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城市植物專類園的公眾景觀知覺自然度與行為意向關系探究

LIU Jiayi，LIU Fan，WANG Minhua，DONG Jianwen

Abstract

Improving the researchonpublicbehavioral intentions regardingurban special green spaces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for optimizing urban green space planning and protecting urbanplant ecosystems.This study is grounded in the Stimulus-Organism-Response （SOR） model.Taking the Special Botanical Garden in Fuzhou Sanjiangkou as the empirical research area，this study delves deeply into the internal mechanism underlying the relationships among the public's landscape perceived naturalness，restorative experience， and behavioral intention.The resultsdemonstrate that the perceived naturalness of landscapes，which includes the perceptionof natural forms，spaces，and attributes，has asignificantlypositive impact onrestorative experience.Restorative experience consists offour dimensions：remoteness，extensibility，charm，and compatibility，which exertsa significantly positive influence on behavioral intention.Landscape perceived naturalness indirectlyaffects behavioural intention through restorative experience，whichactsasa mediating variable.Based on these findings，strategies are proposed for enhancing the design of landscape naturalness，optimizing the planningof restorative experience.

Keywords

Perceived naturalness; Restorative experience; Behavioralintention;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Environment psychology;Botanical garden

文章亮點

1）聚焦城市植物專類園，豐富該領域“知覺-行為機制”的實證研究；2）引入恢復性體驗為中介變量，構建“景觀知覺自然度-恢復性體驗-行為意向”模型；3）完善特殊綠地公眾行為意向研究，為福州市植物專類園規劃管理提供新視角與實踐依據。

隨著城市化進程的飛速推進，城市居民承受的壓力劇增，其與自然環境的接觸也日益減少。城市綠地作為城市生態系統的核心部分，兼具生態功能與促進公眾身心健康的價值。植物專類園作為城市綠地的特殊類型，集植物科研交流、戰略資源儲備、瀕危植物遷地保護與科普傳播等功能于一身[1]，其將同一類或具有相似特性的植物集中展示，具有明確的主題性與較高的專業性。植物專類園通過營造適宜的生境、培育特定植物、搭建珍稀植物的庇護所、開展瀕危植物的保育工作等方式，助力當地生態系統恢復，有效提升了生物多樣性[2]。植物專類園獨特的植物配置和景觀營造方式，可為游客提供與一般城市綠地不同的體驗機制和知覺刺激特征，如花卉從視覺和嗅覺上使游客產生愉悅的情感體驗；科普宣教設施等使游客了解植物相關知識[3]，有助于其生態價值觀形成4等。游客對自然的需求日益增長，越發注重在植物園中的自然感知體驗[5]。但以往研究多關注植物園的生態及科普功能，對植物園中游客的自然體驗，即知覺自然度和行為意向的影響機制等方面的研究相對匱乏。而深入探究植物專類園內公眾的知覺自然度、恢復性體驗與行為意向之間的關系，有助于滿足游客對自然的需求，緩解其壓力，并為植物園的優化建設提供理論基礎。

知覺自然度指人類知覺主體所感受到的自然程度，其本質是人對景觀“自然性”的主觀解構過程[。行為意向指個體計劃或傾向于執行某種特定行為的主觀意愿或可能性[。研究表明，景觀知覺自然度高的環境，可能會讓個體對該環境產生積極態度，進而影響其行為意向[8。恢復性體驗指個體在所處環境中通過非定向注意實現認知疲勞緩解與積極情感再生的心理過程[9]。當游客在自然度較高的保護區內獲得深度恢復性體驗后，其對保護區的積極態度明顯增強，環保意識也隨之形成，參與保護區志愿活動的行為意愿也顯著提升[10]。相關研究又證實城市綠地的自然度與恢復性效益相關[]。

