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與韓國諸侯墓葬形制比較研究

摘 要：通過對晉、韓兩國的墓地制度、墓葬布局、墓葬形制和棺槨制度進行比較分析，認為在墓地制度上兩國呈現出明顯的差異：晉國實行的是集中公墓制，而韓國實行的是獨立陵園制。墓地布局上晉國晉侯公墓多集中城外東北部，少數分布于城外西南部；韓國王陵分布于城外西南部和北部。墓地形制上晉國晉侯墓葬多為“甲”字形和“中”字形，到晚期墓葬墓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在墓上筑有封土；韓國王陵多為“舟”字形，少數為“甲”字形和“中”字形。棺槨制度上晉侯墓葬多為一槨一棺、一槨二棺和二槨一棺，韓王陵棺槨制度上多為雙棺雙槨。這些異同揭示了晉、韓兩國禮制文化上具有傳承關系，墓葬制度上尤為明顯。韓國墓葬制直接影響了秦漢時期的陵園布局形態以及營建規制，并在此基礎上漢代進一步發展和完善了墓葬制度。

關鍵詞：晉國；韓國；墓地制度；墓葬布局；墓葬形制；棺槨制度

DOI：10.20005/j.cnki.issn.1674-8697.2024.20.031

1 晉韓諸侯墓葬制度及研究概況

兩周時期是華夏民族禮制的確立期，產生的諸多禮樂規制對后世禮制的傳承與發展具有重要影響。其中墓葬制度就是禮制制度的具體實物反映。其與社會經濟、思想文化和地域風俗具有密切聯系。西周晚期，周王室受西北犬戎侵犯，平王東遷洛邑，周王室走向衰微，導致東周時期“禮崩樂壞”，從墓葬制度上也具有深刻的表現。對兩周時期晉國和韓國諸侯墓墓葬形制進行比較研究，以揭示晉、韓兩國墓葬制度的異同，豐富和完善周代諸侯國墓葬制度的內涵和認識，并探索韓國墓葬制度對秦漢墓葬制度的影響。

周成王時期，封叔虞于唐，其子燮父改唐為晉，歷經660年，38位國君。晉侯墓葬發現地主要分布在天馬—曲村遺址北趙晉侯墓地、羊舌晉侯墓地、晉都新田遺址柳泉墓地、聞喜縣邱家莊墓地等。北趙晉侯墓地共發現晉侯及夫人的墓葬九組十九座①；羊舌晉侯墓地共發現晉侯及夫人墓葬五座②，兩處墓地從西周中期到春秋早期連續的晉侯墓地。柳泉墓地共發現四組晉公及其夫人的墓葬，每組三座墓葬，中間為晉公墓葬，兩側為夫人墓葬，該墓地目前僅僅發掘了一組③；邱家莊墓地共發現五組大型墓葬，對其中一組西側M5001墓進行發掘，該墓葬為晉公夫人墓④，兩處墓地皆為戰國早期墓葬。從目前發掘資料來看，基本理清了晉侯墓地分布范圍以及墓葬形制。關于晉侯墓地墓葬制度的研究，眾多學者展開討，謝堯亭等學者就晉侯墓地資料的相關研究做了詳細梳理⑤。

韓國前后于宜陽定都16年、陽翟定都33年、新鄭定都145年，三座都城都發現了該時期的韓王及夫人墓葬。宜陽城北分布四座冢墓及陪葬墓⑥，陽翟故城西南分布幾座韓王陵⑦，該兩處墓地皆為戰國早期。鄭韓故城西南分布十一處韓王陵⑧，目前已對許崗韓王陵和胡莊韓王陵進行考古發掘⑨，其余墓葬經過勘探已基本確認墓葬的形制。韓國王陵目前國內研究資料較少，通過已發掘的兩座韓王陵出土資料和公布發表的韓王陵考古調查報告，目前對戰國中晚期韓王陵有了更深的認識。在僅有的資料中，有部分的學者對墓地制度、墓葬形制、棺槨制度做了一些研究，胡進駐⑩、周劍k等對韓國墓葬制度進行了專門研究。

2 晉韓墓葬制度比較研究

2.1 墓地制度比較

墓地制度是墓群在墓地內的布局與墓葬之間相對位置的規定，是社會禮制文明發展到一定程度的表現形式。兩周時期韓國墓地制度在繼承晉國文化因素的基礎上所發展而來。關于“公墓”的文獻記載，《周禮·春官·冢人》云：“冢人掌公墓之地，辯其兆域而為之圖。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凡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士居后，各以其族。凡死于兵者不入兆域。凡有功者居前，以爵等為丘封之度與其樹數?！币陨险f明公墓制以王、諸侯、卿大夫各族而葬，并且有嚴格等級制度。

