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 職業教育社會吸引力的提升需要增加社會對職教學子的了解,打破刻板印象形成的“信息繭房”。為明晰職教學子的社會形象,通過收集主流社交平臺資料和不同群體的訪談資料,對職教學子的社會形象進行網絡民族志考察,形成職教學子他我與自我形象的標簽譜系,完成職教學子社會形象建構。在此基礎上,通過對形象內涵的比較分析得出二者間的形象錯構,表現在群體整體形象、家庭血緣形象、技能學習形象上,產生于社會群體與職教學子群體間的多元信息互動偏差。為此,應調適職教學子他我與自我形象偏差,進一步提升職業教育吸引力:一是質量筑基,筑牢職業教育吸引力提升的內核與基石;二是不斷激勵職教學子自我突圍與“破繭成蝶”,通過其自我成長與蛻變逐漸改變社會對職業教育的固有偏見;三是媒體賦能,創新性運用社交媒體,講好中國職教故事,營造職業教育發展的良好外部環境,穩步提升職業教育吸引力。
關鍵詞 職教學子;他我形象;自我形象;職業教育吸引力;網絡民族志
中圖分類號 G719.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25)10-0014-09
一、問題提出
職業教育作為重要的類型教育,為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培養了大批技術技能人才。大力發展職業教育已成為國際社會的廣泛共識,其重要著力點是不斷提升職業教育的適應性和社會吸引力,實現高質量發展。然而,長期以來,職業教育“污名化”現象卻普遍存在,職教學子已然成為“學習能力相對較低”“文化品質相對較差”“工作水平相對較低”等的代名詞。對于職教學子自身而言,其并不認可社會所給予的絕大部分負向標簽,并形成了群體內部的自我形象認知。與此同時,職教學子的自我形象與他我形象之間在不同時空下存在著嚴重偏差。職教學子社會形象的認知偏差進一步加深了人們對職業教育的誤解,導致長期以來職業教育的社會吸引力不高。
為此,教育部在部署2024年教育工作重點任務時明確提出:“增強職業教育適應性和吸引力。”同時,教育部也在《對十四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第3471號建議的答復》中明確指出:“提升職業教育辦學質量需要營造職業教育良好輿論氛圍,在全社會形成關注職業教育、認可職業教育的輿論氛圍。”因此,如何改善職業教育社會輿論環境,提高職業教育吸引力,進而更好推進職業教育與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相適應成為新時期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重點、難點和堵點。
從職業教育吸引力提升的相關研究來看,有研究認為,辦好職業教育,逐步提升職業教育吸引力,使職業教育更適應社會及市場需求,是當下職業教育需解決的重要問題[1]。增強職業教育吸引力一直是促進普職融通的關鍵,應正確理解職業教育吸引力提升與普職融通的關系[2]。明確提高吸引力既是促進我國職業教育發展的關鍵一環,更是推動我國各類型教育融通共進的必要舉措。但現階段我國職業教育吸引力的提升面臨著社會認可度不足、職業教育體系內部職業晉升路徑不通暢[3]、職業教育關注度與社會輿論影響力不足[4]等一系列發展困境,這些都是影響職業教育吸引力進一步提升的關鍵因素[5]。為提升職業教育吸引力,需要著重從職業教育體系改革、社會影響力等方面出發,調動各方積極性,有序推進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改革[6]。對于職業教育社會影響力而言,我國不僅需要從提升文化資本出發[7],更需要關注社會與學生的想法,站在學生及其家長的立場上想問題[8],既在強調以學習者為中心的舉措下穩步提升職業教育內涵[9],又在社會偏見的糾正舉措下進一步提升職業教育的外部認可度。
整體來看,現階段職業教育吸引力相關研究更加聚焦于頂層設計與思辨性的機制探究,對于職業教育在人們心中究竟是何種角色,職教學子究竟有怎樣的自我認知,以及職業教育自身與職業教育之外兩重評價的偏差尚缺少深度考察。反觀現實,職業教育吸引力的提升在很大程度上有賴于進一步沖破“信息繭房”,因為若公眾長期身處“信息繭房”環境之中,其思維視野易受限,因個體既有觀念與偏好逐漸固化,形成認知壁壘,影響其對多元信息的有效整合與全面評估。與此同時,個體往往傾向于聚焦于自身偏好之事,長此以往,更容易強化“信息繭房”效應,從而進一步加深社會對職業教育的刻板印象和固有偏見[10]。基于此,為明晰職教學子的社會形象譜系,調適社會對其形象的刻板印象,沖破職業教育的信息繭房,不斷提升職業教育吸引力,本研究將深入挖掘職教學子他我與自我形象建構、錯構與重構的過程與基本特征。
二、研究方法與設計
