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剪紙藝術在中軸線地鐵列車視覺設計中的應用研究

關鍵詞：新剪紙藝術；北京中軸線；地鐵列車設計；傳統文化創新；藝術氛圍

引言

2024 年7 月27 日，“北京中軸線——中國理想都城秩序的杰作”于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第46 屆世界遺產大會上成功列入《世界遺產名錄》，其承載著數千年華夏文明，是北京城市魅力核心所在。在現代城市發展進程中，地鐵所承載的文化功能日益凸顯，北京地鐵2 號線與中軸線文化區域緊密交織，是中軸線文化向周邊區域拓展延伸的關鍵媒介，所以如何將傳統文化元素進行現代創新轉化是當下設計的重要課題。中華民間傳統剪紙藝術蘊含豐富的文化價值，新剪紙藝術在傳承傳統精髓基礎上融合現代理念與方法，展現出多元的表現形式與獨特審美體驗，契合現代文化傳播需求。

基于以上背景，本文選擇新剪紙藝術在北京地鐵2 號線中軸線列車中的視覺設計為研究對象。通過綜合考慮視覺審美語義、車體空間特點等多因素，準確將中軸線文化遺產通過地鐵列車設計呈現出來，為設計學中傳統與現代、文化與功能相結合的相關研究和實踐提供參考，為打造具有文化特色的城市公共空間提供創新思路，提升城市視覺設計在美學層面的文化品質與內涵。

一、新剪紙藝術概述

（一）新剪紙藝術的內涵精神

剪紙作為中國民間具有代表性的傳統藝術形式之一，以鮮明的視覺形象成為喜慶氛圍的直觀象征，蘊含著人們對美好愿景的祈愿，是傳統文化傳承中不可或缺的一環。在傳統剪紙藝術的滋養演化下，北京建筑大學現代剪紙藝術研究院基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與設計教育融合的先進理念，推動剪紙藝術創新蓬勃發展，為傳統剪紙注入了新的活力——“新剪紙藝術”[1]。

新剪紙藝術扎根于中國傳統剪紙藝術的深厚土壤，充分汲取其中豐富的藝術靈感資源，把傳統造型技藝與寫意精神巧妙地融入進現代設計語境中，在保留了傳統剪紙線條、圖案等藝術特色的基礎上，展現出濃郁的中國風。同時積極融合現代設計理念和當代藝術思想，突破了傳統剪紙在表現形式、題材內容和創作手法等方面的局限，在表現形式上結合了現代繪畫、平面設計、裝置藝術等多種藝術形式的元素，創造出更加豐富多樣、富有現代感的視覺效果。在題材內容上與時俱進，關注當代社會生活、文化現象和時代精神，將現代生活中的元素與傳統剪紙藝術相結合，其更具時代意義和現實價值，展現了新剪紙藝術與時代同步發展的創新精神。

（二）新剪紙藝術的風格特點

在現代剪紙藝術研究院的新剪紙藝術實踐中，傳統中式美學與現代設計理念相互交織，在空間布局、元素重構、色彩運用、圖形設計以及技藝層面展現出全方位的創新，使剪紙從傳統平面形式向具有穩定莊重美感和畫面感的形式突破轉變。

從具體的藝術創作實踐來看，新剪紙設計團隊將童趣、鄉情等情感元素與中國寫意精神、裝飾情趣相互融合，積極吸納現代設計理念以及當代前沿的藝術思想，通過跨時空、跨領域的融合與創新，成功塑造出了“童趣”“唯美”“時尚”等一系列風格鮮明的藝術特征，充分彰顯出其內在的人文特性。在造型上新剪紙藝術保留了傳統剪紙簡潔流暢、夸張變形的手法，同時又融入現代設計的精準與多元，通過打散重構不同元素，創造出新穎獨特的畫面布局，增強了作品的敘事性與視覺沖擊力；色彩在汲取中國傳統色彩體系精華的基礎上，不再局限于傳統的大紅色等少數幾種顏色，更加注重色彩與主題、情感及現代審美觀念的契合，大膽采用豐富的色彩組合，營造出不同的氛圍與情感基調；整體風格通過精妙融合現代設計的簡潔抽象性與傳統剪紙藝術嚴謹的畫面細節，結合創作出色彩更豐富和諧且視覺沖擊力更強的作品。這種跨學科融合與創新理念使得新剪紙藝術獨具魅力和深厚文化價值，展現出傳統民間藝術在現代設計空間下傳承與發展的全新魅力。

