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春秋》2006年第1期刊登了呂波先生《“銅行燈”實為“銅鐎斗”》一文,文章就1969年定州靜志寺塔基地宮出土的一件原定名為“行燈”的器物進行了考證,作者認為是鐎斗。筆者同意作者對器物并非行燈的判斷,但對認為是鐎斗的看法存在不同意見。

據呂文所示圖片來看,該器為短直口,球腹,腹上施一圈寬沿,管口流,三蹄足,腹一側施寬板曲柄,器形與上海博物館收藏的鐎斗差別甚遠。后者為直腹、平底,凹槽形流,龍首形柄,二者毫無相同之處,所以呂文將其視為鐎斗是錯誤的。
太原東太堡曾出土一件銅鐎壺,扁圓腹,三熊狀足,帶蓋,流為鳥首狀,方銎曲柄,南于蓋上刻有“鐎”字,可知此類器物為“鐎”,即“鐎壺”(圖一)。定州靜志寺地宮所出的與之基本相同,如直口,圓腹,三足,有流,一側附柄,因此也應是鐎壺,它們之間細部存在的差異乃所處時間先后不同所致。
太原東太堡所出鐎壺為西漢前期之物,此類造型一直延續到東漢晚期變化都不大,僅足和柄稍有變動,至六朝時期變化才明顯,如山東臨沂洗硯池晉墓、安徽馬鞍山朱然墓所出鐎壺的三蹄足修長(圖二、三)。隋唐時期銅鐎壺發現很少,西安梁家莊李靜訓墓、遼寧朝陽唐左才墓各出土一件(圖四、五),它們的器形與定州所出十分相似,年代為隋一唐初,因此定州所出的年代也應在唐初。

鐎壺目前所見均為球腹,流有三種:管口、鳥首和龜首,而鐎斗均為盆形腹,早期無流,晚期發展出凹槽流。形制不同,用途也會存在差異,孫機先生考證鐎壺為溫酒器,而鐎斗的器形則不適宜溫酒,筆者曾考證之為煮茶器具。
由于呂文引用了馬承源先生《中國青銅器》中關于鐎斗的介紹,故本文在此也稍微提及一下刁斗。孫機先生在《漢代物質文化資料圖說》中有一節專門介紹鐎斗和刁斗,鐎斗有三足,而刁斗無,且后者為炊器,它們并非同一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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