民族志考察在人文社會科學領域得到了廣泛運用,是闡釋研究對象活動和有關社會話語意義的一類重要“深描”手段。民族志經過了“業余的民族志—科學的民族志—反思的民族志”[11]等不同發展階段后,基于研究場域的差異,又演化出實地民族志和網絡民族志等多元形態。其中,實地民族志是傳統意義上的民族志方法,主要面對實體性存在的社區和人群,隨著互聯網技術的發展,民族志的分析場域逐漸延伸到“網絡社區”或“在線社區”[12],網絡民族志方法也應運而生。網絡民族志主要應用于分析以計算機為中介的社會世界中的諸多事項,主要針對“線上田野”[13]的參與式觀察。在自媒體時代,隨著傳播方式和手段的變革,職教學子他我與自我形象的討論和描述大量出現在知乎、微博、貼吧等主流社交平臺上,為全面展示職教學子的他我與自我形象,本研究基于網絡民族志方法開展研究。
首先,明確研究問題,確定調查主題。本研究的核心問題聚焦于探究職教學子的自我形象和他我形象。因此,將調研主題確定為職教學子和非職教學子兩類群體是如何認識職教學子形象的。
其次,選擇社交網站和識別特定網絡社區。研究運用python爬蟲程序,以“職教學生”“大專生”“中專生”“高職生”為關鍵詞,以2024年1月1日為時間節點,對2018-2024年近六年網絡社交平臺(包含知乎、貼吧、微博)進行了數據爬取與整理,并且利用關鍵詞檢索與人工清洗對部分數據進行了剔除[14]。在此基礎上,結合與“他我形象與自我形象”主題的相關性,識別進行網絡田野調研的主要在線社區。
第三,具體社區參與式觀察和收集研究資料,并確認倫理手續。根據平臺資料與調研主題的相關性,以知乎平臺為主要研究田野,以小紅書、貼吧等平臺的信息為補充。共收集到以“職教學生”為主題的知乎帖共計33199條,其相關檢索詞條“職教的學生怎么樣”超一萬條檢索結果,涵蓋職教老師評價、家長評價以及其他學生評價等。在對“職教學生”相關關鍵詞進行限定與平臺檢索后,研究對帖文進行了無效廣告、招聘信息清洗,共計獲得有效帖文5000余條,數據量達60余萬字。同時,為多維反映他人對職教學子形象的判斷,多平臺內容與評論抽樣數據也被納入文本內容數據集中。在網絡資料收集過程中,按照網絡民族志的倫理要求“默認同意”原則,將研究知情書通過“私信”形式告知了發帖者。
第四,研究補充和驗證性資料收集。為彌補網絡環境特殊性而產生的研究資料失真問題,本研究選擇線下訪談對象,收集了補充性訪談資料[15]。研究將訪談對象分為學子同輩群體、學子非同輩群體以及職教學子,共計訪談28人(13男、15女),平均訪談時長為50分鐘。就他我形象受訪者來看,受訪者年齡主要在20~45歲,受訪者學歷層次不一。就職教學子受訪者來看,未就業與已就業比例為32,能夠在更多場域下豐富學子自我認知信息資料。
第五,研究資料分析和解釋主要發現。運用扎根理論資料編碼的方式和NVivo軟件對收集的資料進行開放性編碼(open coding)、主軸性編碼(axial coding)、選擇性編碼(selective coding)形成范疇化類屬。在進行三級編碼過程中不斷對研究資料形成的關鍵節點進行調整與比對,直至現有資料中提煉不出新的概念和類屬,從而實現理論飽和。在此基礎上根據編碼結果解釋主要發現。
三、職教學子他我與自我形象之建構
(一)鏡中人:職教學子他我形象
他人主要是通過網絡大環境與群體觀察而形成職教學子社會形象認知,體現出一定的表面性與相對主觀性。基于編碼分析結果,職教學子他我形象可從社會關系、社會評價、社會定位、社會交往等維度歸納形成標簽譜系,見表1。
1.血緣宗親泛影響者
“父母”“家境”“原生家庭”是他我訪談中受訪者對職教學子評價的高頻詞,職教學子在他人眼中仿佛被蒙上了傳統血緣宗親刻板形象以及孝悌形象的薄紗。總的來看,這層薄紗上刻著四個字——血緣宗親,薄紗之下既含有家境的考量、也含有家親的體恤以及家庭層面的社會再生產關系。因而,職教學子受到的血緣宗親影響是廣泛的,使其形成了血緣宗親泛影響者的他我形象。
一是心系宗親,補貼家用工作者。西部地區的受訪者明確表示身邊多數職教學子家境較差,其進入職業教育的重要外顯動機即為家庭因素帶來的勞動變現。因此,為“錢途”而奔波的職教學子似乎被社會天然地與不富裕的家境、生活艱難的父母聯系在一起。與此同時,兼顧體恤父母難處以及美好生活感召等考量,職教學子這樣的行為動機與社會所倡導的孝悌觀念存在強關聯性。因而,社會對這樣的他我形象也更加傾向于正向的情感態度,從而形成心系宗親、補貼家用工作者的他我形象,如“我身邊很多讀大專的同學很孝順,他們也非常希望能夠早日工作幫助減輕家庭負擔”(A04)。
二是困于家境,讀書無用兜底者。家境對職教學子存在顯著的正向與負向兩方面影響,正向影響更加體現在奮發圖強,以自身努力改善家境,而負向影響更傾向于社會再生產所持的觀點,其往往體現在職教學子深陷家境漩渦,選擇自暴自棄,而出現讀書無用論的傾向,從而放棄爭取普通教育的機會,轉而利用教育兜底機制進入職業教育。值得注意的是,與常規進入職業教育的學子不同,此類職教學子在長期的自暴自棄中似乎放棄了對知識的追求,并且在社交媒體上頻頻發表“死讀書”“讀了書也要給我們專科的打工”的觀點,展示出困于家境、讀書無用兜底者的他我形象。
三是耳濡目染,子承父業再生產者。子承父業、階層傳承是從古至今人們都在熱議的話題,可職業教育究竟與子承父業存在何種關系呢?“我身邊存在很多成績較差的同學直接繼承了父母的營生,如木匠,小吃商販等”(A04),反映了父母職業對于子女發展規劃的影響。像木匠等職業一定程度上更加重視技藝的嫻熟以及穩定的客戶關系,在子女成績較差的情況下此類父母往往為其選擇更快畢業、更能夠獲取穩定技術的職業教育,以促使子女有能力承襲自己的職業。因此,在這樣的職業規劃與教育選擇下,職教學子似乎正好滿足了父母所期望的繼承穩定營生需求,不知不覺間成為原有階級的補充,形成耳濡目染、子承父業再生產者的他我形象。
