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博弈下世界典型國家創新體系的演化及特征研究

摘" "要：科技與創新已成為國際競爭的焦點，而各國的國家創新體系對科技創新能力具有決定性的影響。借鑒演化論的研究方法，以大國競爭為視角，對歐盟、日本、俄羅斯等國家的創新體系的演化過程進行總結，并基于此對各國的國家創新體系的特征進行比較分析。研究發現，傳統國家創新體系分析往往聚焦于國內因素，而忽略外部環境的潛在作用，尤其是在全球化背景下，大國間的互動在特定條件下可能會對各國創新體系產生決定性影響，應側重考慮跨國界的大國競爭與合作動態；在國家創新體系的研究中，可合理利用外部因素的影響推動國家創新體系優化改進。中國需在國際競爭的新格局中，深刻理解大國關系變動對本國創新體系的影響，堅持實施自主創新戰略，增強內生創新力，并靈活調整國際合作策略，增強國家創新體系的韌性和全球競爭力。

關鍵字：國家創新體系；大國競爭；中美博弈；自主創新

中圖分類號：F114；F115"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291X（2025）05-0001-05

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全球化進程加速推進，其標志性特征包括貿易自由化深化、跨國公司全球生產布局擴展、資本跨境流動頻繁以及科技交流空前緊密。這一浪潮不僅推動了跨國合作，促使各國積極融入全球經濟體系，也加劇了國際競爭。特別是在信息技術革命的推動下，科技創新成為各國戰略核心，全球主要國家在國家創新體系理論的指導下，紛紛改革制度，依托本土產業、資源和人才優勢，構建獨具特色的國家創新生態體系，以此在全球產業變革中占據有利地位。

由于各國在政治制度、資源稟賦和經濟發展階段上的差異，其國家創新體系各具特色，但作為全球創新網絡的一部分，無法脫離國際環境孤立發展。構建過程中需考量國家在全球產業鏈的位置、國際標準制定影響力、貨幣國際化程度、政治影響力及國家地位等特定情境，其中國際競爭狀態和外交關系是關鍵變量。根據邁克爾·波特的競爭力理論，構建國家競爭力不僅需考慮國內資源、需求、產業條件、企業戰略等內部因素，還需關注外部突發事件和政府行為[1]。

在全球貿易體系中，美國、中國、歐盟、日本、俄羅斯等占據重要地位，其貿易總量占全球六成以上，且在全球范圍內具有顯著影響力。這些國家和組織的發展模式與創新路徑各具特色，深入研究其國家創新體系尤為重要。美國作為全球超級大國，對國際政治、經濟、軍事、文化和教育等領域影響深遠，其與其他大國的關系構成國際關系網絡的骨架。美國經濟規模龐大，國內市場與跨國企業實力雄厚，對全球經濟影響深遠，同時作為全球科技創新和人才匯聚的中心，其科技政策和戰略導向對全球創新體系具有重大影響。關于美國國家創新體系的研究已較為豐富，本文不再贅述。本文基于大國競爭，特別是基于美國作為超級大國的影響視角，探討歐盟、日本、俄羅斯等國家創新體系的演變歷程及特征，揭示大國競爭如何驅動一國創新體系的調整與演變。

一、大國競爭背景下歐盟國家創新體系的演化及特征

在大國競爭的背景下，歐盟國家創新體系的演化與美國的跨大西洋聯盟關系密切相關。穩定且緊密的國際關系為歐盟各國創新體系的形成與發展提供了有利的外部環境。在此基礎上，歐盟各國結合自身國情，構建了各具特色的國家創新體系，同時在開放性、市場驅動機制以及政府的協調與保障作用等方面呈現出明顯的共性特征。

