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區型服務設施與現存空間的復合模式研究

摘要：目的：文章旨在探討如何通過承擔社區型服務設施功能的新型空間與現存空間的有機復合，形成具有復合功能的社區服務空間，從而滿足所服務小區的功能需求。方法：首先明確“復合”與“復合模式”的概念，并引用相關文獻，結合已有案例，分類型進行探討，即根據功能屬性，將已有空間分為交通道路相關空間，如街道、地鐵等，廢棄歷史空間，閑置綠地、操場等戶外活動空間，社區服務中心等建筑空間，老舊居民樓等空間五類，針對每一類提出對應研究參考與案例，并進行分析。結果：通過總結已有研究和案例，提出三種復合模式，即垂直與水平模式復合、功能主導聯合復合以及大小空間組織復合。它們有各自的優劣和適用范圍，需要根據具體需求選取利用。結論：要在避免大拆大建的前提下，解決社區功能不足、空間使用效率低下、空間零散、居民生活環境不佳等一系列問題。實現社區型服務空間與現存空間有機復合是有效途徑之一，可以填補功能空白，提高空間利用率，使城市整體結構更加緊密、土地資源利用率更高。在具體實施時，應結合實際情況選擇合適的復合模式，因地制宜解決相關問題。

關鍵詞：社區服務設施；現存空間；消極空間；復合模式

中圖分類號：D669.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9436（2024）16-0-03

0 引言

城市社區是城市居民的棲居場所，也是城市生活空間的核心組成部分。一些研究者認為城市具有類生命體的運作模式，人口在空間內的流動和分布使城市的各項功能得以運作［1］。城市社區規模是城市人口承載能力的體現，同時城市社區的分布情況也在影響城市的運作模式。城市街道的各類功能由人群活動所驅動，而進行相關生產生活的人群不斷往復于社區住宅空間與工作場所。城市與社區的關聯性，一方面體現為人群在城市中流動的效率，另一方面體現了城市的生活指數［2］。

因此，解決社區各類問題就是解決城市各個節點的問題，只有完善城市每個節點，才能“針灸式”改善城市環境與提升用地效率。

1 已有研究基礎

以往對城市社區空間的研究，大多集中于規劃層面，對15分鐘生活圈進行探討，以及分析城市居住空間或公共空間的演變、生活空間的動態改造。也有很多解決社區相關問題的文獻，但從新舊空間復合方面入手提出解決方案的研究尚存在空白。當前，在擁擠的城市中，復合化趨勢日漸明顯，基層社區可以順應趨勢更好地復合發展。

以黑川紀章等人為代表的“新陳代謝”派將“表皮”作為形容詞，描述與外部空間融合的空間變化，并強調城市空間與建筑空間之間的共生關系。槙文彥在其“連接理論”中探討了外部空間與建筑組合、組群以及超大形式等方面的關系，并指出外部空間在這三種形式之間發揮著連接功能［3］。

在現代主義建筑思潮促進建筑學變革之后，建筑學開始結合人類學、社會學等諸多學科的思想，將建筑空間問題從藝術設計轉向一個跨學科的系統問題。Lévi-Strauss（列維-斯特勞斯）在其著作Structural anthropology（《結構人類學》）提出，空間并不是一種副產品，而是體現人類社會與生活形態的一個系統［4］。當下的研究已經將城市空間推往復合發展的路途中，空間的高度集合不僅能夠促進城市的運作發展，還能夠提升土地資源效率以及使用人群的適宜便利程度。任媛在研究中總結出大型會展綜合體復合化設計的實際策略，分別是與城市系統復合方面和與其自身要素復合方面的分層策略［5］。章卓對城市商住綜合體進行了空間模式的總結歸納［6］。劉丹、曹燕從《淮南子》“七舍論”展開，重點解析夏、商、周及漢代民居建筑的內外部空間結構層次，并對其規模作了一些淺層次的研究［7］。可見，空間的復合化逐步成為當前建筑空間設計的基礎與主流。

關于空間的“復合”，湯姆·梅恩等人在《復合城市行為》中指出，“復合”可以理解為“復”和“合”兩個維度。“復”代表著“復之以需”，體現了不同屬性之間的交疊與同構過程；而“合”則意味著“合以致用”，目的是將不同功能進行系統性整合，以形成一個統一的整體［8］。“模式”的概念最早被克里斯多夫·亞歷山大（Christopher Alexander）用于建筑理論之中。在1975年發行的《建筑模式語言》中，他通過建立“空間模式+事件模式”的系統來定義“建筑模式”就是對當前實物的描述［9］。

