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黨章的修改看黨的性質的發展

2006-12-31 00:00:00楊志和石丹丹

黨史文苑 2006年20期

［摘要］從黨章的修改歷程看黨的性質的發展，是從一個新的視角來探討黨在革命和建設實踐過程中自我認識和自身建設的問題。從黨的一大到黨的十六大，一共通過了15部黨章，其中關于黨的性質的表述是與時俱進，不斷發展變化的，從注重無產階級的階級屬性到無產階級先鋒隊，從人民利益的代表到階級斗爭的工具，從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到“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的集中概括。從中可以看出，要保證黨的性質，就必須堅持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堅持將馬克思主義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不斷實現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堅持加強黨的建設，堅持民主集中制，尤其要充分發揮黨內民主。

［關鍵詞］黨章黨的性質黨的建設

黨章是黨內憲法，是“黨組織的形式和規范的總的決議”，是“一致通過的組織原則”^［1］，是黨員的最高行為準則。黨章具有相對的穩定性，同時又隨著黨的政治路線和歷史任務的發展而發展。黨章的修改尤其是對黨的性質的修改和完善是一項十分嚴肅的政治活動，因為黨的性質是對一定時期黨的理論發展和實踐經驗最集中的概括和總結。黨的十六大將“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寫入了黨章，對黨的性質進行了重大豐富與發展。黨章的修改，黨的性質的發展，一方面加深了我們對馬克思主義政黨學說的認識，另一方面對黨的建設尤其是執政黨建設起了重要的指導作用。

一、黨章關于黨的性質的修改與完善

1、一大至六大：“為無產階級之利益而奮斗的政黨，為無產階級做革命運動的急先鋒”。

由于歷史的局限，黨的一大來不及提出符合中國具體國情的綱領，因此中國共產黨第一個綱領基本上是直接沿用馬克思主義的基本理論，重復共產國際各國黨的綱領中的一般原則。這些規定雖然沒有具體說明中國革命的性質和任務等一系列重大問題，但它通過黨的理想信念、奮斗目標和斗爭對象，旗幟鮮明地樹立了中國共產黨的階級立場，黨作為代表工人階級的一支新的政治力量登上了歷史舞臺。

早期的共產主義知識分子對黨的性質有著初步的理解。1920年，蔡和森在給毛澤東的信中就說：“我意中國于二年內須成立一個主義明確方法得當和俄一致的黨”，它是“革命運動發動者，宣傳者，先鋒隊，作戰部”^［2］。蔡和森對黨的性質的認識沒有停留在階級性上，而是將黨與階級進行區分，認為黨是代表階級的“發動者，宣傳者，先鋒隊，作戰部”，這是對黨的性質的一個更深層次的理解，黨代表階級，但是黨并不能等同于階級，黨應該具有比無產階級更先進的性質和特征。

1922年二大制定的黨章是中國共產黨的第一部黨章，其中也沒有對黨的性質進行明確表述。但是經過了一年的斗爭實踐，在共產國際的幫助和影響下，黨對中國的革命和自身的性質有了進一步的認識。二大《關于共產黨的組織章程決議案》中明確指出：“我們共產黨，不是‘知識者所組織的馬克思學會’，也不是‘少數共產主義者離開群眾之空想的革命團體’，‘應當是無產階級中最有革命精神的廣大群眾組織起來為無產階級之利益而奮斗的政黨，為無產階級做革命運動的急先鋒’。”^［3］這是在黨的正式文件中第一次明確表述黨的性質。這個定性是早期共產黨人對黨的性質的認識的一個科學總結。它嚴格區分了黨和馬克思主義學會、革命團體、無產階級的關系，強調了中國共產黨在無產階級革命中的先鋒作用，它是革命運動的急先鋒。堅持黨的無產階級先鋒隊性質是馬克思主義建黨理論和實踐的核心問題，列寧就曾指出：“黨是階級的覺悟的、先進的階層，是階級的先鋒隊。”^［4］“急先鋒”的提出是黨對自身性質認識的一個很大的發展，是對馬列主義政黨學說的進一步理解，為黨的建設理論作出了重大貢獻。“急先鋒”后來發展為“先鋒隊”，一直沿用至今。

