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有企業董事會控制機制的完善

王同江等

我國在改革開放以后，從完善法人資產制度的角度出發，對那些宜走向市場的國有企業進行股份制改造。有關學者的大量調查都表明我國公司治理不佳的主要原因在于董事會的結構不合理、功能發揮不充分。面對這場革命，我國現代企業必須借鑒發達國家的成功經驗，使董事會控制機制從以下幾方面能有所完善。董事會的服務對象

在世界上，早期董事會的服務對象非常明確，即股東利益最大化，但近年來逐步轉變到為公司利益服務上來。法國《維也納特報告》認為：在任何情況下，董事會應該為企業的利益行事，這是公司作為法人代表的最高利益，即企業自身就是自主的經濟單位，具有自身目標。該目標獨立于股東、職工、債權人、稅務機關、供應商和客戶的利益，但是符合其共同利益，惟其如此，企業才能興旺發達。在我國，《公司法》要求董事會對股東大會(股東會)負責；國有獨資公司董事會由國家授權的機構和部門委派組成。由此可見，我國董事會是以股東利益最大化為服務對象的。由于長期的計劃經濟，政府對企業干預較多，雖然現在國有企業已經改制，已經成為形式上的市場主體，但實際上行政干預依然較嚴重。我國國有企業為全民所有，政府代表全國人民行使所有權，由于種種原因出現了“所有者缺位問題”，缺乏能真正對國有企業保值增值負責的人格代表。這種情況下，明確董事會服務的對象對公司利益是最為合適的。董事會的構成

在我國，根據實際情況以公司利益為服務對象的董事會包括三類董事。(1)國家派出董事。改制后的國有企業基本上是國有股占主體，企業的高層管理者幾乎都是政府直接或間接任命。由總裁等高層管理者擔任董事便可代表政府行使權力，政府不宜再派出董事。政府可以通過法律體系的完善和加強執行力度的形式防止國有資產流失。這類代表不要過多，不宜超過3人，或者僅有總裁參加即可，否則董事會的獨立性較差，將起不到監督作用。(2)工人董事。我國《公司法》規定：有兩個國有企業或國有投資主體設立的有限責任公司，其董事會成員中應有職工代表；國有獨資公司中應當有職工代表。國內許多學者認為當前工人董事的比例太小，應占董事會的1／3或1／2。但我認為工人由于所處環境、自身知識結構、能力等方面的限制，在董事會中的作用主要是監督職工利益不被侵犯，所以人數不宜過多，有1名即可。隨著我國法律體系的完善，工人董事應退出董事會。他們的職責可由獨立董事和工人監事代為執行。如出現職工利益被侵犯的事實，可通過談判或法律的形式解決。(3)獨立董事。通常由富有管理經驗的專家、專業人士、具有相關專業知識的教授等擔任，可以彌補其他董事專業知識不足和局限于本位利益、局部利益、短期利益等缺陷，提高董事會的管理水平。當前國際上公司治理改革著重強調的一個重點是增強董事會的獨立性，即從形式上強調外部董事占多數，從實質上防止最高管理層操縱董事會。英美國家主張董事會只保留首席執行官，其余為外部董事，即獨立董事。我國證監會發布的《在上市公司建立獨立董事制度的指導意見》(以下簡稱指導意見)中對獨立董事的獨立性和規模也做出了具體規定。中國證監會要求：在2002年6月30日之前，上市公司董事會成員應當至少包括2名董事；在2003年6月30日以前，上市公司董事會成員中至少包括三分之一獨立董事。但隨著以后法律體系的逐步完善，應該要求獨立董事達到二分之一以上，否則難以充分保證董事會的獨立性。《指導意見》中對獨立董事的職能作了具體規定，特別強調了要保護小股東的利益。隨著抓大放小的國企改革的完成，應該在所有大型國有企業中建立獨立董事制度，獨立董事有著獨特的作用，能夠有效的糾正現有國企存在的弊端、促進企業職能的全面轉變，能夠最大程度的保證企業的長期健康發展。

董事會一般以下屬委員會的形式行使其職權，包括執行委員會、審計委員會、提名委員會、報酬委員會、評估和治理委員會、倫理委員會、公共政策委員會等。其中由于審計委員會、提名委員會、報酬委員會在工作和任務方面的特殊性，絕大多數國家均高度強調其獨立性，要求各委員會中獨立董事應占一半以上，并由獨立董事擔任各委員會的主席。我國企業也應該盡快建立各種委員會，其中審計委員會、提名委員會、報酬委員會是必須建立的，并且應由董事會控制它們，否則董事會的獨立性將受到影響，甚至會失去，從而不能發揮應有的職能。

