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青銅后成為領跑者,讓青銅回到藝術。
從一塊隕鐵開始,找到金的部首,找到硬度的屬性,找到直立行走的主人,比肩金屬之王。
工藝的邏輯程序,沸騰之后冷卻,灼流還原了冷靜。從柔軟到堅硬,給硬度一個理由,使之硬得純粹,硬得無欲。
就出爐,出爐的不再是純粹的鐵,是圓鋼,角鋼,鋼板。被煉了又煉的,是不銹鋼,手撕鋼,
堅硬還給鐵的秉性,鋒芒有了新的主人。
犁鏵興奮了農耕,翻開厚壤的黑鐵,泛起寒光。走在田野的牛蹄,有了新的動力。
爭強的勇士持鋼刃踏入戰火,血濺七步。勝負不過政治家的游戲,與利益糾纏。
有時也迫于求生的需要,帶著堅硬,委身塵世時懷著拯救,進攻,或者自衛。
相識于一把鐵鍬
認識鐵,是早年母親插在田間的鐵鍬。
面案上的菜刀,草垛邊的鋇刀,劈柴的斧刀。
麥穗與鐮刀相識于金燦燦的五月,那個夏天的雨快來時,鄉親們正忙于搶收。
像鐵一樣鐵了心的勞作者,無悔的汗滴在鐵器上,年年駕馭豐收。
離開季節的鐮有時生銹,要蘸點水,和一塊磨刀石的下午。而馬口鐵,不會為生銹操心。
輕重之辯
世上之輕莫過羽毛。羽可引火,與炭共謀,謀于一場赤焰,熔出一爐鐵水,凝為一堆寒鐵。
寒鐵與玄火并非敵手,也無需和解與爭辯。
比如鋼梁彎曲的弧度里隱去內力。
比如塵世教會我們金屬終會生銹。
比如混凝土的橋墩里,鋼筋藏著鈍角的沉思
比如抽出的鐵絲,會束緊一捆鐵管,盤出的彈簧,從不言說屈伸的哲學。
如無望的前生與涅槃的后世,鐵之重與輕相佐,生來就是拆 不散的契友。
若非俠士抽刀斷水,碰撞不會成為辯證的存在。
利刃飲血,從來不去征詢對手的意見。
發如雷,重若輕,輕若重。
感動于淚目,像長路上同行的親人終不會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