從1923年的三大到1928年的六大，黨章進行了四次修改。從二大制定的第一部黨章的6章29條發展成六大通過的黨章15章53條，這是黨在革命實踐中不斷加強黨的建設的體現。但是這個過程中黨的性質始終沒有寫入黨章，盡管如此，黨在革命實踐中對黨的性質的認識仍是在不斷地加深。

總之，建黨初期，黨的理論準備不足，實踐斗爭經驗缺乏，所以黨章中沒有明確表述黨的性質，但是黨對自身的認識在不斷發展，隨著黨對中國國情認識的加深和革命實踐的發展，這種認識越來越科學。

2、七大至八大：“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進的有組織的部隊”，“代表中國民族與中國人民的利益”。

七大黨章第一次有了總綱，總綱中的第一句話就明確提出：“中國共產黨是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進的有組織的部隊，是它的階級組織的最高形式。中國共產黨代表中國民族與中國人民的利益。”

七大黨章關于黨的性質的表述，創造性地提出了“中國民族與中國人民的利益”。把代表人民利益寫入黨章，這在中國共產黨和國際共產主義的歷史上是第一次，這是對黨的革命實踐的科學總結。《共產黨宣言》中說：“過去的一切運動都是少數人的或者為少數人謀利益的運動。無產階級的運動是絕大多數人的、為絕大多數人謀利益的獨立的運動。”代表人民利益是無產階級政黨的一個顯著特征，更是中國共產黨的本質要求，“是我們黨與毛澤東思想根本的東西”^［5］。歷史表明，中國共產黨就是在民族危難時成立，以民族獨立、人民解放為己任，帶領廣大人民群眾為之斗爭的先進的無產階級政黨，反帝反封建的新民主主義革命，不僅只是中國工人階級的利益，而且是中國農民階級、小資產階級和資產階級的利益。把代表人民利益寫入黨章是在黨的最高行為準則中說明無產階級的利益和人民的利益是一致的，黨以為人民服務為宗旨，強調群眾路線，確立黨的群眾基礎，這對黨的建設具有十分重大的指導和推動作用。

七大黨章總綱中還加入了以“毛澤東思想作為自己一切工作的指針”的表述，這也是第一次在黨章中規定指導思想，為我黨的發展壯大和革命的成功奠定了思想基礎。七大黨章是中國民主革命時期黨最完備的一部黨章。

1956年八大通過的黨章中關于黨的性質的表述基本上沿用了七大的提法，總綱中規定：“中國共產黨是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進部隊，是中國工人階級的階級組織的最高形式。”這個提法較之七大少了“中國民族與中國人民的利益”，但是這并不是說中國共產黨不代表人民利益了，相反經過了從七大到八大的11年革命和建設的實踐經驗，黨更加重視人民群眾的利益，更加注重群眾路線和群眾力量。鄧小平在八大關于修改黨章的報告中指出，“黨的全部任務就是全心全意地為人民服務”，黨“是人民群眾的全心全意的服務者，它反映人民群眾的利益和意志”，這是黨能夠“成為先進部隊”的原因^［6］，黨章中將代表人民利益蘊含在了“先進部隊”里面。

八大黨章將黨的指導思想規定為“以馬克思列寧主義作為自己行動的指南”，而不是七大提出的毛澤東思想，這是因為為了避免外界誤解，毛澤東本人建議不要再提毛澤東思想。在同年舉行的蘇共二十大上著重批判了個人崇拜現象，對中共產生了很大影響，在中共八大修改黨章的過程中，經毛澤東本人多次提議，在政治報告、黨章和其他文獻中均未提“毛澤東思想”，但毛澤東思想是將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與中國具體實踐相結合的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是在中國發展了的馬克思主義，是經實踐檢驗了的科學的指導思想，這種提法的改變并沒有改變七大以來中國共產黨指導思想的實質。