晉國始封于西周，是周王室同姓諸侯國，其禮樂文化受周王室影響頗深。在所發掘的四處晉侯墓地中，從西周到戰國中期晉侯墓葬采用集中公墓制。在北趙晉侯墓地一、二組墓葬中，墓葬形制以右為尊，之后各組墓葬轉變為以左或以上為尊，自東向西依次排列，自此確立了以左為尊的禮制。

三家分晉后，周王室衰微，禮崩樂壞的社會環境下墓地制度也于之前有了較大轉變，其制度由西周以來的集中公墓制轉向了獨立陵園制。考古調查共發現十一處韓王陵，目前已發掘許崗韓王陵和胡莊韓王陵兩處。根據考古發掘，墓葬區有清晰的陵園建筑和具有排水及防御功能的環壕溝，周圍分布有許多中小型陪葬墓和車馬坑，共同組建了早期陵園形態。

晉、韓兩國在諸侯墓地制度上的形式區別明顯，晉國諸侯墓葬是以四處晉侯墓地為代表的集中公墓制；而韓國諸侯墓葬是以許崗、胡莊韓王陵為代表的獨立陵園制。晉、韓兩國墓地制度的差異化是所處時代背景不同帶來的。晉國所處西周到春秋時期，血緣關系和宗法制度比較穩固，使集中公墓制得以盛行。而韓國則處于變革的戰國中晚期，諸侯王權力進一步加強，以宗法制度為核心的血緣關系受到巨大影響，從而在墓地制度上向獨立陵園制方向發展。

2.2 墓葬布局比較

墓葬布局即墓葬相對位置的選擇，不同的墓葬布局會受文化觀念、地域因素的影響。而晉、韓墓葬布局的差異即文化觀念和地域因素的反映。

北趙晉侯墓地和羊舌晉侯墓地位于天馬—曲村遺址中部偏北，北依崇山，南臨滏河，地勢由北至南逐步降低，墓區所在十分優越l。墓葬布局由北至南為橫排狀分布，多數為一夫一妻制異穴合葬墓。柳泉墓地位于新田遺址西南部，北臨澮河，南依峨眉嶺，此處發掘四處晉侯及夫人墓，墓葬布局為每組墓葬由三座墓葬組成，中間最大為晉公墓，兩側略小為夫人墓。邱家莊墓地位于上郭—邱家莊遺址北部的鳴條崗東端。墓地所在的鳴條崗為由西南向東北地勢逐漸升高的長條形臺地，涑水河由東北向西南流經臺地西側m。邱家莊墓地共發現五組大型墓葬，其年代為戰國早期晉公墓地。三處遺址墓地從西周中期到戰國早期，由一夫一妻制并葬向一夫二妻制并葬的布局模式演變，并且墓葬規模較之前有所擴大。目前邱家莊墓地只發掘了一組中的一座墓葬M5001，墓葬規模遠超之前所發掘的晉侯墓葬，是目前山西地區所發掘規模最大的東周墓葬。

韓國王陵和貴族墓葬布局皆分布于都城周圍。宜陽都城外北部分布四座大型王陵墓葬，陽翟都城外西南部分布一些王陵和貴族墓葬。而位于新鄭市的鄭韓故城外西南部分布有十一處韓王陵，陵園規模宏大，墓葬等級制度高，相較于韓國早期王陵在繼承葬制的同時又有擴大趨勢。對許崗和胡莊韓王陵進行發掘和其他韓王陵的勘探調查表明，墓葬陵園布局皆為一夫一妻制夫婦異穴合葬墓。

晉、韓諸侯墓葬布局既有相似之處，也有差異。相同點在墓葬的選址布局上都遵循城外建制陵園，且方位多分布于都城的北部和西南部，從早到晚期墓葬規模都存在不斷擴大趨勢。差異點在于夫婦墓葬形制的不同，晉侯墓葬從一夫一妻制向一夫二妻制轉變，而韓王陵始終保持一夫一妻制的葬制。

2.3 墓葬形制比較

墓葬形制指墓主人的埋葬方式，主要包括墓壙結構、墓道、封土結構、墓上建筑以及車馬坑等。墓坑在先秦文獻中常被稱為穴、壙等。如《詩經·王風·大車》曰：“谷則異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皦日?！编嵐{：“穴，謂冢壙中也。”墓道在先秦文獻中被稱為“隧”或“羨道”?！吨芏Y·冢人》：“及竁，以度為丘隧。”鄭注：“隧，羨道也。”

