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日“搶人”戰：外國工人成香餑餑

現年27歲的阮努來自越南，目前在韓國永川市的一家食品加工廠打工，主要負責制作速凍水餃。她曾是首爾大學企業管理專業的一名學生，畢業后嘗試申請永久居留權，但未能成功。韓國對于永久居留權的獲取條件非常嚴格，要求申請者的教育背景必須與他們未來的職業高度相關。此外，沒有永久居留權的外國人在韓國是無法申請高技能職位的。

于是，阮努轉而申請了“地區特色型簽證”，這才得以在食品加工廠找到一份工作。雖然這份工作與她的專業毫不相干，但她依然希望能留在韓國生活一段時間。韓國現行政策規定，持有此類簽證的外國留學生能夠在政府認定的“人口減少地區”生活工作，且五年后將有資格申請永久居留權。而在過去，外籍人員原則上需在韓國工作滿十年才有資格遞交申請。

| 韓國出招 |

近年來，韓國生育率屢創新低，總和生育率（每對夫婦生育的子女數量）已跌至歷史最低點0.72，位列全球倒數第一。為了應對人口危機，韓國政府不得不推出“地區特色型簽證”，以吸引外國勞動力。

隨著出生率不斷下降、人口持續向城市聚集，韓國農村人口迅速減少，勞動力短缺問題日益凸顯。目前，該國共有89個城鎮（占比40%）被列為“人口減少地區”，其中66個城鎮已主動申請成為3200名“地區特色型簽證”持有者的接收地。2023年12月，時任韓國法務部長官韓東勛表示，“鼓勵生育的政策根本無法遏制人口下跌趨勢，化解人口危機只能依靠引進外國勞動力。如果不能迅速采取措施，降低外國勞動力引進門檻，韓國必將走向滅亡。”

2004年，韓國政府出臺“外籍勞務雇傭許可制”，借此引進了大量外國勞動力。2022年，入境韓國的外籍勞務人員達7萬人。2023年，這個數字上升至12萬。2024年1至7月，韓國已引入了16.5萬名外籍勞務人員。“外籍勞務雇傭許可制”規定，若外籍勞務人員在韓務工期間滿足了特定要求，比如習得了某項技能，則可取得“外籍熟練技工”身份。而這個身份是申請永久居留權的敲門磚。2023年秋天，為了破解企業“用工荒”難題，韓國政府放寬了該身份的獲取條件，并大幅增加了發放配額，由2020年的2000人增至3.5萬人。

韓國華城市的一家冶金企業雇傭了13名來自越南和印度尼西亞的勞動者。“韓國人不愿意在工廠里打工，熟練技工更是少之又少。”該公司的首席執行官閔畢洪說，“要是沒有外籍勞務雇傭許可制，中小型企業真的無法存活。我認為，給予外籍熟練技工永久居留權非常合理。”

| 日本的做法 |

為了吸引外籍勞務人員、助力企業招攬人力，日本政府同樣出臺了多項新政策，其中包括“育成就勞制度”。該制度允許外籍勞動者在日本工作三年并接受相關技能培訓。三年期滿并通過考試的勞動者將取得“特定技能1號簽證”，日后將有機會升級為“特定技能2號簽證”，進而能夠取得日本永久居留權的申請資格。2023年6月，日本政府將“特定技能2號簽證”的適用行業由兩個擴大至16個，并計劃在2024至2028年間至多接收82萬名此類簽證持有者。這一數字是過往五年簽發量的兩倍。

| 日韓哪家強？|

未來，韓國與日本之間的“人力爭奪大戰”必將愈演愈烈。在緬甸、尼泊爾等國，大量勞務機構正積極招攬本土勞動力，將他們派遣至韓國或日本務工。這些機構普遍認為，年輕人更傾向于前往韓國工作，高薪是其中一個重要原因。三菱日聯金融集團的咨詢顧問香止真琴表示，“在日本工作的外國學徒平均每月可賺21.7萬日元（約合人民幣1萬元）。而韓國的最低工資高于日本，非熟練技工的每月收入為28.5萬日元（約合人民幣1.4萬元）。”在這場“搶人大戰”中，韓國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韓語比日語更容易學，尤其在寫作方面。

不過，韓國也有劣勢。韓國外籍勞務雇傭許可制規定，外籍勞務人員若想取得“外籍熟練技工”身份，需由雇主提出申請。這樣的規定意味著外籍勞務人員的工作許可與特定的雇主緊密綁定，一旦獲得“外籍熟練技工”身份，他們就無法輕易更換工作，因為更換工作又需要新的雇主重新提出申請，并且可能需要重新經過審批流程。因此，成功取得該身份的外籍人員更換工作會非常困難。而在日本，外籍勞工可以根據自身意愿學習特定技能，并且，在滿足相關條件后便可更換工作。香止真琴認為，“從這方面來說，日本的勞務制度似乎更具吸引力。我們應該充分利用這個優勢，吸引更多外國勞動者。”

編輯：侯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