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由于經濟、資源和政策支持力度等方面的差異,我國各縣域數字鄉村建設在經濟、生活方面呈現出顯著的時空分化特征。文章運用ArcGIS標準差橢圓和重心遷移軌跡等地理統計分析方法,對我國縣域鄉村經濟數字化、民生數字化的時空分布格局進行分析,研究發現2018至2020年我國縣域鄉村在經濟數字化、民生數字化方面有所發展,但整體水平不高,東西部差距較大,呈現出“東部較高、中部次之、東北和西部地區較低”的格局,各個指數的重心均向東方遷移。
前言
隨著數字技術的迅速發展,各國學者結合本國國情,對數字鄉村建設提出了不同的理念。印度智慧鄉村的基本思路是從各個方面整合社區的資源和力量,并將其與信息技術相結合,為社區提供安全、交通、衛生和社會治理等服務。在印度尼西亞,智慧鄉村被定義為一種創新的發展形式,通過加強農村人力資源發展,利用信息技術促進各經濟部門的有效發展,實現可持續的城鄉發展。歐盟的智慧鄉村倡議旨在推動農村居民生活的改善。
數字鄉村戰略是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對全面推進鄉村振興作出的重大戰略部署,為數字技術賦能“宜居宜業和美鄉村建設”指明了前進方向。此后,中共中央相繼出臺多項政策。在各項政策的支持下,我國數字鄉村發展逐步邁入了快車道。
經濟和民生是數字鄉村發展的重要方面。在經濟方面,2021年,“快遞進村”比例超過80%;2022年,全國鄉村網絡零售額達2.17萬億元,全國農產品網絡零售額達5 313.8億元;截至2023年,“832平臺”入駐供應商超2萬家,平臺經濟進一步向鄉村延伸覆蓋;農業產業數字化進程進一步加快,“數字育種”產業方興未艾,智能農機裝備研發應用取得一系列重大突破,智慧大田農場模式不斷推廣,畜禽養殖數字化與規?;?、標準化同步推進?;ヂ摼W、區塊鏈等信息技術為鄉村經濟發展插上了“數字翅膀”。在生活方面,娛樂消費類應用程序成為鄉村居民的剛需,其中視頻直播、數字音樂軟件的安裝率達到80%以上,“互聯網+教育”“互聯網+醫療健康”“互聯網+人社”等服務不斷深化。2022年,利用信息化手段開展服務的村級綜合服務站點共48.3萬個,行政村覆蓋率達到86.0%。然而,數字鄉村建設的區域不均衡特征愈發明顯。
朱紅根和陳暉的研究表明我國數字鄉村發展水平正逐步提升,但存在較大區域差異[1]。慕娟和馬立平通過分析得出鄉村數字經濟發展差異顯著,沿海地區與西部地區發展兩極差距較大[2]。王軍等研究得出我國數字經濟發展水平逐年遞增,且表現出從東到西,從沿海到內陸的遞減趨勢[3]。高紅等研究發現在經濟越發達、交通基礎設施越完善的地區,農村電商的發展水平越高[4]。蘇薈等的研究表明我國數字經濟發展與鄉村振興存在非均衡發展趨勢,但這種差異正在逐漸縮小[5]。劉運青等通過分析數字鄉村百強縣發展情況,發現我國的數字鄉村發展受到多維度因素的影響[6]。張旺和白永秀指出我國目前的數字經濟水平與鄉村振興指數之間還未達到最佳的耦合狀態[7]。
綜上,數字鄉村建設給我國鄉村振興事業帶來了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但在經濟和民生發展方面表現出顯著的區域發展不平衡特征。文章基于北京大學新農村發展研究院和阿里研究院“縣域數字鄉村指數數據庫”的數據,通過ArcGIS的標準差橢圓和重心遷移軌跡等地理統計分析方法,對縣級行政單元的經濟數字化、民生數字化的時空分布格局進行分析,以全面、直觀了解我國數字鄉村建設的發展狀況,并嘗試提出相關政策建議。
研究方法
