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工業美學視域下科幻電影的敘事機制與想象力表達

1916年美國雨果·根斯巴克（HugeGernsback）將“科學”和“幻想”結合在一起，正式提出“科幻”的概念。[電影《隱身衣》（汪優游/徐卓呆，1925）的誕生，象征我國科幻電影創作觀念的誕生。早期科幻電影既表達了對未來文明的向往，也融合了現實話題，形成了自身的敘事風格。但我國科幻電影似乎處于“缺席”狀態，無論是科幻電影的作品數量，還是社會影響力都相對有限。2019年上映的重工業型科幻電影《流浪地球》（郭帆，2019），不僅實現了口碑與票房的雙贏，也開創了“中國科幻電影元年”。科幻電影是科幻產業的重要領域，也是滿足大眾想象力消費的重要內容。作為滿足大眾想象力消費的重要藝術類型，科幻電影以現實社會、科學實際應用為敘事前提，通過關注社會現狀，反思人類未來，講述兼具科學與虛構的科幻故事，在營造充滿奇觀、科幻敘事場景的同時，為觀眾提供基于電影工業美學的想象力場景。面對想象力消費的時代語境，本文以電影工業美學為研究基礎，結合科幻電影的敘事演變趨勢，系統論述科幻電影的敘事機制和想象力表達的實踐策略。

一、研究背景及創新之處

科幻電影是基于現實與虛構之間的想象力表達，也是電影工業美學與想象力美學有機融合的藝術產物。因此，為更加全面、系統地研究科幻電影的敘事機制、想象力表達策略，需要以科幻電影為本體，以電影工業美學、想象力等理論研究為支撐，對以想象力為核心、以電影技術為動力的科幻電影創作技巧、想象力表達策略等相關問題進行探討。

關于電影工業美學理論的相關研究，2017年9月，學者陳旭光在第26屆金雞百花電影節“中國電影論壇”上，首次提出“電影工業美學原則”[2]，隨后經過不斷完善，陳旭光對電影工業美學的定義認為：“電影工業美學承認電影的本體與功能都是復雜多元的，是藝術與工業、產業的復合體，因此在電影生產中最大限度地平衡電影藝術性/商業性、體制性/作者性的關系，追求電影美學效益和經濟效益的統一。”[3]學者周星等人提出“電影工業美學理論是近年來被學術界重點關注的三個最前沿的電影理論之一”[4，認為電影工【作者簡介】薛雙寶，男，河北石家莊人，韓國清州大學藝術學院博士生，主要從事電影影像研究；姚忠呈，男，廣東肇慶人，廣東海洋大學中歌藝術學院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語言創作基礎、業美學通過參照好萊塢電影工業，結合當前我國電影藝術的實踐邏輯，系統梳理了具有本土化的“中國電影管理美學、商業美學、技術美學和敘事美學”等內容。隨著學者將電影工業美學與電影理論、創作實踐等相融合，先后在電影生產、電影本體、電影美學和批評實踐等多個領域產生了一系列研究成果。在美學層面，學者郭濤以技術美學為研究視角，提出了“構建當代中國電影工業美學的科學性、現實性和緊迫性”[5]；學者張明浩將“數字算法”與電影工業美學相結合，提出“算法工業美學的理論原則、理論框架”[6]。在電影理論“接著講”背景下，電影工業美學理論研究通過捕捉大眾審美變化和電影實踐，不斷推進理論優化及擴容。

電影《749局》劇照（中國，2024）

在科幻電影敘事研究方面，學者楊俊蕾等人認為：“科幻電影作為技術與藝術的結合體，對于技術的想象性展演不受現實技術發展的限制，其有更加開闊自由的邏輯推演空間，以思維實驗的形式提供了技術反思的特有路徑。”通過對人機差異、技術研發的心理動機進行分析，為人工智能語境下以正確、合理的姿態開展科幻電影敘事提供了有效指引。此外，學者還從奇觀化敘事[8]、人工智能敘事[9和身體敘事[10]等多個維度論述科幻電影的敘事策略，以上類似的觀點豐富了科幻電影的敘事研究。