（一）歐洲與美國關系的歷史和現狀

二戰結束后，美國將西歐諸國納入其保護傘下，通過1947年推行的馬歇爾計劃及1949年建立的北大西洋公約組織，與歐洲主要國家構筑了與蘇聯相抗衡的跨大西洋盟友體系[2]。此體系內，美國占據了政治、經濟及軍事的領導地位，歐洲國家依賴美國的安全庇護與廣闊的市場，踏上經濟復蘇的征程。為應對蘇聯挑戰及追求經濟自主性，西歐國家于1950年成立了歐洲共同市場，其后升級為歐洲經濟共同體，并于1993年建立了歐洲聯盟。這一系列變革中，歐盟雖偶有如法國短暫退出北約、歐美因市場利益摩擦及全球治理觀念分歧等波折，但總體上與美國的盟友關系得以維持并深化，跨大西洋聯盟保持穩定并持續演進。即便戰后歐洲通過政治經濟一體化在貨幣經濟聯盟及政治主權領域取得進展，其在全球政治、經濟、安全、軍事及外交上對美的深度依賴本質未發生實質轉變。美國是歐盟首要的貿易與投資伙伴，以及不可或缺的安全盟友，雙方在價值觀、發展階段、政治體制上高度契合，緊密相連[3]。冷戰終結后，美國領導的北約成為全球最強大的軍事力量，美國確立了其超級大國地位，歐洲安全享受前所未有的保障；文化上，歐洲作為美國文化的重要源頭，歐美民眾在思想觀念、生活習慣、宗教信仰等方面共通，文化交流密切；經濟層面，相似的政經體制促使雙方經貿聯系緊密，美國不僅是歐洲的主要貿易伙伴，歐洲亦為美國主要的投資目的地[4]。

（二）歐洲典型國家的創新體系的特征

鑒于歐洲獨特的國際背景，盡管歐盟成員國的國家創新體系各自具有鮮明特色，但在歐洲層面，各國的國家創新體系展現出若干共性特征。

1.開放性構建原則下的歐洲國家創新體系。歐洲各國的創新體系以高度開放為特征，得益于歐盟內部在政治、經濟與軍事領域的緊密協作，尤其是經濟政策的廣泛統一性[5]。成員國間科技文化交流頻繁，人才與資本自由流動，教育體系的高水平發展進一步提升了創新體系的開放度[6]。此外，歐洲在穩定的國際環境下與全球主要經濟體建立了緊密聯系，吸引了大量全球資本、人才及跨國公司投資。因此，無論從內部還是外部視角，歐盟成員國的創新體系均展現出高度開放性。

2.市場驅動的國家創新體系。歐盟各國的創新體系以成熟市場機制為基礎，市場力量在其中發揮核心作用，企業作為技術創新的主體也成為創新體系服務的重點[7]。例如，瑞士的創新體系以市場為導向，私營部門占據主導地位，勞動力、資本、商品和服務均遵循市場原則，開放度高且靈活性大[8]。丹麥的創新體系中，政府提供全方位服務網絡，但私營部門深度參與政策制定、戰略規劃及項目評估[9]。德國政府則通過馬克思·普朗克協會、弗勞恩霍夫協會、亥姆霍茲聯合會等平臺，支持中小企業研發新技術與產品，解決創新管理難題[10]。歐洲其他國家在市場機制構建上也呈現類似特點。

3.政府在國家創新體系中的協調與保障作用。歐洲各國政府在國家創新體系中主要發揮統籌協調與保障作用，推動產學研深度融合，確保體系高效運行。受自由經濟思想影響，政府較少直接干預企業決策，而是通過經濟政策、法律等手段引導創新主體，提供制度與政策支持，構建產學研合作平臺，優化創新環境[11]。這一模式與俄羅斯、日本及美國的國家創新體系形成鮮明對比。