由于各指標的度量單位不統一,難以實現直接比較和計算,文章納入縣域數字鄉村指數數據庫中24項指標構建體系,并運用對數型功效函數法將性質和計量單位不同的指標統一進行無量綱化處理以便將反映鄉村經濟數字化和鄉村生活數字化等不同層面的具體指標合并成一個反映縣域數字鄉村發展水平的綜合性指標。具體對數功效函數的公式如下:
為合理確定指標體系的權重,文章咨詢了來自國家信息中心、國家農業信息化工程技術研究中心、農業農村部信息中心、農業農村部農村經濟研究中心、阿里研究院、螞蟻研究院等研究機構,涉及農業經濟管理、農村電子商務、數字金融、農業信息化、農業產業政策、農村組織與制度等專業領域的16位專家。專家們的寶貴意見為文章指標權重的確定提供了參考依據。具體的權重計算方法如下所示:
權重計算結果表明,鄉村經濟數字化和鄉村數字基礎設施是各位專家認為在縣域數字鄉村建設中應重點關注的兩個方面,權重分別為40%和27%。
1.經濟數字化指數
通過統計2018年我國鄉村經濟數字化指數各個等級的縣域占總參評縣域的比例得出:處于高水平區間的縣域有3個,占0.2%;60個縣域達到較高水平,占3.2%;處于中等水平的縣域有973個,占51.8%;而較低水平的縣域有757個,占40.2%;低水平區的縣域數量為87,占4.6%。由此可以得出,2018年我國縣域鄉村經濟數字化整體水平較低,較高和高水平的指數占比僅為3.4%。
通過統計2020年我國鄉村經濟數字化指數各個等級的縣域占總參評縣域的比例得出:處于高水平區間的縣域有185個,占7.5%;223個縣域達到較高水平,占9.0%;處于中等水平的縣域有1109個,占44.7%;而較低水平的縣域為931個,占37.5%;低水平區的縣域數量為33,占1.3%。由此可以得出,2020年我國的縣域鄉村經濟數字化整體水平較低,較高和高水平的指數占比僅為16.5%。與2018年相比,2020年鄉村經濟數字化指數有所提高,但整體水平仍然較低,且達到較高水平、高水平的縣域主要分布在東部沿海地區,只有個別中西部中心城市地區的鄉村達到中等以上的水平,東西部差距較大。
2.民生數字化指數
通過統計2018年我國鄉村民生數字化指數各個等級的縣域占總參評縣域的比例得出:處于高水平區間的縣域數量為8,占0.4%;269個縣域達到較高水平,占14.3%;處于中等水平的縣域數量為895,占47.6%;而較低水平的縣域有644個,占34.3%;低水平區的縣域數量為64,占3.4%。由此可以得出,2018年我國的縣域鄉村民生數字化指數整體水平較低,較高和高水平的指數占比僅為14.7%。
通過統計2020年我國鄉村民生數字化指數各個等級的縣域占總參評縣域的比例得出:處于高水平區間的縣域數量為139,占的5.6%;388個縣域達到較高水平,占15.6%;處于中等水平的縣域有1102個,占全44.4%;而較低水平的縣域為788個,占31.8%;低水平區的縣域數量為64,占比為2.6%。由此可以得出,2020年我國的縣域鄉村民生數字化指數整體水平較低,較高和高水平的指數占比為21.2%。
與2018年相比,2020年我國縣域鄉村民生數字化指數有所提高,但整體水平仍然較低,且達到較高水平、高水平的縣域主要分布在東部沿海地區,西部地區和東北地區的鄉村民生數字化水平大多處于中等及以下水平。
我國數字鄉村建設的時空演化路徑分析
文章運用2018年和2020年的數據對經濟數字化、民生數字化進行標準差橢圓分析發現,我國縣域數字鄉村經濟數字化指數重心向東方向移動,標準差橢圓方向呈現為東北—西南走向;橢圓面積參數均為368.46,表明數字鄉村發展經濟數字化指數的范圍沒有變化;長軸參數由12.95減小到12.37,短軸參數由8.73減小到8.60,扁率由0.33減小到0.30,表明我國縣域數字鄉村經濟數字化指數向心性和方向性增加;橢圓轉角由73.75°減小到68.14°,表明橢圓有從水平向垂直方向轉動的趨勢。其原因是東部沿海地區數字鄉村經濟數字化發展迅速。
