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理想信念教育中道德信仰的作用機制

(1.阜陽師范學院體育系，安徽阜陽236032；2.云南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 云南 昆明 650091)

摘要： 以生活世界為根基的大學生理想信念教育，是對傳統(tǒng)理想信念教育范式的突破和發(fā)展。這首先表現(xiàn)在價值邏輯上是從“是-應當”轉變?yōu)椤皯?是”。在“應當?shù)绞恰钡倪壿嬤^程中，這一轉變需要一邏輯中介即道德信仰。道德信仰通過“價值還原”和“超越生成”機制，使大學生個體得以突破“主-客”、“個體-社會”和“真理-價值”的二元價值分裂，使社會主義理想信念得以主體性的生成。

關鍵詞： 理想信念； 道德信仰； 價值邏輯； 中介； 機制

中圖分類號： G641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1673-8381(2007)01-0059-04

大學生的理想信念是真實的生活世界的價值意義在大學生主體中的超越性生成。因而，理想信念教育不僅要在自己設定的價值目標之外有一個真實的生活世界的根基，更重要的是要為理想信念的真實存在尋獲一個“實有”的存在基礎。教育哲學向生活世界的回歸是教育理性主義獨斷論的價值解蔽，更是存在世界的生活意義的還原和開顯。因而，在哲學意義世界——“生活世界”的存在論基礎上，為大學生理想信念教育的價值邏輯和邏輯過程的反思和重構提供了方法論和存在論的根基。

理想信念對于人的意義并不是對人的生命的存證，而是要開顯有意義的存在，即人的價值存在。因而，人也只有在獲得了有意義的存在之后，才有“本錢”追問現(xiàn)世生活的價值，才有可能把這種“價值存在”在人的主觀世界構成和顯現(xiàn)。由此，理想信念是與人的現(xiàn)實生活密不可分的，生成于人對現(xiàn)實生活的“否定性肯定”的主觀世界中，表現(xiàn)在對現(xiàn)實生活的“超現(xiàn)實”的價值認信中。在此意義上，理想信念的教育的邏輯過程就在于：從“克服大學生理想信念中價值因素同真理因素的分裂”①的“生活世界”的存在基礎出發(fā)，把遮蔽的理想信念的價值目標（存在）顯現(xiàn)出來，并在主體性的共同感受下得以認同，最終在主體世界中獲得超越存在，這無疑是對傳統(tǒng)理想信念教育范式的突破和發(fā)展。本文以此思路，從“大學生理想信念教育的價值邏輯的轉變”入手，探討道德信仰在這一全新邏輯體系中的邏輯地位及其操作機制，從而在大學生理想信念教育范式的轉變體系中深入、系統(tǒng)地探討道德信仰的價值存在。

一、從“是-應當”到“應當-是”大學生理想信念教育價值邏輯的轉變

加強大學生理想信念教育，克服大學生理想信念中價值因素同真理因素的分裂，就必須揭示大學生理想信念的社會價值與主體價值認同的矛盾，即作為真知的社會理想信念何以被主體“信以為真”

[1]。這其中的“價值-真理”的二元分立，反映出認識論領域 “主-客”二分的事實及傳統(tǒng)理性主義理論中“理論理性”與“實踐理性”的分裂，從而產(chǎn)生的由感性世界的事實“是”到智性世界的價值“應當”的僭越。這條理性主義的路線，即使經(jīng)過康德“限制理性的使用”而界劃了“是”與“應當”的世界之后，而在“應當”的道德世界的“理性事實”存在的演證中，也不得不設定“上帝”和“靈魂”的存在，以合法地推演“應當-是”的邏輯，以此為人的價值理想和人性的改造提供實有的存在論的基礎

。因而，克服大學生理想信念教育的困境，根基上就是改變其理性主義的哲學基礎，而為“價值與真理”統(tǒng)一“尋獲”－“實有”的存在論基礎，這個基礎就是“生活世界”。因為，“生活世界一直是先在的、奠基性的世界，一切從這個世界的基礎上分化和突顯出來，其有效性都必須以生活世界的有效性為前提” [2]。在此意義上，理想信念就是主體性的存在，而克服了“主-客”認識的分裂存在。傳統(tǒng)理想信念教育從實然世界的真知“是”到應然世界的價值理想“應當”的價值邏輯，也就轉變?yōu)樯钍澜绲摹皯敗眱r值對其主體性存在“是”的“給予”。這一轉變成為理想信念教育根本性轉向的價值邏輯起點。