在科幻電影想象力方面，學者李立通過對想象力消費的現實依據進行分析，認為：“想象力消費的根本價值在于，想象力不僅是一種藝術創作的手段，還是一種明確的消費目的，想象力消費會逐步成為一種新的文化消費形態。”科幻電影不僅是藝術想象力、創造力的生動體現，也是大眾“想象力”消費的重要對象。這種觀點倡導從消費者視角出發，研究想象力消費對藝術創作的指引，這正是當前科幻電影創作的重要研究方向。學者陳旭光從科幻電影世界觀、技術實現和表達限度等多個方面對中國科幻電影的想象力進行了全方位論述，提出：“科幻電影的想象是現實基礎上的科學發揮，對于未知空間、新的生命形象的設計，都是現實生活多種元素的拼貼創造。”[12]他認為想象力表達是科幻電影創作的核心要素，也是電影工業美學的生動體現，面對大眾新的觀影需求，中國科幻電影的想象力方式需要進行整合和超越。盡管當前關于科幻電影的敘事策略及想象力表達等方面有較多研究成果，但研究結論更多建立在對科幻電影作品進行觀察以及借鑒其他電影理論之上，“科幻+”類型、科學精神支撐、“觀眾思維”等內容尚缺少有效論述。

電影工業美學理論、想象力消費等理論研究不斷深入、系統化，為本文研究提供了良好的理論支持。在大眾想象力消費指引下，對科幻電影的敘事機制及想象力表達策略等進行深入、拓展性研究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本文創新之處主要體現在以下兩方面：一方面，從生產端探尋科幻電影的敘事策略和想象力表達手法。通過將科幻電影敘事與電影工業美學視角相融合，探尋電影工業技術應用、科幻產業發展對科幻電影敘事內容、敘事機制的影響；另一方面，從消費端探尋科幻電影的敘事機制和想象力表達的相關手法。通過將科幻電影敘事與想象力消費需求相融合，賦予科幻電影必要的敘事張力。

總體而言，本文以“技藝融合”為框架，以電影工業美學為支撐，通過從觀眾消費期待和科幻電影生產能力等雙向角度出發，將科幻電影生產與大眾想象力消費需求相融合，并把現實主義、“科幻+”等內容納入科幻電影的研究范圍，進而探討我國科幻電影的發展前景以及其想象力表達策略。

二、電影工業美學視域下科幻電影的敘事演變

隨著我國科幻電影“工業化”水平不斷升級，不僅保障了科幻電影的制作水平，也營造了面向未來的科技想象與藝術創造場景。通過利用電影工業化生產流程，融入新的科幻產業生態，將“硬科幻風格”與電影工業技術相結合，在關注受眾審美變遷的同時，促使奇觀場景與科幻敘事邏輯相融合，拓展了更加廣闊的敘事空間。

（一）現實支撐：電影工業技術助力科幻電影的敘事表達

科幻電影對電影技術有著較高的依賴度，無論是敘事場景的塑造，還是想象力表達都對電影工業化提出了一系列要求。早期，我國科幻電影受工業技術、科幻文化等影響，更多以“在地想象”的方式呈現，講述了利用未來文明來解決現實問題或者改變現實生活的故事。1938年，由新華影業公司出品，楊小仲執導的科幻電影《六十年后上海灘》，通過采用“時間穿越”的方式，講述了“天氣控制室”、飛行的汽車和能夠操控溫度、氣流的閥門等未來世界，不僅彰顯出鮮明的科幻色彩，也向觀眾呈現了充滿想象的科幻空間。隨著虛擬制作、虛擬拍攝等技術在科幻電影制作、生產中的應用不斷滲透，以科技元素為支撐，不僅能夠為觀眾營造更加逼真、奇幻的敘事場景，也賦予觀眾新的視聽審美體驗。科幻電影《流浪地球》不僅象征了我國科幻電影工業化的迅猛發展，也體現了科幻精神、工業美學與價值觀的深度融合。該片以東方文化、傳統美學為核心，通過采用“工業化”管理模式，在構建我國特色科幻美學風格的同時，書寫了兼顧故事性與抒情性的科幻故事。