3、九大至十一大：“領導無產階級和革命群眾對于階級敵人進行戰斗的朝氣蓬勃的先鋒隊組織”。

1969年的九大是在“文化大革命”爆發后的第三年召開的，根據當時特殊的歷史條件，九大的任務是要肯定“文化大革命”的綱領、方針和政策，使全黨在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九大通過的黨章的總綱中規定：“中國共產黨是無產階級的政黨。”“中國共產黨是由無產階級先進分子所組成，領導無產階級和革命群眾對于階級敵人進行戰斗的朝氣蓬勃的先鋒隊組織。”“中國共產黨以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作為指導思想的理論基礎。”其中最大的變化就是增加了“領導無產階級和革命群眾對于階級敵人進行戰斗的朝氣蓬勃的先鋒隊組織”的表述，這是來源于“文化大革命”中毛澤東的五十字建黨綱領^［7］。這種思想片面地強調了階級斗爭，階級斗爭的主流已經沖淡了中國共產黨最本質的性質，即代表全國各族人民的利益，這時的人民利益已經寓于階級斗爭之中，認為只有消滅剝削階級，實現無產階級專政才是符合人民利益的，這曲解了馬克思主義。只講無產階級革命理想，而忽視人民利益，從表面上看很革命，但是卻不符合馬克思主義。馬克思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中就曾明確地強調要在社會主義建設時期“盡快地增加生產力的總量”，提高人民的物質文化生活水平。以階級斗爭為綱嚴重影響了社會主義建設事業，阻礙了我國政治經濟文化的發展。

十大、十一大沿襲了九大的“左”傾錯誤，充分肯定了“文化大革命”一系列的方針政策，充分肯定了“以階級斗爭為綱”的“黨在整個社會主義階段的基本路線”，階級斗爭仍然是黨和國家的重心，此時黨的性質仍然受階級斗爭籠罩，黨成為階級斗爭的工具。

十一大是在揭批江青反革命集團，撥亂反正取得一定成效的形勢下召開的，但是十一大并沒有在黨的性質問題上糾正“左”傾錯誤。因為“文化大革命”雖然結束了，可它的余波尚存，要完全糾正在黨內長達十年之久的指導方針和政策，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由于歷史條件的限制，十一大不可能完全清除“左”傾錯誤，但是“四人幫”的覆滅已經為我黨重新認識和理解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掃清了障礙。此后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六中全會等會議，將黨逐步帶入了一個新的發展階段。

4、十二大至十五大：“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鋒隊”，“中國各族人民利益的忠實代表”，“中國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

1982年黨的十二大召開，大會通過的黨章糾正了“文革”以來我黨嚴重的“左”傾錯誤，將黨的工作重心由階級斗爭轉向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關于黨的性質，黨章總綱中規定：“中國共產黨是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鋒隊，是中國各族人民利益的忠實代表，是中國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這既符合馬列主義建黨學說基本原理，又適應執政黨的特點和新的歷史時期的需要，是對黨在新時期的性質的科學總結。

首先，它刪除了“無產階級的政黨”的提法，將以往的無產階級的概念改為工人階級。這是因為在社會主義制度下，工人階級已經成為生產資料的主人，不再是一無所有，出賣勞動力的無產者。將無產階級改為工人階級，體現了我國已經不再是以階級斗爭為綱的社會，階級矛盾不是社會的主要矛盾，這樣表述更符合我國國情和歷史階段，更為科學。

