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用貫通，立言立德

關鍵詞：立言立德；《楊氏之子》；學科育人；體用合一

中圖分類號：G623.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4289（2024）11-0051-03

《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22年版）》突出學科育人導向，倡導核心素養的培養，強調落實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這就要求語文教學不僅要“立言”——培養國家通用語言文字運用能力（關鍵能力），而且要“立德”——培養正確的價值觀與必備品格。而要實現“立言”“立德”的統一，關鍵在于認清語文課程培育學生核心素養的特性，在教學中做到“明體達用，體用貫通”。“明體”指明確學習內容的本體（本質）價值，是確定具體的育人目標和教學內容的基礎、前提；“達用”指在真實的語言運用情境中開展語言實踐，提升核心素養，是用好教學內容，實現育人目標的路徑、方法。“明體達用，體用貫通”就是強調目標與途徑相一致、理論與實踐相統一、知識與能力相融通、體悟與運用相結合。

在教學實踐中，“立言”“立德”都要依托于文本的剖析解讀，借助于語言的實踐與體驗，要明確教材文本中指向言語表達和人格品質的恰當內容，與學生充分討論，引導深度理解與自主參與。統編小學語文教材五下第八單元的《楊氏之子》選自《世說新語》，體現了“風趣的語言”，也展現出主人公的“應答之智”與“待客之禮”，兼有“立言”“立德”的教學價值，在教學中可以通過設計引導學生循序漸進地學習體會。

一、立言：聚焦人物對話，體會語言的風趣

（一）讀懂言外之意，體會語言的風趣

師：（出示人物對話，孔指以示兒曰：“此是君家果。”兒應聲答曰：“未聞孔雀是夫子家禽。”）請同學們說說這兩話的意思。

生：孔君平指著楊梅對孩子說：“這是你家的水果。”楊氏子馬上回答說：“沒聽說孔雀是先生您家的鳥。”

師：聯系上下文想一想：當楊氏子端來一盆楊梅果招待孔君平時，孔君平為什么這樣說呢？

生：因為孔君平想逗逗楊氏子，看他是不是真的“甚聰惠”，很聰明。

師：孔君平為什么這樣逗他呢？

生：楊氏子姓楊，端上來的正巧是楊梅果，也有一個“楊”字，所以孔君平故意這樣說來逗他。

師：哦，孔君平是在姓氏上做文章。那楊氏子聽懂他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嗎？

生：楊氏子聽懂了。因為楊氏子回答孔君平也是同樣在姓氏上做文章：孔君平姓孔，楊氏子由“孔”字聯想到孔雀而應答說：“未聞孔雀是夫子家禽。”

師：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且含而不露，真是太巧妙了！難怪文章開頭第一句中說楊氏子“甚聰惠”！

師：兩個人，一大一小，一客一主，對話盡顯風趣、幽默與智慧！我們來表演一下當時的情景，感受語言的風趣與人物的智慧。

【評析：“感受課文風趣的語言”“風趣和幽默是智慧的閃現”是本單元的語文要素與人文主題，是本單元學習的重點目標與任務。就本文而言，“語言的風趣，人物的智慧”集中體現在人物的對話上。聚焦人物的對話，了解對話的內容大意——讀懂言外之意——感受語言的風趣——自然體會到人物的幽默與智慧，同時增強文化自信。】

（二）遷移運用，體會語言的風趣

1.表演對話場景，進一步體會語言的風趣

師：你可太有趣了，那你在逗他的時候，你會怎么逗，顯得更有趣呢？

生：（小手指下巴，小頭朝上仰起，小眼珠滴溜溜直轉）過了一會兒，指著楊梅，說道：“此是君家果。”

師：有意思，有意思，楊氏子何在？小朋友你好！請問你剛才聽懂了嗎？

生：聽懂了。

師：他是什么意思啊？

生：他把楊梅的“楊”和我姓“楊”放到一起，移花接木，借題發揮，他想逗我。

師：哦！那你聽了他的話之后，是怎么想到這樣來回答他的呢？

生：因為他姓孔，和孔雀也是一個姓！那我就將計就計，也這樣回敬過去！

師：你太厲害了！這么快就能聽懂他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而且能夠不露聲色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巧妙至極！聰明啊！你能再這樣巧妙地回答他一次嗎？

師：來，我們一起來演一演這個充滿智慧的有趣場景。

生：同桌合作角色扮演——表演對話部分。

2.創造性地遷移運用，進一步體會語言的風趣

師：如果是李君平、梅君平等，那么，聰明智慧的楊氏子又會怎么“應聲答曰”呢？出示課堂練習：

我也會說

奎指以示兒曰：“此是君家果。”

兒應聲答曰：“未聞李子是夫子家果。”

梅指以示兒曰：“此是君家果。”

兒應聲答曰：“未聞梅花是夫子家卉。”

龍指以示兒曰：“此是君家果。”

兒應聲答曰：“未聞龍眼是夫子家果。”

____指以示兒曰：“此是君家果。”兒應聲答曰：“未聞______________。

生：學生創造性遷移練說，表演對話場景。

【評析：上一教學環節側重于聚焦人物對話的“體”，本環節側重于“用”，在遷移運用中，進一步體會語言的風趣。一是“表演對話場景”——活用文本語境，在“情景再現”中加深體會語言的風趣及人物的幽默與智慧；二是遷移中創造性運用，在假設人物姓氏變化中激活學生思維，引導學生基于文本語境，聯系上下文創造性地遷移運用。如此，實現了“明體達用，體用貫通”——體生用，用生體，在體用相生、體用貫通的過程中，實現了立言與立人的統一。】