“生活世界”不僅為理想信念“主體性”存在提供基礎，是“真理和價值”二元素得以統(tǒng)一的真實基礎，而且是在哲學方法論上也超越了理性主義的理想信念“價值目標”的“預設-認同”的操作模式。因而，大學生理想信念教育的價值邏輯的轉變不僅是其存在論根基的改變，而且還是教育規(guī)律和模式的改變。這也為教育價值邏輯的徹底轉變提供方法論上的可能。而這一可能性也是建立在“預設與躍出預設”的哲學“辯證法”的基礎之上的。

傳統(tǒng)哲學在追求和追問“人的價值存在”的形而上學操作是價值的理性“預設”，這種形而上學被稱作“柏拉圖主義”。在柏拉圖的世界觀中有兩個世界，一個是現(xiàn)世的、具體的、流變的、雜多的，另一個是超越的、抽象的、永恒的、“一”的——也即相的世界。柏拉圖認為后者更“實在”（更當?shù)蒙戏Q為“是”) [3]。于是，柏拉圖就大膽地構造了一個“預設”：設定彼世界為本體，而此世界“分有”其實在。因而，現(xiàn)世意義的獲得必須依賴于“相”的預設，而且在柏拉圖看來“相”就是至高無上的“神”在。現(xiàn)世的幸福和價值無疑就成為對“神”的認識，而“神”在即“最終的存在”又是人們對意義“預設”的超越、否定，直至對“最終存在”價值的回溯。這就構成了“預設-認同”式的教化之法，其根本特征在于價值目標的預設性，先驗的“合法性”價值前提規(guī)制了教化的“方向性”和“異在性”。方向性即體現(xiàn)為價值預設的“先在性”和“由上而下”的教育合法性；異在性在于脫離生活世界的形上的虛無存在，更為“致命的”是無限的“溯及”最終將指出開放的真實存在——生活世界，從而使人們有機會躍出“假設”而“進入純粹概念的邏各斯領域直接面對真實存在”。一旦人們有機會直面真實的“生活世界”存在，人們才真正把握了生活意義和價值的源泉。正如胡塞爾所說：“生活世界這種主觀的東西與‘客觀的’世界，‘真的’世界之間的對比所顯示出來的差別就在于，后者是一種理論的邏輯的構成物，是原則上不能知道的東西，就其固有的自身存在而言原則上不能經(jīng)驗的東西的構成物；而生活世界中的主觀的東西，整個說來，正是以其現(xiàn)實地可被經(jīng)驗到為特征的?！?[4]154所以，只有躍出理性主義的價值“假設”目標，才能回到真實的價值“原初的自明性的領域”。

這樣，主體間共同性的理想信念的存在便超越了理性主義的形式主義特征，而是先在的、具有經(jīng)驗性（可體驗）的前提。但是，這種“思想的構成物”，“只要它畢竟要求真理，就只有通過回溯到這種自明性，才能具有真正的真理” [4]155。因此，這種“回溯”的追求，才真正使“理想信念”的真知性存在獲得價值性的真實基礎——生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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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應當”何以為“是”的中介：道德信仰在大學生理想信念教育中的作用

道德信仰概念的產(chǎn)生始自康德，在康德的道德世界觀中，作為“有限的理性存在”的人，在做了“應當做的事情”之后，必然追求和追問“我可以希望什么”。而這種幸福的希求在現(xiàn)實生活中每每不能如愿，于是這種幸福的實現(xiàn)就被放在了“宗教”彼岸的領域。然而，在宗教領域一些人只為得享幸福而求諸于上帝的狀況顯然又不合理；因而，這種幸福的“恩龐”必須是與道德“等比例”的。這樣，宗教是建立在道德基礎上的宗教，而道德又得到一“至上理念”（上帝理念）的存在保證，也就解決了“純粹實踐理性”的道德的“理性事實”存在的難題，即由“應當”到“是”的轉變。而作為這一邏輯過程中介的就是“道德信仰”，道德信仰作為一“反思信仰”，即是對“人的價值存在”的確信。因而，在這種超驗追問的路上，康德把“超驗的”、“理念”設為超越于知識和現(xiàn)象的、歸于道德信仰領域的本體（神）。這種追問把存在學的先驗“本質之問”與神學的超驗“實有之問”混合一談。也即是，沒有根本解決由“應當”到“是”的追問。

