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外兩首）

空懸著的鐵鎖

緊咬我手中的鑰匙

久久不肯松口

掌心的鐵銹已潮濕

影子搶先撲向堂屋

舊日的粉塵

在光柱里翻飛

吻向我的眼角，鼻翼，雙唇

久久對視，無聲地交談

荒草吞噬的路口

總是將雙腳帶到你面前

瓦片盤坐成灰色的蝸牛

土墻躺在母親的辣椒、黃瓜身下

再來看母親

她和父親又住回老屋

比我年長或同齡的樹，還有

踩著我的腳窩生出的雜草

用著我的籍貫

在她身旁長高

秋天是無辜的

那個的秋天

母親丟下她的辣子，茄子

還有我，走了

最不能原諒的是秋雨

不管是去醫院還是回家

路面總是濕漉漉的

就像我心里盛不下的陰郁

從眼角溢出來

還有秋風

把門前梧桐樹葉子吹落一地

最后，連母親也落入泥土

這個少雨的秋季

一片片枯黃

像母親的疼痛和呻吟

咀嚼著母親深夜里的叮嚀

咽下所有的痛

夕陽

滑落西山的肩膀

敞開禁錮已久的胸腔

在山谷里放牧憂傷

一些美妙的詞語

陪我散步

正想伸手抓住幾個

寫意一首好詩

也許是鳥兒撲棱翅膀

驚動了久違的靈感

四處飛散

詩意散落一地

拾起一兩個碎片

半闋聲聲慢

沒有力氣吟誦

剛好與山頭對坐

斟滿一杯黃昏

咽下所有的痛

作者簡介：

海兒，原名汪海珍，女，陜西省商南人。有小說、散文、詩歌200余篇（首）在《延河》《海燕》《文學少年》《心潮詩詞》《時代報告》《婦女》《中國家庭報》《教師報》《陜西工人報》《荊州晚報》《勞動者報》《商洛日報》等報刊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