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科建設與財經素養教育的協同育人機制構建

摘要：新文科建設和財政素養教育是高等教育人才培養領域面向未來發展的國家戰略工程。二者如何從無序發力走向有機融合，激發協同育人的整體功能？在重新文科建設而輕財經素養教育的現實困境下，多項任務間的協同育人機制依賴于協同動力學和協同行動的交互影響，共同行動動機、協同原則、共同行動能力是促成協同行動的核心變量。調研發現，廣西本科院校中，這一協同育人機制仍有待建設和發展。共同行動動機的增強、協同原則的明晰、共同行動能力的提升將有助于實現新文科建設與財經素養教育協同育人的戰略目標。

關鍵詞：新文科建設；財經素養教育；協同育人

中圖分類號：F23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5.09.054

1 新文科建設與財經素養教育的協同育人困境

為了高效實施新文科建設和財經素養教育這兩項國家戰略工程，構建二者的協同育人機制攸關高等教育人才培養理論與實踐的發展與創新。然而，協同育人機制的構建進程卻相對滯后，表現出重新文科建設而輕財經素養教育的困境。

1.1 新文科建設引發高度關注

新文科建設于2017年提出，旨在實現對文科教育的創新發展。2020年中國發布《新文科建設宣言》，強調新文科建設以育人育才為中心，人才培養成為新文科建設的根本任務。為了推動新文科人才培養機制的改革和創新，促進專業優化、注重課程提質、加強模式創新成為三大抓手[1]。其中，專業優化是人才培養的基本單元，課堂教學是人才培養的主要陣地，模式創新是人才培養的有效手段。這一改革涉及了全部12個學科門類中的8個，涉及專業數量、學生數占整個中國高等教育的一半[1]，引發了高等教育領域的高度關注。

1.2 財經素養教育進展相對滯后

全球財經素養教育早已興起，而中國財經素養教育仍亟須加強。財經素養（financial literacy）被定義為“個體后天形成的知識、能力、觀念和信念等內在修養”，是財經知識、財經能力、財經價值觀三者的綜合體[2]，其教育已成為全球戰略。OECD自2002年發起財經素養教育項目，美國在2006年發布了首個財經素養國家戰略，全球財經素養教育已涵蓋至少113個國家和經濟體的250多個公共機構。在中國，教育部于2006年首次將保險教育整合到國家課程體系中，拉開了財經素養教育的帷幕，2018年正式發布“五維三標”的《中國財經素養教育標準框架》。然而，與西方發達國家相比，中國仍未出臺國家層面的財經素養教育發展戰略和政策，財經素養教育長遠發展缺乏連續性、系統性和地區平衡性。

尤其在高等教育學段，財經素養教育進展相對滯后。盡管系統的學校教育被視為提升財經素養最有效和最公平的方式，但是，有條件實施系統性財經素養系教育的大多是財經類院校及其相關專業[3]。財政素養教育整體表現出起步較晚、重視程度不夠、開設課程不系統、教學資源缺乏、保障機制不充分等諸多不利特征[4-5]。2016年《中國青年財商認知與行為調查報告》、2021年《大學生反金融欺詐認知民意調查》等多項調查數據顯示，高等院校在校大學生財經素養水平整體偏低，財經素養教育亟須加大力度。

2 協同育人的基本理論

在教育教學系統中，新文科建設和財政素養教育如何從無序發力走向有機融合，從而激發協同育人的整體功能？

2.1 協同育人

協同論為協同育人的理論與實踐奠定了基礎。協同論由德國著名物理學家哈肯于1976年正式提出，“協同”這一概念超越了一般意義上的“合作”，更傾向于在動態交互的開放系統中尋找子系統相互協同、配合，凝聚合力，發揮各自功能最終激發整體功能的過程。為了實現協同治理，研究者強調關注初始條件、過程、結構與治理、權變變量與約束、產出與問責五個相互作用的寬變量[6]。

