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濕地公園景觀空間特征與訪客游憩行為的關聯(lián)性研究

Research on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Landscape Spatial Characteristicsand Visitors'Recreational Behavior in Urban WetlandParks

ZHANG Xue， YUAN Xiangying， CHEN Xiaoyu，LUO Sangzhaxi，YANG Zijiang

基金項目：云南省基礎研究計劃項目“時空活動視角下城市公園聲景價值評價”（編號：202201AT070421）；云南省教育廳科學研究基金教師類項目“城市濕地公園游客視聽景觀感知與旅游體驗研究”（編號：2023J0028）

Abstract

Urbanwetland parksserveas crucial carriers for the public to engage in recreational activities.Exploringtherelationship between thespatial characteristicsof urbanwetland park landscapesand visitors'recreational behaviours is crucial for meeting public recreational needsand enhancing the overall quality of these parks.Taking Kunming Laoyuhe National Wetland Park as the research object，this study conducts a quantitative analysis of the landscape spatial characteristics of urban wetland parks using the 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 （AHP） and semantic segmentation analysis method.Itacquires and examines visitors'recreational behaviorpatterns through visitors'self-recorded videos， GPS trajectory tracking，and questionnaire surveys，and furtherclarifies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various indicators of the landscape spatial characteristics of urban wetland parks and visitors'recreational behaviors.The study found that the popular science and educationarea hasthe highestlandscapeattractiveness，followed bythe rational utilization area，the restoration and reconstructionarea，and the management and service area. Static behaviorsare the main type of visitor behaviors within the wetland park.Within the wetland park，visitors'static behaviorsare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the popularscience facility index;passing behaviors are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the spatial scale clarity and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the bird-watchingfacility index.Theaverage staying time is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the green view index and the richness of vegetation colors.

Keywords

Recreationalbehavior;Wetland park;Landscape space; Landscape evaluation; 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 Semantic segmentation

文章亮點

1）以昆明市撈魚河國家濕地公園為例，從訪客的主觀體驗視角出發(fā)，基于訪客自主拍攝視頻數(shù)據(jù)和訪客游憩軌跡數(shù)據(jù)，量化濕地公園景觀空間特征和訪客游憩行為特征；2）通過相關性分析，探究濕地公園景觀空間特征與訪客游憩行為特征之間的關系，以期為濕地公園景觀設計和提升訪客游憩體驗提供對策建議。

隨著我國城市化的快速推進以及城市居民現(xiàn)代生活方式的轉變，公眾對戶外游憩的需求不斷增加，對高品質的游憩空間也提出了更高要求。城市濕地公園作為具有生態(tài)性和休閑性的近郊游憩場所，是公眾開展游憩活動的重要載體[1]。

國內(nèi)濕地公園相關研究主要聚焦于生態(tài)效益評價指標體系構建[2、生態(tài)功能和游憩體驗設計策略[3]，以及視覺層面的景觀評價[4]。從評價方法上看，有學者通過實地調查采集樣本，選取拍攝參數(shù)設置和高度相同的采樣點圖片作為評價數(shù)據(jù)，使用語義差異法進行評價[5；也有相關研究基于網(wǎng)絡開源數(shù)據(jù)采集圖片數(shù)據(jù)，并使用機器學習和語義分割技術定量評估視覺特征[。上述研究為視覺層面的景觀評價提供了量化方法和客觀數(shù)據(jù)的支撐，實現(xiàn)從主觀經(jīng)驗判斷向客觀數(shù)據(jù)驅動分析的轉變，也為濕地保護與規(guī)劃設計提供科學決策依據(jù)。目前，關于濕地公園景觀與訪客游憩行為的研究仍較為薄弱，已有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濕地公園的景觀空間營造[，從濕地公園特征和管控運營角度開展規(guī)劃策略研究；二是濕地公園景觀質量評價[8]，涵蓋訪客滿意度[9、美景度[10]景觀環(huán)境感知特征與景觀環(huán)境感知復愈程度[11]等指標；三是濕地公園訪客人流量估算[12等方面。上述研究為濕地公園的空間營造和景觀評價奠定了基礎，但缺少從訪客行為視角的探究，且尚未涉及訪客游憩行為的量化分析，以及濕地景觀空間與訪客行為的相關性。因城市濕地公園是訪客開展近郊觀光旅游的重要場所，故定量分析研究濕地景觀特征與訪客游憩行為以及兩者之間的關系是十分必要的。

