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基于人工智能改進閉環看“場景”,可以幫助我們重新認識“數字中國”的內涵,找準中國發展數字經濟的系統優勢和戰略縱深。首先,中國有一個龐大的電子工業。這不僅可以支撐“數字中國”的絕大多數硬件需求,還能催生更加本土化的技術路線。其次,中國的數字經濟仍有可觀的后發優勢。中國企業可以立足于更先進的技術條件和技術理念,搭建人工智能改進閉環,設計系統架構,而不必受限于沉重的歷史包袱。最后,中國有一個龐大的、足以啟動內循環的數字經濟需求側——巨大的人口規模和海量的服務需求,包括內生于工業體系的豐富的產業場景。這種本土場景資源比我們想象的豐富得多:中國還有很多部門處于前工業化時代,值得“用數字化的方式重做一遍”。只有不斷開發這類本土特色場景,中國工業軟件才能獲得內生性發展動力,避免在西方同行后面“重新發明輪子”。
關鍵的第一步,是發揮政府在“數字中國”建設過程中的引領性力量。中國正處于創新公共服務、提升治理能力的重要階段。這從根本上決定了政府作為數字經濟“孵化器”的角色。但這需要政府審慎選擇建設“數字政府”的基本方法論,不拘一格地團結和帶領更多企業和企業家。換言之,應當以場景為單位,鼓勵最廣泛的、多元共生的服務創新(應用)。這需要徹底摒棄歧視性的產業政策,樹立更加包容的產業治理理念;避免一刀切地推動所有龍頭企業建設人工智能工廠“策源地”,以免讓林立的“山頭”和“煙囪”把產業生態瓦解成一地雞毛。
此外,政府還應促進社會經濟體系建設全面下沉,以支撐互補性服務的線下運維。這既包括切實保護中小企業權益,也包括建立以社區、街道和鄉村為單位的商業體系。這是創造和確保就近就業、克服“大城市病”的根本出路。
“先生”作為現代中國稱謂體系的核心概念之一,其確切內涵卻存在巨大爭議。一方面,大眾將“先生”概念視作“男性”專有稱謂,并認為此乃不言自明的“常識”;另一方面,在一些正式場合,“先生”成為部分杰出女性的稱謂。由此常常引起社會上的軒然大波:男性天然可稱“先生”,而女性只有杰出者才有資格稱“先生”,這豈不是性別不平等的重要例證?

傳統中國的語言實踐中,“先生”概念并非男性獨享的話語空間,它在性別層面具有廣泛的包容性。特別是在老師、醫生、道士、占卜者、說書人等職業中,無論男女,皆可使用“先生”之稱。到了近代中國,由于概念的自身衍變趨勢和西學東漸的時代大變局,兩種含義的沖突日益加劇。一方面,西方“mister”的翻譯和傳播,給“先生”概念帶來全新內涵,性別因素完整滲入“先生”概念譜系中;另一方面,國民政府在性別平等和政治平等的訴求之下,賦予“先生”概念“民間普通稱呼”的政治地位,官方承認這一概念“男女皆可用”。由此,兩種含義的“先生”概念產生競逐。1949年,新中國“革掉了先生、夫人、太太、小姐的稱謂”,論者將此視作“中國百姓的自由、解放、平等和主人公地位”建立的標志之一。中國共產黨人代之以職務或“同志”。隨著“先生”概念的失勢,“同志”這一具有政治平等性和無性別區隔的稱謂開始占據社會主流。
與此同時,晚清時期由西方漢學家建構起來的“mister”與“先生”的互譯聯系,在1949年之后雖在我國內地一度消亡,但在我國港澳臺地區依舊盛行。20世紀80年代,作為“mister”對譯的“先生”概念再次從我國港澳臺地區回流。受時代慣習影響,國人一開始主要使用這一“洋味”語言來稱呼我國港澳臺同胞和西方游客。隨后,“先生”概念指涉范圍日益膨脹,逐步瓦解“同志”“師傅”在男性稱謂上的統攝地位,“成了對男性公民的第一位的稱呼語了”。“先生”席卷中國并隱然成為社會主流和共識。
需要指出的是,僅男性可用的“先生”稱謂,本質是英文“mister”的翻譯。如今廣泛使用的“先生”,早已與前近代時期的“先生”無甚關聯,兩者雖使用同一個“皮囊”,卻擁有著截然不同的實質與內核。從這一點而言,女性之所以不宜稱“先生”,其根源在于近代以來西方語言“侵入”后對中國稱謂體系的改造與重構。如今,被晚清西方漢學家建構起來的觀念,早已根深蒂固地滲透到國人的思想世界之中,“先生”在未來究竟應如何演變和發展?這或許值得當代國人在新時代的背景下展開更深層次的思考與探索。
在華企業青睞膚色較淺、來自中高收入國家的白領勞動者。在這一背景下,中高收入國家來華勞動者的白人種族身份在中國仍具有市場價值。例如,英語教育培訓機構不太關注外籍英語老師的教學能力,而主要關注他們是否“金發碧眼”且擁有較淺的膚色,酒店招聘外籍員工也主要是調用他們的外貌特征來展現這些酒店國際化的形象。中國英語教育培訓行業的勞務中介在向潛在雇主推銷外籍勞動者時,勞動者的膚色越淺,定價就越高。一名在華的南歐設計師也表示,她的雇主看重她的“白人面孔”勝過她的專業技能。
此外,中高收入國家來華勞動者的母語口音和國籍身份也具有市場價值。比如,由于日本消費者厭惡外國口音,一些企業為了滿足他們的偏好并減少用工成本,特地招聘日本人來大連從事日語客服。由此可見,母語口音能彰顯企業的服務質量,從而制造了特定口音在移入國的溢價。國籍身份的溢價,則體現在中高收入國家來華白領勞動者的薪酬設定中。一些用工方不僅會參考國內的薪酬標準,還會參考勞動者原籍國的薪酬標準,而這通常高于國內標準。
因此,憑借種族身份、母語口音、國籍身份,中高收入國家來華白領勞動者在特定領域與移入國勞動者的競爭中占據優勢地位。對正向遷移的移民勞動者而言,由于缺乏此類溢價,他們在與移入國勞動者的競爭中處于下風,難以獲得高于移入國勞動者的勞動力價格。相比之下,在勞資博弈中,種族身份、母語口音等是中高收入國家來華勞動者的有力砝碼。這些身份和技能既使得在華用工企業優待他們,又在客觀上減弱了他們對任何單一雇主的依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