在國內，“模式”在《中國大百科全書》中的定義是信息存續和傳播的形式，包括波譜信號、圖形、文字、物體形狀、行為方式和過程狀態等。這些模式能夠幫助人們感知外部世界的各種事物和現象，是獲取知識、形成概念以及作出反應的重要基礎。因此，“模式”可以看作在建筑或其他學科研究過程中總結出的、具有普遍特征的圖示語言或系統性經驗策略［10］。

本文所說的“空間復合模式”，是指社區型服務設施與原有空間的功能、形態等內容在進行多類型組合時，所形成的具有普遍性的、可維持的、共性的、可讀的空間復合方式與特征，以及其可延續的作用機制。

2 社區型服務空間與已有空間復合案例

國外對空間復合方面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老舊建筑的復合化改造、空間類型化劃分以及社會福利性功能的增添。總體來說，在策略研究方面，國外概括面較廣，且涉及分支較深入。國內主要從規劃學、社會學的角度研究。

探討社區型服務設施空間與已有空間時，需要將其按照已有空間屬性進行分類研究，可分為交通道路相關空間的案例研究，廢棄歷史空間的案例研究，閑置綠地、操場等空間的案例研究，社區服務中心等建筑空間的案例研究，老舊居民樓等空間的案例研究。

2.1 交通道路相關空間

城市交通道路空間往往發揮著連接各個城市節點的作用。例如，地鐵連接較長距離的節點，縮短出行時間；街道作為城市空間組織的基本框架，是城市中物質、能量、信息的傳遞媒介，亦是各類城市功能區域所依附的載體。在《說文解字》中，“街”被解釋為“四通道也”，表示城市中的交通空間。漢代張衡的《西京賦》中有“街談巷議”之說，其中的“街巷”被理解為人們的日常生活空間。在漫長的城市歷史演化過程中，街道的形態和功能日益多元化與復雜化。目前，城市街道已逐漸成為城市人群活動的主要場所。

在相關案例中，Kampung Admiralty社區綜合體通過底層架空將兩側道路聯通，吸引人流，并在底層架空部分設置廣場，補充了社區的公共空間。底層布置商鋪，與架空部分共同形成社區的休閑娛樂版塊，與上層的社區服務空間相結合。

2.2 廢棄歷史空間

廢棄歷史空間承載著一個城市的時代記憶，往往具有一定的歷史價值；而廢棄工廠與部分低利用率空間同樣承載著一個特殊時代部分人群的記憶。有機結合已有空間，能夠在完善和填補社區功能的同時，達成保留歷史記憶的目的，獲得低成本下的最高效益。

在已有案例研究中，Boksto Skveras綜合體的修復和改造，是將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地重塑為一個生機勃勃的社區綜合體，使其能夠適應現代且多樣化的使用。開闊的中央庭院和蔥郁的花園均向公眾開放，為歷史悠久的老城區提供了一個充滿活力的場所。在地面上對舊有建筑和綠地不作大的變動，在負一層加入更多的社區服務功能空間。

2.3 閑置綠地、操場等空間

在室外閑置用地的復合化研究方面，Xiao Li Xu、Jing Liang等人提出空間設計的地域性復合性表達策略［11］。耿浩總結得出點狀、線脊裝、面狀與放射狀四種立體化空間組織特征，以及相鄰、內含、縫補與鑲嵌四種功能復合模式［12］。

例如，在Boksto Skveras綜合體的修復和改造中，開闊的中央庭院和蔥郁的花園均向公眾開放，為歷史悠久的老城區提供了一個充滿活力的場所。綠地下方做地下的社區活動功能用房，將地面空間釋放給綠地。Castel di Lama教堂及社區中心，建筑對南側綠地整體開放，并通過大坡道廣場的布置，吸引人流，同時將建筑內的視線引向綠地。北側建筑通過化整為零，對北側的運動場地進行流線與視線上的貫通，使整體的使用較為舒適。

2.4 社區服務中心等建筑空間

社區服務中心等建筑大多規模小、功能復合度高，但功能空間提供不足，往往位于某個小區內或小區臨近區域。但隨著城市的發展與基礎建設的變遷，原有的社區服務空間已無法滿足現有人群的使用需求，因此需要通過新空間結合來提升使用效率。

Sukagawa社區中心通過錯落的平臺和樓梯使整個建筑更具公共性和趣味性。錯層布置通過互鎖結構使社區服務功能和其他功能復合在一起。南京石埠橋商業及社區中心綜合體通過建筑群組并置，將社區服務功能與商業復合在一起。將各部分分區、分組團布置后用連廊相接，形成一個整體。

