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區老年人抑郁和認知狀況與營養代謝的關聯性研究

【摘要】 背景 隨著我國老齡化人口的增多，老年相關的健康問題日益得到關注。相比于臨床癥狀顯著的生理性疾病，老年人的心理健康問題常被忽視，潛在的抑郁狀態和慢性病的高發共同導致了老年生活質量的下降。此外，老年人中更為常見的代謝性疾病也極大影響了其腦健康狀態，可能導致神經損傷和認知功能下降。目的 研究社區老年人抑郁和認知狀況及其是否與營養代謝狀況相關。方法 于2020年4—8月選取上海市寶山區友誼街道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參與健康體檢的社區老年人共3 767例為研究對象，收集研究對象的性別、年齡、BMI和腰臀比等資料，進行簡易智力狀況量表（MMSE）、簡版老年抑郁量表（GDS）、簡易營養評估量表（MNA）、日常生活活動能力量表（ADL）、智能精神狀態量表（MMSE）的評估，依據GDS得分將研究對象分為正常組（≤3分）、潛在抑郁組（4～7分）、抑郁組（≥8分），并通過臨床代謝相關指標進行代謝綜合征相關疾病評估和10年心血管疾病風險評估，采用Pearson相關分析探討上述指標的相關性。結果 入組的3 767例老年人中男1 502例，女2 265例；不同組別的年齡、MNA得分、MMSE得分、心血管疾病高危風險人數構成比、10年心血管疾病風險等級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lt;0.05）；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除MMSE維度中的復述能力維度得分外，GDS得分與MMSE總得分和各維度得分均呈負相關（Plt;0.05），MNA得分、ADL得分均與MMSE得分呈正相關（Plt;0.05），血葡萄糖（GLU）和糖化血紅蛋白（HbA1c）均與MMSE中即刻回憶能力維度得分呈負相關（Plt;0.05）。結論 老年人的抑郁狀況與認知功能下降有關，而更好的營養狀況與更好的認知表現有關，關注并改善老年人的代謝健康能夠更好地提升其心理狀態和精神健康。

【關鍵詞】 抑郁癥；認知功能；營養狀況；心血管疾病；老年人；醫院，社區；相關性分析

【中圖分類號】 R 749.41 R 338.64 R 153 【文獻標識碼】 A DOI：10.12114/j.issn.1007-9572.2023.0591

Correlation Analysis between Depressive，Cognitive Symptoms and Nutritional Metabolism in the Elderly in Community

YU Haidong1，PAN Miaomiao2，3，GU Hongqin1，LIU Tao1，DAI Jie1，LIU Linghua1，HOU Junping1，YANG Li1，SHI Meifang1*，ZHAO Chao2，3*

1.Community Health Service Center of Youyi Community，Baoshan District，Shanghai 201999，China

2.National Clinical Research Center for Aging and Medicine/Huashan Hospital Affiliated to Fudan University，Shanghai 200040，China

3.Department of Medical Microbiology and Parasitology/Basic Research Institute for Aging and Medicine，School of Basic Medical Sciences，Fudan University，Shanghai 200032，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s：SHI Meifang，Senior technologist；E-mail：smf18930721860@163.com

ZHAO Chao，Associate professor；E-mail：czhao@fudan.edu.cn

YU Haidong and PAN Miaomiao are co-first authors

【Abstract】 Background With the increase of the aging population，age-related health problems have garnered increasing attention. Compared to physiologic diseases with significant clinical symptoms，the mental health issues of the elderly are often overlooked. The underlying depressive states and high incidence of chronic diseases collectively contribute to a decline in quality of life in old age. Moreover，metabolic diseases，more prevalent in the elderly，significantly impact brain health，potentially leading to neurological damage and cognitive decline. Objective This study aims to investigat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depression，cognitive status，and nutritional and metabolic status among elderly individuals in the community. Methods We selected 3 767 elderly individuals who participated in physical examinations at the Youyi Street Community Health Service Center in Baoshan District，Shanghai. The demographic data on sex，age，BMI and waist-to-hip ratio were collected. The evaluations included the Mini-Mental State Examination（MMSE），Geriatric Depression Scale（GDS），Mini Nutritional Assessment（MNA），and Activities of Daily Living Scale（ADL）. Metabolic syndrome-related diseases and the 10-year cardiovascular disease risk were assessed using clinical metabolic indicators，and Pearson correlation analysis was used to explore the correlations among these indicators. Results This research showed that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were found in age，MNA，MMSE scores，the proportion of people at high risk of cardiovascular disease and the 10-year cardiovascular disease risk grade among the different groups（Plt;0.05）. Correlation analysis indicated that the GDS score was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the total MMSE score and its sub-item scores，except for the repetition ability score. MNA and ADL were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the total MMSE score（Plt;0.05）. Additionally，GLU and HbA1c levels were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immediate recall ability in the MMSE（Plt;0.05）. Conclusion Our findings suggest that depression in the elderly is associated with cognitive decline，while better nutritional status is linked to improved cognitive performance. Focusing on and improving metabolic health in the elderly may enhance their mental state and overall mental health.

