳肴之一。所以人們把這種美食叫做“年糕”。
年糕的主要原料是糜子。人們把糜子滾成米,再把泡好的米拿到碾子上壓成面,然后上籠蒸熟,再揉成塊,切片放入油鍋炸著吃。
陜北的糕分棗糕和油糕,而且油糕還有炸糕片和帶餡的糕多種。
我小時候陜北人民生活比較困苦,平時人們難得吃到糕。雖然街上有人買棗糕的,雖然棗糕的價錢并不貴,但是很少有人吃得起。
我的一位姓常女同學的爺爺就是賣棗糕的,那常老爺子賣糕的吆喝聲很有意思:“哎……棗大米軟,黃膘一般,熱個騰騰的棗糕哎,快來買啊……”
我們家每年春節都要壓糕,而且有棗糕、油糕好幾種,尤其是帶餡的品種和花樣俱多。
吃了那么多的糕,讓我最難忘的也是最難吃的一餐糕是在一個親戚家里,親戚住在蘆草溝,他們家辦喜事,母親領著我和二弟到那里去吃喜。
親戚家拿炸油糕待客,但是他們沒有菜籽油,也沒有羊油和豬油,于是就用杏仁油炸糕。這大概是他們家唯一能拿出的最好的東西了。然而,杏仁油發苦,當時吃著還行,但是在我們回家的路上,我和弟弟都感到頭暈惡心,嘔吐不止。母親責怪我們嘴饞,都是吃青棗造成的。現在回想起來那應該是食物中毒的表現,與吃青棗無關。
那個年月,人們沒有食物中毒的概念。
我們小的時候生了芽的土豆、夏天放得發酸的剩飯、甚至發了霉的窩窩頭都舍不得扔掉,全吃了。
“文革”期間農業生產受到嚴重的影響,本來就打不下多少糧食,生產隊還要完成“喜交愛國糧”的任務,等交過了公糧,農業社的人口口糧就所剩無幾了,過年沒多少糜子,但是有錢沒錢,還得勒緊褲帶過年啊。母親把玉米面兌在糕面里,雖然比不上正宗的軟糜子糕好吃,但也當作年糕吃啊,總比平時吃不上要強得多,一家人照樣吃得很香。
據我所知,絕大多數陜北人都特別喜歡秋天。有歌為證:
九月里重陽啊,哎秋呀秋收忙,谷子呀那個糜子呀,哎鋪呀鋪上場。
紅個丹丹的太陽,哎暖呀暖陽陽,滿場的那個新糜子、哎噴呀噴鼻香。
新糜子場上鋪,哎鋪呀鋪成行,快鋪好那個來打場,哎來呀來打場。
你看那谷穗穗呀,哎多呀多么長,比起了那個往年呀,哎實呀實在強。
秋天是一個收獲的季節,一年流了的汗珠子將在這個季節里換回金穗子。尤其是遇上五谷豐登的好年景,莊戶人家樂得眉開眼笑,一準會紅紅火火過個年。但是遇到災荒之年那可就慘了。
小時候,我們非常盼望過年,但是老人們卻把過年看成是一道“關”,所以人們一到了臘月就說“年關”將至,孩子們當然不懂得話里的意思。
“年”可不就是窮人家的一道“關”嗎?欠債的年前需要給債主還錢,沒有債務的過年怎么著也得比平時要增加一些開銷。
陜北過年年味很濃,貼窗花、貼對聯,大紅燈籠高高掛,有人歡喜有人愁。炮竹聲中有些負擔重的家長們心驚肉跳,那時那刻,他們就得為打春過后的農資犯愁。我可憐的父老鄉親們哪,面朝黃土背朝天,他們天天盼,年年盼,就盼望家鄉風調雨順,有的人沒等盼到這一天便撒手人寰。
我的爹娘算是幸運的老一輩,他們是過上了好日子、解決了溫飽的老人,每餐能吃上白面和大米,他們很知足,說自己如今是在天堂里過日子。
我愛人從小是在江南魚米之鄉長大的,她覺得不可理喻。我的孩子就更不能理解這一切了。不知者不為過啊,我經常教育我的孩子,過日子要節儉。但是,不太管用,有些時候我就在想,其實人還是要多有一些經歷,經歷的過程是最好的教科書,經歷比說教管用。