其次，重新寫入黨是“人民利益”的代表。人民是黨的生命線，為人民謀利益是黨的使命，十二大的中心議題是要求全黨集中精力領導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這是全國人民根本利益的必然要求。十二大報告指出：“在粉碎江青反革命集團之后，人民對黨寄以很高的希望。人民要求撥亂反正，要求安定團結，要求集中力量進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要求社會主義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的提高。黨正是集中了人民的意志，制定了正確的路線、方針和政策，才把祖國的社會主義事業重新引上康莊大道。”^［8］代表“人民利益”在十二大黨章中的另一個表現就是在總綱中首次寫入了“黨必須在憲法和法律范圍內活動”。因為“文化大革命”中，黨內存在嚴重的違背民主、一個人說了算的現象。我們黨是領導社會主義事業的執政黨，將黨的活動納入法律范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黨內出現違反人民利益的行為，保證人民利益的實現。

再次，在黨的性質中第一次提出了黨是“中國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這個表述一方面反映了十二大提出現代化建設的核心任務，另一方面對中國共產黨的自身建設提出了新的要求。“文革”結束后，十年內亂的流毒并未完全肅清，黨風并沒有根本好轉，黨要領導中國人民進行新一輪的社會主義建設，首先就必須總結執政經驗和教訓，加強自身建設，將自身打造成一個以科學的理論為指導的堅強的執政黨。十二大決定全面整黨，十二屆二中全會進行了全面部署，鄧小平在會上提出了對黨的建設的要求，這就是“要使全黨在思想上和精神狀態上有顯著的進步，黨員為人民服務而不謀私利的覺悟有顯著的提高，黨和群眾的關系有顯著的改善”^［9］。只有黨有了良好的黨風，增強黨員黨性，才能成為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才能領導和團結全國人民把我國建設成為現代化的，高度文明、高度民主的社會主義國家。

十二大關于黨的性質的科學總結在十三大、十四大和十五大都得到肯定，黨章中黨的性質的表述都沒有改變。黨的性質隨著黨為適應新時期新形勢不斷加強自身建設需要而逐步發展。這一時期，黨的建設的重心放在“中國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上，注重提高自身的領導水平和執政水平。

十五大將鄧小平理論寫入黨章，更加豐富了黨的建設的指導思想。鄧小平理論是當代中國的馬克思主義，是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新發展，是黨的偉大旗幟。高舉這面旗幟是黨領導全國人民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必要保證，用鄧小平理論武裝全黨是黨的建設的首要任務。這一時期，全黨不斷深入學習鄧小平理論，堅持解放思想、實事求是，改進工作作風，改善工作方法，同時開展“三講”教育活動，繼續深入開展廉政建設和反腐敗斗爭，黨呈現出更加積極和健康的面貌。

5、十六大：“代表中國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代表中國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十六大黨章中，黨的性質表述為：“中國共產黨是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鋒隊，同時是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先鋒隊，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代表中國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代表中國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黨的最高理想和最終目標是實現共產主義。”這是我們黨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對黨的性質認識的進一步深化和發展。

首先，把“兩個先鋒隊”寫入黨章。兩個先鋒隊的理論最早是在1935年瓦窯堡會議上提出的。1956年鄧小平在黨的八大所作的《關于修改黨章的報告》中指出，我們黨不僅應當成為工人階級的先鋒隊，而且應當成為中華民族先進分子的集合體。歷史表明，黨不僅代表工人階級的利益，同時也代表整個中華民族的利益，黨的革命和建設的歷史就是一部為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奮斗的歷史。在新時期，提出中國共產黨是“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先鋒隊”有利于我們整合全中國人民的根本利益，更好地統籌和協調整個社會各方面的力量，最大地團結和凝聚全國人民努力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

中國共產黨是“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先鋒隊”，并不能說它就沒有了階級屬性。中國共產黨首先是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鋒隊，工人階級的領導地位絕不能被削弱。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社會主要矛盾是生產力水平與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求之間的矛盾，社會發展的主要任務是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推動社會全面發展。這一時期工人階級與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是一致的，工人階級的利益就代表了中國人民的利益。

