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讀本》的編輯特點及其對馬克思主義的傳播

摘 要：《平民讀本》是中國共產黨人李六如為安源工人夜校和成年失學群眾編寫的一套通俗教材，該書字少句淺，貼近群眾認知，符合他們的生活情境，便于識字掃盲，普及常識。本文通過分析《平民讀本》的編寫緣起、編輯特點及其對馬克思主義的宣傳，探討該書在當時如何滿足工農大眾的需求以及其對馬克思主義傳播的貢獻，旨在為出版從業者提供借鑒。

關鍵詞：李六如；平民讀本；編輯特點；馬克思主義

中圖分類號： G213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2-8122 （2025） 03-0073-05

《平民讀本》是中國共產黨人李六如受毛澤東的委托，在考察安源煤礦工人的生活狀況后，以開展群眾教育為目的，為安源工人夜校和成年失學群眾編寫的一套通俗教材。李六如于1922年開始編寫，同年10月完成前三冊，次年5月完成第四冊，整套教材問世。《平民讀本》一經出版就受到熱烈歡迎，再版3次，發行數萬冊，風行湖南、湖北、江西、廣東等省，其覆蓋面之廣、發行數量之多，在當時的通俗讀物中較為少見。該書從引導成年失學之人識字入手，用淺顯的文字科普常識、啟發思想，教材內容涵蓋地理、歷史、化學、生物、衛生、教育以及與工農生產相關的科學知識等，還用通俗易懂的方式宣傳了馬克思主義，對傳播知識、啟發工農的思想、推動我國社會發展起到了重要作用。本文通過分析《平民讀本》的編寫緣起、編輯特點及其對馬克思主義的傳播，探討該書在當時如何滿足工農大眾的需求以及其對馬克思主義傳播的貢獻，旨在為出版從業者提供借鑒。

一、《平民讀本》的作者及編纂緣起

李六如（1887—1973），湖南平江人，早年曾參加辛亥革命，后又赴日本明治大學求學。他與群眾教育結緣始于1919年。是年，他從日本留學歸國，認為“只有把全國占大多數的農民、工人教育起來，振興實業，國家才有希望”[1]。基于此認識，他毅然回鄉，變賣家中財產，積聚資金創辦了興業織布廠，同時擔任公立救貧工廠的廠長。他經常與工人交談，了解到兩個廠300多名工人，僅20余人識字，絕大部分工人連家信也只能請人代寫。他深深同情工人們的境況，認為工人們沒有文化知識是不行的，于是他“決心提倡平民教育，先在救貧工廠和興業織布工廠辦工人夜校”[2]。在夜校開學典禮上，李六如發表講話，指出工人們之所以貧窮，受到壓迫，與自身缺少文化知識以及思想覺悟不高有較大關系，并鼓勵工人們學習知識，改變現狀。他說：“這需要你們發奮讀書，認字，求知識。開辦夜校就是幫助你們認字，習算，求知識，學本事。”[2]夜校創辦后，李六如經常給工人上課，還給他們提供課本和紙張，受到了廣泛歡迎。除了創辦夜校，李六如還創辦了平江縣工會、農會，將工農組織起來，形成團結進步的力量。不久后，由于軍閥敲詐勒索和洋布傾銷，工廠難以為繼，直至倒閉，李六如欠債幾千元。工廠雖然倒閉了，但他創辦的夜校、工會以及農會，不但為平江培養了第一代產業工人，也為平江培養了最早的一代革命干部，點燃了平江革命的星星之火[1]。

1920年，李六如來到長沙，先后在群治大學、政法專科等學校教書，并不斷在長沙《大公報》和其他報刊上發表文章，四處演講，宣傳新思想，倡導平民教育，后與同道中人成立了湖南平民教育促進會，并被推舉為副董事長。李六如通過平民教育促進會，推動全省多個縣創辦縣報，并成立了全省縣報聯合會。1921年秋，李六如在船山學社結識毛澤東、何叔衡，彼此相談甚歡。在他們的介紹下，李六如加入了社會主義青年團，不久后加入中國共產黨，成為平江縣第一個共產黨員。