綜上，本研究以昆明市撈魚河國家濕地公園為例，從訪客的主觀體驗視角出發(fā)，基于訪客自主拍攝的視頻數(shù)據(jù)，使用語義分割量化分析濕地公園景觀空間特征，開展?jié)竦鼐坝^空間定量和定性評價；并結合行為觀察法和訪客游憩軌跡數(shù)據(jù)量化訪客游憩行為，解析其游憩行為特征；通過相關性分析，探究濕地公園景觀空間特征與訪客游憩行為特征之間的關系，以期為濕地公園景觀設計和訪客游憩體驗提升提供策略建議。

1研究方法

1.1研究區(qū)域概況

撈魚河國家濕地公園（ 22^°56^′～ 23^°0^′N ， 108^°48^′～108^°52^′E） ）位于云南省昆明市呈貢區(qū)滇池東岸，總占地面積約為 734.31hm² ，其中濕地面積為 。撈魚河國家濕地公園由撈魚河河口三角洲湖濱帶及其相鄰潛水湖灣水體組成，其規(guī)劃區(qū)岸線以西為近岸湖泊濕地，沿岸一帶主要為各類灘涂濕地；其岸線以東為相互嵌套存在的庫塘濕地、草本型沼澤以及人工性的森林沼澤濕地。該公園是集生境保護與恢復、滇池治理示范、公眾生態(tài)體驗及科普宣教于一體的城市近郊公益型國家濕地公園[13]（圖1）。

1.2數(shù)據(jù)收集

本研究采用問卷調研與訪客自主拍攝相結合的方式，收集景觀空間特征指標和訪客游憩行為數(shù)據(jù)。問卷調查主要收集訪客的個人信息、訪客對除生態(tài)保育區(qū)外的4個分區(qū)（恢復重建區(qū)、合理利用區(qū)、科普宣教區(qū)、管理服務區(qū)）的景觀評價，以及訪客對公園的整體評價。研究還使用具有全球定位系統(tǒng)（Global Positioning System，GPS）定位功能的手機收集訪客的時空軌跡數(shù)據(jù)，以分析訪客游憩行為特征；同時讓訪客在濕地公園內(nèi)隨機行走，利用GoPro拍攝訪客第一視角的公園景觀，獲取視頻數(shù)據(jù)進行語義分割。由于濕地公園位于滇池湖濱地帶，是水鳥的重要越冬地[14]，為確保獲取真實有效的訪客游憩行為數(shù)據(jù)，且排除天氣對訪客出行的影響，調研選擇在2023年9月22日至10月22日（水鳥越冬前）以及2024年1月2日至1月19日（冬季）進行訪客游憩行為數(shù)據(jù)收集。本次調查共有177位訪客參與，共收集到167份有效樣本。

1.3數(shù)據(jù)處理

研究首先結合層次分析法，通過語義分割量化撈魚河濕地公園的景觀空間特征；接著使用行為觀察法量化訪客游憩行為；最后提取6個典型景觀空間特征評分結果與訪客游憩行為結果進行相關性分析，探究濕地公園景觀空間特征與訪客游憩行為特征之間的關系。6個典型性景觀空間中S1、S2、S3、S4主要由湖泊、沼澤、濕地、森林、水鳥景觀和觀景建筑組成，S5、S6主要由科普教育景觀和休閑設施組成（圖2）。

圖1研究區(qū)域概況Fig.1 Overview of the researcharea

1.3.1景觀空間特征量化

研究結合撈魚河濕地公園功能分區(qū)規(guī)劃，量化除生態(tài)保育區(qū)外的公園景觀空間特征。首先，篩選出訪客自主拍攝視頻進行切片處理（ 10s/ 張），剔除存在清晰度不足、視角有誤等問題的圖片，將篩選后的21853張圖片進行標準化處理；接著輸入DeepLabV3+ 進行語義分割和色彩計算，選擇ADE20K數(shù)據(jù)集對模型進行訓練；最后結合濕地公園實地調研資料，運用層次分析法確定景觀空間評價指標和權重，對研究區(qū)域內(nèi)景觀視覺元素進行評價。