【Key words】 Depressive disorder；Cognitive function；Nutritional status；Cardiovascular diseases；Aged；Hospitals，community；Correlation analysis

隨著社會經濟的迅速發展，城市基礎設施和養老保障的不斷完善為老年人提供了良好的生活環境。但目前針對老年人的健康體檢更為關注生理性疾病的相關指標，容易忽略心理健康問題，這導致抑郁成為老年人最常見的心理健康障礙［1］。此外，由于老年人身體功能下降，各類慢性病的發病率增加，尤其是心腦血管病等發病突然、死亡率高的疾病容易造成老年人的身心負擔，嚴重影響了其生活質量和心理健康水平［2］。既往研究中老年人的樣本量較小，且老年人生活環境及生活方式異質性較大，多為針對營養狀況的問卷評估，因此難以控制混雜因素且無法準確反映其營養狀況。本研究通過對社區老年人進行抑郁和認知狀況的評估，并結合臨床代謝指標探討抑郁狀況與營養代謝狀態間的相關性，結合多種方法綜合評估，為老年抑郁的早期識別和多方位干預提供線索。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2020年4—8月于上海市寶山區友誼街道社區衛生服務中心選取參與健康體檢的社區老年人共3 767例為研究對象，年齡60～97歲，平均（72.0±5.6）歲，其中男1 502例，女2 265例。入組標準：（1）年齡≥60歲；（2）患者及家屬對本研究知情且自愿參與，能夠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1）已確診患腫瘤的患者；（2）有心腦血管意外史及嚴重殘疾患者；（3）簡易智力狀況量表（Mini-Mental State Examination，MMSE）總得分≤9分的重度癡呆和已確診精神類疾病患者。研究對象均簽署知情同意書，并在高年資主治醫師指導下完成各量表評估和一般資料的采集。本研究已獲得復旦大學附屬華山醫院倫理審查委員會批準（審批號：KY2020-004）。

1.2 方法

1.2.1 MMSE［3］：MMSE包含定向力、即刻回憶、注意力和計算力、命名能力、復述、閱讀、理解、書寫、視空間知覺、延遲回憶10項內容，各項分值整合后根據研究對象的認知狀態分為正常（≥27分）、輕度認知障礙（24～26分）、中重度認知障礙（≤23分）。量表由醫護人員一對一指導完成。

1.2.2 簡版老年抑郁量表（Geriatric Depression Scale，GDS）［4］：近年來GDS在國內應用廣泛，有較好的區分信度和效度［5］，適合中國老年人群。量表共包括15項條目，包括對現有生活的滿意程度、認知狀況及抑郁狀況的綜合評價，被試者通過“是”（計1分）或“否”（計0分）作答，各項分數整合后根據研究對象GDS得分分為正常組（≤3分），潛在抑郁組（4～7分），抑郁組（≥8分）。量表由醫護人員一對一指導完成。

1.2.3 簡易營養評估量表（Mini Nutritional Assessment，MNA）［6］：MNA用于調查過去3個月的營養風險狀況，由醫護人員對參與者進行間隔一周的兩次營養狀態評估，總得分與營養狀態正相關。MNA包括對受試者飲食習慣、體質量變化、活動能力及精神心理問題的評估，gt;24分為營養狀況良好，17～24分為存在營養不良狀況的風險，lt;17分為營養不良。MNA靈敏度、特異度和重測信度均較高，可良好預測老年人的營養不良發病率和不良結局［7］。

1.2.4 日常生活活動能力量表（Activity of Daily Living Scale，ADL）［8］：ADL包括軀體生活自理量表（如廁、進食、行走等）和工具性日常生活能力量表（做家務、洗衣、購物等），總量表Cronbach′s α系數為0.916，信效度較高［9］。對老年人的日常生活能力，運動功能等進行評估。總得分值為100分，gt;60分為生活能自理，40～60分為自理能力較差，20～40分為重度功能障礙，lt;20分為完全依賴。量表由醫護人員一對一評定。

1.2.5 代謝指標檢測：在參與者健康體檢時采集空腹上肢靜脈血標本，采集后靜置離心，在分離血清后儲存于-80℃冰箱。血清代謝指標由上海市寶山區友誼街道社區衛生服務中心檢測，檢測指標包括血葡萄糖（glucose，GLU）、空腹血糖（fasting plasma glucose，FPG）、糖化血紅蛋白（glycosylated hemoglobin，HbA1c）、三酰甘油（triglyceride，TG）、高密度脂蛋白