2.評價體系具象化者
學歷所產生的烙印在社會中影響廣泛,并成為各類社會評價的重要符號。身處學歷社會的職教學子,不僅受到家庭的刻板評價,更被社會單一化定義,并且在職場中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形成評價體系具象化者的他我形象。
一是面上無光,義務教育失敗者。職教學子首先面臨的評價體系即為教育分流,是否進入高級中學既是教育的分流結果,也是家長對自家孩子義務教育學習成果的判斷依據。九年義務教育中,在傳統“學而優則仕”觀念影響下,大部分父母認為自己給予了能給予的一切,只為孩子進入普通高中,但顯然大部分職教學子在此評價中失敗了,如“我舅舅在得知我表弟沒有考上普高后,對他實行了長達三年的冷暴力”(A05)。基于此,學業上的失敗仿佛被具象化了,職教學子成為了父母口中使其面上無光的存在,被刻上“義務教育失敗者”的他我形象。
二是另辟蹊徑,技藝創收樂觀者。教育分流的客觀結果使得存在兩套教育類型的各自推崇者。認可職業教育價值的家長與同輩群體往往更加樂觀,他們對職教學子的期許也更加積極正向,如“我的孩子進入職業教育學一門手藝,然后可以養活自己就很好啦”(B02)。在這樣的社會認知下,此類對職業教育體系本身持樂觀態度的人們更傾向于成為職業教育政策的宣揚者,職教學子也更傾向于被認為是一種技術變現的更小競爭壓力的相對穩定收入者群體,形成另辟蹊徑、技藝創收樂觀者的他我形象。
三是流動受阻,科層晉升弱勢者。職場是職教學子在社會評價體系中受“學歷”烙印影響最明顯的環節。職場體系的評價具象化往往與門檻、標準等關鍵詞直接相關,而“學歷”往往是其衡量單位。在職場中,職教學子不僅有可能在準入處被夾住,其在職場的后續晉升也不容樂觀,如“我們單位的大專生完全沒有正規的晉升渠道啊,他們能不能取得編制或者長聘都還是一個大問題”(B01)。因此,在高社會地位崗位篩選條件的層層加碼下,學歷含金量相對較低的職教學子在科層晉升中處于明顯弱勢地位,向上流動受阻,形成了科層晉升弱勢者的他我形象。
3.社會參與經驗化者
“耍孩兒”“社會哥”是職教學子在他人口中的角色標簽,其既體現出職教學子的性格特征,也反映了社會化傾向。在大家眼中,職教學子往往是學業自由的、社會交往密切的、求職需求大的,故而職教學子在眾人的思維范式下天然成為“學生中社會人士”的代名詞,形成社會參與經驗化者的形象。
一是社會導向,積極圓滑適應者。在旁人眼中,職教學子可能不善學習,但其對于社會關系的把握總是得心應手的。相較于學歷社會中進入普通教育體系的學生,職教學子進入社會的時間會更早,其在社會圈子中摸爬滾打的經驗也更豐富,給他人呈現出一種老道但又直接,不擰巴的多元形象。如“我覺得單位的大專孩子都蠻會講話的,做事也比較圓滑,能夠照顧到單位老員工的感受”(B03)。因此,形成了圓滑的處事風格與語言習慣的職教學子在各個場域中得到生存機遇,形成社會導向,積極圓滑適應者的他我形象。
二是重要朋輩,為人處世參考者。作為家長口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中隨時充當墨者的角色,職教學子的風評在學生群體的交際圈中卻并未如此不堪。相反,有相當一部分同齡人認為職教學子是自己重要的朋友,他們能夠為自己提供與自己生活方式截然不同的情緒價值,并且充當情緒調節劑與人生導師的角色。如“我很喜歡他們,他們非常有趣,雖然有時候說出來的話比較粗俗,但是也會認真為我們解決所面臨的人際問題”(A04)。同時,該類人生建議并非金科玉律,而是被他人以一種“參考”的方式所納入考量。于是,在此般情境下,職教學子便形成了重要朋輩、為人處世參考者的他我形象。
4.道德規范邊緣化者
道德感的考量以及社會規范的遵守是衡量公民群體素質的重要指標,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大家總是將素質問題與學習問題相關聯,且發達的網絡傳媒加重了此類刻板印象。長期以來,職教學子往往與“沒素質”“打架斗毆”等詞條聯系起來,甚至與“犯罪”“非正常性生活”等社會禁區話題產生強烈糾葛,成為大家心目中道德規范的邊緣化者。
一是自由反制,社會規范沖擊者。自由的學習生活,少受約束的日常以及社會期望的反叛均是職教學子在他人眼中的模樣。短視頻流行的當代,網絡所帶來的個體放大效應使擁有良好的睡眠、能使用手機、出入娛樂場所等職教學子自由形象更加深入人心。擁抱自由的同時,職教學子也往往是規則邊界的試探者。如“我們的學生時常違反校規校紀,甚至有人以此為榮”(B05)。同時,當這樣的反制特質長此以往形成思維慣式后,社會中的職教學子越軌行為也總是會為大家所關注,進一步加深其自由反制的形象特質,從而形成自由反制、社會規范沖擊者的他我形象。