二、北京地鐵2號線中軸線專列內涵現狀

北京中軸線縱貫北京老城南北，始建于元代，全長7.8 公里，許多重要歷史建筑沿中軸線興建分布，構成要素涵蓋古代皇家宮苑建筑、祭祀建筑、城市管理設施、國家禮儀和公共建筑、居中道路遺存這五大類，規整又壯觀，是中國古代都城規劃建設中最為杰出的代表之一[2]，也是中華民族漫長歷史進程的關鍵見證場所與實物載體。

北京地鐵2 號線環繞北京內城核心區域，是北京軌道交通體系中的重要環線，其線路軌跡與中軸線文化區域呈現出緊密而有機的交織態勢，其不僅承擔著交通運輸的功能，更是中軸線文化向周邊區域拓展延伸并使之具象化呈現的關鍵媒介。沿線所分布的標志性建筑北起鐘鼓樓，向南經過萬寧橋、景山、故宮、端門、天安門、外金水橋、天安門廣場及建筑群、正陽門、中軸線南段道路遺存，至南端永定門，包括太廟和社稷壇、天壇和先農壇等東西對稱布局的建筑群，共15 處主要遺產點位。這15 處主要遺產點位于空間維度上呈現出嚴謹有序的排列組合模式，共同塑造出層次分明、莊嚴宏偉的城市空間序列格局，也為地鐵線路注入了深厚的文化底蘊與獨特的藝術魅力，使其超越了單純的交通功能屬性，成為傳承與展示北京中軸線歷史文化的核心載體與重要平臺。

三、新剪紙藝術與中軸線專列地鐵設計的可行性分析

北京地鐵2 號線是北京地鐵網絡中建成較早的線路，從線路位置上看，其線路貫穿北京城市歷史文化的核心承載地，歷史文脈意義遠遠超于單純的位置標識，承載著濃厚的文化內涵價值[3]。在現代城市語境下，地鐵作為公共交通系統的關鍵部分，其設計理念必須在遵循現代都市的功能性、高效性原則同時，積極回應現代社會多元文化融合與審美演變的趨勢。這就要求在設計過程中，能夠將傳統文化元素進行現代性轉化，使其既保留歷史文化價值，又能適應現代都市人群的視覺感知與心理需求[4]。

（一）藝術風格的契合

新剪紙藝術具有鮮明的藝術風格特征，從形式上看，其依賴于剪刀與紙張的互動，通過線條的疏密、長短、曲直變化構建圖案，形成獨特的二維視覺語言，這種線條語言具有高度的抽象性與象征性，能夠以簡潔的形式傳達豐富的文化內涵[5]。同時新剪紙藝術在繼承傳統形式特征的基礎上，引入現代設計理念與手法，對傳統圖案進行解構與重組，使傳統元素在新的結構關系中產生新的視覺張力。例如在建筑元素的設計中，可通過抽象提取傳統建筑的外輪廓線，與現代幾何形狀進行組合，創造出既具有傳統建筑神韻又符合現代簡約審美風格的新圖案。在色彩運用上，新剪紙藝術則在保留部分傳統色彩特色的基礎上，根據現代色彩理論與審美趨勢進行調整。例如在表現中軸線建筑時，提取建筑本身的固有色彩，依照傳統色彩體系進行創新適當降低色彩純度，增加色彩的層次感與柔和度，使其在地鐵列車這一相對較大的視覺空間中更具協調性與舒適性，同時也能更好地與現代都市環境色彩相融合，使傳統中軸線文化以一種新穎生動而不陌生的方式呈現在現代都市人群面前。