北趙和羊舌晉侯墓地為早期晉侯墓地，北趙晉侯墓地共分布九組十九座墓葬，其中十七座為“甲”字形結構，墓室在北，墓道在南；兩座為“中”字形結構，墓道分布在墓室南北兩側。羊舌晉侯墓地兩組五座墓葬皆為“中”字形結構，墓道分布在墓室南北兩側。根據羊舌墓地已發掘的一組兩座“中”字形夫婦異穴合葬墓表明，槨室底部及四周有石梁、石垛，石梁之間用木炭填充，槨室四周及上下皆有積碳，積石積碳主要是為加固槨室和防潮的作用。兩處墓地每組墓葬東側皆陪葬有車馬坑，而在羊舌晉侯墓地南部還分布有大量中小型陪葬墓。

邱家莊和柳泉墓地為春秋晚期到戰國早期晉公墓地。邱家莊墓地共發現五組大型墓葬，根據已發掘的M5001墓葬形制來看，墓葬為大型豎穴土壙墓，不見墓道，墓室上方填土中出現積石墻、積碳墻、積石層和積碳層，墓上建有夯土基址和臺階式遺存及凹槽，夯土基址四周由板瓦和筒瓦組成的散水護坡。柳泉墓地共發現四組大墓，從一夫一妻制異穴并葬，轉變為一夫二妻制異穴并葬，中間晉公墓皆比兩側夫人墓規模要大。墓葬為長方形土壙豎穴墓，不存在墓道，墓室四周填有積石積碳層，墓室上方筑有木制屋架。墓上存在連接三座墓葬的高大封土堆，每組大墓周圍分布大量陪葬墓和一座車馬坑。

而韓王陵目前可以確認墓葬形狀有三種形制分別為“甲”字形、“中”字形和“舟”字形。其中以“舟”字形墓占比最多，為韓國中晚期最為流行的墓葬形式。根據文獻記載韓哀侯滅鄭后共傳8位侯王，最后一位韓王被秦王所滅，應無力營建陵園，目前所調查共十一處韓王陵，由此推斷這十一處有部分應為高級貴族墓，且帶有一至兩個墓道。韓國王陵夫婦異穴合葬墓墓向一致，形制相同，東西并列，一般王陵比王后陵墓規模要大。韓國王陵墓上皆有封土，在已發掘的胡莊韓王陵發現為豎穴土坑，積石積碳，墓上建筑房址，并由房瓦屋頂、柱石、壁洞、散水等組成。同時在陵園內發現了陵旁建筑，推測建筑用途應為守衛房，是國內東周陵旁建筑的首次發現n。在陵園周圍發現陪葬墓及車馬坑，表現為隨葬車馬器在墓內，馬車坑放置在墓外的現象。

對比晉、韓墓葬形制可以看出部分存在繼承的關系。晉侯墓地從一條墓道發展到兩條墓道，無封土。到戰國早期土壙豎穴墓不見墓道，在墓室中出現積石積碳層，存在大型封土和墓上建筑，趙化成曾將這種變化概括為從“集中公墓制”到“獨立陵園制”的演化o。早期晉侯墓無陪葬墓，到春秋中期以后陪葬墓開始出現在晉侯墓周圍，車馬坑從早期到晚期一直持續不變，基本保持在墓葬的東側。韓王陵在墓壙和封土結構上基本繼承了晉國晚期墓葬形制，在墓上建筑上既有繼承也有所發展，形成了獨立陵園制。同樣在陪葬墓和車馬坑上基本延續了晉國晚期陪葬形式。

2.4 棺槨制度比較

棺槨制度是我國古代禮制等級制度的重要體現，西周晚期基本發展出一套完備的禮樂文化體系，到戰國時期隨著“禮崩樂壞”而逐步瓦解。晉國正處于棺槨制度發展的確立期，韓國則處于棺槨制度的衰敗期，從晉、韓禮樂制度在時代上的變遷反映出棺槨制度的變化。

《說文解字》中記載：“棺，關也，所以掩尸；槨，藏有木槨也。”段玉裁注：“木槨者，以木為之，周于棺，如城之有槨也?！币馑际枪讟∈撬勒吆团阍崞吩诘叵侣裨岬目臻g形式?！肚f子·雜篇·天下》提到：“天子棺槨七重，諸侯五重，大夫三重，士再重。”結合文獻可知先秦的棺槨制度為天子五棺兩槨，諸侯三棺兩槨，大夫二棺一槨，士一棺一槨。

晉侯墓地的棺槨制度隨著時間變化也有所變化，在最初的北趙晉侯墓地多以一槨一棺或一槨二棺兩類，棺槨之間陳放陪葬品，槨下放有若干墊木。羊舌晉侯墓地為二槨一棺，槨室下墊有積石。柳泉墓地的晉公墓葬皆為一槨一棺，在槨室上方筑有“人”字形屋頂架，棺居槨室中部槨室東西兩側立木樁，四周圍有積石積碳。根據對邱家莊墓地晉公夫人墓的發掘，棺槨形制和柳泉墓地十分相似，都是先挖墓坑再夯平，在上面構筑棺槨的形式。