二、大國競爭背景下日本國家創新體系的演化及特征

在大國競爭的背景下，日本的國家創新體系呈現出獨特的演化軌跡。其發展既受到與美國關系的深刻影響，又在自身政策、市場機制和國際環境的共同作用下形成鮮明的特征。

（一）日本與美國關系的歷史和現狀

日本的國家創新體系是學術界研究的重要課題，弗里曼在其著作《技術和經濟運行：來自日本的啟示》中深入分析了其構成與影響。二戰后，日本作為戰敗國受到國際社會的限制，但隨著中蘇冷戰局勢的明朗化，美國對日政策從抑制轉向扶持。1949年，經濟學家約瑟夫·道奇啟動“道奇計劃”，推動日本經濟復蘇。該計劃有助于實現財政收支平衡，遏制通貨膨脹，并促進日本工業品出口，為日本成為出口導向型經濟強國奠定了基礎。此后，美國將強化與日本的關系作為東亞政策的核心，日本也將深化美日關系置于外交首位。尼克松政府的“尼克松主義”進一步凸顯日本在美國亞洲戰略中的核心地位，兩國合作在政治、經濟、科技及文化等領域達到新高度。福特總統時期，美日“伙伴關系”被確立為美國全球戰略的關鍵一環。卡特和里根政府時期，美日關系加速發展，特別是在政治安全領域取得顯著進展。1981年5月，美日首腦會晤后發表聯合聲明，首次明確雙方為同盟關系。1983年1月，日本首相中曾根康弘訪美時稱日美為“隔海相望的命運共同體”，同年11月，日美通過軍事技術聯合，計劃在人工智能、光纖通信等16個尖端領域展開合作。布什政府視美日同盟為“太平洋共同體”的基軸，1992年1月，布什訪日并簽署《東京宣言》和《行動計劃》，強調建立“全球伙伴關系”[4，12]。盡管如此，美日經濟關系卻仍然充滿摩擦。日本憑借強大制造業在對美貿易中積累順差。1965年，日本對美貿易從逆差轉為順差，1968年突破10億美元，1969年增至13.98億美元，1971年躍升至32億美元。美國不斷施壓要求日本開放市場，最終于1985年達成《廣場協議》[13]。

二戰后美日關系呈現雙軌并行：政治安全合作不斷深化，經貿摩擦持續升級，但分歧并未動搖雙方關系的總體趨勢。合作與競爭貫穿冷戰及冷戰后美日關系，盡管國際局勢劇變，但這一模式仍然得以維持。美日關系雖歷經波折，但經貿領域的摩擦并未動搖其同盟關系的穩固根基。二戰后，美國的經濟體系與理念深刻影響日本，助其構建成熟市場經濟體系，為創新活動提供有利條件。美國在資金、技術等方面的援助加速日本經濟復興，促進雙方經濟科技深度合作，為日本科技創新奠定基礎。在政策、經濟、教育等創新生態要素協同作用下，日本國家創新體系展現出高效創新能力。多名日本學者獲諾貝爾獎，涵蓋化學、物理、生理學等領域，彰顯其創新體系較高的效能。

（二）日本國家創新體系的特征

1.日本創新體系的構建得益于相對優越的國際環境。二戰后，全球普遍追求和平，反戰情緒高漲。隨著蘇聯解體，單極世界格局形成，美國作為唯一超級大國崛起，加之美日同盟的穩固，為日本的經濟、科技與文化發展提供了有利條件。在美國的政策支持、資本注入及市場準入便利下，日本得以專注于經濟重建，通過技術引進與本土化、科技體制革新、教育與產業協同，逐步建立起以企業為主導的產學研合作模式，推動了基礎科研與高技術領域的快速發展。

2.日本政府在國家創新體系的構建中扮演著重要角色。自向西方學習并轉型為資本主義國家后，特別是在美國引導下的政治經濟體制改革中，日本迅速崛起為高度發達的資本主義經濟體。然而，受政治文化傳統影響，日本政府在經濟管理中的作用相比其他資本主義國家更為積極主動[14]。因此，在創新體系的孕育與架構過程中，日本政府發揮了引領全局的關鍵作用[15]。

3.日本的創新體系深受美國自由市場經濟模式的影響。國內形成了完善的市場機制，激發了企業間的競爭與合作，為科技創新提供了肥沃土壤[16]。同時，日本跨國公司與歐美企業的緊密合作拓寬了國際市場視野，促進了技術交流。加之人才流動的自由化，為知識引進與技術創新積累了豐富的知識資源與智力支持。

三、大國競爭背景下俄羅斯國家創新體系的演化及特征

蘇聯解體后，俄羅斯作為其主要繼承者，其國家創新體系經歷了從計劃經濟模式向市場經濟模式的深刻轉型[17]。這一轉型過程并非孤立發生，其演化軌跡既受到美俄關系的深刻影響，也與國內政策調整、經濟結構調整以及國際環境的復雜互動密切相關。