我國縣域數字鄉村民生數字化指數重心向東偏南方向移動,標準差橢圓方向呈現為東北—西南走向;橢圓面積參數由361.62減小為358.27,表明數字鄉村發展民生數字化指數的范圍減?。婚L軸參數由13.05減小到12.92,短軸參數由8.82增加到8.83,扁率均為0.32,表明我國縣域數字鄉村民生數字化指數的離散程度增大;橢圓轉角由77.27°減小到75.72°,表明橢圓有從水平向垂直方向轉動的趨勢。其原因是東北地區和西部地區的高水平地區數量增加,東部地區發展速度更快。
結論與展望
主要結論
我國縣域鄉村經濟數字化指數的整體水平較低,東西部差異明顯。與2018年相比,2020年東部沿海地區的發展更加迅速,并且呈聚集發展的態勢。我國縣域數字鄉村經濟數字化指數的重心向東方向移動,標準差橢圓方向呈現為東北—西南走向,有向垂直方向發展的趨勢,向心性不斷增強。
我國縣域鄉村民生數字化指數的整體水平較低,東西部差異較明顯。與2018年相比,2020年東部沿海地區的發展更加迅速,北部和中部的部分地區也有所發展。我國縣域數字鄉村民生數字化指數的重心向東偏南方向移動,標準差橢圓方向呈現為東北—西南走向,有向垂直方向發展的趨勢,向心性不斷增強。
政策建議
我國幅員遼闊,各地鄉村實際情況各有不同,在推進鄉村數字化發展過程中應充分考慮當地的自然資源環境、政策力度和經濟發展水平等實際情況,因地制宜地制定發展戰略,避免“一刀切”決策。
制定區域協調發展戰略,建立東西部鄉村數字化協同發展機制,通過產業幫扶,技術支持等方式,充分發揮較高水平地區的輻射作用,帶動中西部地區發展,暢通資源雙向流通,提升鄉村數字化整體水平。
人才振興是推動數字鄉村建設的重要環節。進一步加大與專業技術單位、高校信息技術研究中心、相關科研院所的合作交流,培養一批數字鄉村領域的專業性技術人才和管理人才,打造產學研一體化發展模式,為推進數字鄉村建設提供指導和技術支持。
參考文獻:
[1]朱紅根,陳暉.中國數字鄉村發展的水平測度、時空演變及推進路徑[J].農業經濟問題,2023(03):21-33.DOI:10.13246/j.cnki.iae.20220728.001.
[2]慕娟,馬立平.中國農業農村數字經濟發展指數測度與區域差異[J].華南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1,20(04):90-98.
[3]王軍,朱杰,羅茜.中國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及演變測度[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21,38(07):26-42.
[4]高紅,徐玲玲,黨志琴.差異化視角下數字經濟與農村電商發展[J].商業經濟研究,2020(19):95-98.
[5]蘇薈,任夢珂,時曉青.中國數字經濟與鄉村振興協同發展的時空差異及其演變趨勢[J].重慶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4(3).
[6]劉運青,戴澤坤,武亦婷.中國數字鄉村高質量建設實現路徑與地區差異性——來自數字鄉村百強縣的組態分析[J].現代財經(天津財經大學學報),2024,44(04):20-35.
[7]張旺,白永秀.數據商品生產及其流通的政治經濟學分析[J].當代經濟研究,2024(05):5-16.
2023年國家級大學生創新訓練項目“中國農業生態化發展的統計測度、時空特征和驅動因素研究”(S202310537008)。
(作者單位:湖南農業大學經濟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