（二）文化傳播的優勢

在地鐵短暫的乘車時間內，乘客的視覺往往會被色彩鮮明、造型獨特的事物所吸引。新剪紙藝術巧妙運用現代化圖形設計理念，完美且高效地將設計元素轉化為具有時尚感的現代平面圖形，簡潔富有表現力的線條、豐富的色彩搭配這種獨特的視覺表現形式能在瞬間抓住乘客的目光，具有很強的吸引力，促使乘客主動去關注和了解其中所傳達的文化信息。新剪紙所運用的圖案和符號大多源自大眾所熟知的傳統元素，如云紋、花朵等，這些圖案和符號在民眾的集體記憶之中具有極高的文化辨識度。當這些充滿古典氣息和文化韻味的傳統藝術符號與中軸線元素有機結合并呈現于地鐵列車之上，能夠迅速喚起乘客內心深處對傳統文化的記憶，引發強烈的情感共鳴。這種共鳴在乘客與中軸線文化之間構建起了一種緊密的情感紐帶，降低了大眾理解中軸線文化的難度，使乘客不再將中軸線文化視為抽象、遙遠的概念，而是能夠通過熟悉的剪紙藝術形式這一情感化的媒介，以一種更直觀、更沉浸式的方式去感受中軸線文化的魅力與內涵[6]。更為重要的是，這種興趣往往不會僅局限于乘客個體自身的感受與認知，當乘客與剪紙作品及中軸線文化產生強烈的情感聯結后，他們會將這種文化體驗視為一種有價值的社交資本，在其社交網絡中進行傳播擴散。如在朋友交流或社交媒體中，乘客會主動分享并打卡在地鐵中所見的新剪紙中軸藝術設計，在展示自己的文化品位與獨特經歷的同時，也期望得到他人的認同與回應。這種由乘客自發產生的分享行為，有力拓展了中軸線文化的傳播范圍，使中軸線文化能夠突破地鐵車廂這一相對狹小的空間局限，進發成一種以情感共鳴為動力、以人際傳播為途徑的文化傳播生態，有效推動了中軸線文化在現代社會中的傳承與發展。

四、新剪紙藝術在中軸線專列地鐵列車設計中的設計方案研究

（一）設計理念與主題確定

通過對地鐵沿線地標建筑，文化內涵與設計環境的實地考察，本次設計以“繽紛中軸”為主題，秉持深刻體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思想，融合多學科理論，構建起獨特的新剪紙藝術表達體系。整體設計圍繞建筑周邊花卉、建筑主體、晚霞光景這些與中軸文化氛圍緊密交織且視覺表現力極強的元素展開，通過寫意浪漫的表現手法，將中軸線豐富的文化內涵與現代設計美學相融合。打造出獨具中軸魅力的地鐵列車敘事藝術空間，使乘客的乘車過程中仿佛在欣賞一幅流動的文化畫卷，感受古與今、人與自然在這一方空間內的和諧對話[7]，具體實踐如（圖1）。

（二）圖形元素的轉化設計

從視覺轉換的維度來看，將三維圖形轉化為二維平面視覺符號的過程，本質上是對空間形態的一種抽象與簡化處理，需要在保留設計對象關鍵特征與信息的前提下，去除冗余的細節與復雜的空間維度結構，以實現視覺信息的高效傳達。新剪紙藝術對中軸建筑的圖形設計從此角度出發，在契合形式美要求的同時對排列進行搭配重組，助力乘客深度領會圖形元素所承載的文化內涵與設計意圖。

1. 圖形的藝術處理。在建筑元素的處理中，新剪紙風格遵循傳統剪紙技藝的輪廓線表現特色，運用單色準確勾勒出建筑剪影型，在此基礎上對建筑的結構、轉折、標志性裝飾等關鍵視覺信息進行提取，轉化為最直觀且富有表現力的線條，線條呈現為中間向兩端逐漸縮小消失的有機形態，模擬剪紙中鏤空的紙屑藝術特征。整體呈現上，新剪紙藝術融合現代設計的正負形塊面分割方式，格式塔認知學中的圖形與背景關系理論指出，正負形相互作用能夠創造出豐富的視覺層次與空間錯覺。將其代入到建筑元素的圖形重組過程中，正形作為建筑的剪影呈現，通過精準的線條描繪與塊面填充，明確界定出建筑的形態與比例；負形則利用結構特征的有機線條作為空間留白或與正形穿插，巧妙營造出建筑的內部空間及結構轉折關系（圖2），乘客在短暫的乘車瞬間便能夠迅速識別并理解其代表的建筑實體，進而聯想到與之相關的城市文化與歷史記憶[8]。這增強了圖形的視覺沖擊力與藝術感染力。

