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器文物保護修復技術的分析及運用實踐

摘 要：隨著時空的變遷，由于陶器脆弱的結構特點，大部分陶器已被損毀，目前所看到的陶器大多有殘缺。陶器文物保護修復是一項長期且艱難的工作，它要求博物館要不斷規范修復流程，科學準確地完成對陶器的保護修復。文章通過探討陶器文物保護修復技術相關內容去分析陶器文物保護工作的實際情況。

關鍵詞：陶器文物保護；工作現狀；修復技術；實踐運用

DOI：10.20005/j.cnki.issn.1674-8697.2024.20.011

陶器文物的保護修復工作是博物館文物管理工作的重要分支，為避免陶器受到二次傷害，參與修復的工作人員必須要結合文物的特征，選擇合適的修復材料對陶器文物進行修復。博物館也要嚴格規范修復流程，確保陶器文物修復工作的萬無一失。

1 影響陶器文物保護的主要因素

1.1 自然環境帶來的影響

陶器的自身結構決定了它極易吸收周遭水分。當保存環境中的雜質與氯離子進入到陶器結構內部后，陶器的脆性就會增加，陶器文物出現破碎的可能性也會進一步加大。陶器文物的最佳保存溫度為17～24攝氏度，最佳保存濕度為50%～65%。博物館要控制好展出環境質量，做好基本的保護工作。可以適當采取綠植改善空氣質量的方法，盡可能地降低環境對陶器文物的影響。除此之外，影響陶器文物質量的因素還包括以下幾點。

1.1.1 鹽類

當陶器文物被埋藏在土壤里時，地下水中的鹽就會與其發生反應。這些鹽大多為可溶性鹽類，在其浸入陶器時便會與陶器中的金屬氧化物發生化學反應，使可溶性鹽達到飽和狀態，出現結晶、溶解以及交換等情況①。如此往復最終將陶器文物胎體擠壓松散甚至破碎，造成文物表面的酥粉。尤其對于粗砂陶器來說，其損壞程度是相當嚴重的。因此，可溶性鹽是破壞陶器文物的重要因素之一，其在不斷反應后產生的垢層脫落時也會對陶器文物產生嚴重的影響。

1.1.2 環境

環境對陶器文物的影響是不可忽視的。隨著城市工業化程度的加深，空氣污染日趨嚴重。目前，不少剛出土的陶器文物沒有得到較好的安置，再加上環境污染的影響，給陶器文物造成了巨大的傷害②。空氣中的污染物種類繁多、性質復雜，其中會對文物造成損害、最為普遍的主要污染物有氣溶膠態污染物（大氣塵）、硫化物、氮氧化物、氯化物，以及文物展覽及保存過程中不恰當的儲存材料和保護方式引入其他污染物包括甲醛、甲酸、醋酸等。

1.2 人類活動帶來的影響

每件陶器文物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而且是唯一的。當陶器文物遭到破壞時，即使得以修復，其文化價值也會隨之降低，甚至還會影響它的歷史價值。所以，要嚴格避免人類活動對陶器文物的影響。人為因素破壞主要有兩種情況：①考古發掘過程中因發掘人員對埋藏情況不清楚造成器物損壞或撞破；②在運輸過程中由于劇烈振動、碰撞等人為因素造成陶器文物破裂或毀壞。在對陶器文物進行保護的過程中，要有意識地對其進行保護，防止由于工作人員認識不到位而出現陶器文物損毀的問題。

2 陶器文物的主要損害類型

2.1 破碎、破損

陶器文物較為脆弱的結構以及久遠的埋葬時間，會導致陶器文物不同程度的破損情況。在一些年代久遠的墓穴中，由于時間較長，地質結構松動可能會出現坍塌現象，會給陶器文物造成多次傷害③；文物發掘過程如果操作不當也會出現機械性損傷等問題。

