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人生,同行如云,始終陪伴我的,只有書籍。
小時候,家里很窮,勾起我胃口的只有爺爺的一箱書。爺爺的書全藏在兩口大大的樟木箱里,置放在樓閣上,每到晚上,爺爺就掌著油燈到樓閣上,取書到案桌前讀。那年我12歲,正在讀小學五年級。缺書的年代,爺爺的書成了我最好的精神食糧。
鄉村的夜格外靜謐,油燈下,我專心致志地讀。爺爺每讓我讀完一本書,都要我談體會,講對了,他摸著長長的白胡子,含笑點頭贊許,講錯了或是不完整,便耐心地糾正或補充。我漸漸地長大了,還未來得及細細品味格林兄弟的童話和普希金的桷樹林,就考上了大學,攻讀政教專業。床頭的書,文學類的位置逐漸被擠占,星星一般冒出了《資本論》、《自然辯證法》、《第三次浪潮》。后來,我當上系里辦的刊物的編輯。有了當編輯的感覺后,把零星星的精力全用在剛誕生的《哲學園地》上,撰文編輯,不亦樂乎。不知不覺中,竟然畢業了,打馬回府的時候,令人頭痛的事出現了,床下的書竟有兩大箱,我一本也舍不得丟掉,只好花了一個月的伙食費把他們全部托運到家。
如今,我拿粉筆生涯已經二十年了,成為了一名中學特級教師。我和書的情分,雖已不再似學生時代那般濃烈,然而卻更加深厚、執著、凝重。這些歲月,我在教書之余,始終堅持讀書。讀專業書;讀教育理論;讀隨筆;也讀小說,讀體育書報。
去年金秋十月,我有幸到華東師范大學參加全國骨干教師國家級培訓。寬闊的校園,碧綠的草地,藏書頗豐的圖書館……在這良好的學習環境里,我在汗牛充棟的書山中漫步、攀登,在中學政治教學的龍宮里探珠索寶。床頭的書換了一茬又一茬,換不去的只有書留給我的正直和勤奮。不知別人怎樣,反正我卻有深深的體會,就是當公務私事的種種煩惱,像洶涌澎湃的潮水拍打心岸時,只有讀書才是唯一的安慰。
與書相伴,其樂無窮,盡管衣帶漸寬,盡管囊中羞澀,我不想充當與世無爭的清高者,卻渴望實現實在的人生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