除生態(tài)保護功能以外，城市濕地公園的科普教育和游憩活動功能充分發(fā)揮了其社會效益，平衡了城市濕地公園生態(tài)保護與合理利用的需求[15]。公眾開展觀光旅游、觀鳥旅游、科普旅游等生態(tài)游憩活動也是實現(xiàn)濕地可持續(xù)保護與利用的重要途徑。城市濕地公園的景觀空間吸引力影響濕地公園的人流量和再次吸引訪客游憩的能力。因此，為深入了解影響城市濕地公園景觀空間吸引力的關鍵因素，本研究基于訪客視覺感知視角，以景觀吸引力為目標層，對濕地公園景觀空間特征進行評價，并選取景觀自然度、景觀美感度、科普教育指數(shù)和游憩舒適度4個準則層來表征景觀吸引力[16]（表1）：

圖2典型景觀空間 Fig.2Typical landscape spaces

表1指標計算公式Tab.1 Index calculation formula

1）景觀自然度。自然環(huán)境是濕地公園中生態(tài)空間游憩利用格局的基礎，與人工設計的城市景觀相比，自然度高、野生的景觀表現(xiàn)出獨特的視覺吸引力和生物多樣性[17]。植被和水體是環(huán)境本底中兩類重要的環(huán)境要素[18]，故選擇藍視率、綠視率、空間尺度明晰度作為評價景觀自然度的指標。

2）景觀美感度。人類對景觀最主要、最直接的認知方式是通過視覺[19]。景觀視覺評價是訪客在觀賞、游憩的過程中對景觀信息的感知、挖掘和識別結果的體現(xiàn)[20]。濕地公園景觀位于水陸交錯區(qū)域，濕地生態(tài)特征明顯，水生植物豐富，因此選擇天空開闊度、植被色彩豐富度和植物層次豐富度作為評價景觀美感度的指標。

3）科普教育指數(shù)。在濕地公園規(guī)劃設計中，景觀營造與科普設施建設缺一不可。濕地為包括水鳥在內(nèi)的眾多野生動物提供了必要的棲息地，而觀鳥旅游和科普旅游的蓬勃發(fā)展也反映出游憩者對水鳥遷徙、覓食、營巢的景象饒有興趣[21]。因此，選擇科普設施指數(shù)、觀鳥設施指數(shù)作為評價科普教育指數(shù)的指標。其中，科普設施包括宣教場館、科普宣傳步道與棧道等設施；觀鳥設施包括觀鳥樓、觀鳥棧道和人工鳥巢等設施。

4）游憩舒適度。游憩舒適度反映了訪客基于自身游憩需求和體驗，而形成的對濕地公園舒適性的整體感知。其中，游憩服務設施的數(shù)量是衡量濕地公園游憩質量的關鍵指標[22]。因此，選取休憩設施指數(shù)、服務管理設施指數(shù)、標識齊全度和步道連續(xù)性作為游憩舒適度的評價指標。

為確保權重分配的合理性和客觀性，研究通過專家參與打分機制，對各項影響城市濕地公園景觀吸引力的因素進行系統(tǒng)評估。首先，邀請8位來自不同專業(yè)領域的專家，對要素層的12項影響景觀吸引力的指標進行系統(tǒng)評估。其次，采用元決策軟件（Yaahp）進行層次分析計算，得到景觀自然度、景觀美感度、科普教育指數(shù)和游憩舒適度4個準則層以及12個要素層的具體權重值（表2）。

1.3.2訪客游憩行為量化

首先，通過訪客錄制的視頻識別其游憩活動，并統(tǒng)計各類行為發(fā)生的頻次，根據(jù)相關特征將游憩行為分為靜態(tài)行為、動態(tài)行為、路過行為3類（表3）。

