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教育如何賦能學生邁向智慧未來

AI技術正在塑造一個新時代。AI融入高等教育，帶來了教育生態的改變，影響了大學生的學習方式，特別是越來越多大學生正在使用AI智能體，這些變化或將影響他們一生的發展。為此，應當進一步推動大學教育教學改革，重視AI對大學生的影響，使他們學會在AI支持下養成新的學習方式和學習習慣，助力他們實現學業發展和個人成長，以及可持續的終身健康發展。

AI正在深刻地影響大學生的學習

與其他教育技術不同，AI不只是發揮刻錄、儲存、傳播文字和音視頻教學資料的作用，它能夠切實地幫助大學生提高學習效率和學習效果，還能提供實時的學習支持?，改變他們的學習方式，甚至為他們的學習提供超越時空的學習體驗與自我發展的無限可能。目前，它能夠為大學生提供包括設計定制化的學習計劃、推薦個性化的學習資料教程和課程教學、文獻研究與問題解決方案的構思及文本寫作、檢查作業和學習成果等幫助。總之，AI對大學生的學習不僅具有工具性影響，更表現出本質性影響。它改變了傳統的學習形態，煥發出時代的活力。

不過，AI對大學生學習來說是一柄“雙刃劍”。它在為他們的學習帶來諸多便利和支持的同時，也可能帶來不少困惑與挑戰。一些大學生在使用AI的過程中，可能減少師生面對面的交流，從而影響他們社交技能和團隊合作能力的發展，削弱他們在現實情景中的協作和溝通能力的發展；一些大學生將AI視為“萬能助手”，對其產生依賴和懶惰心理，對AI的依賴癥可能使他們喪失自主思考和獨立解決問題的意識，限制他們的批判性思維和創新能力發展?；一些大學生使用AI來完成作業和研究，缺乏原創性和深度思考，不僅影響他們的研究潛力和創造力發展，而且還會破壞學術誠信，敗壞學術的嚴肅性。

AI對大學生能力素質發展的新要求

AI正在重構社會經濟產業體系。AI對經濟社會產業的影響既表現在技術的升級換代和智能化上，又表現在相關流程、標準和運作與經營管理方式的革新上。大學生是社會各行各業新增就業人員的主要力量，他們在求學期間形成的能力素質不僅影響其個人生活，而且對社會生產、管理和經營服務有著重要影響。近兩年，我國大學畢業生已超1100萬人，他們正成為社會各行業的生力軍，AI時代的到來對他們的能力素質發展也提出了新的要求。當AI融入高等教育，賦能大學教學，不但為解決長期以來大學生能力和素質發展的問題創造了條件，而且為理解大學生能力素質發展的新要求提供了新思路。

作為全新的智能技術，AI不僅可以為大學生提供幾乎“無所不能”的學習服務，其自身還能夠通過實時的學習，不斷改善所提供服務的質量。正因為如此，大學生使用AI的時候，如同安裝了一雙隱形的“智慧翅膀”，能夠簡單便利地進入較復雜的學習過程，從而發展自己的高階能力和高級素質。這些高階能力和高級素質不僅有利于他們完成AI時代的學習任務，更重要的是，將使他們受益終身。

第一，基本的智能技術。智能技術是AI時代的通行證。大學生需要掌握基本的編程技能和算法知識，包括理解AI學習的基本原理，養成計算思維、設計思維和交互思維。第二，?自主學習能力。自主學習能力是教育所追求的一種“從教到不教”的理想，是大學生終身學習、終身發展的核心能力。為此，大學生必須掌握獲取、整理、運用和評價知識的技術與能力，具備適應變化、迅速調整心態的能力；擁有規劃和協調各種學習活動的能力，能夠做好時間管理，有條不紊地開展學習。第三，評價與批判能力。AI的知識檢索能力要求大學生面對海量的知識，具備批判性思維，能夠分辨信息的真偽、優劣，作出價值判斷和選擇；在復雜多樣的知識和信息面前，保持清醒的頭腦，作出明智的抉擇?，不為AI所左右。第四，跨學科素養和整合能力。AI為大學生提供了彌合學科專業“鴻溝”的可能，為他們提供跨學科專業的知識和信息服務，使他們的學習不再受學科專業邊界限制。這種學習要求大學生不僅能積極吸納跨學科專業知識，而且具備系統性思維，能夠整合不同學科專業知識，建構跨學科專業認知，形成跨學科專業智慧。第五，想象力和?創造力?。大學生的想象力和創造力不僅是他們個人幸福生活的基礎，更是社會各行各業在AI時代轉型迭代發展的動力源。AI將為大學生節約一般知識學習和大量信息檢索的時間用以發展獨立思考的能力和勇于探索新事物的精神，掌握運用所學知識和技術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甚至創造具有新的生產價值和社會價值的能力。