1921年冬，李立三受委派到江西安源開展工人運動，在當地創辦了工人夜校。夜校開辦以后，工人的讀書熱情很高，入學人數快速增加，但缺乏適合的教材可用，僅靠李立三、蔡增準等人臨時編寫，難以滿足求學工人的需要。因此， 1922年春，毛澤東派李六如去安源調查，并為編寫教材做準備。李六如來到位于江西萍鄉的安源煤礦，調查工人的工作和生活情況，深深體會到了他們的苦難，他說：“這哪里是煤礦，這是人間地獄！”[2]他認識到工人階級受壓迫很深，也具有反抗精神，看到了工人階級潛在的力量，對《共產黨宣言》中“在現在與資產階級對立的階級中，只有無產階級才是真正的革命精神”[3]這一論述體會更深。他也認識到，要把工人階級組織起來進行斗爭，就必須提高他們的基本文化素養。李六如學識淵博，又有辦工人夜校和推行平民教育的經歷，還對安源工人的情況較為了解。他在編寫通俗教材時，一字一句斟酌、推敲，多次修改，凝練成每課幾十個字至上百字不等的課文，把識字引入敘事言理之中，目的是激發學習者的興趣，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經過一年多的努力， 1923年5月，李六如終于完成了《平民讀本》的編纂工作。

二、《平民讀本》的主要內容

《平民讀本》編纂的主要目的是“改良社會惡習慣，適合時代新潮流”“灌輸常識，啟發思想，提倡勞動”。該書的主要內容包括以下七個方面：一是讀書識字和應用文的寫作。包括《讀書》《做事》《求知識》《報章》《報章的種類》《筆墨》《煙酒》《勞工》《簿記》《單式簿記寫法》《答朋友組織農工聯合會》《約朋友組織農工聯合會的信》《慶典與宴會》《新式標點》《說明標點之用法》《遺失字與收據》等篇目。二是日常生活和社會常識。包括《衣食住》《衣食住的由來》《外國人的衣食住》《物》《賭牌》《運動》《勞動時間》等篇目。三是品德修養。包括《道德》《守時》等篇目。四是經濟知識。包括《貨幣》《工資和薪水》《財產》《儲蓄會》等篇目。五是自然科學和衛生常識。包括《空氣》《磷火》《公共衛生》《早婚之害》《科學》等篇目。六是中外歷史和地理知識。包括《雙十節》《五一紀念》《五大洲》《中國》《中國朝代概說》《中國三大流域》《鴉片戰爭》《中國漫游紀略》《環球漫游紀略》《中西交通之起源》等篇目。七是民主政治和國家觀念。作為一套政治色彩較強的讀本，李六如在第三、第四冊用大量篇幅介紹了世界形勢、政治、法律、治外法權、領事裁判等方面的內容。主要包括《國家》《國旗》《地方自治》《人民之權利》《集會》《國體和正體》《中華行政系統》《社會主義》《共產主義》《國家社會主義》《三權分立》《無政府主義》《工團主義》《同業公會社會主義》《社會政策》《德謨克拉西》《外交官》《治外法權》《領事裁判權》等篇目。

三、基于大眾認知的編輯特點

《平民讀本》是李六如依托自身的生活閱歷，在深入社會調查的基礎上編寫的通俗教材。他把對社會的深刻體察融入教材，使之切合人民群眾的需求，表現出鮮明的特點。

（一）識字敘事，由淺而深

《平民讀本》分為4冊，每冊25課，從識字和組詞展開，通過淺顯而富有趣味的方式，將字、詞的學與用相融合。第一冊和第二冊的主要內容是識字、組詞，特別在第一冊的前幾課，為了引導學習者認識讀書的重要性，使他們對讀書產生興趣，提高學習效率，編者在字、詞的選取方面花費了許多心思，選用常用字、詞，由易到難，循序漸進。第一、第二冊每課的最后部分，李六如把重要的生字和詞語用粗體大號字一一列出，便于學習者摹寫、記憶和復習。為了使學習不枯燥乏味，“凡日常應用之斧、鑿、犁、耙、牛、馬、叔、侄、姑、嫂等字都或用于敘事言理之中，使讀者發生興趣”[2]。例如，第一冊第二課《做事》中提到，“犬，可以守夜；牛，可以耕田；馬，可以荷物。難道人不可以做事嗎？凡是不勞而食的，真比犬和牛馬還不如了，這就是社會上的寄生蟲”[4]。并在課末列出“犬守夜、牛耕田、馬荷物、人做事、寄生蟲”等詞語，易于誦讀和識記。這些詞與勞動生活密切相關，讓學習者能夠在情境中識字、組詞。