2. 整體布局搭配。在整體構圖的布局過程中，新剪紙藝術深刻考量北京中軸線建筑的實際位置序列，以中軸線上建筑真實的布局關系為藍圖，將各建筑圖形進行有機整合與排列。在具體操作上，合理安排不同大小建筑圖形之間的間隔距離，避免因過于密集而造成視覺上的擁堵與壓迫感，為觀者營造舒適且流暢的視覺瀏覽體驗。在車門這一獨特的設計空間里，花卉圖形是聯結不同建筑圖形的關鍵視覺元素。其在此處不僅作為一種簡單的裝飾性符號，更是在文化語義學與空間敘事學的雙層融合上發揮作用。花卉在中國傳統文化語義中往往象征著美好、和諧與生機，為其在設計中的角色賦予了更豐富的意象與美好愿景的體現。同時其柔美的形象也能夠有效緩解建筑圖形所帶來的硬朗與厚重感，在視覺層面上創造出豐富的層次變化，使整個設計的文化內涵表達嵌入文化情感與價值傳遞的深度層面。從空間敘事學視角來看，當乘客目光在車門處游移，花卉作為連接性的視覺元素，便成為構建空間敘事的關鍵環節。地鐵外車廂的建筑設計圖排列上，花卉圖形在車門位置以非線性但富有邏輯的方式，串聯起形態各異的建筑圖形，營造出一種車身沿著中軸線徐徐展開的動態視覺敘事效果，賦予整個設計一種時間性與故事性[9]。整個系列圖形在遵循整體統一的形式美法則的基礎上又富有變化與韻律，渲染出一種既深度蘊含歷史文化底蘊，又精準契合現代視覺審美需求的獨特藝術氛圍（圖3）。

（三）色彩的搭配與調和設計

新剪紙藝術的色彩考量深植于中國傳統色，在中軸列車方案的色彩選用中針對建筑與花卉元素采用了差異化的色彩處理方式。

1. 建筑色彩。對于建筑而言，選取其單色固有色是主要的色彩呈現形式。建筑的固有色是其在標準白色光照射下所呈現出的相對穩定的顏色屬性，這種選擇有利于凸顯建筑的主體特征與歷史文化的厚重感[10]，同時，單一色彩也可幫助觀者快速識別建筑形態并感受文化特征。例如在故宮點位的設計中（圖3），因其作為封建王朝權力核心的標志性建筑，在設計中提取出彰顯濃烈厚重質感的紅墻以及呈現輝煌奪目色澤的黃瓦色彩，同時紅色在中國傳統色彩體系中，因其波長較長，在視覺感知上更具有強烈的沖擊力與擴張性，而黃色則具有較高的明度與純度，二者的組合在文化語義層面與皇權的至高無上性緊密相連，相互映襯構成了極具象征意義的視覺表征，也是構建故宮威嚴與尊貴形象的關鍵基準點；在天壇點位的設計中（圖4）提取出建筑主體的藍色琉璃瓦，當陽光投射時琉璃瓦呈現出深邃的湛藍效果，這種藍色在色彩心理學中也往往與深邃、寧靜、神圣等情感和文化意象相關聯[11]，其蘊含的神圣與靜謐之感被精準地捕捉，并通過協調搭配融入整體色彩體系，不僅豐富了整個中軸線設計方案中色彩體系的色相、明度與純度的組合變化，也拓寬了其在文化與審美維度的多元性與包容性。

2. 花卉色彩。花卉的色彩設計采用漸變的設計手法。通過捕捉建筑周邊的晚霞華彩（圖4），經藝術加工轉化為橙紅至淡紫的柔和漸變，為整個畫面營造出靈動且充滿詩意的視覺氛圍。色彩調和理論指出，漸變色彩的過渡能夠在色相、明度與純度等維度上實現平滑銜接[12]。花卉色彩橙紅至淡紫的漸變包含了冷暖色調的漸進融合，通過色彩的逐漸變化引導乘客視線自然流動，不僅成功促進了傳統建筑色彩與自然光影色彩在創新語境下的有機結合與升華，也是對花卉自然色彩特征的一種藝術化提煉與升華；同時花卉的漸變色彩設計與建筑的單色固有色形成鮮明對比，二者相互映襯，在平面圖形設計中構建起動靜結合、張弛有度的色彩格局。建筑的單色固有色作為穩定背景或圖形元素，為畫面提供了視覺根基與文化底蘊支撐，強化建筑主體地位與文化代表性；而花卉的漸變則以豐富的色彩變化與流動性為畫面增添靈動性與自然氣息，促使傳統建筑與自然光影在色彩中達到精妙交融，推動傳統與現代在色彩設計領域的有機融合與創新發展進程。

（四）設計結果

通過實地深入考察2 號線地鐵環境及車身情況，對其中有效的不同空間區域進行使用場景分析，做出相應合理設計搭配，這些設計元素成為文化載體，實現傳統文化元素在現代交通空間的創新轉化與高效傳播。下面將對各個車廂區域的設計結果，進行闡述。