同樣，黨的階級基礎與黨的群眾基礎也并不矛盾，黨只有既鞏固階級基礎又擴大群眾基礎，才能更好地代表人民利益。新的黨章中非常注重兩個基礎的統一和結合。如黨章第一條關于申請入黨對象，修改為“年滿十八歲的中國工人、農民、軍人、知識分子和其他社會階層的先進分子，承認黨的綱領和章程，愿意參加黨的一個組織并在其中積極工作、執行黨的決議和按期交納黨費的可以申請加入中國工產黨”，這更有利于我們吸收優秀分子入黨，作好發展黨員的工作，鞏固黨的階級基礎。在第二十九條中增寫在社區、社會團體、社會中介組織中成立黨的基層組織的內容，這有利于黨的工作切實有效地覆蓋全社會的各個領域，擴大黨的群眾基礎，適應新的發展階段。

其次，把黨是“中國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改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我們黨在“什么是社會主義、怎樣建設社會主義”這一根本問題上的新認識、新實踐，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黨在新時期的中心任務。十二大黨章提出中國共產黨是“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十六大黨章進一步發展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這是根據實際情況的發展變化，對黨的核心地位作了更加切合我們黨和國家現實狀況的科學表述。

再次，“一個代表”發展為“三個代表”。七大黨章第一次明確規定：“中國共產黨代表中國民族與中國人民的利益。”十二大黨章吸收了七大黨章的這一思想，指出中國共產黨“是中國各族人民利益的忠實代表”。十三大、十四大、十五大的黨章都沿用了這一提法。十六大中吸收了以江澤民為核心的黨的第三代領導集體提出的“三個代表”的重要思想，將“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寫入了黨的性質，將一個代表發展為三個代表，從而使黨章中關于中國共產黨是工人階級先鋒隊的思想有了更深刻、更貼近時代的意義。這是黨的建設和發展的基礎和方向，黨只有堅持代表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先進文化的發展方向和中國最廣大人民的利益才能鞏固其性質，堅持其先進性，永葆生命力。

二、黨的性質發展的歷史經驗與啟示

黨章中對黨的性質的表述是不斷發展變化的，其任何一個細節的變化都和當時的歷史背景、黨的認識水平、理論水平和實踐經驗密切相關。在這個歷史發展過程中，中國共產黨對自身性質的認識并不是一步到位，也不是一帆風順的，從無產階級的基本階級屬性到無產階級先鋒隊，從人民利益的代表到階級斗爭的工具，從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到“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的集中概括，黨的性質隨著革命和建設實踐的發展而發展，隨著執政經驗的豐富而豐富，其中有過失誤和挫折，但是中國共產黨最終保持了它的先進性。回顧這段曲折發展的歷程，我們可以得出幾點經驗與啟示：

1、堅持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堅持將馬克思主義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不斷實現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中國共產黨是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工人運動相結合的產物，它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思想。如何堅持馬克思主義，是黨的首要問題。堅持馬克思主義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機械的教條主義、本本主義，這種方式經實踐檢驗是錯誤的，是危害黨的大敵；一種是堅持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即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在此基礎上，堅持將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走適合中國國情的道路，更深入一層，就是要在實踐中不斷發展和創新馬克思主義，實現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和現代化。這種方式指導黨經過多年艱苦卓絕的革命斗爭，克服艱難險阻，最終取得革命的勝利，是被實踐證明了的科學的正確的方式。在中國共產黨的性質發展歷程中，黨從最初的無產階級到無產階級先鋒隊，這是世界馬克思主義政黨的共性，是列寧建黨理論的具體體現，帶有很深的共產國際的烙印；從黨打破唯成分論，根據中國的具體國情吸收小資產階級和農民階級入黨，壯大黨的力量，取得革命勝利，到七大黨章中將代表人民利益作為黨的性質，這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中是史無前例的，這是中國共產黨對自身的性質的創造性發展，是對中國革命實踐經驗的科學總結。中國共產黨在革命實踐中一步步成熟，逐步將馬克思主義政黨的普遍性與中國共產黨自身的特殊性有機地統一起來，形成中國共產黨全面準確而具有中國特色的無產階級政黨性質。

