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遺傳承視野下漳州布袋木偶戲藝術價值與發展研究綜述

摘 要：文化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靈魂。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永恒的精神命脈，非物質文化遺產作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和我國勞動人民智慧的集中體現。漳州布袋木偶戲作為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具有深厚的文化內涵和歷史價值。現代社會，人們的生活方式與審美觀念發生了較大變化，漳州木偶戲面臨生存危機，木偶藝術的傳承仍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關鍵詞：非遺傳承；漳州布袋木偶戲；藝術價值；文獻綜述

DOI：10.20005/j.cnki.issn.1674-8697.2025.08.040

0 引言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堅持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引領，發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弘揚革命文化，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①。中華文明源遠流長、博大精深，在歷史發展進程中從未間斷，前人留下的文化遺產承載著中華民族優秀文化基因，是不可再生、不可復制的中華民族優秀文化產物。習近平總書記曾提出，“讓更多文物和文化遺產活起來，營造傳承中華文明的濃厚社會氛圍”②。

漳州布袋木偶戲和木偶頭雕刻是首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漳州布袋木偶戲是最能代表漳州地方特色的藝術形式之一，也是漳州傳統文化的載體。漳州布袋木偶戲屬于傀儡戲的門類，是一種由表演、音樂、服裝、道具、木偶頭雕刻等組合而成的綜合性藝術形式，民間俗稱“尪仔戲”或“掌中木偶戲”，因表演方式是用手指和手掌套入木偶布袋的道具中從而控制木偶的一系列動作而得名。在整個表演過程中，布袋木偶戲藝人憑借專業技藝能力對木偶進行控制，甚至有時還可以同時操控兩個性格各異的木偶，通過手部的動作變化展現人偶的情緒變化與唱念做打，賦予每個木偶鮮活的生命，也將真人戲劇難以實現的動作通過布袋木偶的表演展現在觀眾面前，更具觀賞性的同時也增強了觀眾的沉浸式體驗感。

漳州布袋木偶戲有著不可替代的藝術價值和文化價值。但隨著人們生活方式與審美觀念的變化，漳州布袋木偶戲的保護傳承出現了諸多的挑戰和問題，比如觀眾越來越少、木偶戲宣傳受限、傳承人才匱乏等。在大力宣傳推進非遺保護、增強中華民族凝聚力和構筑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的時代背景下，漳州布袋木偶戲的價值研究與保護傳承顯得尤為重要。中國知網上關于漳州布袋木偶戲的相關研究文獻僅有20余篇，對比其他非遺項目，研究成果較為單薄，側面反映出對漳州布袋木偶戲的重視程度不夠。本文從非遺傳承的視野出發，以漳州布袋木偶戲為研究對象，從布袋木偶戲的藝術價值、傳承與發展現狀以及未來保護舉措三個方面進行分析，期望可以通過研究探索相應的解決辦法。

1 非遺傳承研究

自“非物質文化遺產”這一概念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提出后，我國各類傳統文化保護傳承工作得到進一步的重視和關注。從文化傳承的定義和本質來看，文化傳承是一種動態化的概念，分為傳授和繼承兩個階段，文化傳承概念在人文社科的研究中不可忽視。學者趙世林在研究中提出這樣一個觀點：“文化傳承是文化具有民族性的基本機制，也是文化維系民族共同體的內在動因。社會成員正是通過習得和傳承共同的民族文化而結成為一個穩定的人們共同體。”③

中國知網上關于非遺傳承現狀和未來發展舉措的主題文獻有近6000篇，從一定程度上體現了非遺保護與傳承研究的重要性。學者們以某項非遺為研究對象展開討論，并提出未來進一步發展的舉措，對于漳州布袋木偶戲的傳承研究具有借鑒意義。學者們提出的舉措大致集中在數字化保護推動非遺實現活態傳承、非遺與旅游融合發展、新媒體視域下非遺的創新性傳承與保護等方面。

李寧、于佳寧、于海龍的《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與傳播策略研究—以馬街書會為例》，以我國著名民間曲藝說唱盛會之一的馬街書會為研究對象。作者根據馬街書會發展過程中面臨的問題，如傳承人老齡化嚴重、傳播內容不夠有吸引力等，提出在國家非遺數字化保護工程、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以及非遺記錄工程等重點項目的支撐下，加快推進數字技術應用、深度挖掘特色文化內涵、構建數字化資源平臺和加強政產學研合作四個方面的對策，促進這種傳統的民間藝術活動重新煥發生機④。

黃昭彥的《侗族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產業化創新發展研究》一文，先是分析了數字化保護與傳承的時代意義，即有利于侗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長期保存、有利于擴大傳承范圍和深度、有利于推動侗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現代化發展、有利于促進侗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市場化進程⑤，進而從構建數字化平臺、可視化表達、平臺建設和非遺傳承教育模式四個方面提出對侗族非遺實行數字化保護的策略。