既往研究為知覺自然度、恢復性體驗與行為意向之間關系的探討提供了參考。耿藤瑜[12]提出了知覺自然度評價的三維模型一一自然屬性感知（生物要素與層次結構）、自然形態感知（開性與流動性）和自然空間感知（情緒狀態）；劉群閱等[13揭示了“自然度-環境偏好-場所認同”的鏈式傳導機制；周衛等[14證實了環境感知通過情緒喚醒與滿意度中介[15]影響行為意向；而擁擠感知等負向因素對恢復性體驗具有調節效應[16]。然而，當前研究仍存在以下問題：景觀知覺自然度、恢復性體驗與行為意向之間的關系尚存爭議；景觀知覺自然度具體維度的劃分及其測量方式尚未統一；不同研究對恢復性體驗與行為意向的影響因素的認知存在差異，且測量方法的差異較大，導致研究結果難以進行比較。

綜上，本文選取集科學研究、生態修復、科普教育、休閑娛樂等多功能于一體的綜合性植物專類園一一福州三江口植物園為研究對象，在現有研究基礎上構建結構方程模型探究公眾對景觀的知覺自然度、恢復性體驗與行為意向間的關系，分析植物園特色景觀對公眾景觀知覺自然度和行為意向的影響，為植物生態保護管理提供新視角，為優化城市綠地規劃、提升公眾滿意度提供參考。

1研究區概況

福州三江口植物園于2024年12月31日正式開園，其是福州市重點打造的生態工程，一期項目坐落于倉山區清涼山南麓，占地約 21hm² ，巧妙融合了“三江匯流、山城相融”的獨特山海生態格局，盡顯“八閩大地”自然之美。

其中，蘭花溫室作為目前國內最大的蘭科植物主題展示溫室，占地面積約為 8.37hm² ，現已收集保存近千種（含品種）蘭科植物，是國內保存蘭科植物活體種質資源較為豐富的資源庫之一（圖1）。依托山形地勢打造的蘭花溫室，設有“空中花園館”“云谷幽境館”及“高山崖壁館”等主題展廳。除了豐富的蘭科植物，園內還匯集了大量閩臺特有植物 （主要分布在福建與中國臺灣地區且具有一定地域特色的植物種類）、子遺植物（活化石植物）以及“一帶一路”沿線特色植物①。三江口植物園具有豐富的植物多樣性、蜿蜒的園路和起伏的地形，符合本研究自變量的設置要求。

2研究方法

2.1研究假設

相關研究表明，景觀知覺自然度越高，個體所感知到的遠離日常繁雜事務的感覺越強烈，對景觀豐富度的感知也越強，二者直接促進了恢復性體驗的產生[17]。而體驗良好的環境對創造力的提升及親社會等積極主觀行為具有關鍵影響[18]。本研究通過構建結構方程模型，探究公眾對景觀的知覺自然度、恢復性體驗與行為意向之間的關系，并提出以下假設：景觀知覺自然度對恢復性體驗具有顯著正向影響（H1）；景觀知覺自然度對行為意向具有顯著正向影響，恢復性體驗在其中起中介作用（H2）；恢復性體驗對行為意向具有顯著正向影響（H3）（圖2）。

2.2理論模型構建

1974年美國心理學家梅拉比安（AlbertMehrabian）和羅素（JamesA.Russell）提出“刺激-有機體-反應”（Stimulus-Organism-Response，SOR）理論，該理論指外部刺激（S）作用于有機體（O），引發其內部心理變化，進而產生相應的行為反應（R）。外部刺激包含物理環境（如植物園的景觀、設施等）、社會環境（如他人行為、社會規范）等。有機體指個體，個體在接收刺激后，會通過認知、情感和生理等方面的變化對刺激進行加工處理[19]。為探究公眾對景觀的知覺自然度、恢復性體驗與行為意向之間的關系，本研究以SOR模型為整體框架，構建“景觀知覺自然度-恢復性體驗-行為意向”的模型，設置知覺自然度為自變量，行為意向為因變量，恢復性體驗為中介變量。其中，知覺自然度作為刺激因素，直接影響個體的恢復性體驗（有機體狀態），進而導致行為意向（反應）的改變（圖3）。