1. 外部車身。經實地考察，車身左右外兩側的廣闊區域（包含屏蔽門、車身）被確定為有效設計區域，從視覺傳播的覆蓋面與受眾接觸率上考慮，這一區域具有極高的視覺展示效率。通過對元素大小、疏密和方向進行安排，引導乘客的視線沿著車身自然流動。從車身中部的建筑主體開始，建筑元素以較大的尺寸和較高的細節精度呈現，吸引乘客的注意力并確立視覺焦點。隨著視線向兩側移動，花卉元素逐漸增多且尺寸逐漸變小，引導視線自然延伸至屏蔽門區域。在相鄰車廂的連接部位，花卉元素的顏色會略微加深，形態也會更加舒展，形成一種微妙的視覺變化，使乘客在列車行駛過程中感受到一種連續而又新穎的視覺體驗。列車行駛時，營造出車身沿著中軸線徐徐展開的動態視覺幻象（圖3），展現出柔和浪漫且富有詩意的視覺氛圍。

2. 內部車門。在12 段車廂內部左右兩側共擁有24 處車門區域，這些車門空間是絕佳的展示區域。由于乘客在進出車廂時會在車門處有短暫的視線停留與集中，所以此處設計較為注重信息的簡潔性與即時性。依據對北京中軸線建筑的標志性程度與空間分布順序的系統性梳理，為每一個車門挑選具有代表性的單一建筑圖形。例如，在靠近前段的車廂選取了永定門的圖形，因其作為北京中軸線南端的起點建筑，具有鮮明的門戶象征意義，也能迅速為乘客建立起對中軸線起始位置的認知（圖6），乘客短暫的視覺停留時間便可對所裝飾建筑點位迅速地識別了解。

3. 車頂扶手。在乘客站立抓握扶手時，其視線會自然掃過廂頂扶手部位，所以扶手視覺空間可作為文字信息輸出的重要媒介。在扶手空間的展現上，將前期設計好的建筑圖案有序地沿著扶手的縱向方向排列，花卉元素以前后景的形式出現在建筑旁，在車廂頂部的光線映照下，清晰地勾勒出北京中軸線建筑的獨特風貌，吸引乘客的目光自然追隨。在扶手的右邊空白區域，文字內容搭配以相應建筑的官方闡述，多方面講述點位的歷史典故與文脈信息。文字排版通過合理的行間距與字間距，使乘客在快速掃視時能夠輕松地閱讀和理解信息，確保了在有限的空間內能夠準確無誤地傳達信息，實現文字科普內容的豐富性與整體呈現（圖5），且與整體的設計風格相得益彰。

4. 廣告位。座位上方的廣告位作為明顯的視覺傳播點位，張貼以新剪紙風格設計的中軸建筑系列海報（圖4）。在海報的排版上，將建筑主體置于畫面中心位置，以較大尺寸和鮮明色彩突出顯示，確保其成為視覺焦點。建筑名稱選用傳統書法字體進行單色文字標注，通過合理的色彩對比和穿插排版，使其與建筑圖像相互呼應，清晰地傳達出建筑的核心信息，同時又不影響整體畫面的美感和視覺沖擊力。

5. 車廂內壁零碎區域。車廂內壁可設計空白區域散落較零碎（包含電箱門、車廂連接處轉角墻壁等若干小面積空白墻面）。對于這些細碎空間運用花卉輔助元素進行點綴，與廣告位的建筑海報形成有機的整體呼應。花卉圖案的大小和分布根據墻面的空白面積和形狀進行靈活調整，有的以單獨的花朵形式出現，有的則以花叢或花帶的形式排列，錯落有致地分布在車廂內壁的各個角落，既填補了空白空間，又避免了視覺上的雜亂無章，進一步增強了整個車廂空間的文化氛圍和藝術感染力（圖6）。

這些設計空間的合理布局使得乘客在搭乘地鐵的整個過程中，無論是站立、就座還是走動，都能夠極為便捷地獲取豐富的文化信息和審美體驗，全方位強化了乘客對中軸線文化的認知與體驗。

結語

傳統文化并非僵化的，但在現代社會需要新的表達方式；地鐵作為科技、經濟發展和現代化社會的象征，是傳播城市文化的重要媒介，對城市文化傳播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在現代社會設計語境下，中軸線專列地鐵列車設計無疑是一個極具代表性與啟發性的案例，其絕非簡單的形式疊加，而是基于文化符號學、空間敘事學以及審美心理學等多學科理論的深度整合與創新應用，實現了傳統文化符號在現代交通空間的語境遷移與意義再生。現代生活中的公共空間設計也不應僅僅錨定在單一的功能主義維度，更應當將文化內涵的深度挖掘與精準注入提升至核心地位，使其成為展示本土文化的重要窗口與文化傳播的前沿陣地，以此推了動本土文化在全球化浪潮中堅守特色，傳承精髓并實現創新性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