2023年2月，文化和旅游部印發了《關于推動非物質文化遺產與旅游深度融合發展的通知》，指出推動非遺與旅游深度融合發展對于扎實做好非遺的系統性保護、促進旅游業高質量發展、更好地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求具有重要意義⑥。這是對非遺進行保護傳承的另一重要指導舉措。文旅融合是當下發展文化事業、盤活與有效利用文化資源的重要路徑之一，是時代發展的大趨勢。

韓曉君的《鄉村振興背景下德州地區非物質文化遺產與旅游融合發展路徑研究》一文，基于鄉村振興這個時代背景提出利用非遺進行文旅融合的未來發展舉措。作者先是分析了德州非遺的概況和當地文旅融合的發展現狀與困境，在此基礎上提出了非遺和旅游融合發展的路徑，即非遺資源的合理有效開發、打造地方特色非遺IP、非遺與旅游融合的“三位一體”運營體系。

許曉薇的《鄉村振興戰略下福建省非物質文化遺產旅游活化研究》一文，圍繞鄉村振興戰略背景，對如何將非遺和旅游融合發展，實現兩者效益最大化進行探討，得出要對文化資源加以創新、進行旅游產品的開發、利用新媒體手段增強游客旅游中的體驗感和參與感，以及在發展的同時也需加快推進傳承方面的人才隊伍建設的結論。

綜上所述，非遺的保護利用與傳承發展是近年來的一個熱點研究話題。漳州布袋木偶戲的傳承發展在這種時代潮流下更應受到關注，利用科技手段、新媒體技術以及文旅融合賦能漳州布袋木偶戲實現創新性傳承與發展。

2 漳州布袋木偶戲藝術的相關研究

從漳州布袋木偶戲的歷史發展研究來看，漳州布袋木偶戲從中華文明發展歷程中汲取精華，形成了鮮明的地方特色，具有珍貴的文化價值，是社會生活和時代發展的產物。關于漳州布袋木偶戲起源和歷史脈絡梳理的資料較少，并且相關史料還有待考證。從前人的研究中可了解到，漳州布袋木偶戲起源于晉代，起源初期是為了娛神，直至劇本的加入才開始以木偶戲的形式向觀眾“講故事”。其興盛于南宋，明代傳播到我國廣東、臺灣，以及東南亞地區。在發展的過程中，漳州布袋木偶戲形成的主要流派有“福春”“福興”和“牡丹亭”，擁有眾多經典劇目，比如《大名府》《雷萬春打虎》《海峽女神》等（圖1）。這些劇目不僅展示了獨特的藝術魅力，也體現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多樣性和世俗性。

從漳州布袋木偶戲的藝術價值研究來看，何昊的《漳州布袋木偶戲研究》一文深刻分析了漳州布袋木偶戲的特性，進而闡述漳州布袋木偶戲的藝術價值。作者從演繹的劇目角度分析布袋木偶戲的文學性和民族性，劇目主題多以古典名著為主，后期隨著劇目的創新還融入了當地的祖先崇拜和媽祖文化信仰；從演繹的人物和演出過程中的雜技和武打元素分析布袋木偶戲的民族性；從劇目主題背后挖掘布袋木偶戲的精神性，即揚善去惡的民族精神、張揚個性的閩南精神、祈求平安的傳統精神⑦；從木偶戲的戲曲表演方式與手段、舞臺布景、臉譜藝術探究布袋木偶戲的戲曲性；最后從布袋木偶戲的功能出發，指出布袋木偶戲是民間大眾的精神寄托，強調布袋木偶戲的世俗性。林旭的《漳州布袋木偶的價值與傳承》則將布袋木偶戲看成一個研究整體，從美學價值和文化價值兩個方面進行分析。從美學價值層面來看，木偶頭的雕刻本身就是一種藝術，淋漓盡致地展現了布袋木偶的工藝美和造型美，雕刻家通過高超的雕工和臉譜彩繪能力讓一個個木偶“活起來”，再進行服飾的挑選，展示了較強的生命活力與藝術美感，將傳統戲曲與布袋木偶有機結合。從表演過程中藝術家們對布袋木偶的操控，觀眾可以切身體會到角色的思想情感，感受到布袋木偶戲的手法之美。從文化價值層面來看，漳州布袋木偶戲在發展過程中并不是故步自封的，它在自身藝術基礎之上不斷進行創新，融入每個時期的戲曲藝術與文化特色，并在表演風格與音樂唱腔上與不同地域和時期的文化融合，比如漳州布袋木偶戲在表演上融合了京劇元素，北派布袋戲也因此得名。風格上，漳州布袋木偶戲吸取了薌劇和歌仔戲的戲曲表演風格⑧。

