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博物館學視角下文化遺產保護利用初探

【摘 要】近年來，隨著文化遺產分類研究的不斷深入，教育文化遺產的研究工作逐漸受到學界的重視，做好教育文化遺產保護利用，對于堅定文化自信，增強民族自豪感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靶虏┪镳^學”作為博物館學中一個新的學派，關注社會可持續發展，強調以人為本、服務大眾。教育文化遺產保護利用的要求和目的與新博物館學的這些主張不謀而合。本文利用新博物館學的相關研究成果，從新的視角探索教育文化遺產保護與利用的有效途徑，以期為今后保護利用工作提供具有較強操作性的對策。

【關鍵詞】教育文化遺產；新博物館學；保護利用；路徑

【中圖分類號】G26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4198（2024）13—253—03

近年來，隨著文化遺產分類研究工作的不斷深入，教育文化遺產的研究逐漸受到學界重視。所謂教育文化遺產是指歷史上產生的，與教育事件密切相關的，具有歷史、藝術、科學、教育等價值的教育文化遺存，其中既包括有形的遺產也包括無形的遺產。目前學界對于教育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利用研究大多限于文化遺產學領域。新博物館學是博物館學中一個新的學派，具有理論跨界和實踐性強的雙重特點。將新博物館學的理論與實踐主張運用到教育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利用工作中，剛好契合了教育文化遺產從理論深度到實踐廣度的拓展，將為教育文化遺產保護和利用工作帶來全新的視角和實施路徑。

一、新博物館學的理論特點

新博物館學是博物館學中一個新的學派，它的產生源自于博物館人面對社會變革，從推動博物館學發展的角度，對現實社會的深度思考和不懈探索。在博物館學的積淀基礎上，新博物館學雖然對傳統博物館學有著諸多的不滿、質疑和批判，但實際上新博物館學脫胎于傳統博物館學，是傳統博物館學在全新時代背景下的變革、創新和發展。新博物館學融入了很多時代元素，一誕生便走出了館藏閨閣，直接與社會實際問題相連接。因此新博物館學相較于傳統博物館學有著很多新的理論特點。

（一）強調以人為本、見人見物

新博物館學強調對藏品的保護和展示并不是博物館存在的根本目的，這只是博物館的工作方式而已。在新的時代背景下，博物館除保管藏品外，應更多的關注如何使觀眾在對事物的認識過程中獲得更多的益處，始終秉承以人為本、服務于民的根本目的，處理好“物”與“人”的關系，做到既要“見人”又要“見物”，把物與人有機的統一起來，相互促進、協調發展。

（二）強調服務大眾、關注社群

博物館事業發展的初期，它只是少數精英階層自娛自樂的場所。新博物館學反對那些堅持精英觀念，忽略博物館與社會大眾關系的實踐理論。它認為，博物館應該面向更多的社會群體，成為各階層了解世界、掌握知識的有效途徑。博物館應想方設法創造與社會各群體的親近感，讓觀眾在參觀中獲取知識的同時，可有更多外延的收獲，甚至激發出人們的創造性思維。

（三）主張多領域交叉

博物館最初萌芽于人們的收藏意識，后來擴展到集收藏、保存、研究、展示于一體，使其不斷與新領域發生碰撞。生態博物館、社區博物館的產生就是很好的證明。要想實現新博物館學發展博物館事業的最終目的，就必須借助多領域交叉優勢，對現代博物館進行立體的、綜合的考察研究。

（四）關注社會可持續發展

博物館學研究的國內著名學者，蘇先生曾在其《國際博物館理論研究的分化與整合—博物館研究的兩條思想路線札記》中提到：博物館與社會整合在一起的“整體博物館”思想啟動了新博物館運動的創建。新博物館學自誕生之初就與社會發展、變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新時代背景下，新博物館學將更多的致力于推動博物館成為社會進步的積極力量，成為促進社會可持續發展的參與者。

二、新博物館學視角下教育文化遺產保護利用對策分析

“新博物館學”理論指導下的工業遺產和農業遺產保護已經有了很多成功的實踐經驗。將“新博物館學”的特色理論與實踐方法運用到教育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利用中，對于解決教育文化遺產整體保護、社區融合、社會服務與共享等問題都有著非常重要的借鑒意義。