接著，將明顯偏離正常軌跡以及不在濕地公園范圍內(nèi)的軌跡點進行篩選并剔除。研究利用ArcGIS軟件計算出典型景觀空間內(nèi)訪客軌跡點的瞬時速度，并將訪客瞬時速度之和除以訪客人數(shù)得到平均步行速度。由于停駐點是訪客游憩行為分析的重要指標[23]，研究將瞬時速度等于 0m/s 的訪客軌跡點識別為訪客停駐點，并統(tǒng)計停駐人數(shù)；再根據(jù)相鄰停駐點的時間差計算出訪客的停駐時間，將停駐時間之和除以停駐人數(shù)獲得平均停駐時間；最后結合量化數(shù)據(jù)分析訪客游憩行為特征。

2結果與分析

2.1訪客樣本特征

總體上，訪客樣本在性別、年齡方面分布較為均衡。由于案例地位于大學城周邊，訪客中學歷為小學及以下占比為1.2% （2人），初中占比為 3.6% （6人），高中及中專占比為 10.2% （17人），大專及本科占比為 59.9% （100人），碩士及以上占比為 25.1% （42人）；訪客中學生占比最高，為 49.1% （82人）；月收入低于2000元的訪客占比最高，為 41.3% （69人）。

2.2訪客游憩行為特征

在訪客游憩行為的研究中，步行速度可反映訪客一定的景觀偏好，相關研究表明行人的平均步行速度為1.0m/s～1.5m/s^[24] 。因此，利用ArcGIS軟件將訪客的平均步行速度進行可視化，平均速度小于等于 1.0m/s 為慢速（綠色），大于 1.0m/s 且小于等于 1.5m/s 為中速（黃色），大于 1.5m/s 為快速（紅色）。平均步行速度為慢速的路徑分布在管理服務區(qū)商業(yè)設施集中的區(qū)域、科普宣教區(qū)的北部、合理利用區(qū)的北部，以及恢復重建區(qū)的濱水區(qū)域（圖3）。

表2層次模型與權重 Tab.2Hierarchical model and weight

表3游憩行為分類 Tab.3 Classification of recreational behavior

在選取的典型景觀空間中，訪客的游憩行為差異較大。從游憩行為類型來看，靜態(tài)行為、動態(tài)行為、路過行為在6個典型景觀空間中均有發(fā)生。其中，靜態(tài)行為主要發(fā)生在濱湖一帶視野較好的景觀空間（S1、S2、S3），該區(qū)域配備有觀景涼亭或座位等固定的休閑設施；動態(tài)行為發(fā)生頻次較低，主要在道路和沙灘水景區(qū)域（S1、S4）；路過行為主要發(fā)生在道路節(jié)點區(qū)域與公園入口處（S4、S6）。從平均步行速度來看，訪客在S2的平均步行速度最慢，在S4的平均步行速度最快。從停駐人數(shù)和平均停駐時間來看，訪客主要在S1停留，平均停駐時間在4min左右（表4）。

2.3景觀空間特征

通過ArcGIS軟件將研究區(qū)域內(nèi)景觀美感度、景觀自然度、科普教育指數(shù)和游憩舒適度4個準則層數(shù)據(jù)進行可視化（圖4），并統(tǒng)計6個典型景觀空間各評價指標結果的平均值（表5）。研究將評價結果數(shù)值按照自然斷點法分為6級。撈魚河國家濕地公園景觀空間評價指標整體呈現(xiàn)以下特征：1）從濕地公園整體來看，恢復重建區(qū)、合理利用區(qū)、科普宣教區(qū)、管理服務區(qū)4個區(qū)域的吸引力評價結果平均值分別0.284、0.748、0.776、0.253，科普宣教區(qū)總體吸引力高于其他3個區(qū)域；并且科普宣教區(qū)和合理利用區(qū)交界地帶的吸引力較大；2）從景觀自然度來看，恢復重建區(qū)、科普宣教區(qū)和合理利用區(qū)的中部評價值較高，管理服務區(qū)的景觀自然度較低；在景觀美感度方面，濕地公園內(nèi)管理服務區(qū)評價結果偏低；科普教育指數(shù)評價結果較高的區(qū)域集中于科普宣教區(qū)和合理利用區(qū)交界地帶的中部；在游憩舒適度方面，合理利用區(qū)評價結果偏低，這是因為該區(qū)域休憩設施和服務管理設施較少。3）根據(jù)6個典型景觀空間各指標評價結果平均值，S1至S6的吸引力評分分別為0.266、0.235、0.224、0.793、0.266、0.729。S4評分較高，主要是因為其空間尺度明晰度和綠視率評分較高。