基于相關研究成果[1]，模型將景觀知覺自然度分為“自然形態感知”“自然屬性感知”“自然空間感知”，三者均來自于環境物理特征，通過影響人們的游覽體驗，進而影響游憩行為。與此同時，這些環境刺激因素也會直接影響行為意向。

恢復性體驗的形成機制可溯源于環境心理學的兩大經典范式，RachelKaplan的注意力恢復理論（AttentionRestorationTheory，ART）從認知資源重建視角，提出恢復性環境的四維特征模型一遠離性、延展性、魅力性與兼容性[20]。恢復性體驗常用的測量工具為 Tore Hartig等[21]開發的感知恢復量表（Perceived RecoverabilityScale，PRS），它已被證實在東亞語境下具有適用性[22]故本研究模型將恢復性體驗定義為個體在具備多維恢復屬性的環境中，通過非定向注意實現認知疲勞緩解與積極情感再生的心理過程[23]；并將恢復性體驗劃分為遠離性、延展性、魅力性與兼容性4個維度，采用PRS量表進行測量。

行為意向的形成機制可從計劃行為理論（TheoryofPlanned Behavior，TPB）的擴展框架解析。IcekAjzen[7]指出，行為意向由態度、主觀規范與知覺行為控制3個要素共同構成。相關研究采用首選意向、重游意向、推薦意向和傳播意向來衡量公眾的游后行為[24～27]。故本研究將行為意向解構為4個維度：1）重游意向，受場所依戀強度調節[24；2）推薦意向，與體驗滿意度呈正相關[25]；3）優先意向，反映游客再次游憩體驗的意向[26；4）傳播意向，反映游客在社交媒體分享體驗感的行為意愿[27]。

在本研究構建的模型中，注意力恢復理論（ART）對應“有機體”的認知恢復功能，其機制為自然環境或恢復性場景能夠通過減少定向注意疲勞，促進個體認知資源的重新整合與修復；而計劃行為理論（TPB）對應“反應”的決策過程。

2.3問卷設計與數據收集

本研究采用調查問卷方法收集數據，問卷由受訪者個人基本信息、知覺自然度量表、恢復性體驗量表以及行為意向量表4個部分構成。其中，受訪者特征主要統計公眾的性別、年齡段、職業、受教育程度、參與戶外活動的頻次、來訪次數以及出游方式。景觀知覺自然度量表參考黃鈺麟等[研究，共設置自然屬性、空間、形態感知3個維度11個題項；恢復性體驗量表參考學者黃展章[22]、劉凡等[16]研究，共設置遠離性、延展性、魅力性、兼容性4個維度的15個題項；行為意向量表參考吳萬瑩[28]、冶建明等[29]研究，包含4個題項。以上3個量表均采用李克特5級量表（1表示完全不贊同，5表示完全贊同）。

圖1福州三江口植物園的蘭花溫室 Fig.1 Orchid Greenhouse in Fuzhou Sanjiangkou Botanical Garden

b.溫室內所建休憩亭景觀

a.溫室內部分蘭科植物分布實景

圖2理論模型 Fig.2 Theoretical model

研究于2025年2月11日至2月16日春節假期期間，在福州三江口植物園對現場游客進行線下問卷調查，共發放問卷457份，回收有效問卷420份，有效回收率接近92% 。數據則采用SPSS24.0軟件以及AMOS24.0軟件進行信效度分析及結構方程模型檢驗。

3研究結果與分析

3.1受訪者特征分析

受訪者的男女比例適中，且60歲以上的老年群體占比較高。 91.9% 的受訪者為首次到訪該園。從職業分布看，學生和退休人員的占比分別為 24.29% 和 30.48% ；受教育程度方面，大專、高中及以下的學歷者的占比為 72.8% ，表明樣本整體知識文化水平適中（表1）。