獨立董事的資格、任用和激勵

我國《公司法》對獨立董事資格作了五條基本規定。我認為這些規定不太完整，應該對必備的具體素質做出更詳細的規定。最重要的是實際能力和良好品質。實際能力指必須有一定的專長、技能和經驗。良好的品質有兩個方面：一是誠信，要求董事在處理公司事務上所給予的注意程度不得低于處理自己事務上的注意程度；禁止董事背信棄義和自我交易，董事必須避免自己的利益和公司的利益發生沖突。二是競業禁止，指董事不得有損公司利益的活動，即不得為自己或第三人利益而從事與公司相關的業務。另外公司需要董事會成員具備相互補充并與公司的業務相關的背景和能力，好的董事會應該是一群能為總裁提供咨詢和支持，必要時能夠提出否定意見的人。

讓優秀的外部董事進入董事會是完善董事會的重要步驟。大多數國家所發布的各種公司治理原則、守則或報告都一致提議：在董事會中設立提名委員會，由董事會牢固地行使新獨立董事的提名權。否則難免出現管理層任人唯親，從而形成總裁操縱董事會的局面。當然不是排斥總裁的參與，但應由提名委員會主席而不是總裁邀請候選人出任董事，同樣應由提名委員會安排其它委員會的組成，

為了使董事能夠履行其職責，必須對其明確職責，并確保董事的權利和責任能夠得到落實。現有的法律、法規沒有足夠清楚地闡述董事的確切權利和責任。隨著董事職責的明確和相關法律體系的逐漸完善，法律訴訟可以成為監督并加強管理的一種方式。董事會不遵守規則以及不履行它們的責任可能導致對公司及其董事的法律訴訟。另外，明確董事職責只是幫助董事明確其應履行的職責，并不能保證董事能夠履行職責。為此，國家應該在董事履行職責的時間和精力方面進行規范。

無論監管和法律的威脅多么大，都不能代替經濟激勵的作用，否則獨立董事很少有動力去積極地行使職權。另外，由于董事的基本任務是保證公司的長期健康發展，報酬應該是長期導向的，所以我國對獨立董事應給予足夠的報酬，且應包括薪金和股票期權兩部分。我認為薪金夠支付車馬費即可，其余絕大部分為股票期權，并規定其交割期為5年以上。這會使董事的報酬基本上與公司的效益掛鉤，并有效防止董事的短期行為。董事會的職能

《經濟法》等法律對董事會的職權作了具體規定，這只是為董事會提供了運用職權的合法性。董事會的實際權力來自兩個方面：董事會掌握的信息資料和董事會的團結。現實中獨立董事對公司的了解比最高管理層少，所以董事會至關重要的權力來源就是董事會的團結。獨立董事都擁有豐富的經驗和能力，再加上董事會的獨立性越來越強，只要多數董事團結一致，就能發揮出應有的職能。

董事會要使其工作充分有效必須重點做好以下三點：確保公司管理層的行為合法合理；批準公司的戰略計劃和考核其進程；選擇、考核和激勵高層管理者。另外，董事會應制定一份董事會計劃和考核的工作日程表，從而使得董事會的工作井然有序。最后，董事會的職能應該與管理層的職能明確劃分，必須讓公司的管理層相信董事會不會干涉公司具體事務。這樣才能與管理層配合默契，共同推動公司的發展壯大。董事會的考核

英美國家對董事會的考核是由董事會自己進行的。在我國，由于公司中有監事會，我認為由監事會考核董事會會更有效。考核的過程包括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在年初確定董事會的年度目標，這些目標反映了董事會在這一年里應予以特別關注的事務。第二個階段，由監事會收集和反映董事會在這一年里各種活動的信息。這些信息必須是來自企業內部和外部兩個方面，包括分析董事會投入到公司事務中的時間和取得的成就。第三個階段，考核董事會的有效性。在上一階段完成后，由監事會向全體董事進行調查，根據董事會為自己設定的目標收集他們對董事會績效的評價。最后，監事會的調查報告應以摘要的形式提交給董事會，報告應不偏不倚，公開指出董事會工作中存在問題的領域。

(作者單位：西安交通大學會計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