二是承擔偏見,負面評價承受者。當生活安逸,社會氣息濃重的職教學子形象在網絡上瘋傳時,那群努力鉆研手藝與技術,認真學習的同學在一瞬間被網絡抨擊覆蓋,所有的職教學子統統被歸于一類,也就是群體偏見與歧視一旦形成,整個群體將被蒙上“灰色”的面紗。職教學子中不乏努力學習、積極生活的榜樣,但此類人群的聲音總是會被負面社會情緒掩蓋,如“我知道他們中存在很多正常的同學,但當每次提到這個群體的時候,負面的情感或者說態度總是更多”(A06),從而形成承擔偏見、負面評價承受者形象。
5.技術培訓特長化者
職業教育給人的第一印象即為技術優先、技藝優良。相對應的,職教學子也會給人一種技術人員的先入印象。因此,對社會其他成員來講,職教學子往往是具有一技之長的技術人員,成為類似“汽修工人”的技術從業者,形成技術培訓特長化者的社會形象。
一是交錯分布,各行各業勞作者。學歷社會與職教定位的多重影響下,人們往往認為職教學子會選擇技術性或普通崗位[16],并且此類崗位涉及方方面面,是一種遍及各行各業的就業格局。同時,由于缺乏職教認知與技藝理解,再結合職教學子就業的碰壁現象,眾人心目中的職教學子理所當然地成為了當今社會勞動者的重要構成部分,并且天然地成為門檻相對較低或報酬相對降低的職業從業者,從而在大家的認知中形成交錯分布、各行各業勞作者的他我形象。
二是協同創新,大國工匠組成者。有一群職教學子在教育部以及各大媒體中頻頻出現,成為職教口碑的重要締造者,他們有一個響亮的名字,被稱作“大國工匠”。同時,此類職教學子在他人心目中更傾向于科研技術人員協作者的形象,是高精尖項目中不可缺少的技術骨干,也更是高精尖項目得以順利推進的有力支撐。正如“我們的技術落地需要很大一部分職業教育的技術人員進行打磨”(B06)所言,職教學子在邁向技術模范的路途中所形成的是更加正向與偉岸的協同創新,大國工匠組成者的他我形象。
(二)心中人:職教學子自我形象
在對職教學子整體、學習、生活、家庭、就業等維度相關資料進行編碼分析后,分別從群體認知、技能學習、社交生活、血緣關系、職場處境等維度形成了職教學子自我形象譜系,見表2。
1.群體認知客觀化者
與他人猜想的職教學子會對自我身份感到厭惡或排斥不同,職教學子對于自身群體的認知相對客觀,并且一定程度上能夠接受自我定位以及客觀看待社交媒體上的相關群體行為評價。此類認知下,職教學子更加偏向于對自身群體進行信息整合思考,并形成較強的認同感,形成群體認知客觀化者的形象。
一是自我接納,群體認同歸屬者。“他們都是985反串大專,而只有我是真的大專”(D01)是近來社交媒體有關學歷專題的熱評。他人眼中屬于遮羞布的大專學歷仿佛對職教學子來講并非那么不堪,甚至多數職教學子更傾向于坦然接受自我的職教身份。除此之外,他們更傾向于接納自己在教育分流體系中所做出的選擇,形成一種神奇的“自我和解”效應——不僅不懊惱,反而樂于接受職教所帶來的一定好處,并形成群體認同歸屬感。在自我身份的深思與自我認同或歸屬感的塑造中,形成自我接納,群體認同歸屬者的自我形象。
二是多維信息,清醒判斷麻木者。面對復雜的社會信息,職教學子心境折射出形象判斷結論是相對中肯的。同時,職教學子對群體中的違規行為或越軌人員嗤之以鼻,并且一定程度上充滿了對于美好品行擁有者的贊美與向往。可這樣的善惡觀在一定程度上是“扭曲的”,部分惡行在一定程度上被客觀化、常態化,如“我身邊很多人干這樣的違規事件,這樣的行為雖不正確,但也蠻正常”(C02)。因此,縱然職教學子存在辨別真假善惡的能力,但其仿佛又成為了“麻木”的群體,形成多維信息,清醒判斷麻木者的形象。
2.技能學習專業化者
大家對職教學子學習行為的認知更多局限于職教本身所形成的社會認知,且對職教學子的學習模式也往往采用一種模糊式評價,但職教學子不僅以學習技術為主要教學內容,其學習思維、學習習慣,甚至學習動機也與職教定位緊密相關,是一種更加多元與豐滿的技能學習專業化者的自我形象。
一是任務導向,單線學習指向者。受教學模式與學習習慣影響,職教學子更傾向于接受項目教學或單元任務教學,成為明確導向的學習者與操作者。因此,職教學子在技能學習中往往成為忠誠的任務委托者,并且在學習風格上具有單項指向性特征,如“我感覺我們蠻適合專心完成一件事的,如果多項事件并行那我們很有可能分心走神,并且不太適應”(C01)。基于此,職教學子往往認為自己是任務導向,單線學習指向者,是一種循規蹈矩的技術學習者。
二是技術指引,專項技能優越者。基于職業教育類型特征與人才培養導向而形成的職教學子自我定位,在與普通教育體系的比較下,更表現為培養技術優勢的“決心”,如“我們的學習還是以提升技術水平為主”(C01)。因此,在豐富且多元的教學體系與橫向的普職對比下,職教學子也更情愿將自己包裝成一位手藝精良、實操豐富的專項技能者,并且也更心儀新技術的學習,形成技術指引,專項技能優越者的自我形象。
三是務實明確,就業實操學習者。不像在人生曠野中尋找無限組合的普教學子,在長期的社會輿論與職業教育的宣傳下,職教學子的定位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規制在了就業與實操之上。其隨之加入通向就業的“隧道”,并且遵循此道路,不斷學習與提升自我技術水平,如“我們貌似沒有其他的打算,畢業了就只能去就業唄”(B01)。在這樣的道路中,職教學子的學習生活仿佛更加純粹、明確與務實,就業既是其畢業后的第一選擇,也是其學習行為模式生成的重要動機,形成務實明確,就業實操學習者形象。
3.社交生活和諧化者
