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數字經濟作為全球經濟發展的新形態,正通過降低交易成本、提升貿易效率、優化貿易結構,推動國際經濟貿易轉型并深刻重構其發展邏輯。然而,國際經濟貿易領域同時暴露出數字鴻溝加劇、規則滯后性凸顯以及治理體系碎片化等問題。應以問題為導向,加強數字技術基礎設施建設,為數字經濟發展筑牢堅實根基;推動數字貿易規則的制定,使其更好地契合國際經濟貿易的未來發展趨勢;構建全球治理體系,促進多元主體協同共治,通過技術賦能與制度創新,為數字經濟時代國際經濟貿易發展注入新動力。
關鍵詞:數字經濟;國際經濟貿易;跨國經濟;數字貿易
引言
當前,隨著數字技術的持續演進,數字經濟時代已然來臨。數字技術的創新與應用對全球經濟運行邏輯和貿易格局產生了深刻影響,尤其是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區塊鏈等技術與國際經濟貿易的深度融合,催生了新興貿易業態與模式。然而,在數字經濟迅猛發展的背景下,國際經濟貿易高質量發展面臨諸多挑戰[1]。數字鴻溝的出現加劇了全球經濟分化態勢,規則滯后與治理碎片化問題一定程度上抑制了數字經濟優勢的發揮。因此,有必要對數字經濟背景下國際經濟貿易的相關問題展開研究,探尋國際經濟貿易高質量發展的新路徑。
一、數字經濟驅動國際貿易轉型的作用機制
數字經濟以數據資源為關鍵生產要素與信息技術為支撐,以全要素數字化轉型為推動力,所形成的新的經濟樣態,數字經濟具有創新性、滲透性、全球性特征。數字經濟能夠打破地域限制,實現全球范圍內的經濟協作和資源配置,數字經濟正通過多種方式深刻改變國際貿易底層邏輯。
(一)降低交易成本
數字經濟的核心特征就是通過數字要素的泛在化連接和智能技術的高效協同,有效降低國際經濟貿易的交易成本。從交易成本理論視角來看,數字技術通過重構信息傳遞方式和信任生成機制,能夠使傳統經濟貿易模式的成本消耗顯著減少。首先,在信息成本層面,借助數字平臺可以對買賣雙方的信息進行整合,實現供需信息的精準對接,消除物理空間障礙、文化差異造成的信息不對稱行為,降低跨國經濟貿易的信息搜索邊際成本。其次,在協商與執行成本層面,借助區塊鏈技術可以消除跨交易過程中的合同履行以及支付結算等環節的中介依賴。在區塊鏈技術加持下,形成“代碼即規則”的新型信任范式,確保交易的順利進行。最后,在制度性成本層面,數字貿易規則體系的不斷完善,降低了各國在因監管過程中的差異性問題引發的不必要合規性摩擦,使得交易成本不斷下降,為更多市場主體參與全球競爭提供便利,同時也推動了國際經濟貿易從“成本競爭”向“價值共創”轉型。
(二)提升貿易效率
數字經濟以技術賦能和流程再造的方式深刻改變著國際經濟貿易格局,提升了國際經濟貿易效率。從效率提升的角度看,既要實現交易速度的穩步提升,也要持續優化資源配置。一方面,市場主體借助大數據分析和機器學習算法等技術,可將零散的市場信息進行轉化,精準捕捉全球需求變化,更好地把握需求動態,優化庫存管理,借助信息技術優勢解決傳統經濟貿易中信息滯后與決策僵化的問題。另一方面,人工智能驅動的供需匹配機制能夠實現資源在全球范圍內的高效、精準且科學地匹配,減少因供需錯配造成的資源閑置與浪費。此外,數字孿生技術與物聯網技術的深度融合,構建起貫穿全生命周期的協同網絡使數字技術得以融入,簡化了國際經濟貿易流程,大幅縮短從產品研發到交付的時間周期。
(三)優化貿易結構
數字經濟的滲透性正在深刻地改變國際經濟貿易的結構性特征,并推動其從“實體主導、貨物優先”的模式向“虛實融合、服務增值”的方向轉變。從標的物的維度分析,數據、算法和數字服務已經成為國際貿易中重要的對象,這催生了軟件即服務(SaaS)、數字內容版權、云計算能力租賃等新興貿易品類,使得國際貿易的對象不再局限于單一的物理實體,而是向數字資產領域擴展。從產業維度分析,傳統制造業正在借助數字經濟的優勢,實現產品的數字化改造,從制造環節向運營維護、研發、設計等服務業態延展,形成了“制造即服務”的增值模式,為傳統制造業的發展尋找到了新的方向[2]。從空間維度分析,數字技術進一步壓縮了地理區位對貿易活動的限制,中小企業甚至社會個體可以借助跨境電商平臺和數字工具參與到全球經濟及貿易之中,促使貿易參與主體從跨國公司壟斷轉向多元主體協作。
二、數字經濟時代國際經濟貿易發展面臨的現實挑戰