我外婆在世的時候常對我們說:“孩子啊,咱們的日子算不錯了,沒讓你們餓肚子,你們可不要吃了五谷還想吃六谷,鄉里的親戚有許多人家一到了青黃不接的時候就要餓肚子了……”
根在農村,住在城市的我總也忘不掉農村忘不掉故鄉,這么多年以來,我特別關注家鄉的變化,愛看反映農村題材的影視作品,這也許就是人們常說的故鄉情結吧,每當我看到同命相連的故事,就會陷入對故鄉、對小時候經歷的艱苦歲月苦辣辛酸的沉思。
山丹丹開花背洼洼紅
沒見過山丹丹花的人也都知道山丹丹花開紅艷艷,這是緣于一首著名的陜北民歌,由此山丹丹花在中國具有極高的知名度。
據我所知,見過山丹丹花的人不多。山丹丹花屬多年生草本,每長一年就增開一朵,每株花開幾朵便可確定其生長年限。
山丹丹的花瓣與其它花卉不同,質地厚實而不呈粉狀。多長于背陰的和山峁圪梁上。既不易采摘,更不便移栽,似乎只適宜在深山野放。
有一首陜北民歌叫《山丹丹開花背洼洼紅》,這是陜北人民觀察山丹丹開花的結果。我曾注意過,仲夏時節,在背陰的陡坡崖畔上山丹丹花綻放開來,紅紅的一大片,其形線狀六瓣,但是莖桿直立,更像是映山紅,把逶迤起伏的山畔、深深淺淺的山澗點綴得亮麗奪目,特別是在藍天白云的襯托—下,與盤旋的山鷹相映成趣,美如圖畫。
陜北人十分珍愛山丹丹花,但是他們的表達方式與眾不同,男人們借喻山丹丹花表達對心上人的愛慕之情,女人們則用一雙慧眼一雙巧手把山丹丹花剪出來,貼在窗子上,與花為伴,給平淡的生活增添幾分喜氣幾多色彩與歡樂。
恩愛夫妻躺在熱烘烘的炕上,抬頭望上一眼婆姨剪出來的山丹丹花,心里那個美啊,有點像望梅止渴。
當然,生活的艱辛有時候可以磨掉人的信心和樂趣。有一年我回鄉探家期間,山丹丹花開得正盛,我看見一個采藥人爬在懸崖上,他身邊就有一大片紅艷艷的山丹丹花,伸手可摘。
于是,我就請他給我摘上兩朵扔下來,豈料人家不以為然地來了一句:“那東西不能吃不能喝,有甚球看頭?”
說實話,當時我雖然有點尷尬,但是一點也沒有生他的氣。相反,我為自己的小資情調感到很不好意思。本來借景借物抒發或是發泄自己的情感,并不是知識分子的專利,陜北的老鄉們也會抒情,而且并不比知識分子遜色。知識分子往往是無病呻吟,而陜北的老鄉們抒發的是帶著山野氣息的摯樸的真情。只是每個人的生活境遇不一樣,有的人的情趣早已被艱苦的生存狀況磨滅了,他們看不到自然之美,心如死灰。
我沒趣的離開了那片讓人愛慕的山丹丹花。
山丹丹開花喲背洼洼紅,
受苦人盼望過好光景……
清脆的歌聲從對面的另外一架山梁上傳來,整個山谷都在回蕩。我尋聲望去,那是一個頭上攏著白色的羊肚子手巾的放羊人唱的,他在山上,我在溝里,我拿起照相機拍攝這美的瞬間,由于我所處的位置有些逆光,相機里凝固了一幀美麗的剪影。
絕唱
世界上沒有那一首民歌比《走西口》更悲愴,更凄婉,更催人淚下,柔情斷腸。因為這首民歌溶入了千絲萬縷的愛,真真切切的愛,愛得深沉,愛得苦澀,愛得酸楚,愛得銘心刻骨,愛得牽腸掛肚。
哥哥你走西口,
小妹妹我實在難留。
手拉著哥哥的手,
送哥送到大門口。
哥哥你走西口,
小妹妹我有話兒留:
走路要走大路口,
人馬多來解憂愁。
緊緊拉著哥哥的手,
汪汪淚水撲瀝瀝地流。
只恨妹妹我不能跟你一起走,
只盼哥哥早回家門口。
哥哥你走西口,
小妹妹我苦在心頭,
這一去要多少時候,
盼你也要白了頭!