（二）現實帶動：科幻產業生態拓展科幻電影創作空間

2024年第八屆中國科幻大會發布的《2024中國科幻產業報告》，顯示，2023年，中國科幻產業總營收首次突破千億元大關。[13當前，科幻文學、科幻游戲、科幻文旅以及科幻游戲等產業實現加速增長。隨著科幻文化、科幻創意不斷成熟，不僅為科幻電影創作提供了新的增長點，也豐富了科幻電影的敘事類型。通過營造科幻文化發展、傳播的良好氛圍，不僅為科幻電影敘事提供了優秀文本，也為科幻電影創新敘事風格和豐富表達主題提供了明確指引。電影《流浪地球2》（郭帆，2023）以科幻電影全產業鏈為基礎，通過將科幻敘事與科技工業相結合，由徐工集團提供大量機械裝備、中核集團設計的行星發動機等設備，不僅構建了太空電梯、行星發動機等科幻奇觀，也夯實了影片的工業基礎。電影《瘋狂的外星人》（寧浩，2019）以科幻作家劉慈欣小說的《鄉村教師》為改編基礎，優質的科幻故事文本為電影創作提供了有力支撐。

（三）內在驅動：大眾“想象力”消費需求豐富科幻電影的敘事類型

隨著大眾文化消費訴求不斷釋放，“想象力消費”驅動科幻電影向多類型方向升級，通過合理分配、有效使用主次類型元素，將動畫、懸疑和喜劇等多種敘事要素融入科幻電影框架，不僅拓展了科幻電影的想象場景，也豐富了科幻故事的層次感，拓寬了科幻電影的受眾群體。科幻動畫電影《熊出沒之重返地球》（林匯達，2022）以“科幻 + 動畫”的敘事形式，呈現了星球大戰、機甲對決的科幻場景，借助科幻創意和動畫工業技術，不僅拓寬了動畫電影藝術的敘事邊界，也通過書寫生態危機、人類命運共同體等內容，從而喚醒觀眾的生態意識，充分彰顯了科幻電影的啟發價值。科幻電影《宇宙探索編輯部》（孔大山，2023）通過將科幻元素與荒誕喜劇、黑色幽默、公路片等類型相融合，以五個段落的方式，講述“尋找外星人”的故事，隱喻了找尋人生意義、與自我和解等敘事內容，最終完成內心救贖。該片通過將科幻想象與大眾消費期待相融合，不僅豐富了科幻電影的藝術想象，也實現了科幻圖像與大眾消費需求的有機結合。

三、電影工業美學視域下科幻電影的敘事機制

電影敘事“是技術、藝術、商業與觀看的重疊的結果”[4]，也是敘事主題與敘事類型綜合的產物。在電影工業美學指引下，我國科幻電影通過利用先進、智慧的電影制作技術，將科幻敘事與東方美學、現實語境相融合，采用拼貼、變形等敘事手法，在充分滿足受眾想象消費的同時，觀照社會現實、闡釋社會話題，實現了電影工業美學與想象力消費的有機融合。

（一）敘事主題：從奇觀敘事到現實思考的多元拓展

科幻電影的敘事主題“涉及選擇和塑造故事情節、角色發展和情感共鳴等方面”[15]，不僅影響藝術想象力的釋放和表達，也關系到影片內容選擇與價值書寫。科幻電影通過以科學原理、科學邏輯為基礎，將外星文明的合理想象與航天科技、天文物理知識等相結合，闡釋與時空探索、未來文明的敘事主題，深入反思社會現實，使影片敘事主題從奇遇、冒險向映射現實社會、闡釋人類危機等主題升級。電影《流浪地球》重點講述了人類面臨的生存危機，呼呼大眾珍惜和愛護生態環境。科幻電影以“人機關系”為重點，將生物基因、人工智能和賽博人類等科幻倫理作為敘事主題進行論述，其中既有對智能科學不可預測性的擔憂，也有對未來社會的大膽想象。《明日戰記》（吳炫輝，2022）將故事場景設置在未來世界，講述外星生物潘多拉入侵地球，最終在未來戰士小分隊的拯救下，重建人類家園的科幻故事。該片通過構建“科幻+戰甲”的敘事類型，將外星生物、未來科技裝備等元素納入其中，不僅營造了符合未來世界的科學幻想，也塑造新的科幻想象。電影《流浪地球2》設計真實情感與數字能動相結合的“數字生命體”，探索了未來數字生命的表現方式，打破了傳統科幻電影的“后人類生命”印象。