除去成為技術大師,職教學子往往在技能學習與企業實習過程中也會成為社交大師。而在高頻社交的背后,究其社交狀態、社交方式與越界狀態來看,職教學子仿佛更習慣于戴上相對真實的面具以示他人,并且其人際關系也較為穩定,形成社交生活和諧化者的自我形象。
一是可靠幽默,穩定交際持有者。提前在職場中游走,在企業崗位上與各種人打交道,職教學子在與人的交往中往往具備大量的語言藝術儲備,從而使職教學子成為“行走的脫口秀”。除群體氛圍興奮劑這樣的角色特質,在職教學子眼中自己還具備一定的“江湖義氣”,具體表現為對知心朋友的無條件支持以及對社交圈的盡心維護。同時,在這樣可靠與幽默的社交狀態背后是穩定的社會關系,如“我們不像本科同學有很多的外聯活動,更不像他們有機會去到多個學校,因而我現在的朋友一直都是那一些人”(C01)。
二是簡單直接,直爽社交推崇者。在學習與實習兩線奔波的職教學子,大部分會以直爽社交為核心方式。作為自詡真誠待人與直爽來往且肆意人生、享受當下的代表群體,職教學子眼中的自己少有社交博弈行為,而是通過“真心換真心”推進緊密關系的持續與深化,并且衍生出一些強化社會聯系的行為。在保持自身直爽社交的同時,職教學子往往也會將此類社交方式潛移默化地植入其所處的社交圈,形成隱形的推崇,如:“我們交往有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不能欺騙自己的好朋友”(C06)。
三是越界流暢,三重社會歸一者。相對直爽的性格、簡單機械的學習與生活方式催生了部分職教學子認為“自己就是自己,是否接受是他人的問題”的自我認知。因而對家庭和父母坦誠展示,于社交與同輩直爽以待,和學校與教師直截了當,展示出流暢的“越界”狀態,如“我在家里、學校與社會中都一直是這樣”(C02)。在此情形下,職教學子往往是一以貫之的形象,形成“越界”流暢、三重社會歸一者的形象。
4.市場就業天選化者
市場化思維下的職教學子更具自主意識,并且更加敢闖,擺脫傳統的桎梏。職教學子并非如他人所想那樣深陷血緣枷鎖,而是以一種近乎“反叛”的方式消解這種桎梏,以求達成相對平衡,一定程度上成為市場就業天選化者。
一是獨立自主,家庭枷鎖淡化者。傳統觀念中子非賢則養于膝下,以盡孝道,盡顯天倫之樂。但身為新時代“追逐個性”代表群體的職教學子更具有獨立自主的態度與本領。這種獨立自主的首要影響便是對家庭枷鎖的沖擊,具體體現為減少父母對自身規劃與生活的干預、減輕自身的家庭愧疚感、遠離家庭成為游子等。歸根結底,職教學子更傾向于選擇獨立精神帶來的生活樣態,形成獨立自主、家庭枷鎖淡化者的形象。
二是個性張揚,創新創造實施者。沖動與個性是職教學子自我評價的關鍵詞,這既是自我認同凝結,也是對自我行為的審視。對于職教學子而言,個性張揚并非一種壞事,反而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其發揮創新創造意識。在互聯網迅速發展的時代背景下,部分職教學子憑借自身鮮明的個性,發揮自身的創新天賦,將傳統的技術學習與直播帶貨等結合,創造出了新的一番市場化就業天地。
5.學歷評價職場化者
學歷社會中的職教學子往往受其自身學歷層次影響,在各類相對硬性的評價體系中處于弱勢方。因此,針對職教學子學歷的評價方式以及他人態度往往遷移至職場評價的各方面,職場評價體系出現學歷評價化傾向。面對相對糟糕的“學歷歧視”,職教學子既有擺爛任命的,也有突破極限逆天改命的,形成學歷評價職場化者的形象。
一是主觀偏見,職場體制落后者。長期以來,在教育篩選制度下,職場招聘似乎形成了學歷等同于能力的思維范式,而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對能力的細分以及對崗位需求的琢磨,如“我認為這些工作就是很簡單的內容,明明我們更合適,但是招聘要求還是會更加傾向于本科同學”(C01)。長此以往,職教學子自身也認為自己仿佛難以得到職場能力的進階鍛煉機會,也難以獲得有效晉升,默無聲息地融入職場基層員工群體,很大概率變得上寂寂無名、成為主觀偏見,職場體制落后者。
二是努力突圍,學歷缺憾彌補者。在職場中處于弱勢地位的職教學子部分成為寂寂無名的打工人,以自我提升等方式找到職場突圍路徑,從而擺脫受學歷束縛的現狀。究其動機而言,深陷職場學歷標準泥潭的職教學子,仿佛得到了解脫的真傳——努力、努力、再努力,形成努力突圍,學歷缺憾彌補者的形象。
四、職教學子他我與自我形象之錯構
完成他我與自我形象建構后,研究認為二者之間存在明顯的形象錯構,即社會對職教學子的形象建構與意義解釋和職教學子自我認知存在偏差。他我與自我形象分別來自社會群體與職教學子自身,因二者所接觸與所了解的信息不同,其對職教學子的形象認知也勢必會出現差異。除此之外,在社交媒體與口口相傳的影響下,此類形象信息往往會經歷多次重新加工而出現多次偏離,最終進一步加大他我與自我形象的偏差,職教學子他我與自我的形象折射偏差模型,見圖1。通過對他我與自我形象譜系的比對可知,“群體認知形象”“家庭與血親形象”以及“技能學習形象”存在明顯錯構,“生活社交形象”與“職場評價形象”認知差異較小,無明顯錯構。基于此,職教學子他我與自我形象間主要存在以下錯構:
(一)群體認知形象偏離:個體負向批判認知與群體形象認知導向的順承
