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時代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機遇、挑戰與應對

摘 要：數字時代，借助數字技術的賦能，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物質基礎得到有效夯實，精神產品得到豐富供給，人們個性化精神需求得到極大滿足。本文基于馬克思主義資本和技術批判視角，研究數字技術對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影響，提出要通過引導數字資本服務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堅持以主流意識形態引領數字平臺以及增強推進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主體自覺等措施應對挑戰，旨在為數字時代推進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提供有益借鑒。

關鍵詞：數字時代；共同富裕；精神生活共同富裕

中圖分類號： G206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2-8122 （2025） 03-0012-04

基金項目： 2021年福建省中青年教師教育科研項目：“新時代高校組織員專業化職業化建設探索”（JAS21583）。

一、引 言

近年來，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和區塊鏈技術快速發展，日益融入經濟社會發展各領域全過程，各國競相制定數字經濟發展戰略、出臺鼓勵政策，數字經濟發展速度之快、輻射范圍之廣、影響程度之深前所未有[1]。數字技術催生了數字經濟，促進了生產生活方式變革，人類社會步入了全新的數字時代。正是在這一背景下，中國式現代化取得了顯著進展。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內涵構成，所以我們必須正視數字時代大背景，重視數字技術的賦能。然而，我國數字經濟在快速發展過程中也出現了一些不規范的苗頭和趨勢，這些問題不僅影響著數字經濟的健康發展，也影響了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推進[2]。數字時代，推進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既迎來了數字機遇，也面臨困難挑戰，我們應當積極應對，推動人們精神生活高質量發展。

二、數字時代推進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機遇

數字賦能生產生活立足于數據資源這一關鍵生產要素，以現代信息網絡為載體，以推進經濟發展和社會生活的全要素數字化轉型為動力，通過平臺化在線技術，打破傳統生產和交往的時空限制，實現了多元主體參與、區域協同發展的新格局。

（一）數字技術賦能生產，為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奠基

實現共同富裕目標，首先要通過全國人民共同奮斗，把“蛋糕”做大做好[3]。數字技術賦能傳統物質生產和精神生產，使生產突破要素的時空限制，資源配置效率和利用水平得到顯著提升，塑造了數字化發展模式。一方面，數字技術賦能物質生產，為推進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創造了物質財富基礎。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的全方位融合，催生了以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數字治理化和數據價值化為內容和特質的數字經濟新形態。對于推進精神生活共同富裕來講，數字經濟不斷壯大，意味著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物質基礎不斷被夯實。另一方面，數字技術賦能精神文化產品生產，為推進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提供了充足的精神食糧。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要“實施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健全現代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創新實施文化惠民工程”[4]?！柏酱ㄟ^數字技術、數據要素賦能來突破傳統生產方式的瓶頸，再造生產流程、重塑產業格局、重構商業生態，最終實現高質量發展。”[5]

（二）智能推薦算法發力，精準滿足個性化精神需求

滿足人民群眾多樣化、多層次、多方面的精神文化需求，是推進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基本要求[6]。數字時代，智能推薦算法通過整合數字平臺的用戶數據，對用戶的行為習慣及其所反映的精神文化需求變化進行實時追蹤和反饋，從而掌握用戶的個性化需求，實現精神文化生產的精準調節。一方面，在數字平臺智能推薦算法和用戶的“雙向互動”中，智能推薦算法通過接收用戶的精神文化需求反饋，同時，通過對不同用戶數據的比對，精準發現和捕捉其他用戶未能及時反饋的類似精神文化需求；另一方面，智能推薦算法依托數字平臺，通過線上線下相結合的方式，做到對精神文化產品的精準分發，從而精準滿足用戶個性化精神文化需求。總之，基于數字平臺對用戶數據的實時收集，智能推薦算法通過現代化信息網絡，連接精神文化產品的生產端和消費端，并做到將用戶精神文化需求實時反饋到精神文化產品生產端，使精神文化產品生產精準匹配用戶需求，從而實現精神文化產品的按需生產。