有多少次,我被這首民歌深深的感染,不禁熱淚盈眶。
我不知道這首民歌里隱藏著多少戀情,但我相信這首民歌里所演繹的故事的真實性。因為我的祖先就有過故事的經歷,他們是這首民歌中的生活原形。
黃土地十年九旱,再加上塞北邊陲過去連年征戰,民不聊生,他們不走西口就沒法活命。
只能走西口,卻又走得悲悲切切。漠北地貧人稀,民風淳樸,走出去總能混口飯吃。所以,他們義無返顧的走出去,雖然口外并不一定是預想的彼岸,有一些人走出去也許會一去不返,客死他鄉。丟下個妹妹活守寡,她們年年等、月月盼,頭發白了,眼睛哭瞎了,也不一定能等到什么結果。
貧瘠的黃土地,多情的俊男靚女,愛的種子一旦在他們心里萌芽,他們就會愛的死心塌地。但是這種刻骨銘心的愛,對于丟在家里的妹妹來說苦不堪言哪!她們規規矩矩的守在家里,守著一個美好的憧憬。把默默的思念與祈禱寄托在酸曲當中,讓辛酸的淚水任意的流。
陜北有一句俗話叫做:“女人憂愁哭鼻子,男人憂愁唱曲子。”這里的“哭”和“唱”,就是酸曲兒的最初雛形。但是,酸曲兒并不是男人們的專利,其實是女人們把酸曲兒唱到極至。
酸曲兒是陜北的土特產,在感情色彩濃烈的陜北情歌中,情人相見、相聚,從來不虛情假意、繁文縟節,從來不做可有可無的表面文章,沒有不必要的過門和鋪墊,而總是直截了當地進入到男女關系的核心世界,在那個靈與肉如膠似漆、水乳交融的世界里,說唱他們對愛的與眾不同的樸實理解和真知灼見。正是這一點,使得信天游成了不同于其他地域情歌的真正的酸曲兒,字里行間充滿了對情愛的直白表述。
酸曲兒,酸中帶甜,曲調柔美,情意纏綿,含蓄中崩發著酣暢淋漓的真情,歌謠里傾訴著愛情的純厚、率直、火熱和忠貞。生活在黃土地上的男男女女,世世代代用“情感”譜寫著生活的史歌,用“隨感”表達著社會最底層最樸實的身心吶喊。
有一首酸曲兒這樣唱道:雞蛋殼殼點燈半炕炕明,燒酒盅盅量米不嫌哥哥窮;想你想成病人人,抽簽打卦問神神;想你想你實想你,三天吃不下一粒米;白日里想你穿不上針,到夜晚想你吹不熄燈;前半夜想你吹不滅燈,后半夜想你翻不轉身;蘆花公雞墻頭上叫,想哥哥想得我睡不著覺;干石板栽蔥扎不下根,什么人留下個人想人……
這是一種深情的傾訴,這是一種相思的歌吟。把綿綿的戀情從心里釋放出來,內心才會暢快,要不然她們會在相思中發瘋或者死亡。
酸曲兒,是那些守在家里的孤苦伶仃的小妹妹們的發明創造。酸曲兒可以隨心所欲的唱,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唱,酸曲兒就是信天游。只有扎扎實實的愛,玄天玄地的思念,才能吟頌出叫人鼻子酸楚的酸曲兒。
女人畢竟是女人,她們不同于男人,狠狠心踏出了家門一走了之。她們對愛情忠貞不二,她們耐得了孤獨和寂寞,她們多愁善感。想哥哥就唱酸曲兒,酸曲里寄托著情和愛。
狠心的男人說走,拔腿就走了,卻把牽不斷、割不斷的朝思暮想留給了望穿云天的女子,留給了我已經涌出的淚水。
遠行的男子其實并不孤單,他們成群結隊的在外面闖蕩,生活雖然苦些累些,但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他們會把心思收斂起來,不讓別人看見,這就是男人,男兒有淚不輕彈,男人的眼淚只能往肚子里咽。
走西口的男人們知道,他們心中都有一份強烈的愛戀,都有一個足可生死與之相伴的心上人,他們本可以過一種艱辛卻很溫馨的日子了此一生,但是他們要與命運賭一把,背井離鄉,把希望交付給朔北大漠。
他們是拋在歷史旅程中的兩顆孤星。每當我聽到這首民歌,我都會想起我那可憐而又凄惶的黃土地,想起那些多情女子在大路邊滴下的眼淚。觸動我的憐憫與同情,心生傷悲。
西口,一個曾經牽涉過多少對多情夫妻魂牽夢繞的地方。走西口,一曲充滿了黃土地人哀傷離別歌謠,在精神領域中傾盡生死的愛情追逐,充滿了戲劇性的痛苦和殘忍的凄婉絕唱,總是在我的心弦上繚繞。走西口,猶如一朵永不凋零的蘭花花,向我們講述著一段先輩們生命中充滿了酸、甜、苦、辣的青春回響。
我不知道,我對這首民歌的理解是否過于膚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