2.2 裂隙、裂縫

長期埋藏于地下的陶器文物，受自身或環境的干擾，會出現裂痕。在地下埋藏環境中，陶器文物受到土壤擠壓、文物與文物之間碰撞、水的熱脹冷縮，使陶器文物內部結構擠壓擴大，形成裂縫裂隙；地層中含有的堅硬物質也可能在陶器表面產生劃痕；發掘時操作不當也會導致陶器文物表面出現劃痕以及開裂。

2.3 表面污垢附著

陶器文物表面粗糙、多孔，容易聚集灰塵污垢，埋藏在地下的陶器文物還會受到地質鈣化的影響，在陶器文物表面形成厚重污垢，將器物表面遮蔽起來。這些污垢附著牢固，不易清除，對陶器文物尤其彩繪陶產生顯著的破壞。

3 文物修復時應遵循的修復原則

隨著國家越來越重視文物保護工作，對于剛出土的文物，我們要做好檢測分析，做好預防性文物保護工作。文物保護修復是一項十分復雜的工作，要求我們從歷史、藝術與科學這三個方面來對歷史遺留物品進行保護修復④。在具體的保護修復過程中，雖然各個博物館都有較成熟的修復技術，但對于文物保護的科學理念卻相對薄弱。要做好陶器文物保護修復工作，要遵守一定的文物保護原則。

3.1 不改變文物原狀的原則

文物保護的本質是保護文物原有的文化價值與歷史信息，作為一個專業的文物保護工作者，在對文物進行修復時首先要保證文物的文化歷史信息不能被破壞，不改變文物的原有狀態與原有內涵，盡可能保留文物原有的藝術、文化、制作工藝等信息。

3.2 最小干預原則

最小干預原則是文物修復最基本的原則之一，文物修復工作者要在確保文物安全的前提下，根據文物的具體性質及材質，尋找與之相近的材料進行修復，減少修復次數，從而達到保護文物資源的完整性以及真實性的目的。在保證陶器文物狀態穩定的基礎上，盡量不添加人為干擾的修補。

3.3 可逆性原則

在粘接、補配等修復過程中，要對陶器文物本體進行封護隔離，保證陶器文物在出現需要翻修處理時，不會對文物本身造成損害。文物修復所采用的材料都具有一定的使用壽命，具有可逆性質的材料有利于之后更換更好材料⑤。同時，在修復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會出現粘接錯位的現象，可逆性質的隔離層也會讓修復工作變得簡單。

3.4 可辨識原則

可辨識原則就是薩萊布蘭迪在《文物修復理論》中推出的文物保護堅持原則，提倡修飾部分要與文物本體有所差異，便于后人了解修復前后的器物差異，在后期修復過程中，也可以使修復工作者了解前期修復狀況，為修復工作提供一種新的工作理念⑥。

3.5 兼容性原則

修復工作者在修復工作中要堅持“原材料、原工藝、原做法、原形制”的四原法則。但由于修復經費的限制以及原材料利用程度的影響，考慮到成本，選擇材料時會優先考慮與文物本體相似的材料，體現了文物保護原則的兼容性原則。

4 陶器文物的修復與保護技術應用

4.1 陶器文物的清理

清理是文物修復的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清理掉陶器文物附著的有害物質，可以使其更好地保存下去。文物修復工作者要根據不同的器物特征，選擇不同的清洗材料。

常用的清理方法有機械法與化學法兩種方法。在實際工作中，首先要根據器物類型選取合適的清潔方式，選擇一小塊面積進行試驗。機械法的優點是安全性高、操作簡單，可以降低對器物的傷害，是一種十分有效的清潔方式。在具體操作過程中可以選用刀、刷子以及棉簽等工具。對于氧化鈣等鈣類物質來說，可以選擇用化學物質來對其進行處理。不過，化學清理容易給器物造成二次污染，在使用時一定要確保器物的安全。

可溶性鹽的清理可采用貼敷法、浸泡法。貼敷法將宣紙撕碎浸泡在蒸餾水中制成紙漿，在需要脫鹽的部位覆蓋紙漿，利用陶器內的毛細孔隙和紙張紋理協同抽吸作用，將器物中可溶鹽逐步轉移到紙張中，反復操作，直到紙張再沒有轉移出來的溶鹽為止。可溶鹽清洗程度可用測紙張浸提液的電導率來判斷。