培養大學生終身學習能力的路徑

大學教育是面向未來的。在AI時代，智能化技術裝備和設施將極大地提高勞動生產率，促進各行各業生產方式的轉型升級，大學教育應當適應時代之變，進一步改革教育教學，著眼于大學生終身學習、終身發展需要，加強他們的高階能力和高級素質培養，使他們成為AI時代的“逐浪者”。

第一，適應AI發展要求，更新人才培養目標。AI對大學生學習和發展產生全面影響是近兩年的事情，因此，大學培養方案的修訂相對滯后，人才培養目標偏于老舊，相關要求與AI時代大學生能力和素質發展需要還有一定的距離。大學應當組織有關專家學者研究AI時代社會轉型變革趨勢，研討社會變革對大學生發展的新要求，分析各學科專業人才培養目標與時代要求的適切性，修訂人才培養方案，將AI對大學生能力和素質發展的新要求融入人才培養目標，以更新人才培養定位。

第二，改革教學內容，豐富教學內涵。課程教學是大學人才培養的主渠道。我國大學教學中存在的一個突出問題在于教學內容過于單薄淺顯，每一門課程教學都以一本教材所包含的知識為主要內容，教師教教材、學生學教材、考試考教材。這樣的教學被謔稱為“一本書的大學”。“一本書的大學”培養不出AI時代所需要的人才，必須將學生從“一本教材”的教學中解放出來。大學不僅要開更多跨學科課程，還應要求每一門課程的教學都要根據AI支持教學的實際情況，融入更有深度、廣度和現實針對性的教學內容，解決教學內容單薄的問題，將大學生不斷引向深度學習。

第三，建構AI教學場景，提高學習體驗感。AI融入教育后的一個顯著變化是大學教育教學場景發生了重要改變，在傳統的現實教學場景和線上課程場景之外，增加了虛擬的智能化教學場景，從而極大地拓展了大學生學習的時空界限，為他們提供了高互動深度沉浸的學習場域，顯著地提高他們的學習體驗感與獲得感。大學應當開發并建構各學科專業的AI教學場景，豐富課程教學的形式和形態，改變原先單一的教學時空，讓不同形態的課程教學場景發揮其應有的教育作用。這種教學場景在提高大學生體驗感的同時，還應使他們從中受到AI倫理和學術道德規訓，養成優良的世界觀和價值觀。

第四，創新教學方法，增強教學的針對性。教學方法改革一直受到大學高度重視，但在傳統的教學技術條件下，教學方法改革主要體現在改革講授方式，采用啟發式、項目式、討論式、翻轉式等教學方法，以豐富大學生的感知，活躍他們的思維，激發其創新性，提高其學習效果。AI應用于教學不僅帶來教學形式或形態的改變，而且將深刻地影響教學的原理與規律，可能使大學教學在實現人類關于教育的終極目標上向前跨出一大步。AI對大學生學習的影響不只在于形式，更在于實質，它能使他們在一個個“無所不能”的智能體學伴的支持下學習。

第五，培育教育教學新生態，塑造大學生新品格。造就高素質創新型人才是大學教育的重要使命。大學教育改革為此付出了極大的努力，但成效仍局限于各種實驗班，少有全校性、系統性改革成效的反饋。AI融入大學教育帶來的是系統性變革，這是一種指向大學生高階能力和高級素質培養的變革。在AI加持下，大學教育教學生態將變得日益智能化，大學生所受到的教育和訓練將越來越具有智能性。大學生的發展將與此前教育有很大不同，其中最典型的表現將體現在他們新品格的發展上。這是一種AI賦能的品格。盡管今天還很難對這種品格進行定性，但毫無疑問，它會隨著AI與教育的深度融合而日臻完善，特征越來越鮮明。大學應當重視教育教學新生態培育，為塑造大學生新品格創造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