《平民讀本》除了鞏固字、詞基礎，還注重運用。該書在第三冊每課后設置了選字連詞和選詞連句練習，而且每課分門別類，對名詞、代詞、動詞等進行針對性講解，便于學習者辨別和系統掌握。“從名詞起，專講語體文法，無非使讀者寫信、作文易于練習，不至于有文法上之錯誤。”[4]此外，該書第四冊在每課后專門講解動詞、名詞、代詞、形容詞、連詞、介詞、副詞、助詞以及感嘆詞等九大詞類的用法，并舉出實例。例如，第十三課后，先闡釋了形容詞的概念，然后介紹形容詞的種類和用法，并以實例來連詞和造句，加深認識，如“西洋的高屋，有五六十層”“他是一個聰明的人”[4]闡明了專有形容詞和描述性形容詞的用法，使學習者對短語、句子的生成有基本的把握。

（二）文字通俗，說理透徹

李六如對安源工人和失學群眾的情況了解較深，對他們的理解能力、生活閱歷、學習背景、知識儲備等方面做過深入的調查。因此，他在編輯《平民讀本》時，有的放矢地把教材內容與群眾的生產、生活需要密切結合起來，力求文字通俗易懂、說理透徹。例如，第一冊第一課《讀書》中寫道，“人們，定要讀書，因為讀了書，便可以識字，可以寫信，可以記賬，可以看報”[4]。識字、寫信、記賬、看報這些事與群眾生活密切相關，將讀書的必要性說得明了透徹。20世紀20年代初期，出現了“地方自治”思潮。李六如在第三冊第十九課《地方自治》中，用簡單的話語進行說明，“自治，是自己管理自己。地方自治是地方人治理各地方事務的意思”[4]。言簡意賅，敘事清晰，把抽象的概念用便于群眾接受的方式表達出來，符合他們的知識水平和認知程度。

為了使教程內容通俗易懂，理順詞句之間的結構關系，《平民讀本》采用新式標點符號。第三冊第一課《新式標點》中就說明，“中國文字是活活動動，有許多句子，可上可下，所以用文字來發表我們的感情意思，宜另用一種符號做文字的輔佐，庶幾意思更明瞭些，人家看了，不至于發生誤會”[4]。在第二課中對新式標點的種類和用法做了全面的介紹，便于學習者掌握。總之，《平民讀本》采用新式標點不僅免除了斷句的麻煩，對推動通用文字普及也有一定的積極意義。

（三）普及常識，啟蒙思想

《平民讀本》內容廣泛，思想豐富，四冊共一百多個主題，涵蓋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尤其重視常識普及和思想啟蒙，基于群眾日常生活的需要對自然現象和社會現象進行了揭示。編者在教材中融入了許多常識，包括對動物、植物、礦物的區分，煤炭、磷火的形成，氣體、液體、固體的分類等。例如，“空氣，為各氣體混合物，他的主要成分雖是氧氣和氮氣，卻也雜有一些碳酸氣在內頭”[4]。此外，教材對與群眾日常生活聯系緊密的信函、邀請函、契約、簿記等文章的寫作方法和格式也做了說明。例如，“簿記，就是簿帳，專登載銀錢收付和來往數目的東西”[4]。

《平民讀本》重視國民意識的培養。例如，“世界日進入文明，一般人民，也漸漸有了覺悟，故無論法律方面，輿論方面，都是主張打破階級，一律平等”“現在文明各國，都要把‘人民之利權’規定在憲法中間，也就是重視人民的意思”“遇著瘟疫發生，定要大眾講究清潔，留心飲食，以防傳染”[4]，旨在普及人人平等、人民主權、公共衛生等意識。

《平民讀本》還注重社會習俗的改良。李六如在《編輯大意》中明確提出：“平民教育重在改良社會習慣，適合時代新潮流。凡陳腐或與平民不關痛癢之事物，概未編入。”[4]因此，教材中包含許多宣傳戒煙酒、禁牌賭、破除迷信、提倡火葬的內容。此外，教材還宣傳正確的婚姻觀，反對包辦婚姻，揭示早婚的弊害，鼓勵限制生育。最值得肯定的是，《平民讀本》是湖南地區黨組織較早傳播馬克思主義的通俗讀物，影響較大[5]。對馬克思主義和俄國革命作了簡單扼要的介紹，啟發了工農的覺悟，鼓舞了他們的革命斗志。