3.2模型信效度檢驗

3.2.1探索性因子分析

研究運用探索性因子分析（ExploratoryFactorAnalysis，EFA）驗證知覺自然度量表合理性，采用主成分分析法提取出城市植物專類園自然知覺感知評價的3個穩定因子結構，累計解釋方差為 75.693% 。經KMO和Bartlett檢驗，KMO值為0.85（大于0.7），Bartlett檢驗顯著性為0（小于0.05），這表明數據適合進行因子分析。從旋轉載荷平方和看，自然屬性、空間、形態感知相關題項在其相應因子上載荷均大于0.7，這表明知覺自然度的三維劃分合理（表2）。

3.2.2驗證性因子分析

首先，使用Cronbach'sα值檢驗量表信度，結果顯示景觀知覺自然度、恢復性體驗以及行為意向所包含的8個潛變量的Cronbach'sAlpha值為 ，說明量表內部具有良好可靠性（表3）。本研究量表總體的Cronbach'sα值為0.960（大于0.700），KMO值為0.960（大于0.700），Bartlett's球形檢驗的顯著性為0.000（小于 1% ，即數據適合進行因子分析。接著，使用AMOS24.0軟件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顯示各潛變量下各個觀測變量的標準化因子載荷值均大于0.500的最低閾值標準，各潛變量的組合信度CR（CompositeReliability）均大于0.700的最低閾值標準，平均方差萃取值AVE（AverageVarianceExtracted）均大于0.500的最低閾值標準，這說明量表中各潛變量的信效度較好。

表1受訪者特征Tab.1Respondentcharacteristics

表2探索性因子分析

Tab.2Exploratory factor analysis of landscape perceived naturalness

3.2.3區別效度檢驗

從表4可知，在城市植物園綠地環境中：自然屬性感知、自然空間感知與自然形態感知三者間的相關系數為 0.729～0.807 （ Plt;0.001? ，這表明自然感知維度雖具有顯著關聯性，但各維度的AVE平方根值均高于跨維度相關系數，證實了“自然屬性-空間-形態”的知覺自然度三維測量模型的獨立性。

遠離性、延展性、魅力性與兼容性的跨維度相關系數為 0.693～0.787 5所有AVE平方根值均高于相應相關系數，說明恢復性體驗四維特征在統計學上具有顯著區分效度。其中魅力性與兼容性的相關系數達0.736（ Plt;0.001） ，表示二者可能存在高階因子關聯，這與TorbjornHartig等[21提出的恢復性體驗層級結構理論相契合。

行為意向與各變量的相關系數為0.525～0.729 C _{（Plt;0.001）} ，其AVE平方根值顯著高于所有跨變量相關系數，證實該變量具有獨立的解釋力。

3.3結構方程模型分析

3.3.1模型擬合分析

在軟件中使用極大似然法對結構模型進行參數估計，遵循精簡原則求取各變量算術平均數作為各維度的分數，以此構建結構方程模型。模型整體擬合優度分析顯示，卡方自由度比值為1.296，近似均方根誤差RMSEA （RootMeanSquare ErrorofApproximation）為0.076，比較適配度指數CFI（ComparativeFitIndex）為0.955，增值適配指數TLI（Tucker-Lewisindex）為0.991，遞增擬合指數IFI（IncrementalFitIndex）為0.992，相對擬合指數RFI（RelativeFitIndex）為0.960，標準擬合指數NFI （NormedFitIndex）為0.966，這些指標均符合檢驗標準，表明該模型結果可被接受。

3.3.2假設檢驗

本研究以顯著性 P 小于0.05為檢驗標準進行路徑分析，得到假設檢驗結果（表5），表明假設H1、H2、H3成立。綜上檢驗結果，得到最終模型（圖4）。

3.4分析與討論

3.4.1知覺自然度對恢復性體驗的驅動效應

結果表明，景觀知覺自然度對恢復性體驗有顯著正向影響，假設H1成立。此發現印證了Kaplan夫婦[2]提出的注意力恢復理論的核心機制—高自然度景觀通過多維度感知特征（如植被異質性、地形韻律性與空間層次性）激活個體的“無意注意”，從而降低認知負荷。具體而言，本研究案例蘭花溫室采用擬自然生境設計 （如懸垂式蘭花瀑布與巖壁植物群落），顯著增強了游客對自然屬性 （植物科屬多樣性）與自然形態（地形動態性）的感知。這種設計策略不僅滿足視覺審美的表層需求，更通過多感官沉浸式體驗，深化了遠離性、延展性等恢復性環境特征[30]。研究結果同樣印證了GraemeN.Carvlin等[31提出的“野生性梯度”理論在城市綠地設計中的應用。