（一）加強教育文化遺產的整體保護

新博物館理論強調，作為一項系統工程，文化遺產的保護工作不應只單純的保護遺產本身，同時也應對區域內自然遺產和人文類的其他遺產給予一定的關注。應該將區域內的物質文化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作為整體來看待物，使文化遺產在原生環境中得到整體的保護，從而更好的保護遺產本身的原真性。筆者認為在教育文化遺產的整體保護方面，可以從以下方面入手。

1.教育文化遺產與自然環境相結合

教育文化遺產的類型多樣，其中教育類的名人故居是不可移動類遺產的重要部分。以中國歷史文化名街—青島小魚山文化名人街區為例，由于歷史上的山東大學曾建校于此，因此這一帶居住了非常多的曾在山東大學任教的文化名人，老舍、沈從文、聞一多等21位教育界名人曾定居于此。文化街區背山靠海，建筑風格獨特，一條街區將自然風光、時代建筑風格、文化景觀有機的結合到了一起，形成了整體保護的成功案例。將自然景觀與文化景觀相結合進行保護，在保護故居本體的同時加強對周邊環境的整治，有利于提升故居本體所在地域的文化品位和知名度，形成特色，更有利于發揮故居在經濟文化建設中的作用。

2.物質類文化遺產與非物質文化遺產相結合

新博物館學理論強調的整體保護思想要在物的基礎上，打造文化的物理性空間，營造一個由物衍生出的生態空間，凸顯其所帶來的人文價值。這正好契合了要將教育類的物質遺產和非物質遺產相結合進行保護的思路。2006年祭孔大典經國務院批準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與同為紀念孔子的教育物質文化遺產—“三孔”應在保護和開發利用方面統籌考慮，提高整體意識，挖掘深度價值，系統規劃利用，形成多方合力，產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二）提高教育文化遺產的社區參與度

教育活動是以人為主體的主觀活動，教育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利用也只有在廣大民眾的參與下才能持續發揮其作用。新博物館學理論的著名學者海倫娜·弗里曼曾表示：“如果社區居民具有關于社區歷史和發展的基本知識，如果他們時刻意識到自己是社區的一員，那么他們會感到更有信心?！毙虏┪镳^學的社區參與理論在指導教育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利用實踐中要從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惠之于民著手。

1.提升社區居民與遺產的融合度

2020年10月在徐州舉辦的首屆漢文化論壇上，故宮博物院原院長以《讓文化遺產資源活起來》為題作報告，他談到“保護文化遺產不單單是文保單位的事情，應賦予公眾更多知情權、參與權、監督權?！痹谌珖攸c文物保護單位中，很多不可移動的教育文化遺產還在正常使用。社區居民應深度了解其中承載的歷史，形成對遺產保護和合理利用的共識，清楚自身作為社區居民應承擔的義務和責任。同時，引導社區居民主動參與到遺產保護和利用的實踐中，通過個人的藏品收集、聽取居民與遺產的故事、吸納居民參與到遺產的保護和利用工作中等方式不斷提升社區居民在遺產工作中的自我價值。

2.提升社區居民在遺產中的獲得感

新博物館學的社區參與理論強調遺產的保護和利用要與社區發展實現雙贏。教育文化遺產作為以教育事件為內核的遺產類型較之工業遺產等其他類型的遺產在提升社區居民的獲得感方面具有天然的優勢。首先遺產的保護利用工作可以為當地居民創造新的工作機會，在賦予管理權的同時增強歸屬感。其次，通過建設社區教育遺產博物館的方式，為社區居民營造沉浸式的體驗感受，促進情感共鳴。第三，要積極進行文旅產業的開發，讓社區居民成為文旅產業的一部分，既是教育文化遺產保護和利用的受益者，又是當地教育遺產文化宣傳者，從而為教育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利用帶來新的活力和發展動力。

（三）深度挖掘教育文化遺產的社會服務功能

歷史文化遺產作為具有厚重歷史價值的遺存，強化保護和利用的重要意義之一就是不斷挖掘其對現代社會的服務功能。新博物館學理論打破了傳統博物館作為精英階層的特權性，使遺產更為貼近普通大眾，著力將歷史文化遺存打造成文化傳播的重要媒介，使更多的社群獲益，這與教育文化遺產發展的目的相一致。因此，新博物館學理論指導下的教育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利用工作是極具時代意義的重要實踐課題。