浸泡法是將器物整體浸泡在蒸餾水中，使鹽分溶解在水中，然后不斷更換蒸餾水，直至浸泡所用蒸餾水中鹽分在正常范圍內且不再變化即完成脫鹽。

文物修復是一個漫長且復雜的過程，要經過反復的修理，逐漸改善開裂、粘連等問題。對器物的清理也是一項細致的工作，它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彌補在考古過程中造成的缺陷，為考古學提供更多細節資料。

4.2 陶器文物的加固與粘接

加固是一種有效保護陶器的方式。加固對象包括結構酥軟、表面風化、保存情況差、質地脆弱的陶器。要運輸搬動或在露天展出的器物，為了防止損傷發生或加重，也需要進行預防性的加固。加固工作在一定程度上還能固定陶器的裝飾層，使其更加完整與堅固⑦。加固劑的作用就是滲入陶器的孔隙中，將脆弱的結構重新粘合在一起。常用的加固劑有Paraloid B72、聚醋酸乙烯酯等。使用加固劑的方法包括刷涂法、噴涂法、滴注法、浸泡法等。

清理加固之后，可以開始對陶器文物進行預拼接。修復人員要對器物形狀以及需要粘合的部位做到心中有數，在選好粘連劑之后就可以開始粘接。常用的黏合劑主要分為兩種：一種是熱塑性，一種是熱固性。前者原料來源于植物纖維，能夠在溶劑發揮后迅速變硬，不過它可以溶于有機溶液，強度方面較差；后者原料中含有粘連固化劑，它們在迅速反應后可以形成具有三維結構的聚合物，強度較高。我們可以利用這兩種不同性質的粘合劑，更加科學合理地對器物進行粘合。粘接時用牙簽挑取黏合劑均勻涂滿斷面，使黏合面浸潤完全；涂膠勻平，防止出現涂膠不勻而出現固化不完全區、黏縫不整齊和黏合面錯位。固化劑和固化時機是決定黏合性能的主要條件。待黏合劑半干時，合對斷面并輕輕用力片刻，注意粘接時一定要對好斷面并固定放置，以防錯位。及時用手術刀剔去合對斷面時擠壓出的余膠。另外，在修復時要時刻注意器物的質地以及黏合劑的強度，避免對器物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4.3 陶器文物的補全

補全器物可以重現文物原本的歷史狀態，發揮其最原始的文化價值。從觀者的角度來說，補全器物可以使其更加完美地呈現在觀眾面前，發揮其社會教育功能。在做補全工作時，要客觀地認識器物的歷史背景，全面了解其原始形態，將其原有的狀態完整地還原出來。

在對陶器的修復過程中，修復人員首先要用印模材料在相對完整的區域取樣，然后將已經定型的印模材料轉移到缺口處，采用調制好的石膏漿體對其進行修補、刮平。例如在器物的首、耳等紋飾復雜的位置，就要采用范模翻制的方式，確定殘缺部位的形狀尺寸，然后做出比例模型，最后參照另一只耳制成內范。內范完成后，再按照內范標準做出外范，最后將整好的位置粘補到缺損部位。

4.4 陶器文物的封護

空氣中的有害氣體及有害氣體形成的酸雨對陶器文物危害極大。在潮濕的地方，空氣中的塵埃、菌類附著在文物上會滋生霉菌、苔蘚、藻類，這些霉菌及其代謝產物侵蝕陶器，會加速風化，特別是加速生物風化。為保證陶器文物不再受到外界污染的侵害，修復人員要對陶器文物表面進行封護。陶器文物的表面保護一般采取涂刷或噴涂無機或有機高分子材料保護層，形成一層無色透明的保護膜。因陶器結構疏松多孔，因而在進行涂刷、噴涂表面保護劑時，會有表面保護劑滲入器物表層以下一定深度，這樣不僅可以保護器物的表面，還可以起到一定的加固作用。