總之，李六如充分考慮了學習者的認知水平，對字、詞、句進行精心選擇、編排，語意淺顯、篇幅由短而長，在識字掃盲的基礎上普及常識，適合工農在勞作之余短期速成學習，符合人民群眾的需要。

四、對馬克思主義的傳播

中國共產黨成立之初，就把組織工會、創辦工人補習學校作為喚醒工人的階級覺悟、開展工人運動的首要任務。《中國共產黨任務的第一個決議》中規定：“作為組織工會的一個準備步驟，應在各種工業單位中成立勞工補習學校”“所授學說，最重要的是應能喚醒勞工覺悟”[6]。作為中共黨員，李六如編寫《平民讀本》的旨歸，一是進行識字掃盲，普及常識；二是傳播馬克思主義，啟發工人的思想覺悟，推動工人運動發展。

（一）闡釋馬克思主義勞動價值論

馬克思指出，“我們首先應當確定一切人類生存的第一個前提，也就是一切歷史的第一個前提，這個前提是：人們為了能夠‘創造歷史’，必須能夠生活。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東西。因此，第一個歷史活動就是生產滿足這些需要的資料，這樣的歷史活動是一切歷史的一種基本條件”[7]。這段話闡明了勞動維系人類社會的基礎作用。李六如留學期間，受到馬克思主義先驅者河上肇思想的影響，后來又在毛澤東和何叔衡的引導下，閱讀了大量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對馬克思主義理論有比較全面和深入的把握。在《平民讀本》中，他用通俗易懂的語言宣傳馬克思主義勞動價值論，指出工農的勞動創造了人類社會的一切物質條件，“百物，都是由農工創造出來的，假使無農工，食就沒有谷米，居就沒有房屋，行就沒有舟車，用就沒有器具。無論何人，簡直不能活命”[4]。他批評那些輕視勞動者的認識和觀點，肯定勞動的價值，提出“創造社會財富的勞動者卻沒有受到社會的尊重，而且勞動者本人也自命低人一等，社會上一般人，多有輕視這些穿短衣，打赤腳，穿草鞋的。農工們自己，也認為業賤利微，自低身價，真是大錯特錯了”[4]。在教材中，李六如還提出體力勞動與腦力勞動一樣，都是神圣的，“農人、工人及其余用氣力的勞動者，固然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肉體勞工，然以腦力勞動的，如醫師、著作家、教員、新聞記者，也要算是一種精神勞動”[4]。他認為社會中的每個成員都必須勞動，蔑視和抨擊那些不勞而獲的剝削階級，提出“我們的生活資料是由社會上生產出來的，無論哪個，都應該替社會上做一份事，才算是互助，切不可像那些吃百姓的官僚、軍閥、資本家，坐得人家現成的東西”[4]。《平民讀本》通過形象具體的分析和通俗淺顯的語言，宣傳了馬克思主義勞動價值論，使工農對個人勞動的重要性有了深入認識。

（二）宣傳馬克思主義階級斗爭理論

《平民讀本》的許多篇目都揭示了當時社會上的不公，激發工農的斗爭覺悟。例如：“人們的衣食住，無一樁不是由農工們創造出來的，但是這些耕田做工的同胞，反倒沒有好衣穿，沒有飽飯吃，沒有大房子住，真是太不平等呵！”[4]值得一提的是，在教導群眾寫信的篇目中，信的內容編排亦表達了工人們的悲慘處境。例如，在第三冊第十二課《約朋友組織農工聯合會的信》中寫道：“解人老弟，我從去年進這工廠，差不多一年了。一天到晚做個不休，而所得工資，每月不過幾元，真是困苦到了極點。加之，廠中空氣，非常惡濁，又沒有一個可以游玩可以運動的什么公園或球場，那種軋軋的機器聲浪，把我們這班工人的耳朵，差不多攪聾了！”“咳！世界上苦人固多，莫過于我們農工，雖拼命的創造一些東西出來，確實自己享受不到一點，簡直替人家做一生牛馬罷了！”[4]李六如教育工農要通過斗爭改變這種不平等的社會現狀，甚至不惜付出犧牲。他說：“現在，世界日進入文明，一般人民，也漸漸有了覺悟，故無論法律方面、輿論方面，都是主張打破階級，一律平等。不過表面上雖是這么樣說，要想達到實際上真正平等，沒有一點犧牲代價，恐怕還是不行。”[4]當時一些廠礦已采用機器，工人圍著機器整日勞作，成了機器的附屬品，難得片刻的休息，加重了工人的勞動強度，李六如認為，帶給工人苦難的不是機器，而是私有經濟制度，他呼吁工人要覺醒，與這種腐朽的經濟制度作斗爭。“要知道，機械本身本是有益無害的東西，不過在私有財產的制度之下，就不免發生一些惡影響出來。故從事工業的人們，應該有徹底的覺悟，一方面要學習機械工業，一方面要改革經濟制度。”[4]李六如用生動樸實的語言向工人宣傳革命思想，結合工人的日常生活，由淺入深傳播馬克思主義階級斗爭理論。