（二）敘事類型：從科幻敘事向“科幻 + ”類型的創作升級

當前科幻文化日益濃厚，科幻電影的類型化生產、敘事特征日益明顯，“類型是電影工業語境中重要的敘事范式，是電影工業和觀眾互動的動態過程的審美表現”[16]。科幻電影以觀眾多類型的科幻電影消費期待為指引，將電影工業美學與科幻文化、想象力美學相融合，向星級文明、超級科技和“賽博人”等方向發展。以開放、包容的創作態度，構建接近現實的敘事場景，講述科幻元素與現實社會的碰撞。電影《外太空的莫扎特》（陳思誠，2022）以“崇拜外星超能力”為主要線索，將科幻與音樂、喜劇和家庭等敘事元素相結合，超越了科幻美學的敘事立場，從而形成“合家歡”的敘事架構。該片通過以科幻為敘事外殼，關注社會現實，闡釋親子、育兒等現實話題，傳遞了大眾普遍認同的價值觀。2018年，美國導演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執導的電影《頭號玩家》立足后現代主義語境，通過利用VR技術的應用優勢，雜糅恐怖、災難等多類型元素，用游戲性的敘事語言，推動視覺美學與科技文化相融合，不僅展現了“元宇宙”中人與賽博空間的共生關系，也反思了“科技至上”的現實意義，構建了成熟的科幻電影敘事范式。

（三）敘事空間：從地理空間、情感空間到隱喻空間的延伸

電影作為空間藝術，空間不僅是電影敘事功能的場景載體，也是表達電影主旨、抒發敘事情感的重要手段。科幻電影以超地理、魔幻地理空間為基礎，通過設計合理的情感空間，將社會議題、多元文化與科幻敘事相融合，賦予觀眾獨特的科幻體驗，并對未來科技、社會議題產生深刻思考。電影《獨行月球》通過設計月球基地作為敘事空間，電影《流浪地球》通過設計災難后的地理空間，不僅實現了真實空間的合理變形，也彰顯了鮮明的科幻特色。同時，科幻電影還通過設計元宇宙和平行宇宙等虛擬現實的地理空間，為科幻電影營造了獨特的敘事情境。科幻電影借助人物角色的行為舉止、心理變化，構建了情感表達與共鳴生成的心理空間。電影《749局》（陸川，2024）通過雜糅科幻與冒險、懸疑等類型元素，將成長敘事與科幻元素相結合，結合主人公馬山超越自身的主體意識覺醒過程，構建了“情感交融”的敘事空間，使觀眾深度體會其中詮釋的豐富情感。科幻電影塑造的社會隱喻空間不僅是對現實空間的生動再造，也承載了對未來社會的美好想象以及對現實話題的隱喻表達。科幻動畫電影《熊出沒·逆轉時空》（林匯達，2024）通過采用科幻與現實相結合的敘事策略，設計“平行時空”，用創新性故事框架，回顧“熊出沒”系列電影的發展歷程，通過融入親情、人生感悟等現實話題，使影片在詮釋和表達人生價值的同時，展現出強烈的思辨意義。

四、電影工業美學視域下科幻電影的想象力表達

科幻電影所表達的想象力并非毫無邊際的虛構，而是在科學知識、科學精神等基礎上的想象力創造，通過尊重科幻邏輯，采用多種敘事策略，密切關注社會話題，從而書寫科幻世界的宏大想象，以科幻電影的藝術形式來反思人類未來命運。