表3驗證性因子分析Tab.3 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

3.4.2恢復性體驗對行為意向的作用路徑

結果表明，恢復性體驗對行為意向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假設H3成立。游客在獲得深度恢復性體驗后，對該場所的情感認同與滿意度顯著提升，從而激發了重游、推薦等積極行為意向。例如，受訪者普遍反饋，蘭花溫室的“遠離性”環境特征（如靜謐氛圍與自然聲景）有效緩解了其日常壓力，進而增強了其向親友推薦的意愿。此結果與TyttiPPasanen等[18關于恢復性環境促進親社會行為的結論相契合。但研究發現恢復性體驗對行為意向的影響可能受設施便利性等外部因素調節。因此，未來研究需進一步納入多維度調節變量以完善作用機制模型。

3.4.3知覺自然度對行為意向的雙路徑影響

研究采用偏差校正法進行中介效應檢驗，Bias-Corrected的 95% 置信區間 CI 估計中均不包含0，這表明恢復性體驗的中介效應顯著（表6）。結果表明，景觀知覺自然度對行為意向有顯著正向影響，且恢復性體驗在其中起中介作用，假設H2成立。高自然度景觀通過直接和間接雙路徑影響行為意向。以植物園景觀為例，游客在自然屬性感知（如豐富的植物種類）與自然空間感知（如富有變化的植被輪廓線）的協同作用下，既直接產生即時審美愉悅，又通過恢復性體驗放松身心，最終發展為穩定的行為意向，如重游與推薦意愿。該結論拓展了計劃行為理論在環境行為研究中的應用邊界，同時驗證了關于“環境偏好-行為意向”非線性關系的理論假設[32]。

3.4.4植物專類園建設提升策略

自然屬性維度數據表明公眾更傾向種類豐富、結構多元的植物配置形式。建議植物專類園應優先配置鄉土植物群落，如福州本地榕樹Ficusmicrocarpa、茉莉花Jasminumsambac等，模擬地帶性植被特征，構建喬-灌-草多層級垂直結構[33]，并結合物候期差異設計“春花-夏蔭－秋葉-冬枝”四維季相景觀序列，增強生態展示的真實性感知[34]。在空間形態維度，人與自然的物理距離較近，野外體驗感較佳。植物專類園可運用微地形改造技術營造起伏地形，結合蜿蜒路徑與視覺焦點營造“步移景異”的動態空間體驗，吸引公眾重游園區。

在活動策劃上，建議植物專類園開發植物認知工作坊與森林療愈課程，借鑒JanPacker和NigelBond提出的博物館教育框架[35]進行課程設計，強化游客與環境的互動深度。在氛圍營造上，可安排專業園藝師在溫室內講解植物種類、生長習性、文化內涵等知識，并組織游客進行蘭花標本制作、蘭花盆栽養護等實踐活動，優化公眾恢復性體驗。同時針對公眾提及的蘭花溫室導覽標識不清晰的問題，及時優化導覽系統，增加標識數量、改進標識內容和設計，提高導覽準確性和便利性。此外，研究發現不同景觀元素的恢復性也存在差異，綠色樹木和水體能顯著提升恢復效益，而人造元素則會削弱。因此，植物專類園要注重整體野外氛圍的營造，以激發游客們親切、安靜、身臨其境的感受。