表4訪客游憩行為特征 Tab.4 Characteristics ofvisitors'recreationalbehavior

圖3訪客平均步行速度的空間分布 Fig.3Spatial distribution of visitors' averagewalking speed

圖4景觀空間評價指標核密度分析 Fig.4 Analysis of kernel density of evaluation indicators for landscape space

表5典型景觀空間評價指標結果

Tab.5Theresultsof theevaluation indicatorsfortypical landscape spaces

注：*表示在0.05級別（雙尾）相關性顯著；**表示0.01級別（雙尾）相關性顯著。

2.4游憩行為與景觀空間特征關聯(lián)性分析

研究通過SPSS24.0將6個典型景觀空間的空間特征指標的平均值與訪客行為進行皮爾遜相關性分析（圖5），結果發(fā)現(xiàn)：在景觀自然度方面，綠視率與訪客平均停駐時間呈顯著正相關，空間尺度明晰度和路過行為發(fā)生頻次呈顯著正相關。相關研究發(fā)現(xiàn)城市濕地公園的空間尺度明晰度與天空、水體、植被和硬質面積相關[25]，這表明在訪客視野內(nèi)天空景觀元素的占比較大，而且在缺少植被、水體等景觀元素時，訪客更傾向于散步和路過行為。在景觀美感度方面，植物色彩豐富度與平均停駐時間呈顯著正相關，即植物色彩變化越豐富，訪客平均停駐時間越長，反之則停駐時間越短。在科普教育指數(shù)方面，科普設施指數(shù)與靜態(tài)行為發(fā)生頻次呈顯著負相關，觀鳥設施指數(shù)與路過行為發(fā)生頻次呈顯著負相關。這說明訪客在宣教場館、科普宣傳步道與棧道等空間內(nèi)開展靜態(tài)行為較少，在觀鳥樓、觀鳥棧道和人工鳥巢等空間內(nèi)路過行為較少。

3討論

3.1不同景觀空間的游憩行為差異

研究發(fā)現(xiàn)，不同典型景觀空間的訪客游憩行為存在差異：1）總體來看，在撈魚河國家濕地公園內(nèi)的訪客游憩行為類型主要為靜坐、拍照和觀賞等靜態(tài)行為，與部分學者的研究存在差異[26]，這主要是由于濕地公園的空間功能性對訪客的空間選擇與活動類型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如在湖泊濕地較為集中的區(qū)域只設置了生態(tài)觀景木棧道和高層觀景臺設施，這些區(qū)域的景觀觀賞價值高，但是棧道狹窄，人群活動范圍有限，在濕地公園的空間結構規(guī)劃中沒有提供進行動態(tài)活動的設施，因此訪客只能開展靜坐、拍照等靜態(tài)行為。2）路過行為集中于濕地公園的小路和硬質鋪地面積較大的空間，而動態(tài)行為集中于休憩設施和溪流景觀附近，表明帶有裝飾性、休息設施或健身器械等園林小品的游憩空間能夠更好地滿足訪客的游憩需求[27]；靜態(tài)行為集中于沙灘和觀景臺，這些空間的藍視率和綠視率較高。撈魚河國家濕地公園擁有河流濕地、湖泊濕地和沼澤濕地等獨特的景觀要素，同時是紅嘴鷗Chroicocephalusridibundus、白鷺Egrettagarzetta、棕頭鷗Chroicocephalusbrunnicephalus等飛禽的棲息地。該濕地公園獨特的景觀要素一方面能夠增強濕地景觀空間的視覺吸引力，吸引觀鳥愛好者停留觀賞，聆聽鳥鳴；另一方面能夠維持濕地的生態(tài)系統(tǒng)，改善湖濱綠地的空間小氣候，提升訪客舒適度[28]。這些結果證實了濕地公園內(nèi)的各種景觀元素對訪客游憩行為的影響，在城市濕地公園的設計中要綜合考慮以上景觀元素，在進行生態(tài)保育的同時滿足訪客的游憩需求。