1.加強對教育文化遺產的系統研究

作為具有五千年悠久文化史的國家，華夏文脈的源遠流長與教育密不可分。典型的東方文化傳統帶來了獨具特色的教育文化遺產。但是目前，我國教育文化遺產研究尚未形成系統的、有針對性的保護和利用方法。要解決目前研究領域存在的問題，首先要對國內教育文化遺產的總體情況進行全面的梳理，引入遺產登錄制度，廣泛發動民眾參與到教育文化遺產的征集工作中。其次要強化分類研究，制定有利于教育文化遺產保護和利用的分類準則，采取點面結合、區域協同等方式進行開發和利用。第三，積極探索教育文化遺產中蘊含的深刻文化內涵，應積極聯合相關部門、企業、社區等多方力量統籌做好教育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利用工作。

2.重點開發教育文化遺產的社會服務功能

教育文化遺產是曾經教育活動的重要依據，是回顧歷史、了解過去的重要途徑。在對教育文化遺產的保護利用中，要重點關注開發其對現代社會的服務功能。一是將教育文化遺產相關知識作為大眾教育內容推廣。將教育文化遺產的內容帶入日常生活之中，用現代的傳播方式講述曾經的故事，是賦予遺產現代意義的重要途徑。二是要將教育文化遺產融入社會生活。教育文化遺產在借助社會講堂、博物館等途徑參與社會生活的同時，也要著力開發特色渠道，發揮教育活動貫通古今的優勢，賦予傳統教育文化遺產新時代的活力。

（四）提升教育文化遺產的經濟價值

教育文化遺產的歷史價值、社會價值是遺產本身所有的，而經濟價值則需要通過一定的闡釋和開發才能獲得。羅哲文是我國著名的文物保護學家，他曾指出：“文物工作的全部內容應該是保護和利用兩個方面，缺少了任何一方都將是不足的?！毙虏┪镳^學所強調的以人為本和可持續發展理念都體現出了對遺產本身要在保護的基礎上積極利用，并以科學開發促進保護的態度。在保護的基礎上進行合理適度的利用，是促進教育文化遺產可持續發展的有效途徑。

1.促進教育文化遺產與旅游業相結合

教育文化遺產與旅游業相結合，將曾經的教育活動生動的展現在人們面前，將為教育文化遺產帶來全新的經濟價值。一是打造特色旅游線路。隨著近年來旅游業的再度復蘇，獨具文化內涵的旅游線路很受歡迎，專業規范、獨具特色的文化旅游產業將收獲更多的參與者，帶來可觀的經濟效益。二是設立專門的教育文化遺產陳列空間。2015年，全國第一家教育博物館——寧波教育博物館開館。此后，陜西師范大學教育博物館、蘇州教育博物館等陸續建成開館，成為專題博物館隊伍中不可或缺的力量。博物館的設立為教育文化遺產提供了專門集中的展陳空間，有利于教育遺產的保護，也能夠有效帶動當地旅游業的發展，帶來令人矚目的經濟效益。

2.促進教育文化遺產與創意產業相結合

近年來，隨著創意產業的不斷發展，文化遺產事業與創意產業的結合已呈現出了巨大的發展潛力。北京故宮博物院的一系列文創產品風靡全球，宣揚優秀傳統文化的同時，也帶來了可觀的經濟收益。教育文化遺產與創意產業相結合，首先要注重與現代生活相關聯，所開發的文創產品要符合實際，為大眾的生活帶來新意和樂趣。其次要與先進科技相結合，在網絡、科技飛速發展的今天，VR技術可以讓靜止的遺產動起來，也可以將現代人帶入到過去的場景中，將最新的科技融入到教育遺產的發展中，讓現代人真切的體會到文化遺產帶給今天的變化，也從文化遺產中汲取前進的力量。

三、結語

教育遺產是教育史發展的見證，新博物館學視角下的教育文化遺產保護和利用研究，希望在其“以人為本”“服務大眾”“可持續發展”的理論和實踐指導下，為我國教育文化遺產的發展提供一些有益的探索，為教育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利用工作帶來一些新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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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王璐璐（1982—），女，漢族，吉林人，博士在讀，研究方向為專門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