總而言之，研究學者們主要從發展歷史和藝術價值兩個角度對漳州布袋木偶戲進行研究，是將漳州布袋木偶戲作為一個整體研究對象，結合時代背景和藝術形式發展歷程進行闡述的。在對構成漳州布袋木偶戲各個部分的研究進行整理的過程中發現，只有對同樣是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木偶頭雕刻藝術的單獨研究內容較多，其余的比如對布袋木偶戲戲曲音樂本體、表演技巧等內容都較少提及。特別是對音樂本體和唱腔方面的研究，較為詳盡的僅有李雪彤的《文化基因視角下漳州布袋戲能動傳承研究》，作者從音樂學專業角度分析提取地域的音樂基因以及分析了布袋戲劇本的表達。

3 漳州布袋木偶戲傳承研究

漳州布袋木偶戲這一民間藝術在多數時候和當地民俗活動掛鉤，在漳州人民心中具有不可替代的藝術地位，有利于增強當地人民文化認同感和歸屬感，構建共同話語體系，進而提高凝聚力。為了避免這一獨特的文化資源逐漸淡出人們視野，對其進行傳承與現代化發展創新工作顯得尤其重要。

從傳承問題研究來看：漳州布袋木偶戲運行模式方面，如今的漳州布袋木偶戲演出主要是在廟會、舞臺或者一些節慶祭祀活動上進行，無法自然融入大眾的日常生活，和觀眾之間存在距離感，這在很大程度上導致觀眾感受不到其藝術的真正魅力。非遺傳承工作是長遠性的，是需要在潤物細無聲之中走進人們日常生活中的，這樣才算是傳承與發展的成功。在現代文化語境下，木偶的造型和神態與現代審美有著較大的差異，劇目的選擇和創作也沒有及時同現代流行文化接軌。傳承人方面，由于漳州布袋木偶戲的宣傳力度不足，傳承人才匱乏、青黃不接，且一些先前從事這門技藝的匠人生存壓力較大，只能依靠政府扶持維持生計，出現了人才流失的現象，不利于漳州木偶戲的現代化發展⑨。

從傳承舉措研究來看：黃崎凌的《鄉村振興戰略視野下漳州布袋木偶戲的保護研究》將舉措實施的主體分為政府、學校、社會三個對象展開論述。政府的政策支持和保障是首要推動力，漳州市人民政府重視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與發展，在《漳州市“十三五”文化改革發展專項規劃》《閩南文化生態保護區總體規劃》中都明確提出要加強文化市場的擴展與特色文化市場的建設，推動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利用，同時政府也需要給予充分的財政支持；學校應積極響應“非遺進校園”的號召，比如開設相關藝術鑒賞課程；社會群體應積極發揮最大化優勢，比如自發組織團隊拍攝紀錄片，保留更多影像資料，幫助研究學者進行梳理工作，推動研究材料的更新和確保研究材料的科學化。文章的創新點在于立足鄉村振興戰略，實現漳州布袋木偶戲與鄉村振興的有機結合，通過旅游業、文創產品開發和互聯網技術助力布袋木偶戲實現持續發展和現代化創新。薛秀云的《數字化生存語境下漳州非遺傳承與傳播路徑研究》則是從積極響應非遺數字化保護與傳播政策，助力漳州非遺在新時代的對內傳承和對外傳播展開討論⑩。

4 小結

漳州布袋木偶戲作為一種本土化藝術，是不可復制的珍貴文化資源和非物質文化遺產，其發展歷程背后蘊含著深厚的歷史文化內涵。隨著科技的進步和全球化的到來，如何讓這種非物質文化遺產重新煥發新機，成為當今重要的研究課題。我們要堅持以傳統優秀文化藝術為底蘊，不斷進行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做好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傳承工作。

注釋

①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J].中國人大，2022（21）：6-21.

②習近平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九次集體學習并發表重要講話[J].大眾考古，2022（6）：88-89.

③趙世林.云南少數民族文化傳承論綱[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02：17.

④李寧，于佳寧，于海龍.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保護與傳播策略研究：以馬街書會為例[J].商業經濟，2024（10）：78-80，103.

⑤黃昭彥.侗族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產業化創新發展研究[J].新西部，2024（9）：153-156.

⑥王珂.擁抱非遺，旅游更有文化味[N].人民日報，2023-06-14（19）.

⑦何昊.漳州布袋木偶戲研究[J].開封教育學院學報，2016，36（12）：211-213.

⑧⑨林旭.漳州布袋木偶的價值與傳承[J].鄂州大學學報，2022，29（3）：66-67，72.

⑩薛秀云.數字化生存語境下漳州非遺傳承與傳播路徑研究[J].東南傳播，2024（8）：69-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