二、立德：比較表達之別，體會人物的品質

（一）比較品味“未聞”一詞，體會語言的委婉與人物的修養

師：一般人聽到“此是君家果”這樣的調侃，可能會怎樣“應聲答曰”？

生：我怎么沒聽說過孔雀是你家的鳥？

生：難道孔雀是夫子家禽嗎？

師：而楊氏之子是怎么說的？請同學們比較比較，揣摩揣摩兩種表達有何區別？你體會到什么？

孔指以示兒曰：“此是君家果。”

兒應聲答曰：“未聞孔雀是夫子家禽。”

孔指以示兒曰：“此是君家果。”

兒應聲答曰：“豈聞孔雀是夫子家禽！”

生：我從“未聞”體會到他很懂禮貌。他說的是我沒有聽說過，沒有直接去頂撞孔君平。

師：這樣說很委婉，很含蓄地表達出自己否定了孔君平“此是君家果”的調侃。那么，為什么楊氏子不去直接回應孔君平而要說得這么委婉含蓄呢？

生：因為他是長輩。晚輩要尊敬師長，不能沒有禮貌，出言不遜。

生：而且孔君平是前來拜訪父親的客人，楊氏子作為小主人，對待客人要熱情友好，注重禮節，以禮相待！

師：出示孔君平簡介資料（略）。

師：是啊，孔君平是當時很有成就的文人（書法家、文學家），官至尚書。而楊氏子他可是小主人，也是晚輩啊，所以說話很委婉，尊重長者。孩子們，你們再看這句話，還暗含玄機哦！他說“未聞”——即“我沒有聽說過”，是說既然我沒有聽說孔雀是夫子您家的鳥，那么楊梅自然就不是我家之果了！你看，這個孩子不僅機智，而且說話委婉、態度友善，知禮儀，有禮貌，很好地回應了孔君平說的話，真是有教養的孩子！難怪書上用的是“甚聰惠”，老師查了資料后，發現“惠”還有“仁愛”“善”等意思，你再來看看整篇小古文，他的“甚聰惠”還表現在哪兒？

生：“為設果”看出他作為小主人，很有禮貌。（待客之道，有禮貌）

生：“夫子”（稱呼有禮貌）

師：他真是個文質彬彬的謙謙小君子啊，有禮有節！

【評析：在聚焦人物對話的基礎上，進一步聚焦人物對話中的“未聞”一詞，引導學生比較品味，體會語言的委婉、得體與人物的良好修養，指向于立德樹人、學科育人的思想理念的落實與學科核心素養的落地——由“立言”走向“立德”，在立德中立人。充分放大“未聞”一詞的育人價值，加深對“甚聰惠”的理解。】

（二）群文比較閱讀，進一步體會人物“甚聰惠”的少年君子形象

1.出示《世說新語》中兩個小故事《小時了了》和《張吳興八歲》。

2.師讀全文，請一生運用借助注釋等方法，說一說大意，遇到難處，一起討論交流。

3.交流故事一：

師：你們覺得孔文舉的回答怎么樣？

生：也很聰明，應答很快。

師：聰明是很聰明，但是孔文舉跟楊氏子的應答相比，你有什么發現和體會？

生：孔文舉說話不得體，冒犯、頂撞他人。有應答之智，缺少待人之禮。

生：其實，孔文舉真正的用意不是在夸獎陳韙小時候很聰明，而是在和陳韙話中“小時了了，大未必佳”針鋒相對。他說的話表面意思是“想必你小時，必定很聰明”，但言外之意是“你現在大了之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而陳韙，任太中大夫。這是對長輩的不尊重。

師：對，他還可能誤解了人家的意思。看，大人可能在提醒他，小時候聰明還不能算。但是他說這樣的話，就是在傷害他人，顯得并不禮貌，跟說出“未聞孔雀是夫子家禽”的楊氏子相比，顯然不如楊氏子“甚聰惠”。我們再來讀一讀課文中的對話，感受楊氏子的“甚聰惠”——不僅風趣、幽默、智慧地應答，而且委婉、含蓄，謙遜懂禮，有修養，有禮貌。

師生配合讀演：

師讀（演）：孔指以示兒曰：“此是君家果。”

生讀（演）：兒應聲答曰：“未聞孔雀是夫子家禽。”

4.交流故事二：

師：“正使君輩從此中出入。”——讓別人從狗洞里出來，張吳興言外之意是什么？

生：是說別人（先達——有德行學問的前輩）是狗！

師：太沒有禮貌了，跟說出“未聞孔雀是夫子家禽”的楊氏子相比，不如楊氏子“甚聰惠”。聰而無惠，有智但無禮。這么一對比，我們發現楊氏子多么有教養啊，謙謙君子，溫文爾雅。這節課，我們不僅學到了聰明，而且學到了教養和禮貌。同學們，我們一起再來讀一讀這個故事。

【評析：通過拓展閱讀，在群文鮮明的對比中，進一步體會人物“甚聰惠”的少年君子形象，放大了“惠”字的“仁愛、友好、賢德”的意義，進一步彰顯了文本的育人價值。如此，實現立言、立德與立人的統一，實現了“體”與“用”的貫通與統一。落實了學科育人、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與教學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