表4區別效度檢驗 Tab.4 The test of discriminant validity

注：表中加粗的數字為AVE的平方根，其余數字為相關系數；***表示P小于0.001 （20

表5假設檢驗結果Tab.5Hypothesis test results

表6中介效應檢驗

Tab.6 Test of mediating effect

圖4最終模型Fig.4Final model

注：圖片均由作者自繪自攝。

4結語

本文以福州三江口植物園為例，定量分析景觀知覺自然度、恢復性體驗和行為意向之間的關聯機制，并提出植物專類園優化建議。研究表明，景觀知覺自然度對恢復性體驗具有顯著正向影響，景觀知覺自然度對行為意向具有顯著正向影響，且恢復性體驗在其中起中介作用，這與黃鈺麟等[11]學者的研究較一致。其中，遠離性、延展性、魅力性、兼容性均可有效反映公眾恢復性體驗對行為意向的積極影響程度。最后根據研究成果，提出植物專類園建設提升策略植物專類園應優先選用鄉土植物，構建“喬-灌-草”立體層次與四季景觀;通過微地形和豌蜒路徑營造“步移景異”的探索感，增強空間趣味性；開發森林療愈等互動課程，并優化導覽系統；強化樹木水體等自然元素，減少人工痕跡，整體營造親切沉浸的野外氛圍，以提升游客恢復性體驗并增強重游意愿。

結構方程模型多用于心理、教育及社會研究等，較少應用于景觀感知后環境的優化和提升。鑒于目前我國大力推進城市多元綠地的可持續發展建設，本研究引入中介變量構建知覺自然度對公眾游后行為意向的影響機制模型，豐富了城市特殊綠地類型的公眾行為意向研究。從研究視角方面，國外知覺自然度研究多聚焦于城市建成環境，鮮少關注其與公眾恢復性體驗與行為意向間的關系，本文拓展了計劃行為理論在環境行為研究中的應用邊界及范圍，從理論上明晰了各細分維度在該作用機制中的角色與路徑，突破了現有知覺自然度的研究視野，豐富了風景園林領域游客感知后果機制的理論研究；并從實踐上為植物專類園植物規劃配置與管理運營提供決策支持及建議，為推動此類綠地高質量發展提供參考。

但研究存在局限，樣本僅來自福州三江口植物專類園，且集中于春節假期，游客群體中退休人員、學生占比較高，首訪率高達 91.9%_c ，這些樣本特征可能導致研究結果存在偏差，如行為意向因新鮮感被高估，不同群體間的差異也未充分體現。不同年齡、職業、教育背景的人群對植物專類園的認知、需求和體驗各不相同[36，如植物愛好者可能更關注植物種類和科普信息，對景觀知覺自然度的要求更高；而普通游客可能更注重休閑娛樂體驗。不同氣候條件和發展水平的城市植物專類園，其景觀特色、游客群體特征也存在差異，如南方城市的植物專類園以熱帶、亞熱帶植物為主，北方城市則多為溫帶植物，這種差異可能導致游客的感知和體驗不同。鑒于此，未來研究可從多方面進行樣本擴展，以提升研究結果的普適性；并開展多群體對比，促進專類園精細化管理。此外，不同季節的植物景觀差異也會產生不同影響[37]。如繁花似錦的春季可能增強了游客的景觀知覺自然度感知，進而提升恢復性體驗和積極行為意向；而相對單調的冬季植物景觀可能產生不同效果。因此后續研究可在不同季節進行采樣。最后，研究僅通過問卷獲取主觀評價，未來可借助眼動儀等儀器更加全面客觀地揭示環境感知對公眾行為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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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劉家邑/2000年生/女/河南鄭州人/福建農林大學風景園林與藝術學院（福州350000）/在讀碩士研究生/專業方向為風景園林規劃設計

劉凡/1996年生/男/福建莆田人/福建農林大學風景園林與藝術學院（福州350000）/在讀博士研究生/專業方向為風景園林規劃設計

王敏華/1977年生/女/福建福州人/碩士/福建農林大學園林學院（福州350000）/副教授/研究方向為風景園林規劃設計

董建文/1968年生/男/福建龍巖人/博士/福建農林大學風景園林與藝術學院（福州350000）/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森林公園與風景區規劃

收稿日期：2025-03-31

修回日期：2025-04-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