膽固醇（high 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HDL-C）、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low 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LDL-C）、總膽固醇（total cholesterol，TC）。

1.2.6 代謝綜合征相關疾病評估：根據WHO［10］和美國國家膽固醇教育計劃（National Cholesterol Education Program，NCEP）［11］，并結合亞洲人群特征［12］和醫院實際情況將代謝綜合征定義為符合下列3項及以上者：（1）腰圍，男≥90 cm，女≥85 cm；（2）FPG≥5.6 mmol/L，HbA1c≥6.5%或已確診糖尿病并治療者；（3）TG≥1.69 mmol/L，HDL-Clt;1.03 mmol/L；（4）收縮壓/

舒張壓gt;130/85 mmHg（1 mmHg=0.133 kPa）或已確診高血壓。

參照中華醫學會糖尿病學分會建議，高血糖診斷標準為FPG≥6.1 mmol/L（110 mg/dL）和/或餐后2 h血糖（2 hPG）≥7.8 mmol/L（140 mg/dL），和/或已確診為糖尿病并治療者；腹型肥胖定義為男腰圍≥90 cm，

女腰圍≥85 cm；高三酰甘油血癥的診斷標準為空腹血TG≥1.7 mmol/L（150 mg/dL）；低HDL-C血癥的診斷標準為男性的空腹血HDL-Clt;0.9 mmol/L（35 mg/dL），女性的空腹血HDL-Clt;1.0 mmol/L（39 mg/dL）；血壓升高定義為SBP/DBP≥140/90 mmHg，和/或已確認為高血壓并治療者。

1.2.7 心血管疾病風險評估：根據《中國心血管病一級預防指南》［13］進行心血管疾病高危風險評估（年齡≥40歲的糖尿病患者、LDL-C≥4.9 mmol/L、TC≥7.2 mmol/L、慢性腎臟病3/4期），不符合高危條件者由專科醫生依據一般病史、TC、LDL-C、HDL-C及血壓水平評估心血管疾病10年發病風險。

參照上述指南，根據血壓標準（正常，1級高血壓，2級高血壓及以上）和危險因素數量分層。危險因素為：（1）收縮壓≥160 mmHg或舒張壓≥100 mmHg；（2）非HDL-C≥5.2 mmol/L；（3）HDL-Clt;1.0 mmol/L；（4）BMI≥28 kg/m2；（5）吸煙。 評估過程由專科醫生參照《中國心血管病一級預防指南》中的中國成人心血管疾病一級預防風險評估流程圖進行。

1.3 統計學方法

采用Stata 16.0對數據進行統計學分析。計數資料采用相對數表示，組間比較使用χ2檢驗；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采用（x-±s）表示，多組間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組間兩兩比較使用Bonferroni法，多個獨立樣本等級資料采用Kruskal-Wallis H檢驗；相關性分析采用Pearson相關分析。以Plt;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計數資料的3組間比較調整檢驗水準為Plt;0.016。

2 結果

2.1 抑郁組、潛在抑郁組和正常組人口學特征比較

抑郁組、潛在抑郁組和正常組的年齡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lt;0.05）；抑郁組、潛在抑郁組和正常組的性別、BMI和腰臀比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gt;0.05），見表1。

2.2 社區老年人認知和營養狀況

抑郁組、潛在抑郁組和正常組的MNA、MMSE得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lt;0.05），其中正常組MNA得分和MMSE得分高于抑郁組和潛在抑郁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lt;0.05）；抑郁組、潛在抑郁組和正常組的ADL得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gt;0.05），見表2。老年人認知狀態分級比較結果顯示，抑郁組、潛在抑郁組和正常組的認知狀態分級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lt;0.05），見表3。

2.3 老年人代謝狀況及心血管風險評估

依據代謝綜合征診斷標準，抑郁組、潛在抑郁組和正常組的腰圍、HbA1c、GLU、TG、HDL-C、LDL-C、收縮壓、舒張壓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gt;0.05）；抑郁組、潛在抑郁組和正常組的收縮壓、舒張壓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lt;0.05），見表4；抑郁組、潛在抑郁組和正常組的高血糖、腹型肥胖、高TG血癥、低HDL-C血癥、血壓升高及代謝綜合征比例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gt;0.05），見表5；心血管疾病風險評估表明，抑郁組、潛在抑郁組和正常組的心血管疾病高危風險人數構成比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lt;0.05）；抑郁組、潛在抑郁組和正常組的10年心血管疾病風險等級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lt;0.05），見表6。