（一）科幻電影想象力的現實主義表達

在電影工業美學視域下，我國科幻電影以“想象力”為內核，通過關注社會熱點話題、人性情感，將想象力美學與生活質感美學深度融合，在引發觀眾情感共鳴和價值認同的基礎上，深度思考科幻想象與現實生活之間的關系，不僅拓寬了科幻題材電影的表達空間，也以強烈的故事性、場景的奇觀性，滿足觀眾對科幻電影的美學期待。電影《被光抓走的人》（董潤年，2019）迎合大眾的“想象力消費”需求，將人文精神、生活元素融入敘事內容，勾勒科幻現實主義敘事框架，促進科幻場景與現實空間相融合，從而以獨特的科幻現實主義敘事風格，不僅生發了強烈、直觀的現實意義，也以科幻想象的方式表達對愛情及婚姻危機等現實問題的思考，實現現實生活與人文意義的有效關聯。該片以深度的哲學思辨精神闡釋了社會、人性和倫理等多元社會主題，用科技想象觀照現實場景，不僅建構了科幻現實主義電影的敘事方式，也形成了科幻想象力表達的特殊范式。

（二）科幻電影想象力的文化表達

汲取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展現民族特性是科幻電影想象力表達的核心，“科幻片是典型的對民族共同文化、潛意識的表達是文化原型的想象式、‘欲望化'表達和‘現代轉換’”[17]。在想象力消費語境下，科幻電影以“想象力”美學為基礎，建構人文主義與工具理性相平衡的精神空間，推動電影工業美學、人文內涵與科幻語境有機融合，不僅營造了“超越現實”的想象奇觀，還塑造了彰顯東方美學特色的科幻文化場景。電影《飛向月球》（孫立軍，2023）通過汲取中國“家庭文化”和“仁孝觀”，聚焦養老、家庭沖突等社會話題，實現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科幻表達。該片通過發揮電影工業美學的應用優勢，充分利用CG技術、實時渲染技術等數字技術手段來替代傳統電影制作過程，僅用13天就完成了全部實景鏡頭的拍攝，不僅有力提升了科幻電影的制作效率，也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想象力表達提供支持。

（三）科幻電影想象力的情感表達

想象力消費環境下，觀眾對科幻電影的制作技術、工業美學等提出較高期待，并且更關注“沉浸式”“奇觀式”視聽氛圍的塑造。但是，有感情的故事內容、真實鮮活的人物以及能夠引發觀眾共鳴的情感仍是科幻電影敘事的核心要素，只有“將觀眾最大限度地帶入到敘事中，與影像高度縫合，近距離乃至無距離地具身體驗人物的所見、所觸、所聽、所感”[18]，才能增強科幻電影敘事的“情動力”。電影《流浪地球》采用情感邏輯為主線索，以情感表現為敘事鏈接，將溫情內核與科幻敘事相融合，不僅有效引發觀眾情感共鳴，也增強了觀眾的共情能力。該片以濃厚的春節文化為敘事氛圍，選擇大眾熟悉的地理場景、文化符號，增強了觀眾的情境代入感，同時，站在命運共同體的視角，對生態危機、極端天氣進行論述，有效引發觀眾的情感共鳴。

（四）科幻電影想象力的國際化表達

“科幻影像在全球視域中成為一種意識形態與思想價值的流通載體，中國科幻承載了基于中國現實出發的思想價值與全球理念。”[19]科幻電影是科幻文化傳播、推廣的媒介，也是營造科幻想象，探索未來社會圖景的重要載體。科幻電影在表達想象力時，需要立足全球視野，通過講述全球性話題，構建“全球本土化”的科幻想象空間，從而創作出滿足全球受眾想象力的電影作品。科幻電影《流浪地球》以跨文化為敘事背景，積極書寫共同體美學的敘事話語，巧妙地將本土文化與國際化表達相結合，書寫了人類對美好生活的共同向往。

結語

科幻電影是具有獨特審美特質的類型片之一，也是大眾想象力消費的重要素材。在電影工業美學視域下，電影藝術的內容生產、制作技術、視聽呈現和傳播方式均呈現出全新變化。面對大眾不斷升級的“想象力消費”訴求，我國科幻電影需要合理虛構科幻世界觀，始終關切現實話題，通過引入智慧科技元素，講好“中國科幻故事”，利用科幻電影制作技術構建異于現實世界的想象空間或“虛擬時空”，充分釋放電影藝術的創新力、吸引力，打破了虛擬空間與現實社會的界限，深刻探討人類生存危機，不斷提升科幻電影的影響力與社會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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