如果說舊形而上學往往通過存在學途徑為超驗神學奠基的話，那么，經(jīng)過康德哲學的劃界，在康德之后的現(xiàn)代哲學（特別是現(xiàn)在實存哲學）中，新形而上學所嘗試的就可以說是一種相反方向的努力了：通過“實有”的追問來為存在學奠基，或者更準確地說，要為存在學尋獲一個“實有”基礎。這一點得到了學界的認可，而且在上文我們也證明了“大學生理想信念教育的價值邏輯轉變”的存在根基——生活世界。因而，我們現(xiàn)在要解決的是在“生活世界”的存在論語境中“道德信仰”的“應當-是”邏輯中介是否依然有效。

生活世界的邏輯基礎確實為大學生理想信念奠定了“先在的經(jīng)驗生活”的價值基礎。這樣，一方面克服了理性主義形式主義的虛無性；另一方面，克服了理想信念“真理性因素”與“價值性因素”的分離，而統(tǒng)一于主體性的存在中。但是，我們還要看到人畢竟還是現(xiàn)實性的存在，“生活世界”的哲學邏輯轉化為教育邏輯，就是要引導人們由理想信念的“預設性”而追問其“顯見性”。因為，理想信念教育的成立根本上取決于“價值預設”的構成性思想在生活世界中獲得存證。馬克思的生活世界觀就特別強調了生活世界的實踐性和現(xiàn)實能動性。所以，在這種“個體實在”（生活實踐）的價值尋源和“理性真知的預設”的矛盾統(tǒng)一關系中，以道德信仰為邏輯中介，有機地溝通二者，不僅使二者最終歸于生活世界的存在基礎，而且也使得“道德信仰”擺脫了“主觀性”的價值認信而得以真正存在論的確證。

因而，以生活世界為存在論基礎的理想信念教育，其道德信仰的價值中介就表現(xiàn)在：其一，指向“個體實存”的理想信念的“超越性生成”的確信；其二，指向作為“理性真知預設”的理想信念的存在論價值還原。這樣，以道德信仰為中介的大學生理想信念教育就在“真知的價值預設”合法性存在的基礎上，實現(xiàn)了大學生個體的理想信念的“主體性（超越性）生成”。這與傳統(tǒng)的二元因素統(tǒng)一的教育取向又有著截然的區(qū)別：其一，揚棄了傳統(tǒng)的“主-客”二分的價值生成和統(tǒng)一的模式，而將二因素整合于生活世界人的“主體性”存在中，克服了“主-客”的二元對立。其二，揚棄了傳統(tǒng)理性價值模式的形式主義缺陷，而將理想信念的價值目標的合法性深置于生活世界之中，從而使其獲取充足的經(jīng)驗性“養(yǎng)分”。總之，在生活世界存在根基上的理想信念教育，不僅克服了二元因素分裂的教育弊端，而且揚棄了“二元論”的哲學基礎，使大學生理想信念教育在道德信仰的引導下進入“自身意識”的生活世界。作為中介的道德信仰也在這一過程中直接面向“自身意識”的存在，從而也獲得了真實的存在。

