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陽樓位于湖南岳陽城西,始建于唐朝開元四年至開元七年間,是我國素負盛名的游覽勝地。北宋慶歷四年(1044年),滕子京被貶至岳州第二年,大規模重修此樓。樓建成后,他將此樓的建筑結構、四周風光及唐代詩人的作品寫下,連同一幅《洞庭晚秋圖》寄給了他遠在河南鄧州的好友范仲淹索記。慶歷六年,范仲淹寫了流傳千古的名篇《岳陽樓記》一文。在這篇文章中,作者用含蓄的對比手法,既表達了對友人的勸勉之情,又抒發了自己寬廣的胸懷和遠大的政治抱負。
一、作者的心境與洞庭湖的物境的對比。其相同點是——寬廣闊大,氣吞山河。洞庭湖之物境,“巴陵勝狀,在洞庭一湖。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暉夕陰,氣象萬千”。作者之心境,宋仁宗慶歷五年(1045),范仲淹因提出政治改革主張,觸動了朝廷中保守派的利益,被罷奪參知政事,貶放鄧州。作者被貶,政治抱負難以實現,心情相當不愉快,但作者能跳出個人得失的小圈子,在看到好友滕子京寄來的一幅《洞庭晚秋圖》后,能夠感悟到洞庭湖“橫無際涯”,“銜遠山,吞長江”浩翰無邊、氣吞山河的氣勢,表明了作者的胸懷像洞庭湖一樣寬廣無限,氣度非凡。
二、作者與友人滕子京的對比。政治觀點相同,又同遭貶但不甘消沉。滕子京與范仲淹同榜考中進士,兩人的友誼是從這時候開始的。滕子京支持范仲淹的政治改革,遭保守勢力的反對。由于范仲淹的舉薦,滕子京先知徑州,后知慶州。慶州任上,被人誣告擅自動用官錢十六萬貫,終于被貶謫守岳州,心里很有些憤慨。但他不計個人得失,勵精圖治,使岳州不到兩年“政通人和,百廢具興”,又重修岳陽樓,并請好友范仲淹為重修岳陽樓作記。范仲淹借題發揮,勉勵滕子京學習古代有修養的人,不計較個人眼前的得失,應該有洞庭湖般的胸襟和積極向上的高尚情懷,表達了范仲淹對友人的一片真心與細微關懷。范仲淹被貶后,在地方上,力所能及地為國為民干了一些實事,受到人們的稱贊。
三、作者與“遷客騷人”的對比。人生觀不同。“遷客騷人”在現實生活中常常以自我為圓心,以自己的利益為半徑畫圓。所以,當洞庭湖上“霪雨霏霏”、“濁浪排空”、“商旅不行”的時候,遷客騷人覺得“有去國懷鄉,憂讒畏譏,滿目蕭然,感極而悲”的感受。當洞庭湖上“春和景明”、“波瀾不驚”、“漁歌互答”的時候,遷客騷人覺得“有心曠神怡,寵辱偕忘,把酒臨風,其喜洋洋”的感受。他們的共性是“物喜己喜,物悲己悲”,從不把百姓的疾苦放在心上。而作者范仲淹出身貧寒,幼年喪父,對下層人民的痛苦感受較深。宋仁宗天圣(1023—1031)年間任西溪鹽官,建議在泰州修捍海堰。寶元三年(1040),任陜西經略安撫招討副使,加強對西夏的防御,屢建戰功。慶歷三年(1043),西夏請和,范仲淹還朝,任參知政事,曾提出十條改革措施,包括限制“恩蔭”為官,選用干練的人員,嚴格執行政令等,又主張興修水利。由此可見,范仲淹心里常常想著國家和人民的利益,他是一個“國喜己喜,民憂己憂”的人。
四、作者與古仁人的對比。志向相同。古仁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范仲淹則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他為官期間,嚴以律己,惟以人民疾苦為念,并以所得俸祿在家鄉置“義田”千畝,救濟鄉中貧寒的人。在朝庭則敢于直言進諫,被歐陽修譽為“立朝有本末”,雖屢遭貶謫,而全不在意。他一生所為證明他確實有這樣的抱負,決非虛語。他提倡的吃苦在前、享樂在后的精神,在今天仍然有著積極的教育意義。
《岳陽樓記》一文,作者通過以上含蓄對比手法的運用,加強了文章的感染力,突出了文章的主旨——抒發了作者“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寬廣胸懷和遠大的政治抱負。讀罷此文,使人心胸開闊,思想升華,受益無窮。
(作者單位:莊浪縣萬泉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