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快喝,喝了這杯!”老三端起酒杯,說,“為了友誼,干!”
“該喝,我們可有三個月沒見面了,為了合作愉快,喝!”王興端起酒杯,接著老三的話茬說,“老三,我給你帶了二百斤大米,待會兒你捎回去,讓嫂子嘗嘗我們微山湖的大米,香著呢!”
“看你,咱哥們還客氣個啥勁兒?”老三一仰脖,將酒倒進(jìn)喉嚨,“我看,你們的車就停在我們單位的大院里吧,再到東海賓館去住,也方便?!蓖跖d口齒清楚地說:“好!好!到了大哥的地盤,你看著辦!”說完,一飲而盡。酒足飯飽,王興爭著結(jié)了賬,三個人走出酒店,王興上前拉著老三的手,說:“我要的貨,齊了嗎?”“一齊了”。老三說,“不就是兩千斤刀魚嗎?明天早晨八點(diǎn),咱準(zhǔn)時到冷庫去拉,我都說好了?!彼蛞粋€酒嗝,接著說,“我辦事,你放心。”幾個人說著話,來到了十字路口,老三說:“前面就是我家,上去坐坐?”“不了,不了,改日吧!”王興說:“前些日子,我從嫂子那里借了兩千塊錢,現(xiàn)在還你!”他瀟灑地一揮手,對他的司機(jī)說:“給老三兩千塊錢?!崩先蜌獾赝谱屩樖謱㈠X塞進(jìn)了腰包。安頓好王興一伙,老三拉上大米,一溜煙開出大門,送回家里。然后,他折回單位,從一個側(cè)門進(jìn)了大院。給王興打電話。
三個月前,老三家中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他,就是王興,是老三一個筆會上結(jié)識的朋友,那次,兩人一見如故,相處和諧,王興帶老三逛了當(dāng)?shù)孛麆伲衷诋?dāng)?shù)赜忻娜羌壻e館會賓樓請了老三一次。據(jù)說,他現(xiàn)在要去北京出差,順道來看看詩兄,并問老三能否給代買兩千斤刀魚,單位好發(fā)年貨。老三一聽,心里一算賬有利可圖,每斤差價1.50元,那就是三千塊呀,當(dāng)下就答應(yīng)了,子是七盤八碗熱情接待,走的時候,王興還從老三家借了兩千塊錢。
幾天后,老三估摸著王興快回家了,就給王興打電話,聽口音,接電話的是一個三十四、五歲的女人、她不耐煩地說:“這不是王興的電話,你們打錯了?!币贿B幾次,都是這樣。老三慌了。他想辦法打通了王興單位的電話,得知早在兩年前,王興就被單位開除了。老三如遭雷擊,如夢方醒。他這才明白,筆會期間,王興的一切做作都是有目的的,是為騙他在作鋪墊。他絞盡腦汁,終于想出了一個辦法。他若無其事地用朋友的手機(jī)往王興家打電話,對方一見電話號碼,不熟,就接了:“喂,王興在嗎?”沒等對方回話,他說:“我是老三,你問問興,他定的刀魚要不要了?“對方?jīng)]有吭聲,老三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他繼續(xù)說,”你轉(zhuǎn)告王興,現(xiàn)在魚價漲了,他要是不要,我就處理了……”“等他回來,我告訴他吧!”對方終子開口了。
連續(xù)幾天,王興不停地變著法子往老三家打電話,進(jìn)行試探,老三和妻子不動聲色,虛與委蛇,老三說:“冷庫催著提貨,你給個痛快話,要還是不要?這幾天,正有人嚷嚷著要這些刀魚呢,他們出的價可比你高……一別,別,別……”王興急了,“到年底了,單位經(jīng)費(fèi)緊張,一時間沒那么多錢……”“缺多少?”老三問?!鞍饲K吧!”王興回答?!斑@不要緊!”老三說,你來吧,缺額我給你墊上,你分了魚,再還錢。你們一個單位,我還信不過嗎?不過,你要先把借我老婆的錢還了,省得她成天在我的耳邊嘮叨……”王興聽了,大喜,說:“這沒問題,我安排一下,后天到,有什么事,咱們到時再說……”
魚,終于上鉤了。“王興,是你嗎?”老三說,“你小子還不快滾,等著我收拾你……”
“老三,你這是千啥?一千啥?你小子還想蒙我?”老三罵道,你不干好事,早就讓單位給開除了,還買他媽什么狗屁刀魚?你以為老子不知道你的底細(xì)嗎?一我可沒做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老三完全能想象得出王興失魂落魄的樣子。“你他媽還不快滾?還想騙我?瞎了你的狗眼,現(xiàn)在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馬上滾蛋,要是不走,你出了事,我可不管。”說到這里,老三啪一聲扣了電話。
不一會兒,老三從窗口看見,王興和司機(jī)將車開出了大院。十分鐘后,手機(jī)響了,他拿起放在耳邊,手機(jī)里嘿嘿笑了兩聲,他聽出是王興的聲音:“王某行走江湖,從未失手,不想今天栽在你手里,佩服!佩服!”老三冷笑一聲,順手將手機(jī)關(guā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