李六如在教材中提出，要想取得斗爭的勝利，工農階級應該團結起來，依靠團體的力量才能改善自身的生活狀況，“如果大家不趕快覺悟，團結起來，恐怕埋在十八層地獄底下，永沒有翻身日子。因此，我就想邀同農工兩界，組織一個農工聯合會，由各鄉、各縣、各省，一層一層聯絡攏來。其首先所應做的事，就是要各處農工聯合會，開辦夜學，使大家得一點相當知識，然后再來研究物質上的生活改良，終極目的就是要把這種萬惡的經濟制度，徹底改造一番，那么我們的境遇和地位，決不至還是現在這個樣子”[4]。這些通俗的文字，有效地激發了工人的覺悟。在安源，“工人經過補習學校的訓練，階級覺悟迅速提高，紛紛要求組織起來”[8]。《平民讀本》還宣傳了五一勞動節，提出“陽歷五月一日，為無產階級向資本家奮斗，得了勝利的紀念日。這個運動，自一千八百八十四年，各國勞動者在美國芝加哥地方所發起的。它的宗旨，就是要實行工作八小時；它的方法，就是總同盟罷工”[4]。這段話進一步點明了勞動人民聯合起來，爭取改善生活狀況的重要意義。

（三）傳播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理論，為工農指明革命方向

《平民讀本》在第四冊中對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進行了宣傳，把馬克思主義的誕生看成是開天辟地的大事件。“馬克思出世，于是科學的社會主義產生了，他并發明了‘階級斗爭’‘唯物史觀’‘剩余價值’三大學理，社會主義運動就因此開辟一新紀元。”[4]在《平民讀本》中，李六如用唯物史觀和科學社會主義的理論揭示社會不公和動蕩產生的原因，以及勞動大眾革命的方向，將矛頭直指萬惡的私有經濟制度，號召工農與這種制度作斗爭。他說：“自德人馬克思出世，采用科學方法來證明現社會不安的原因，純由經濟制度不良。要救濟這種危機，非從經濟方面改革不可。”[4]《平民讀本》還區分了科學社會主義與其他社會主義，包括工團主義、行會社會主義、國家社會主義的區別，指出科學社會主義“大唱中央集權，勞動階級專政，不與有產階級妥協”[4]，其特點是徹底的階級斗爭和無產階級專政。

《平民讀本》還宣傳了俄國革命，指出俄國的布爾什維克黨在科學社會主義正確理論的指導下，最終取得了革命的勝利，并向工農大眾描繪了共產主義的美好藍圖，“共產黨的主張，專以改造社會為基礎。其在政治方面的入手方法，即無產階級專政，把一切特權階級鏟除，使社會上一律平等，再沒有甚么階級。其在經濟方面的入手方法，即把一切生產機關和器具，如土地、工廠、機械等等，收歸公有，除開使用物消費物以外，不許任何人享有私產，人人有應盡之勞動義務，人人有可享之公平權利，如像養老、育兒、讀書、療病等機關，概是由公家經手設備，不要各人挪錢出來的，這就是共產主義的大概情形”[4]，讓工農看到未來的希望，明確了前進的方向。《平民讀本》對科學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的宣傳，提高了工農的覺悟，有利于增強他們的斗爭信心。

總之，《平民讀本》是一部通俗易懂的宣傳馬克思主義的教科書，把馬克思主義理論通俗化，符合時代的需要和群眾認知水平，對于推動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和革命發展起到了很大作用。

五、結 語

《平民讀本》是湖南地區較早傳播馬克思列寧主義的通俗讀物，它的出版對于普及知識、傳播革命文化、喚起人民覺醒具有重要意義，其中的一些編輯出版理念對于今天的出版從業者來說仍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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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158.

[8] 《湖南工人運動史》編寫組.湖南工人運動史 民主主義革命時期[M].北京：工人出版社，1994：94.

[責任編輯：喻靖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