（一）俄羅斯與美國關系的歷史和現狀

二戰后，全球政治版圖被劃分為以美國為首的資本主義陣營和以蘇聯為主導的社會主義陣營，兩大陣營間的冷戰格局持續近半個世紀。作為超級大國，美蘇因意識形態對立、地緣政治競爭及社會制度差異陷入長期對峙。冷戰期間，兩國在政治、核軍備競賽、經濟封鎖等領域激烈較量，直至1991年蘇聯解體，兩極對抗格局終結，美國成為唯一超級大國，而繼承蘇聯遺產的俄羅斯則保留了軍事力量及地緣政治影響力。

蘇聯解體后，俄羅斯為融入以美國為中心的國際體系，實施全面社會與經濟改革，美俄關系一度緩和。然而，隨著俄羅斯內部改革成效不佳及美國全球影響力擴張，兩國關系再度緊張。盡管緊張程度不及冷戰時期，但雙方在價值觀、意識形態、戰略利益及制度選擇上的深刻分歧，使美俄關系呈現合作與對抗并存的復雜局面。近年來，北約東擴、伊拉克戰爭、美國在東歐及中亞推動政權更迭、克里米亞及烏克蘭危機等事件中進一步加劇美俄對立，合作空間縮減，對抗態勢加劇。美國聯合西方國家，在軍事、經濟、科技和文化層面對俄羅斯施壓，形成包圍之勢[18，19]。

從冷戰陣營對抗到美俄直接博弈，美國始終保持優勢。通過聯合國、世貿組織、世界銀行等全球性機構，以及北約、五眼聯盟、北美自由貿易協定等區域合作框架，美國構建了涵蓋歐洲、日本、澳大利亞、加拿大等發達國家和地區及中國、印度、巴西等新興市場的國際經濟合作網絡，確立了其全球影響力和領導地位。

（二）俄羅斯國家創新體系的特征

面對復雜的國際環境，俄羅斯的國家創新體系展現出其獨特性，這些特征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其創新生態的特殊性。

1.俄羅斯的創新體系表現出一定程度的“孤立性”，與國際創新主體的互動有限。冷戰期間，受美蘇對峙影響，科技文化交流局限于社會主義陣營內部。冷戰結束后，盡管國際接觸有所增加，但由于西方國家的不信任與戰略遏制，俄羅斯在高科技和核心商業技術領域仍面臨顯著的國際隔閡[20]。這種外部壓力導致的“封閉性”嚴重阻礙了創新的國際合作以及科技與產業融合的自然進程。

2.俄羅斯的創新體系深受計劃經濟思維影響，國內創新主體間聯動不足，政府導向作用顯著。盡管蘇聯體系在20世紀90年代轉型中有所調整，但仍保留明顯的中央計劃特征，表現為科研機構職責分明但缺乏有效溝通與合作，各自為政現象突出，商業化科技創新活力不足。基礎研究主要集中在各級科學院而非高等教育機構，且多服務于政府指定項目而非市場需求，企業參與創新研發的程度有限，基礎研究與應用研究之間存在明顯斷裂。此外，大型科研機構多為國家或國企所有，依賴國家資助，內部創新激勵機制缺失。

3.俄羅斯的研發重心偏向軍事技術，民用技術發展相對滯后。繼承蘇聯的科技與軍事遺產，俄羅斯延續了科技與經濟脫鉤、軍事科技領先而民用科技落后的結構，科研資源向國防領域集中。面對北約東擴等地緣政治挑戰，俄羅斯在國家安全考量下進一步強化了對軍事科研的側重[21]。這種軍事優先的科研策略不僅限制了市場機制在資源配置中的作用，降低了創新資源的使用效率，還加劇了科技創新與實體經濟體系之間的割裂。