4.5 陶器文物的作色

陶器文物的作色要盡量選擇與原本顏色接近的顏料進行修復，這樣才能有效提高陶器文物修復的完美效果⑧。在上色時，要用毛筆輕輕上色，可采用筆尖點戳、牙簽彈撥、海綿涂擦、噴槍噴繪等多種上色方式。目前大多數修復顏料都是礦物質顏料或者有機顏料，這類顏料的上色效果較好，還能在陶器表面形成一層防護膜，起到隔離水層以及油污的作用，是目前使用較多的顏料。

4.6 做舊

在對破損嚴重的陶器文物進行修補后，新補的地方已經不再具有其原本的年代感。此時，修復人員通常會對陶器進行做舊處理，令其色澤、紋飾與器物的原部位一致。目前，多采用以丙烯酸顏料為主的做舊顏料進行做舊修復，使陶器呈現出自然的外觀形象。

4.7 展出中的定期維護

文物展出時也要注意定期維護，對展出環境的溫度、濕度進行科學合理的控制，保障陶器文物在展出期間不受侵害，同時也要注意及時檢查與維護。博物館做好文物管理及保護工作，不僅能夠延長文物使用壽命，充分發揮文物的歷史價值、文化價值和科研價值，還能夠為社會發展、人類進步奠定良好基礎⑨。

5 對陶瓷類文物保護修復工作的建議

5.1 制定科學的修復方案，為后期修復提供依據

制定科學完備的修復方案是一切修復工作的前提，只有在技術路線指導的情況下實施修復工作，才能更好地實現修復目標。尤其陶器一類的文物修復工作，其有顏色與圖案的釉面對材料的反應非常敏感，稍不留神便會對其造成傷害。因此，在制定此類器物的修復方案時，要盡可能詳盡地對其進行分析與觀察，在對器物進行全面了解之后再實施修復工作。同時，要注意先進科技與新材料的應用，以便實現最佳修復效果。

5.2 加強傳統技術與現代科技的結合

陶器文物修復技術是一項歷史悠久的工藝，經過漫長歲月的沉淀，已經演變成一種完善的技法。隨著科技的不斷進步，修復技術也應秉承不斷進步的理念，將傳統技法與高新科技結合起來，積極應用新鮮材料，在對新材料產生全面認識的情況下，將其加入到現有的修復技法中去，逐漸加強修復技術。

5.3 嚴格遵守文物修復原則

文物修護原則在文物修護工作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隨著科技教育的不斷深入，公眾的科學保護意識也快速增強⑩。文物的科學保護是一項專業性很強的工作，但由于實際工作中缺乏統一培訓，導致各地對文物修復的技法都不盡相同，這就要求修復人員必須掌握文物修復原則，盡量減少對文物的干預。

6 總結

無論是博物館還是文物研究單位，都應該對陶器文物的保護修復工作高度重視，將文物的保護作為工作的重心。同時，文物修復人員要努力提高自己的專業理論知識與實踐能力，在對歷史文化與陶器文化深刻理解的前提下，認真負責地開展保護修復工作。博物館也要建立科學的修復制度，嚴格控制每一步的修復技術，最大限度保證文物的完整性，推動博物館工作的順利進行。

注釋

①牛飛.陶器縫隙的處理方法研究：以一件陶魂罈為例[J].陶瓷，2020（8）：55-60.

②徐靜.陶器文物保護的影響因素及修復方法分析[J].中國民族博覽，2020（12）：199-200.

③⑥張東.陶器文物保護修復技術的分析和研究[J].明日風尚，2018（21）：353.

④周亞軍.文物保護技術的領軍人物：李玉虎[J].人類文化遺產保護，2018（00）：58-60，57.

⑤⑩李鋼.探索實踐中文物修復保護[J].文物修復與研究，2016（00）：281-284.

⑦⑧鹿習健.淺談陶器考古修復中的模補方法[J].中國陶瓷，2014，50（9）：46-47，53.

⑨馮元龍.博物館文物管理中的文物保護措施探討[J].中國民族博覽，2023（23）：247-2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