2、堅持加強黨的自身建設。黨的建設是黨的三大法寶之一，加強黨的自身建設鞏固了黨的無產階級性質，不斷增強了黨的凝聚力和戰斗力，從而保證了革命的成功。中國的革命實質就是農民革命，中國共產黨成功地解決了如何在這種農民革命中保證中國共產黨的無產階級性質這一問題，就是靠黨的自身建設。建國后，黨在國家政治體制中的角色由革命黨轉變為執政黨，如何成功實現這一轉變，是對黨的一大考驗。黨適應新情況的發展，進一步加強自身建設，循序漸進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大大提高了領導能力和執政水平，成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黨的建設始終是黨常抓不懈的一項重要任務，盡管經過革命的洗禮和建國初期的考驗，黨已經成為一個成熟的無產階級執政黨，但是在改革開放以來的新時期，黨面臨著新情況、新問題，黨的建設遇到了新挑戰。挑戰伴隨著機遇，如何解決新問題，把握好自己的發展方向，抓住機遇，迎接挑戰，是今天黨的建設中的新課題。

3、堅持民主集中制，尤其是要充分發揚黨內民主。民主集中制是馬列主義建黨學說和無產階級政權學說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我們黨的根本組織原則和領導制度。七大黨章，就是在充分發揚民主的條件下制定的，它是全黨智慧的結晶，在整個制定過程中充分發揚了民主。會前進行充分準備，征求各地干部意見，會上全體代表就黨章問題進行了三天專題討論，集思廣益，最終形成了體現全黨意志的黨章，第一次在黨章中科學而準確地表述了黨的性質。相反，“文革”十年，黨的建設遭到空前破壞，黨的性質受到極大沖擊，黨淪為了階級斗爭的工具，這種悲劇就是民主集中制遭到嚴重破壞的結果。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黨回到了正確的發展軌道，黨內出現一派新氣象，黨中央率先垂范，堅持民主集中制，充分發揚民主，黨內思想異常繁榮和活躍。在這種民主的氛圍中十二大成功召開。十二大成為我黨發展的一個新起點，十二大黨章作為全黨的智慧的結晶是建國后非常成功的一部黨章，其中對黨的性質的認識和總結經過三次代表大會都未修改。可見，民主集中制，特別是發揚黨內民主是黨搞好自身建設的一個重要保證。毛澤東曾說：“擴大黨內民主，應看作是鞏固黨和發展黨的必要的步驟，是使黨在偉大斗爭中生動活躍、勝任愉快、生長新的力量，突破戰爭難關的一個重要的武器。”^［10］同樣，在今天黨已經成為執政黨的時期，黨不僅要充分發揚黨內民主，也要發揚人民民主，黨內民主是黨的建設和發展的必要保證，人民民主則是民族發展和國家振興的必然要求。

注釋：

［1］《列寧全集》第8卷145頁，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

［2］《蔡和森文集》（上）第24頁，湖南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

［3］烏杰主編：《回眸世紀潮》上卷第232-233頁，國家行政學院1998年版。

［4］《列寧全集》第24卷第38頁，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

［5］劉少奇：《論黨》第45頁，華東人民出版社1952年版。

［6］《鄧小平文選》第1卷第218頁，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

［7］“文化大革命”期間，毛澤東提出了以階級斗爭為綱的“五十字建黨綱領”，即“黨組織應是無產階級先進分子所組成，應能領導無產階級和革命群眾對于階級敵人進行戰斗的朝氣蓬勃的先鋒組織”。

［8］烏杰主編：《回眸世紀潮》下卷第1958頁，國家行政學院1998年版。

［9］《鄧小平文選》第2卷第38頁，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

［10］《毛澤東選集》第2卷第529頁，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