4.經濟持續低迷與西方技術封鎖導致俄羅斯科研環境惡化、人才外流嚴重。俄羅斯科研體系的轉型舉措，包括科研體制改革與部分科研機構私有化，旨在促進科研人員流動性與資源配置優化。然而，轉型初期的動蕩加劇了高級科研人才的海外流失，尤其在1991—2005年間，約40萬青年科研精英轉投商界或移居他國。據聯合國評估模型估算，這一人才外流現象每年給俄羅斯造成600億～700億美元的經濟損失，嚴重削弱了國家的創新人力資源基礎[22]。這些挑戰從根本上削弱了俄羅斯的創新生態系統，對其國家創新體系的整體表現與效能產生了顯著的負面影響。

四、典型國家的國家創新體系特征的比較分析

在國家創新體系的發展進程中，大國間的關系成為一個重要的影響要素，尤其當涉及如美國這樣的超級大國時尤為明顯。大國的競爭以及與本國的關系對該國的創新體系的影響表現在諸多方面：首先，它直接影響了一國創新體系的開放程度，決定其是趨向開放還是封閉；其次，它影響了政府在國家創新體系內的角色定位和功能發揮，決定了政府行為是作為引領創新的主導者還是作為支持創新的輔助力量；再者，大國關系還作用于資源配置模式的選擇，推動該國的創新體系或是偏向市場驅動的資源配置方式，或是傾向于計劃指導下的資源配置方式；最后，這種國家關系還對國內產業、學術界及研究機構之間的協同合作緊密度產生深遠影響。

如表1所示，歐盟和日本因其與美國保持著較為密切和友好的關系，其創新環境呈現出高度的自由與開放性，更傾向于采納開放式的創新策略。相比之下，俄羅斯因國際關系的特殊性，其創新路徑則更多地傾向于封閉性結構。在創新體系的治理結構上，歐盟與日本傾向于政府扮演輔助或引導的角色，賦予企業及其他創新主體以更大的自治權，市場機制在此框架下成為資源配置的決定性力量。而在俄羅斯，政府在創新體系中的角色則更為強勢與全面，行政干預力度顯著，導致市場機制的作用受限。此外，得益于靈活的創新環境和機制，歐盟與日本的產業、學術及研發機構之間的互動協作更為緊密高效，而俄羅斯的類似主體間合作則因較強的行政干預顯得相對松散。

五、研究啟示

在國家創新體系的發展進程中，大國間的關系，尤其是與超級大國（如美國）的互動，成為影響一國創新體系演變的重要因素。本文以歐盟、日本和俄羅斯為例，探討其在特定歷史背景下，如何構建和發展其國家創新體系，并揭示了其成功經驗與不足之處。

首先，歐盟和日本的國家創新體系因其與美國的密切關系，呈現出高度的開放性和市場驅動特征。兩者通過與美國的技術合作、資本流動和人才交流，構建了以企業為主導、政府為輔助的創新生態體系。歐盟通過一體化政策促進了成員國間的協同創新，日本則依托其強大的制造業基礎和市場機制，實現了技術引進與自主創新的有機結合。這些經驗表明，開放的國際合作、靈活的市場機制以及政府的有力支持是推動國家創新體系成功的關鍵因素。

其次，俄羅斯的國家創新體系則因國際關系的特殊性，表現出較強的封閉性和政府主導特征。受地緣政治和西方技術封鎖的影響，俄羅斯的創新體系更多依賴政府規劃和資源配置，市場機制的作用相對有限，導致創新活力不足、產學研合作松散。這一路徑提醒我們，過度依賴政府干預和封閉式創新模式可能制約國家創新體系的長期發展。

在中美博弈的背景下，中國國家創新體系面臨新的挑戰與機遇。美國及其盟友的技術封鎖與經濟施壓，特別是對“卡脖子”技術的限制，凸顯了中國在基礎科學與核心技術領域的薄弱環節。為此，中國必須堅定不移地推進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強化內在創新動能；同時，應靈活調整國際合作布局，深化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的科技合作，充分利用金磚國家組織、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等多邊平臺，促進科技交流與技術轉移，逐步降低對美及其盟國的技術依存度，增強自身的戰略韌性與國際競爭力。通過深化改革開放、優化創新生態、加強國際合作，中國有望在全球科技競爭中實現突破，構建具有全球競爭力的國家創新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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