三、“價值還原”和“超越生成”：道德信仰在大學生理想信念教育中的運行機制

在生活世界的存在論基礎上，道德信仰的價值邏輯作用進一步凸顯“理想信念”理性預設的生活世界的“價值性的還原”，和大學生個體理想信念的生活世界的“超越性的生成”。因而，在此過程中，道德信仰作為邏輯中介的價值引導功用進一步顯現(xiàn)在教育過程中，就體現(xiàn)為大學生理想信念教育中運行機制的特殊性。我們認為，這主要表現(xiàn)為：價值性的還原機制和超越性的生成機制。因為，在科學把握理想信念的基本特質——“未來性指向和與現(xiàn)實的否定性關系”的基礎上，理想信念不是對當前現(xiàn)實的消極被動的反映，是力求改變現(xiàn)實的一種“超前反映”。既然是“超前反映”，因而其“理性真知性的預設”就要不斷向生活世界的價值存在回溯，這就是“價值性”還原機制。而在大學生個體認同的價值共存（主體間）的理想信念教育過程中，就不是對“復數(shù)他者”的社會理想信念的內(nèi)化，而是對主體間價值共存的“生成”（超越主-客、個體-社會），這就是超越性的“生成機制”。

（一）價值還原機制

現(xiàn)代社會的價值觀是在以市場經(jīng)濟、民主政治和公共文化等基本制度為特征的生活方式下形成的，其區(qū)別于傳統(tǒng)社會價值觀的生成就在于其“朝向生活世界的意向”，是直面“理性真知預設”的本體回溯的生活世界的價值（先驗）經(jīng)驗。因而，這種作為“理性真知預設”的理想信念的合法性存在及其可能性的個體認同，不是主觀-客觀、個體-社會的價值關系整合，而是主體間的（先驗）價值經(jīng)驗的體驗結果。然而，“朝向生活世界，回歸生活世界并不是一個自然的行為，這里需要一種自覺的意志決斷：懸置自己的目標設定和基礎設定，像馬克思在《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中所做的那樣，離開思想、觀念、概念的基地，直接地面對生活世界中呈現(xiàn)的一切，真正地按照事物的事實面目及其產(chǎn)生情況來理解事物” [2]。當然，做到這一點并不容易，這就體現(xiàn)了道德信仰的對“真實價值存在”的確信以及理想信念教育對大學生個體“心智”的開啟，讓代表人類真實的理想信念——共產(chǎn)主義理想信念附予個體的主觀性中，從而生成主體性的社會主義理想信念。

（二）超越性生成機制

在上文中我們已經(jīng)指出：先驗自我是現(xiàn)象學還原的終點，是整個先驗理論、客觀真理的頂點和核心，是先驗的可能世界之所以可能的最高條件。它有些類似于古典哲學中的“上帝”，……但又擺脫了康德的主觀主義、心理主義和人類中心主義（人類學）的殘余，而是完全客觀的、主體間的、超驗（即真正先驗）的

[5]。在此意義上，大學生理想信念教育的完成，就在于理想信念以主觀性為形式的主體性生成。而之所以是以主觀性為形式，在于生活世界的價值給予性；同時，在自我意識的層面又是客觀的、主體間的和超驗的。因此，理想信念教育最終落腳于“主體性的生成”上，本質特征就體現(xiàn)為超越性。在現(xiàn)實生活中，大學生個體的理想信念教育就體現(xiàn)在生活世界的價值意義的主體性生成，理想信念的個體存在之所以是超越性的，就在于主體的無限性和有限性的統(tǒng)一。這也是有限的個體通過道德信仰張望和保有理想信念的依據(jù)，是大學生個體沖破主-客、個體-社會的現(xiàn)實價值關系，使社會主義理想信念在自身中主體性存在的依據(jù)。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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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向鳳)

Working mechanisms in university students’ idealsand beliefs education

——Philosophy reading based on “l(fā)ife world”

WU Yun1，WANG Qiang2

1. Department of Physical Education， Fuyang Teachers College， Fuyang， Anhui 236032， China;2.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Yunnan University， Kunming， Yunnan 650091， China)Abstract:The university students’ ideals and beliefs education based on the “l(fā)ife world” is a breakthrough and development of traditional education mode. First， it is shown in the transition of value logic from “beought” to “oughtbe” in which an intermediary — moral beliefs — is needed. Through the mechanisms of “value reduction” and “surmounting production”， the moral beliefs enable the individual student to break through the fission of dualism， such as “subjectobject” “individualsociety” and “truthvalue”， and to make socialism ideals and beliefs generate spontaneously.

Key words: ideals and beliefs;moral beliefs;value logic;intermediary;mechanis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