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給你一枝紫丁香

鄒荻帆

讀《草葉集》后給惠特曼

春天來了，紫丁香就要開放，惠特曼，送給你一枝心上的紫丁香。

你采摘過艷麗的花枝、心形的樹葉

為懷念林肯，你獻過紫丁香的歌唱，①

那時候美國的城市蒙上黑紗，

巨星殞落，暗夜里只有淚光。

你痛哭失去的船長呵，當航船正要遠航。

你愛社會進步，你愛勞動者歡樂地走在大路上，

呵，我們也有白花如海，深情似洋，

當天安門廣場上懷念我們的國殤。

惠特曼，我理解你憂悒的情懷——

為的是丁香摧折，而荊棘卻在生長！

惠特曼，我送給你一枝心上的紫丁香，

我愛聽你的歌呀，你誦著《我聽見美洲在歌唱》，

你深情地聽到木匠、泥瓦匠、伐木者、墾植者、機器匠……都在歌唱，

“栽植濃密如同樹林的友愛在所有的大平原上”，②

創造歷史的勞動者在你羽毛的筆管下飛翔，

呵，我看到新的力量正在全世界成熟成長，

我要歌頌的是天下的主人，惠特曼，我的同行！

惠特曼，我為什么不送給你一枝紫丁香？

在解放黑奴的戰爭中你擂鼓的聲音動地震響，

你守護受傷戰士把病房當做養花房，

你為的是不準把人當畜牲，要他們昂揚地站起來

敢教天翻地覆慨而慷！

惠特曼，我聽見的是全世界的啞巴都在歌唱！

惠特曼，我有理由送給你一枝紫丁香，

你歌唱法蘭西反封建的斗爭把正義伸張，

你給遭到挫敗的歐洲革命者寫下鼓舞的詩行：

“當失敗不可避免時，失敗也是偉大的，”

惠特曼，經歷了百年斗爭，聚集了智慧、力量，

我說：勝利一定會到來，而道路仍然山高水長。

惠特曼，我必需送給你一枝心上的紫丁香，

你《開拓者》的歌聲在我胸懷里波聲浩蕩：

“我們開辟著要行走的道路”，③

你歌唱過世界上的城市互相摟著脖子的理想。

我要用科學的望遠鏡望著前方，

一程又一程飛橈擊水，讓理想在航道上發光。

我贊美這樣的天光水色：在湛藍的平和的大海上

海鷗伴著浪花，浪花送著友誼的彩色帆檣……

惠特曼，先行者呵，送給你一枝心上的紫丁香！

①他寫過《當紫丁香最近在庭園中開放的時候》以紀念林肯。

②引自他的《為你，呵，民主喲！》。

③見前引惠特曼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