2.5 老舊居民樓等空間

老舊居民樓往往位于城市發展較早的區域。以西安市為例，老舊小區大多分布于明城區周圍，往往存在建筑構件老化、設備老化無法正常使用等情況，部分處于空置狀態。為了避免大拆大建，同時增加社區使用空間，改造廢棄居民樓是一個好的選擇。清華園老幼一體社區中心在改造之前，原有社區綜合服務建筑被切分成社區黨群服務中心和幼兒園兩個獨立管理運營的單體，缺乏共享空間。改造后，在內部創造出一個交互區域，實現了空間的靈活管理和運營模式的切換。

3 復合模式總結及模式適應性分析

以往的社區服務設施往往呈分散式布局，功能單一，規模較小，布局零散。這種模式使基礎設施得不到合理開發利用，從而引發各種社區問題。例如，單純以行政設施為主導的社區中心，雖然擁有開闊的空間，但使用率極低，缺乏吸引人群的精神內核，僅僅作為行政化的服務中心場所；以商業為主導的社區中心雖然能聚集人流，但缺乏規模化管理和統籌運營，為了突出其商業價值，往往忽略了其所屬的社區公共空間的積極作用。

在前期文獻研究與已有案例分析中，發現常見的綜合體復合模式研究路線有三類：一是以兩類空間為原型，忽視其規模與尺度，將兩類空間通過其功能屬性的關聯性，以及垂直與水平兩種模式進行復合；二是以居住綜合體、商業綜合體為例，分析不同功能的特征以及各自在綜合體中的分布，從而通過疊合、相交、依附等關系將不同模式的功能體塊組合起來；三是在文化、會展等綜合體中，對主要使用大空間與附屬小空間進行分類，將小空間以環繞、并置、上下疊合等方式與大空間聯系起來。具體問題需要結合具體情況進行分析，從而提出相應的策略。

社區服務設施與現存消極空間的復合，目的是實現社區生活的多元化需求的整合。一方面，要求面向不同需求、多重目標，實現多類功能空間的聚合；另一方面，需要多部門、多主體、多環節的整合。

4 結語

城市的各種特質影響著社區的形態，各類社區具有自己的特色，但也意味著社區之間并不均衡，一些社區需要被局部保留，還要防止一些社區的存在導致居民生活質量下降。在避免大拆大建的前提下，使新空間與已有空間復合，能夠有效解決發展不均衡的問題。不僅能夠保留一定的場所記憶，還能夠通過重構整個空間來提升居民的生活品質，從而進一步完善城市的各個節點，整體提升城市空間品質，使城市結構更加緊密、土地利用率更高。

參考文獻：

［1］ 高景鑫.生態演化視角下我國城市收縮研究：機理、實證及對策［D］.重慶：重慶大學，2020.

［2］ 劉玲.城市生命體視角：現代城市和諧建設初探［D］.上海：復旦大學，2010.

［3］ 楊玲.商業綜合體外部空間設計策略探索［D］.烏魯木齊：新疆大學，2020.

［4］ 鞠樹森，賈正華.老舊小區綜合改造與稅收減免優惠政策探析［J］.中國勘察設計，2020（8）：43-46.

［5］ 任媛.當代大型會展綜合體復合化設計研究［D］.西安：西安建筑科技大學，2022.

［6］ 章卓.城市商住綜合體設計實踐與分析［D］.鄭州：鄭州大學，2012.

［7］ 劉丹，曹燕.中國古代民居建筑內外部空間的結構層次及規模：由“七舍論”說開去［J］.居舍，2019（9）：92.

［8］ 湯姆·梅恩，丁俊峰，王青，等.復合城市行為［J］.城市環境設計，2012（10）：256.

［9］ 陳潔.淺析亞歷山大《建筑模式語言》中的空間研究［D］.北京：清華大學，2007.

［10］ 萬艷華，王瑋.大余灣歷史文化名村：“模式語言”的解析與應用［J］.華中建筑，2007（11）：161-165.

［11］ Xu L X， Liang J， Xie N L， et al. Study on Regional Expression of Space Design in City Commercial Pedestrian Street［J］. Applied Mechanics and Materials， 2013： 357-360.

［12］ 耿浩.城市高密度區地下綜合體空間立體化設計研究［D］.徐州：中國礦業大學，2021.

作者簡介：郭希晞 （1999—） ，女，研究方向：建筑設計及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