群體整體性形象認知是不加領域限定而產生的整體性判斷,而職教學子雖在社會群體心中產生了褒貶不一的形象判斷,但其在社會認知整體上的負向形象卻沒有發生改變,甚至社會個人出現了縱然好壞評價參半,整體上的負面評價仍然占據主導,并且下意識形成負面形象。反觀職教學子,其對自身群體認知形象的判斷處于既相對客觀又麻木的狀態,體現出無可奈何感。故而,首個形象錯構便為群體認知形象偏離,表現為個體負向批判認知與群體形象認知導向的順承,即社會放大負面個體以取代群體形象的批判傾向認知與職教學子自身群體化認知而忽視個體口碑扭轉的麻木性群體視角的共同作用。
因此,在人們逐漸習慣以放大負面個體取代群體形象的方式對職教學子進行審判,甚至出現“一語蔽千言”局面的同時,職教學子也“作繭自縛”,即使擁有著豐富認知但更多的是苦于現狀的妥協與無為。兩項相加,“你們就是這樣的人”與“我們不是這樣的人,但我們也可以是你們說的這種人”巧妙地疊加,職教學子的群體認知形象的口子越撕越大,形象偏離程度也更大,形象錯構也愈發明顯。在此情境下,職教學子對社會群體來講更是他們口中的交惡者,職教學子的自我正名也更加蒼白無力。當人們將視角向更加極端的方面推進時,則會發現對于群體認知信息的傳播,個體的信息折射功能仿佛正在逐漸扭曲,客觀與整體判斷的精神正在逐漸喪失,如某社交媒體上職教學習博主的評論區出現清一色的質疑與負面揣測,如“都上大專了,還裝什么努力呢?”(D02)“又來一個因為高考失利而讀大專的努力姐/哥了”(D02)。并且在持續不斷的質疑聲中,博主的反抗越來越少,并出現“你們說什么就是什么”(D02)的無奈言論。
(二)家庭與血親的形象偏離:家庭資本介入程度與個體自由化認識的沖突
“孝”是中國社會橫貫古今的一大道德品質,可“孝”與職教學子的個人規劃以及職業選擇究竟存在何種關聯,職教學子是否受家庭因素的強介入而選擇職業教育仍需考證。就他我形象研究樣本來看,家庭與職教學子的種種行為具有一定關聯,且此類家庭關聯在西部地區的職教學子身上更為明顯。但就自我形象研究樣本來看,大部分職教學子對此持截然相反的觀點,表明家庭血緣對其相關行為影響較小,甚至有意進行家庭血緣抵制。因此,家庭與血親形象產生錯構,表現為家庭資本介入程度與個體自由化認識的沖突,即他人認為職教學子行為受強家庭資本介入的形象認識與職教學子自身追求自由與個性而對家庭資本介入進行抵制的形象認知之間的沖突。
因此,在受訪者受到多重社會認知影響而將職教學子塑造成一個受家庭資本強介入的反叛者的同時,職教學子卻堅信他們并非家庭枷鎖的囚禁者,而是努力成為“自我”及自由流動的求職者。這種沖突主要是因職教學子群體形象認知不同,其立體豐富的形象信息難獲取,大家對于此類形象的信息獲取更多是從影視作品、新聞報道以及身邊觀察中獲得。同時,該話題并非是一個能夠獲得持續更新的話題,在無持續交流的情況下,其對于該形象判斷的信息來源也多為回憶。因此,個體主觀認識或固有觀念作為信息折射的重要中介,成為刻板形象增強與傳播的關鍵。進而,即使大家認為職教學子是自由的、個性的,但還是愿意給其蒙上血緣宗親影響的紗巾,相信其受到了家庭資本的強介入,盡顯社會群體在該部分社會形象生成中家庭資本介入程度與個體自由化認識的強烈沖突。
(三)技能學習形象偏離:技能學習泛化理解與職教學習內核的錯位
“灰頭土臉”“什么基礎技能都傳授”“什么工作技能都涉及”是社會群體對職教學子技能學習的標簽,部分人甚至認為職教學子僅僅學習技術,且絕大部分課程都在實訓基地開展。“他們不都是每天在機器面前學習技術的嗎?”(A04)“啊?職業教育還有電商專業呢?他們怎么學技術啊?”(B07)是從不同群體受訪者中摘出的職教學子技能學習語句,從中可以看到社會群體對職教學子學習生活的認識更局限于“技術人員”的標簽體系,或者換句話來說,大家對其相關學習形象僅僅局限在“技術學習者”的標簽上。而對職教學子來講,其學習方式與自身教育定位緊密相關,不僅包含單純的技能學習,更擁有理論的筑基以及項目式的學習推進方式。由此,職教學子技能學習形象發生偏離,表現為技能學習泛化理解與職教學習內核的錯位,即低職業教育教學信息載量與學習細節知曉度下的對職教學子技能學習的泛泛而談和職教學子實際學習樣態與內容的錯位。
在國家大力推進職業教育發展的背景下,職業教育相關報道宣傳量逐漸增加。可對于社會群體來講,這樣的信息真的能夠有效傳播或為他人接收嗎?就近年來職業教育滿意度調查結果來看,職業教育仍然還是“別人家孩子的教育”,大家對職業教育的主動關注度仍然較低。就訪談結果來看,非同輩群體多數表示除非自己孩子有明確傾向就讀職業教育,否則不會主動關注其相關信息。在這樣的情境下,職業教育對社會群體來講往往是粗略信息與主觀認知的結合體,職教學子便是在這樣不太受人主動關注的教育類型下的學子罷了。因此,對職業教育深入理解與主動認識積極性的缺失便會對此教育類型下學子學習樣態的理解產生影響,形成技能學習形象偏離。
五、“信息繭房”的調適:職業教育吸引力提升方略
職教學子他我與自我形象的偏離加深了社會大眾對職業教育的誤解,阻礙了職業教育社會吸引力的提升。與此同時,社會大眾對職業教育的“先入之見”也在逐漸根深蒂固。因此,應調適職業教育“信息繭房”,改變社會大眾對職教學子的刻板印象,營造職業教育發展的良好社會輿論,提高職教吸引力。
(一)質量筑基:筑牢職業教育吸引力提升的內核與基石