數字經濟在重塑國際經濟貿易結構同時也引發了一系列結構性矛盾。數字技術的不公平性加劇了數字鴻溝,進一步固化了全球產業分工,規則滯后性引發的制度性摩擦,不斷出現治理體系碎片化,造成多元主體協同效率降低,影響了國際經濟貿易的可持續發展。
(一)數字鴻溝加劇貿易分化
數字經濟時代背景下,技術擴散與制度紅利并沒有實現普惠性分配,反而因為數字鴻溝存在,使得全球經濟貿易參與主體能力差距不斷擴大,形成了全球經濟貿易分層格局。從本質上看,數字鴻溝是技術資源獲取能力、規則制定、參與權和數字資本積累水平的系統性落差。首先,基礎設施鴻溝成為制約發展中國家融入全球數字貿易網絡的一大阻礙。當前發達國家憑借其在大數據中心、5G網絡等新型基礎設施建設優勢,在技術領域形成了壁壘。而發展中國家由于資金和人才限制,難以突破數字化接入“閾值約束”,導致其在國際貿易分工中往往處于低端。其次,能力鴻溝削弱了發展中國家話語權。數字貿易規則的核心議題高度依賴于技術標準與法律系統的協同創新,但發展中國家在制度設計能力、技術研發能力、數字治理經驗等方面明顯處于劣勢,在多邊談判中往往面臨著“利益讓渡”困境。最后,規則鴻溝固化了全球價值鏈的權力結構。發達國家往往憑借其在區域性協定中的主導地位,將知識產權強保護、數據自由等條款嵌入到貿易框架之中,而發展中國家只能接受規則或是被排除在國際經濟貿易體系之外,使得發展中國家在分化中處于弱勢地位,既容易引發新型“數字殖民”,也弱化了全球貿易體系的包容性和普惠性。
(二)規則滯后性矛盾
數字經濟背景下,傳統國際經濟貿易規則體系出現了適配性問題,制度供給落后于技術創新,引發了國際經濟貿易的合規性風險和制度性摩擦。首先,實體規則缺位導致治理真空。現行的WTO框架下的制度設計主要以貨物貿易為主,但數字經濟背景下,國際經濟貿易中的數據跨境流通、數字服務稅、人工智能倫理等新興議題還沒有形成具體的制度標準,相應的在國際經濟貿易中容易出現規則空白和監管真空。其次,價值邏輯沖突制度博弈。發達國家憑借其技術優勢和制度話語權能夠更好地維護數字產業競爭優勢,而發展中國家基于產業保護需要和國際經濟貿易需求傾向于實施數據本土化和數據主權管控。這種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的價值邏輯的差異性使得國際數據規則談判陷入了僵局,不利于國際經濟貿易的正常開展。最后,執行機制失靈降低了規則效能。即便在國際經濟貿易中已經達成的共識領域,各國在消費者權益保護和電子認證等具體條款方面還存在著執行差異,導致跨國企業在進行國際經濟貿易過程中還會面臨著合規成本增加與法律適用沖突的雙重壓力,不斷增加跨國企業的貿易成本[3]。由于規則體系的滯后性影響了數字要素在全球的優化配置,可能誘發單邊主義和保護主義回潮,不利于國際經濟貿易的穩定性和可持續發展。
(三)治理體系碎片化
數字經濟的無邊界性和治理權力的主權化訴求間存在著張力,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國際經濟貿易的多邊協同,容易出現“規則孤島”和“制度拼圖”的碎片化治理格局,影響國際經濟貿易秩序。從規則生成層面看,區域性協定主導的“俱樂部模式”影響了多邊機制順利落地,如,CPTPP、RCEP、USMCA等區域性協定雖然關注到了數字經濟對國際經濟貿易的影響,在數字關稅、數字流動等領域實現了局部突破,但其條款設計并不具有普遍性,導致規則缺少兼容性,難以成為國際經濟貿易普遍適用的規則。從治理架構層面看,多主體博弈引發治理困境。WTO、OECD、G20等國際組織與區域性聯盟在協商過程中會將數字貿易作為關鍵議題討論,但在具體執行過程中還存在著職能交叉問題。跨國科技企業通過技術標準和平臺規則實施“私權力”滲透,公權力與私主體利益難以調和。從實踐運行層面看,監管沙盒與例外條款濫用削弱制度剛性。各國在監管過程中會以各種理由設置各種壁壘。例如,歐盟通過GDPR構建數據保護壁壘,影響數據的合理流動;美國也試圖通過“云法案”來擴張數據管轄權,彰顯其在國際經濟貿易中的地位。這種選擇性合規策略,使得全球數字市場被割裂為不同的監管轄區,影響國際經濟貿易的正常發展。治理碎片化不僅提升了全球數字經濟貿易的交易成本,更使得規則競爭與地緣政治深度綁定,經濟議題上升為國家的戰略博弈。
三、數字經濟賦能國際經濟貿易高質量發展的戰略路徑