（三）多元主體共創，推進精神家園的共建共享

共建共享是推動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得以實現的關鍵環節[7]。數字時代，依托數字基礎設施和智能終端構建起的數字場域，能夠確保多元主體在同一數字空間交流。首先，數字平臺具備超越時空特征，如數字平臺覆蓋群體的廣泛性、數字場域交流的即時性以及用戶聯接數字平臺的自主性等，使得用戶在數字場域中能夠深度參與交流。其次，數字平臺既是不同用戶的數字連接中介，也為他們提供分享自身思想觀點、文化藝術等原創作品的數字場域?；谧陨硪庠福脩裟軌驋侀_現實世界的束縛，選擇實名或匿名登錄數字平臺、聯接數字場域，避免了現實社交尷尬，這在一定程度激發了用戶的交流欲、創作欲和分享欲。最后，數字平臺與用戶之間存在雙向互動關系。用戶在數字平臺及其構建的數字場域中分享自己作品的同時，平臺也為用戶提供了欣賞他人作品的渠道。這就使得用戶在豐富自身精神生活的同時，為豐富他人精神生活和數字場域的發展貢獻自身力量。

（四）數字圖景呈現，促進精神共富的協同推進

數字時代，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的互融互通，為人們呈現了社會生產生活和精神生活的整體化數字圖景。一方面，數字技術的系統集成所呈現的精神生活圖景，能夠有效反映個人與社會的整體狀況。借助大數據、智能算法等數字技術，人們能夠精準抓住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建設進程中存在的不足，并通過線上線下相結合的方式，實現精神生活需求的及時反饋和精準滿足。另一方面，數字圖景除了能夠生動而直觀地反映人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建設的現狀，也便于構建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數字參照標準。不同于物質生活共同富裕有居民收入、醫療教育等具體的物質標準，精神生活共同富裕難以有直觀的量化標準。數字技術能夠直觀呈現精神生活建設的程度，反映不同地區精神生活建設的差異和差距。人們將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先進地區的經驗加以梳理，構建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數字參照，為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構建數字標準。

三、數字時代推進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挑戰

數字技術帶給人們便利的同時，也導致部分人沉湎于虛擬世界，精神生活悖離人的全面發展。

（一）存在資本驅動邏輯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數字技術的蓬勃發展雖然給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帶來前所未有之機遇，但其背后的資本驅動邏輯同樣給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帶來了不少挑戰。資本“利用技術將數字經濟的最關鍵生產資料（數據）私有化”[8]，將服務于人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數字平臺變成盈利工具，從而導致人們精神生活有悖離共同富裕的風險。一方面，個別數字平臺為追求利益，使人們的精神生活走向娛樂化。數字平臺承載著人們之間暢通暢快交流的功能?；卺尫偶で?、發揚天分、分享自我等因素，人們創作的作品通常會在平臺內無償分享。為達到盈利目的，個別數字平臺逐漸轉化為人們精神生活的娛樂消費中介，導致一些人沉溺于精神享樂。另一方面，資本驅動邏輯，即“大魚吃小魚”邏輯會造成人們精神生活的兩極分化。例如，數字經濟發展乏力地區的資源將會持續流向數字經濟高度發達的地區。限于數據資源等關鍵生產要素持續外流，數字經濟發展乏力地區無法完善自身數字基礎設施，導致數字經濟發展后繼愈加乏力，數字經濟發展的持續低迷又將導致新一輪的數據資源外流，如此陷入惡性循環，將造成不同地區精神生活的兩極分化，精神生活悖離共同富裕等現象出現。

（二）潛藏意識形態風險

數字平臺實現了用戶間的技術直連和信息互通，成為連結用戶的技術載體，充當著信息傳遞過程中的“把關人”角色。然而，倚重平臺把關，會使信息傳遞過程潛藏意識形態風險。一方面，信息內容依靠數字平臺把關，可能會傳播錯誤思想和價值觀。個別數字平臺以盈利為根本目的和行為標準，對平臺內容審核因受到利益影響而松懈，從而造成錯誤思想和價值觀充斥其中。另一方面，將信息內容把關權讓渡于數字平臺，意味著數字平臺掌握了對輿論議題的設置和把控能力。一旦數字平臺屈服于利益，為不法分子所利用，在平臺設置不良議題，再通過輿論“引導”占據先發優勢，將造成潛在的意識形態風險。

（三）陷入數字信息繭房

數字時代，內嵌于數字平臺的智能推薦算法，通過大數據收集和分析用戶全方位的數據，清晰探明用戶心理、精準把握用戶習慣，做到信息內容推送的智能化、個性化。然而，智能推薦算法依賴對用戶日常行為數據的收集、整理和分析，缺乏對用戶心理、思想變化及其實際精神需求的考慮，易使用戶陷入數字信息繭房。一方面，智能推薦算法會優先推送用戶重點關注的和類型相似的信息內容，容易忽略用戶訪問頻率低、關注度不高的信息內容。在“萬物皆信息化”的數字時代，用戶的興趣和關注度成為智能算法分配信息推薦權重的重要標準。智能算法只推送用戶感興趣和關注的信息內容，這就容易造成用戶信息瀏覽和接收的“馬太效應”。另一方面，智能推薦算法內嵌于數字平臺和用戶的智能終端之內，游離于人的感知之外，容易造成算法“黑箱”。智能推薦算法從收集和分析用戶數據，到決策和推送給用戶信息內容，整個算法運轉過程不易被用戶所察覺。其對用戶感知的遮蔽，邏輯化、標簽化、類別化的運行，會帶來算法“歧視”，進一步擴大“數字鴻溝”[9]。