協同育人將協同論創新性地運用到教育領域。協同育人被界定為“打破學科邊界，充分利用校內外育人資源，實行跨學科育人，促進學生協同發展，實現人才培養的科學性”[7]。在協同育人領域，現有文獻大多聚焦于分析多元主體之間的協同，如學校、家庭、社會的橫向協同，或教師團隊、社團組織、學習共同體之間的縱向協同。少數研究探究了多項任務之間的協同育人機制，如思想政治教育與創新創業教育的協同[8]、思想政治理論課與專業課程的協同[9]，新文科建設和財政素養教育之間的協同育人教育教學實踐尚未有文獻涉及。

2.2 協同行動的分析框架

多項任務之間的協同育人經驗，為新文科建設和財政素養教育之間的協同育人機制構建提供了經驗借鑒。一些研究認為，多項任務間發起協同育人的關鍵節點，在于認識上的澄清明確、邏輯上的系統整合、作用方式上的雙向滲透、整體設計上的三維共進4個方面[10]。另一些研究者提出了多項任務協同育人機制的運行邏輯，從體系構建、制度建設、隊伍建設、育人環節、監督反饋等多個層面展開分析[11]。

本文借鑒了Emerson等人的協同動力體系[12]，為仍處于倡議階段的新文科建設和財政素養教育協同育人實踐構建了協同育人的分析框架。這一分析框架由三維嵌套的整合模型構成，可以用于解釋協同動力和協同行動。這一體系由最外層的系統環境、中間層的協同治理體制、內在層的協同動力學構成，由外到內、由內到外交互發揮影響力（圖1）。其中，系統環境描畫了影響協同育人機制生成或失效的外部因素，在宏觀層面討論了協同行動的初始條件和外在約束。中間層的協同治理體制強調了治理體制對協同行動的確認和反饋，在中觀層面解釋了協同行動的流產或再生產。最內層的協同動力學是協同機制的核心，由共同行動動機的增強、協同原則的明晰、共同行動能力的提升3個變量耦合而成，在微觀操作層面解釋了協同行動的達成條件。

3 新文科建設與財經素養教育協同育人的動力機制

本文通過問卷調查、深度訪談、參與式觀察調查了廣西南寧、桂林、北海三地5所本科院校，以新文科建設與財經素養教育協同育人的實施困境為出發點，主張在現有系統環境下，以共同行動動機、協同原則、共同行動能力三個核心變量為抓手，促成協同育人動力，促進協同育人行動，優化協同育人體制。

3.1 共同行動動機

共同行動動機是協同育人行動的起點，其強弱程度關系到協同育人機制構建的取舍。短期內，高等教育的系統環境設定了兩項國家戰略協同育人的初始條件和一般參數，決定了協同育人行動的發生概率和機會。協同行動的醞釀過程中，不同行動主體對協同育人實踐可能造成限制、激勵、約束和掣肘等多重影響，從而表現為協同育人實踐引力、壓力、推力和阻力四種力量的交鋒結果。

訪談結果顯示，廣西本科院校新文科建設與財經素養教育協同育人的共同行動動機仍有待促成。盡管兩項國家戰略都由各高校教務管理部門牽頭實施，但財經素養教育在實際落實中往往處于從屬性、附加性地位，難以形成與新文科建設協同行動的激勵。訪談對象稱：“……協同育人很難。新文科建設的分工和責任是按學院、專業壓實的。財經素養教育不同，很難調動教學資源。二者很難同頻。”（GL-A-23102101）

共同行動動機的增強，須依賴于教育管理部門的高位推動，通過優化頂層設計、形成統籌合力來促成新文科建設與財經素養教育同向同行。新文科建設應主動回應21世紀公民必備的財經素養要求，將財經知識、財經能力、財經價值觀納入新文科專業的人才培養目標。財經素養教育也應兼容且主動服務于新文科建設的專業優化、課程提質和模式創新。

3.2 協同原則

協同原則牽引著協同育人機制的運作，表現為推崇互信、強調協商、恪守承諾、共享價值、重視結果等一系列影響協同育人機制運轉的行動方針。一旦共同行動動機促成并持續增強，協同育人機制的順暢運轉就離不開協同原則的支撐。這些原則有助于彌合不同行動主體間的立場差異和利益訴求差異，從而打破協同育人機制運轉阻滯的制度壁壘。