職業教育和職教學子被長期“污名化”的主要原因是職業教育辦學水平不高和外部適應性不強,導致社會大眾對職教學子和職業教育形成了固有的刻板印象。因此,要重構職教學子的整體形象,需要進一步加強職業教育內涵建設,不斷提升其育人水平和質量,筑牢職業教育吸引力提升的內核與基石。首先,在宏觀層面,逐步完善橫向融通、縱向貫通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發揮好中等職業教育的基礎性作用、高等專科職業教育的主體性作用、職業本科教育的示范引領效應,打造人人、時時、處處皆可學習的完善體系框架。同時,做好橫向職普融通、產教融合、科教融匯。其次,在中觀層面,進一步深化產教融合,合理布局專業,確保職業教育專業與產業鏈上中下“三游”對接,實現教育鏈、人才鏈、創新鏈與產業鏈“四鏈”匹配,達成專業、職業、企業、行業和產業“五業”[17]聯動。最后,在微觀層面,繼續完善人才培養過程的師資、課程、教材和實習實訓等關鍵要素,重點打造“金專”“金課”“金師”“金地”“金教材”等“五金”要素,確保關鍵要素成色足、底色亮,培養大批結構合理、技能水平高、富有競爭力的復合型高素質勞動大軍,為職教學子形象的重塑和社會吸引力的提升奠定堅實質量之基。
(二)破繭成蝶:激勵職教學子自我突圍與“蛻變”,提升職業教育吸引力
職教學子作為其社會形象中最重要的信息源,其素養高低、能力水平高低以及行為舉止都是他人對其進行社會性評判的認知來源。職業教育吸引力的提升,還需要職教學子全面提升自我素養,也需要其勇于突破刻板標簽,在接受職業教育后獲得重要蛻變與成長。首先,進一步加強職教學子思想建設,以自信心的強化與集體活動塑造群體積極向上的心理狀態,幫助職教學子增強自身對職業教育的認同,樹立“職業教育前途廣闊、大有可為”的堅定信念。其次,引導職教學子在積極參與技能學習課程的同時參加多維素質拓展活動,推動其在完成知識與技能融通的同時積累多維經驗[18],豐富自身認知,以實現全方位素養的提升。最后,鼓勵職教學子勇于創新、展示自己,加強對職教學生創新活動與風采展示活動的支持,不斷增強職教學子突破自我的自我效能感,以促進職教學子以更優秀的形象出現于大眾視野。進而通過全方位推動素養提升,不斷促進職教學子突破自我,激勵職教學子通過自我突圍與“蝶變”,不斷提升職業教育吸引力。
(三)媒體賦能:創新性運用社交媒體,講好中國職教故事
社交媒體作為錯構產生的重要外部影響因素,其不僅是塑造職教學子形象的陣地,更是影響社會群體形象認知的重要信息來源。職業教育吸引力的提升,要消除社會對于職教的“污名化”問題,糾正職教學子形象認知的偏差,打破“信息繭房”,抓住社交媒體所創造出的傳播機遇,積極應對網絡負面消息的挑戰[19]。首先,提高職教學生社交媒體運用意識,使學生愿意用、習慣用、創新用,不斷豐富社交媒體內容表達形式,緊跟時代熱點,推進職業教育信息多形態創新表達。其次,職業教育需要加強自身特質性挖掘,在充分展示自身辦學成果的同時打造特色IP,以增加自身曝光度,吸引更多人群主動關注職業教育,了解職業教育[20]。最后,職教學子需要成為優質內容的創造者,利用新奇且充滿吸引力的記錄方式充分展示職教學子形象特質,以更豐富的形象出現于主流社交平臺,進一步調適他人對職教學子的固有認知。創新性運用社交媒體,通過媒體賦能講好中國職教故事,打破職業教育“信息繭房”,營造職業教育發展的良好外部環境,穩步提升職業教育吸引力。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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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construction and Reconstruction: The “Information Cocoon” and Adjustment in Enhancing the Attractiveness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n Online Ethnographic Investigation Based on the Other Self and Self-image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Students
Song Yafeng, Chen Siji
Abstract" The enhancement of the social attractiveness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requires increasing society’s understanding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students and breaking the “information cocoon” formed by stereotypes. In order to clarify the social image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students, this study collected mainstream social media platforms and interview data from different groups to conduct an online ethnographic investigation of the social image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students, forming a label spectrum of “other self” and self-image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students, and completing the construction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students’ social image. On this basis, through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the connotations of the images, it is found that there is an image mismatch between the two, manifested in the overall image of the group, the image of family kinship, and the image of skills learning, which arises from the diverse information interaction deviation between social groups and vocational education student groups. To adjust the self-image deviation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students and further enhance the attractiveness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firstly, the foundation of quality should be established, and the core and cornerstone of enhancing the attractiveness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should be firmly built; secondly, continuously motivate vocational education students to break through and become butterflies through their own growth and transformation, gradually changing the inherent bias of society towards vocational education; finally, media empowerment, innovative use of social media, telling the story of China’s vocational education well, creating a favorable external environment for the development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steadily enhancing the attractiveness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Key words" vocational education students; others’ image; self-image; attractiveness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online ethnography
Author" Song Yafeng, associate professor of School of Education of Tianjin University (Tianjin 300350); Chen Siji, undergraduate student of School of Education of Tianjin Univers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