四、數字時代推進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策略研究

數字時代，面對各種困難挑戰，推進精神生活共同富裕不能因噎廢食，而須積極采取應對策略。推進精神生活共同富裕，需要引導數字資本服務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堅持以主流意識形態引領數字平臺，增強人民群眾服務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主體自覺。

（一）引導數字資本服務精神生活共同富裕

推動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就要使“數字經濟和數字資本回歸社會主義本質”[8]。首先，辯證認識數字資本及其作用，為數字資本發展訂立制度框架。資本的天性是逐利。要引導數字資本發展，就要為數字資本套上制度的韁繩，減小逐利性對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負面影響。具體而言，應將數字資本納入社會主義制度框架約束中，引導數字資本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內有序發展。其次，為數字資本發展制定法律紅線。審慎引導數字資本進入涉及國家安全、重大民生等領域，節制數字資本在這些領域內的發展，避免對國家安全和社會發展造成負面影響。最后，為數字資本發展劃定道德底線，防止數字資本發展踐踏公序良俗，影響人民群眾精神生活質量。要以人的全面發展為藍本，為數字資本發展訂立倫理規約，填補法律規制未達之處，防止數字資本在服務精神生活共同富裕進程中，出現與道德、人情相悖的情況。

（二）堅持主流意識形態引領數字平臺

防范和化解數字平臺的意識形態風險，需要為數字平臺嵌入主流價值觀，引導數字平臺嚴守意識形態紅線、底線。首先，以主流意識形態引領數字平臺建設，嚴格落實數字平臺的意識形態監管。要引導數字平臺在信息內容審核流程中，嚴把網絡意識形態關卡，建立和落實意識形態工作責任制，強化主流意識形態在信息審核把關中的領導權、話語權。其次，以主流價值觀引領數字平臺發展，確保數字平臺服務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正確價值導向。要以主流價值觀涵養數字平臺的管理者和決策者，引導他們筑牢意識形態安全防火墻，積極發揮數字平臺在議題設置、輿論疏導中的先發優勢，不斷擴大主流意識形態的傳播力和影響力，為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推進保駕護航。

（三）增強人民群眾推進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主體自覺

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實現“是一個長期的歷史過程，我們要創造條件、完善制度，穩步朝著這個目標邁進”[10]。我們要不斷增強人民群眾服務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主體自覺，引導人們腳踏實地、久久為功。首先，要強化人民群眾的辯證思維能力，認清數字技術在推進精神生活共同富裕過程中的工具性定位。精神生活共同富裕與數字技術是目的與手段的關系。數字技術在推進精神生活共同富裕過程的作用應予以重視，但同樣不能過度夸大。否則精神生活共同富裕中的人的全面發展價值本位將遭受挑戰，人的發展將被數字技術所規制，造成“日常生活的被動同質化以及固定化”[11]。其次，要提高人民群眾數字經濟思維能力，掌握發展數字經濟的本領。數字經濟的發展事關精神生活共同富裕，要培養人民群眾數字經濟思維能力和專業素質，推動數字經濟更好地服務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最后，要自覺澄清各種模糊認識，做好推進精神生活共同富裕長久戰的思想準備，防止急于求成和畏難情緒。具體而言，在推動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進程中，不僅要防止誤入急于求成的歧途，過分夸大數字技術的作用，也要防止出現畏難情緒和不作為。

五、結 語

數字技術的蓬勃發展和廣泛應用，為人們的生產生活帶來了深刻變革。數字時代，精神生活走向共同富裕的物質基礎已得到有效夯實，人們精神生活仍需得到充分滿足。然而，數字技術是一把雙刃劍，資本的逐利性和技術的工具性使得數字技術在賦能精神生活共同富裕過程中，存在著意識形態風險、信息繭房等挑戰。對此，我們要積極引導數字資本有序發展，堅持以主流意識形態引領數字平臺，增強人民群眾提高精神生活共同富裕的主體自覺性，促進人們精神生活高質量發展，實現精神生活共同富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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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慕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