訪談結果顯示，廣西本科院校新文科建設與財經素養教育協同育人的協同原則仍有待明晰。在部分高校，新文科建設與財經素養教育間偶然、零星的協同育人實踐往往受限于溝通不暢，難以構建共建共享共贏的協同原則。訪談對象稱：“協同育人難以持續的原因之一是溝通成本高、相互信任不足。例如，舉辦財經知識講座或開設經濟學、財務學、投資學等公選課程，每學期總得反復溝通。相關學院和老師覺得這跟業績、成果關系不大，積極性不高。”（NN-A-24031101）

協同原則的明晰，須以協同育人為目標，實現教育教學多元主體間信息、思想和感情的有效傳遞。這依托于3大溝通要素的支撐。第一，須圍繞一個明確的目標，以協同育人機制構建為主旨；第二，達成共同協議，對協同育人實踐的資源籌集、交換、競爭和分配在互動過程中取得共識；第三，促進信息、思想和感情的交流，締結互信互利平等協作的育人機制。

3.3 共同行動能力

共同行動能力是多元主體間協同行動的能力。這一能力以有效溝通、組織互信、協調分工、資源互償為基礎，在不同維度形成聯合行動，厘清行動任務的表征并實現對任務完成情況的監控從而應對各種適應性問題，反映了協同育人機制的運轉效率。在協同育人領域，共同行動能力表現在育人目標、育人主體、育人內容、育人標準、育人方式、管理評價6個維度。

訪談結果顯示，廣西本科院校新文科建設與財經素養教育協同育人的共同行動能力仍有待提高。不少院校尚未形成有效的共同行動，少數高校雖然發展出一定的共同行動能力，但偏重于育人主體、育人內容和育人方式3個維度。這導致共同行動能力的現實發展以投入而非產出為導向，育人目標不夠清晰，育人標準尚未成形，管理評價有所欠缺。訪談對象稱：“財經素養教育可能借助財經學院的師資、開展課程設置與改革……新文科建設為其提供教學方法與資源支持……當前，人才培養要達到什么程度，能不能符合中國財經素養教育‘五維三標’的框架，怎么評價達沒達到培養目標，還在探索中。”（GL-A-23102101）

共同行動能力的提升，須致力于在育人目標、育人主體、育人內容、育人標準、育人方式、管理評價6個維度達成聯合行動。在育人目標維度，共同行動能力的提升應當明晰知識目標、能力目標、理念目標3個層面的協同行動，致力于推動知識完整發展、能力綜合提升、理念全面協調。在育人主體維度，共同行動能力的提升應當推動育人主體的多元合作，構建區域合作育人機制、校企合作育人機制、師生共培共育共享機制、社區共建共享機制等協同育人機制。在育人內容維度，共同行動能力的提升應當促進教學資源共培共育共研共享。在育人標準維度，共同行動能力的提升應當確立以專業為基本單元、以中國財經素養教育“五維三標”為基本框架的育人標準。在育人方式維度，共同行動能力的提升應當推動教學方式與非教學方式、課堂教學與生活場景教學的相互協同。在管理評價協同方面，共同行動能力的提升應當體現為過程評價和效果評價等激勵約束制度的完善。共同行動能力除了推動6個維度的協同，還應當厘清行動任務的標準并監控任務完成。

4 結論

科學構建協同育人機制，不僅有助于提振新文科建設與財經素養教育兩項國家戰略的實施進度，為當前重新文科建設而輕財經素養教育的現實困境提供破局思路，也為多項任務間的協同治理提供了理論框架。

本文借鑒協同治理理論，建構了三維嵌套的協同育人機制整合模型。這一模型由最外層的系統環境、中間層的協同治理體制、內在層的協同動力學構成。短期內，在系統環境相對穩定的條件下，協同治理體制依賴于協同動力學和協同行動的交互影響，共同行動動機、協同原則、共同行動能力是促成協同行動的核心變量。在廣西本科院校中，新文科建設與財經素養教育的協同育人機制仍有待建設和發展。共同行動動機的增強、協同原則的明晰、共同行動能力的提升將有助于實現新文科建設與財經素養教育協同育人的戰略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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