2.4 抑郁與老年人代謝狀況的相關性

除MMSE維度中的復述能力得分外，GDS得分與MMSE總得分和各維度得分均呈負相關（Plt;0.05）；MNA與MMSE總得分及定向力、即刻回憶、注意力和計算力、復述、閱讀和延遲回憶得分呈正相關（Plt;0.05）；ADL與MMSE總得分及定向力、注意力和計算力和延遲回憶得分呈正相關（Plt;0.05）；TG與MNA得分呈正相關（Plt;0.05）；HDL-C與MNA得分及TG呈負相關，與ADL及GDS得分呈正相關（Plt;0.05）；LDL-C與MMSE中書寫維度得分呈負相關（Plt;0.05），與MNA得分、TG和HDL-C呈正相關（Plt;0.05）；GLU與MMSE的即刻回憶維度得分及HDL-C呈負相關（Plt;0.05），與MNA得分和TG呈正相關（Plt;0.05）；HbA1c 與MMSE的即刻回憶維度得分及HDL-C呈負相關（Plt;0.05），與TG和GLU呈正相關（Plt;0.05），見圖1。

3 討論

本研究入組的3 767例社區居家老年人中抑郁和潛在抑郁的比例達到7.67%，且社區居家老年人ADL得分較高，有較好的生活自理能力，因此心理健康狀況是對老年生活產生負面影響的重要因素。本研究發現老年人的認知狀況與抑郁狀態有顯著的負相關性，抑郁組中重度認知障礙的比例遠高于正常組。由于社區居家老年人信息獲得渠道有限，外出和人際交往活動減少，社區工作者需要積極關注居家老年人的心理狀態。早期的識別能夠有效干預老年人的衰弱進程，并能夠減少失能老年人的社會負擔。

本研究發現社區老年人的MNA得分與GDS得分呈負相關。研究表明多巴胺、去甲腎上腺素等神經遞質的產生需要多樣的機體營養素，這些神經遞質在調節情緒和認知過程中有重要作用［14］。因此，營養攝入不足是抑郁、焦慮等健康障礙潛在的風險因素。此外本研究觀察到潛在抑郁組有較高比例的心血管疾病高危風險，相關性分析表明HDL-C水平與老年人的抑郁狀況相關，高血糖狀態與認知功能下降相關，因此飲食模式和機體代謝水平與心理健康狀態密切相關。高脂肪飲食及其引發的代謝失衡在導致大腦記憶障礙的同時也影響神經遞質的產生［15-16］。在控制飲食模式后，臨床抑郁癥患者的癥狀得到了很大的改善［17］，如地中海式飲食干預和終止高血壓膳食模式等都提高了患者的心理健康質量分數［18-19］。由于心理醫療資源無法覆蓋龐大的居家老年人群體，飲食模式的調控是抑郁情緒干預的有效手段。良好的營養狀態在干預心理健康障礙的同時也能有效控制高血糖、高血脂等心血管疾病的危險因素，血糖和血脂狀態的變化能相應的調節老年人的抑郁和認知狀況，形成良性循環。本研究對居家老年人的抑郁和認知狀態進行調查，并分析了其與營養代謝指標的相關性，基于個體代謝水平和心理狀態的評估和干預有望綜合改善社區居家老年人的身心健康狀態。

4 小結

本研究揭示了社區老年人中抑郁狀態與認知功能下降之間的關聯，同時發現良好的營養狀況與更好的認知表現相關。此外，代謝健康對老年人的心理狀態和腦健康也具有顯著影響。這表明在老年人中，關注和改善抑郁癥狀、營養狀況及代謝健康，可能有助于提高其生活質量和認知功能。由于研究樣本僅限于上海市寶山區的老年人，可能無法全面代表其他地區的老年人，且其他混雜因素可能會影響結果。為了提高普適性，未來的研究應當著眼于多中心對照，多因素分析和采用縱向研究設計，并且通過干預研究探索改善營養狀況和代謝健康對減輕抑郁癥狀和提高認知功能的具體效果，為老年人的健康管理提供科學依據。

作者貢獻：郁海東、潘苗苗提出研究思路和研究命題的設計，撰寫論文；顧紅琴、劉濤、戴潔、劉玲華、侯俊平、楊麗進行數據的收集與整理，統計學處理和圖表繪制；施美芳、趙超負責文章的質量控制與審查，對文章整體負責。

本文無利益沖突。

潘苗苗：https：//orcid.org/0009-0002-5960-1196

施美芳：https：//orcid.org/0000-0002-8133-2415

趙超：https：//orcid.org/0000-0001-7349-306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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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4-10；修回日期：2024-06-10）

（本文編輯：王世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