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社會早期對時間沒有精確的計量,只能用“太陽出山”、“雞叫三遍”、“月掛樹梢”、“吃晚飯時”等模糊概念記時。到了春秋時期,朝廷則已使用圭表、日晷、漏刻等計時器,對一天的時間做比較精確的劃分和記錄。圭表,就是立于平地的測量桿,根據(jù)太陽照射形成的影子長短,從地上標(biāo)明的時刻來確定時間,所以古語有“一寸光陰一寸金”的說法;日晷原理相近,不過是利用太陽運動造成影子方位不同來進行讀時;漏刻是用水做載體,根據(jù)水不斷流出造成浸在水中標(biāo)尺水位下降,從而從標(biāo)尺上確定時間。除此之外,古代常用的計時器還有沙鐘,機械計時器如東漢張衡的渾天儀,唐代僧一行的自鳴鐘,元代郭守敬的能發(fā)出不同聲音的機械報時鐘等等。民間更多的使用燃香、燃燭等計時方法。
我國古代記時法原先主要根據(jù)天色把一晝夜分為若干個時段,或叫“時辰”、“時分”。約在漢武帝太初改歷之后,歷法漸趨精密,人們則以十二地支為名,把時辰按其順序排列為:子時(23點至凌晨1點)、丑時(1點至3點)、寅時(3點至5點)、卯時(5點至7點)、辰時(7點至9點)、巳時(9點至11點)、午時(11點至13點)、未時(13點至15點)、申時(15點至17點)、酉時(17點至19點)、戌時(19點至21點)、亥時(21點至23點)。每個時辰等于現(xiàn)在的兩小時。這種記時方法稱為“十二時辰”記時法。
古代人們又根據(jù)日夜的輪換,把一天分為若干時段。比如按照太陽的出沒,分為日出、日中、日入。日出也稱為旦、早、朝、晨;日入稱為夕、暮、晚、昏,也稱為日夕。古時候人們每日兩餐,早飯在日出以后,稱為“食時”;晚飯在日入以前,稱為“哺時”。日入以后先是“黃昏”,然后是“人定”,人定以后是“夜半”(即半夜)。接著是“雞鳴”,也稱為“昧旦”或“昧爽”,就是天將明的時候。雞鳴以后是“平旦”,也稱為“平明”,是指清晨天剛亮的時候。到西漢時期,人們開始把一晝夜的名稱固定下來,不同的時段冠以不同的名稱:夜半(子時)、雞鳴(丑時)、平旦(寅時)、日出(卯時)、食時(辰時)、隅日(又稱隅中,巳時)、日中(午時)、日昳(未時)、哺時(申時)、日入(酉時)、黃昏(戌時)、人定(亥時)。每個時辰也相當(dāng)于現(xiàn)在的兩個小時,夜半就是子時,是現(xiàn)在的23點到1點,所以古書上把這個時辰稱為“子夜”。午時是從中午11點到13點,也叫“日中”。古書上常有“點卯”的記載,點卯就是在卯時上班報到。這種記時方法稱為“十二時段”記時法。
我國古代的計時單位有更、鼓(和更一樣,可以互用)、漏、時、點、刻幾種。一夜分為五更,一更為戌時,二更為亥時,三更為子時,四更為丑時,五更為寅時,對應(yīng)現(xiàn)在時間是晚上19點到第二天的5點;點比更小,一更有5點,每點24分鐘;刻從古到今有變化,清之前,一天有100刻,清后改為一天96刻,一刻15分鐘。因打更用鼓,故又稱幾更為幾鼓。
了解這些內(nèi)容,對我們正確閱讀和理解古詩文大有裨益。十二時辰記時法和十二時段記時法是古詩文中常見的兩種記時方法。如:“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朱淑真《生查子》)“有約不來過夜半,閑敲棋子落燈花。”(趙師秀《有約》)“平明尋白羽,沒在石棱中。”(盧綸《塞下曲》)“雞鳴外欲曙,新婦起嚴(yán)妝。”“奄奄黃昏后,寂寂人定初。”“仰頭相向鳴,夜夜達五更。”(《孔雀東南飛》)“夜半雪愈急……愬恕至城下……雞鳴,雪止……晡時,門壞。”(《李愬雪夜入蔡州》)“魏兵自辰時困至戌時。”(《失街亭》)“可教往來客人于巳、午、未三個時辰過岡。”(《景陽岡》)“果予以未時還家,而汝以辰時氣絕。”(《祭妹文》)“從巳時直殺到未時。”(《群英會蔣干中計》)這些詩文中的“黃昏”、“夜半”、“平明”、“雞鳴”、“人定”、“五更”、“晡時”、“辰時”、“戌時”、“巳時”、“未時”等都是表示具體時間的專用名詞,雖不似現(xiàn)在幾點幾分精確,但也表達了一個特定的時段范圍。
(作者單位:天祝縣松山鎮(zhèn)初級中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