3.2景觀空間指標與訪客游憩行為的相關性

撈魚河國家濕地公園地處昆明滇池東岸，氣候變異性較小，季節(jié)因素對訪客游憩行為的影響較小。景觀空間指標與訪客游憩行為的相關性分析表明，6個樣地的訪客游憩行為主要受綠視率、空間尺度明晰度、植被色彩豐富度、科普設施指數(shù)和觀鳥設施指數(shù)的影響。其中，植被色彩豐富度與平均停駐時間呈正相關。部分學者認為植物色彩豐富度過高時，會降低訪客對環(huán)境的興趣，減少景觀環(huán)境對心理健康的積極效益[29]。原因可能在于濕地公園內(nèi)主要種植鄉(xiāng)土樹種，且植物種植面積大，多種類的喬木和灌木打造出層次豐富的植物群落結構，進而提升了橫縱向的空間綠量，使得濕地公園內(nèi)整體的植物色彩豐富度在3.0～4.0 ，較為適宜，從而吸引了訪客在空間內(nèi)停留觀賞。

4結論

研究通過問卷調查與訪客自主拍攝法收集數(shù)據(jù)，采用語義分割技術和層次分析法對撈魚河國家濕地公園景觀空間進行評價，結果顯示：1）科普宣教區(qū)的景觀吸引力最高，其次是合理利用區(qū)、恢復重建區(qū)，管理服務區(qū)。科普宣教區(qū)內(nèi)訪客的視頻內(nèi)容主要為湖泊、沼澤、溪流、瞭望觀景臺和科普展覽廊道等景觀，反映出訪客更偏向于具有濕地公園特色的景觀。2）濕地公園內(nèi)主要的行為類型是靜態(tài)行為。在具有休憩設施和視野開闊的濕地風光觀景點，訪客的平均步行速度小于 1.0m/s ；在路徑狹窄、植物種類單一且層次單調的空間中，平均步行速度大于 1.5m/s 3）靜態(tài)行為發(fā)生頻次與科普設施指數(shù)負相關；路過行為發(fā)生頻次與空間尺度明晰度正相關，與觀鳥設施指數(shù)負相關；平均停駐時間與綠視率、植被色彩豐富度正相關。

本研究通過視頻記錄訪客與景觀環(huán)境的互動情況，提取固定時間間隔的圖像進行語義分割，獲取更加精細的環(huán)境特征進行評價。研究還結合行為觀察法和訪客軌跡數(shù)據(jù)精確計算了訪客的游憩速度，從而識別停駐點位置，對城市濕地景觀空間特征和訪客游憩行為相關性進行了更為精確的分析。

然而，由于數(shù)據(jù)收集的局限性，本研究關注單一案例，且樣本量偏小。在景觀空間評價方面只考慮了視覺因素，未考慮聽覺、嗅覺和氣候等因素對訪客游憩行為的影響。在未來研究中，可擴大樣本收集量，選擇多個城市濕地公園作為研究案例，進一步探討景觀空間特征與訪客游憩行為之間的關系，并從視覺、聽覺和嗅覺等多角度完善城市濕地公園的景觀評價指標體系。

注：圖片均由作者自繪自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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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張雪/1992年生/女/湖南婁底人/博士/云南大學建筑與規(guī)劃學院（昆明650500）/講師/研究方向為生態(tài)環(huán)境與健康福祉

袁向英/2000年生/女/貴州畢節(jié)人/在讀碩士研究生/云南大學建筑與規(guī)劃學院（昆明650500）/專業(yè)方向為城鄉(xiāng)規(guī)劃與設計

陳曉宇/2000年生/女/廣東佛山人/在讀碩士研究生/云南大學建筑與規(guī)劃學院（昆明650500）/專業(yè)方向為景觀可持續(xù)性

羅桑扎西/1986年生/男/云南香格里拉人/博士/云南大學建筑與規(guī)劃學院（昆明650500）/講師/研究方向為大數(shù)據(jù)與城市規(guī)劃研究

楊子江/1975年生/男/云南昆明人/博士/云南大學建筑與規(guī)劃學院（昆明650500）/教授/研究方向為城市與區(qū)域可持續(xù)發(fā)展

收稿日期：2025-03-04

修回日期：2025-04-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