(一)加強數字基礎設施建設
數字經濟賦能國際經濟貿易高質量發展需要以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為支撐,其建設水平直接決定著國際經濟貿易的要素流通效率和價值創造潛能。在國際經濟貿易中,數字基礎設施扮演著“硬聯通”與“軟協同”的角色。從硬件維度看,需圍繞算力中心、跨境光纜、5G網絡等新型基礎設施建設展開,通過全球化布局解決發展中國家在算力分配、數據存儲、寬帶資源等方面的不足。通過共建共享機制,不僅能夠降低數字接入門檻,還能體現數字經濟的普惠性[4]。從軟件維度看,應依托物聯網、區塊鏈等技術構建跨區域數字身份認證、物流追蹤系統、電子單證互認等,解決國際經濟貿易過程中的制度性摩擦問題。此外,在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過程中,還需通過協同性設計,建立國際數字貿易樞紐節點,推動國際數字貿易數據互聯互通,充分發揮數字經濟的技術溢出效應,有效彌合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數字能力鴻溝。
(二)推動數字貿易規則制定
當下應構建包容具有彈性和前瞻性的數字貿易規則體系,支持國際貿易高質量發展。首先,在數字治理領域,需有效解決數字資源自由流動與國家主權控制之間矛盾。探索數據分級分類跨境機制,建立商業數據負面清單制度,對涉及國家安全和個人隱私的數據實施白名單管控。同時借助區塊鏈技術確保數據的真實性和完整性。其次,在數字稅與市場準入方面,應積極構建基于“價值創造地”原則的利潤分配框架,廣泛聽取多方意見,防止跨國企業利用數字服務無形化特征侵害發展中國家利益,并通過“數字原產地”規則,界定數字產品市場準入條件,避免因技術壟斷導致價值壟斷。最后,在知識產權與標準互認領域,需建立數字專利池與開源技術共享平臺,為發展中國家提供技術,降低其技術采納成本,同時依托國際標準化組織等機構推動區塊鏈互操作性、人工智能倫理等領域標準化協同。
(三)構建經濟貿易全球治理體系
數字經濟時代,國際經濟貿易的高質量發展需要重構全球治理體系,按照多元控制、動態調試、風險可控原則,形成新的治理體系。從治理架構層面看,需構建政府、企業、國際組織、技術社區共同參與的治理網絡。政府應通過區域性組織等多邊平臺,積極推進國際經濟貿易宏觀政策制定,通過協調方式解決政策沖突問題。國際組織(如ITU、UNCITRAL)要做好技術標準制定和法律法規制定,為國際經濟貿易糾紛提供支持。跨國企業應依托行業聯盟制定自律規范和數據倫理。技術社群則通過開源社區推動治理工具開放,加速技術迭代。在治理目標上,要統籌效率與安全[5]。一方面,圍繞數字經濟特征構建全球數字貿易安全框架,涵蓋供應鏈韌性評估、網絡安全應急響應、數字主權爭議仲裁機制,為構建經濟貿易全球治理體系提供安全保障。另一方面,通過數字公共產品供給,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為發展中國家參與國際經濟貿易提供更大支持。
四、結語
數字經濟作為一種新興的經濟形態,對國際經濟貿易影響深遠。既帶來了貿易方式創新,降低交易成本,拓展市場等有利優勢,同時也面臨著數字鴻溝擴大,數字安全等問題。在這一背景下,更需要加強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完善數字貿易規則,構建全球經濟貿易治理體系,實現國際經濟貿易的可持續發展。
參考文獻:
[1]文紹勇.網絡經濟對國際經濟貿易影響的研究[J].中國科技投資,2024(35):1-3.
[2]楊樹合.數字經濟背景下國際經濟貿易的挑戰及對策[J].經營管理者,2024(10):70-71.
[3]范明麗.數字經濟時代的國際經濟合作新動態[J].國際公關,2024(13):98-100.
[4]莊書敏.數字經濟帶動我國國際經濟貿易轉型發展的影響[J].商業經濟,2024(04):31-33.
[5]劉梅.數字貿易背景下國際經濟與貿易發展趨勢與對策研究[J].湖北開放職業學院學報,2023,36(23):153-154+166.
(作者簡介:陳珊珊,西安財經大學行知學院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