根據已發掘的許崗和胡莊兩處韓王陵，其棺槨制度上為雙棺雙槨制，外槨“工”字形，內槨為長方形；內外棺均為“工”字形，外棺位于槨室的中間，與槨壁形成較寬的“回”字形空間，存放大量隨葬品。

晉、韓兩國墓葬等級都可以通過墓室大小反映出來。晉國墓葬從西周到戰國早期，墓葬棺槨制度變化多樣，并且多帶有自身文化因素，與文獻記載周代墓葬棺槨制度有一定出入，不過在鼎簋制度上晉侯墓葬陪葬器基本符合周代等級制度。韓國處于戰國中晚期，各諸侯國在這個時期多數出現僭越現象，其棺槨重數不能直接反映墓葬的等級制度，此時的韓國墓葬棺槨制度已趨于解體。

3 韓國墓葬制度對秦漢墓葬制度的影響

東周時期處于社會轉型關鍵時期，韓國在掙脫晉國枷鎖后，其獨特的文化特質逐漸成形。在墓葬制度上相較之前有著巨大發展，同時韓國墓葬制度也對秦漢墓葬制度產生重要的影響。在墓地制度上，以韓王陵為代表的獨立陵園制度直接影響了秦始皇陵的陵園布局形態，以及影響了漢代眾多諸侯陵墓的營建規制，并在此基礎上漢代進一步發展和完善了墓葬制度。在墓葬形制上，秦漢時期繼承了韓國貴族墓葬形制的夫婦異穴合葬墓，并且夫婦合葬發展到平民墓葬中也流行起來，漢代夫婦合葬墓的風俗一度成為社會的一般觀念。

4 結論

通過分析，可以揭示出晉、韓兩國墓葬制度之間的傳承與演變。墓地制度上晉國晉侯墓實行的是集中公墓制，韓國韓王陵則實行獨立陵園制。而在晉國晚期的晉公陵園內已經發現了獨立陵園的雛形，此時并沒有嚴格的規制，三家分晉后，趙、魏、韓的王陵墓皆演變成獨立陵園的形式。晉、韓在墓葬布局上皆分布于城外，墓葬方位上也有一定的相似之處，很大可能是韓國貴族墓繼承了晉國墓葬布局特點的原因。

晉、韓兩國在墓葬形制上有諸多繼承關系，特別在墓葬封土和墓上建筑方面，韓國繼承并發展了陵園制度。韓國在墓葬形制上也有自身特點，戰國中晚期以后墓葬主要為“舟”字形結構，也是韓王陵墓葬形式的一大特色。棺槨制度上晉、韓差異較大，晉國墓葬棺槨制度隨時代變化多樣，與文獻記載周代墓葬棺槨制度有一定出入，不過從鼎簋制度上晉侯墓葬陪葬器基本符合周代等級制度。韓國處于戰國中晚期，多數出現僭越現象，其棺槨重數不能直接反映墓葬的等級制度。

通過以上晉、韓墓葬制度對比分析，基本可以理清韓國墓葬制度受到晉國重要的影響，在此基礎上韓國在繼承的同時有所創新發展，并對秦漢墓葬制度的形成產生了深遠影響。

注釋

①北京大學考古文博院，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天馬：曲村遺址北趙晉侯墓地第六次發掘[J].文物，2001（8）：4-21.

②山西省考古研究所，曲沃縣文物局.山西曲沃羊舌晉侯墓地發掘簡報[J].文物，2009（1）：4-14，26，1.

③山西省考古研究所侯馬工作站.晉都新田[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96.

④m山西省考古研究院.山西聞喜邱家莊墓地戰國墓（M5001）發掘簡報[J].文物，2021（6）：4-22.

⑤謝堯亭.晉侯墓地研究述評（上）[J].文物世界，2009（3）11-17；謝堯亭.晉侯墓地研究述評（下）[J].文物世界，2009（4）：19-33.

⑥蔡運章.韓都宜陽故城及其相關問題[M].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89；蔡運章.甲骨文與古史研究[M].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3.

⑦劉東亞.陽翟故城的調查[J].中原文物，1991（2）：85-86，77.

⑧新鄭市文物管理局.新鄭市文物志[M].北京：中國文史出版社，2005.

⑨n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河南新鄭胡莊韓王陵考古發現概述[J].華夏考古，2009（3）：14-18，161-166.

⑩胡進駐.東周鄭韓墓葬研究[D].鄭州：鄭州大學，2003.

k周劍.鄭國與韓國墓葬制度比較研究[D].鄭州：鄭州大學，2014.

l李伯謙.從晉侯墓地看西周公墓墓地制度的幾個問題[J].考古，1997（11）：51-60.

o趙化成.從商周“集中公墓制”到秦漢“獨立陵園制”的演化軌跡[J].文物，2006（7）：4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