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社會網絡分析法的既有社區綠色改造驅動路徑研究

摘要：為提高既有社區綠色改造水平，探索既有社區綠色改造的驅動路徑，基于利益相關方視角，采用社會網絡分析法，以利益相關方的綠色行為為網絡節點、以各行為之間的關聯關系為網絡連線，構建利益相關方在既有社區綠色改造中的綠色行為關系網絡。使用Ucinet 6軟件進行網絡中心性分析，識別各利益相關方在既有社區綠色改造中的關鍵綠色行為和驅動路徑，為推動既有社區綠色改造的進一步發展提供參考。

關鍵詞：社會網絡分析法；利益相關方；既有社區；綠色改造；驅動路徑

0"引言

截至2022年，我國既有建筑面積約800億m"2，其中綠色建筑面積僅85億m"2，且大部分既有建筑存在能耗高、碳排放量大等問題"[1]。既有建筑綠色改造是實現我國節能減排戰略目標及創建綠色生態文明社會、推動可持續發展的重要途徑"[2]。從利益相關方視角分析，既有社區綠色改造涉及多方利益主體，多方主體協同下的合作驅動對綠色建筑市場的有序發展具有重要的促進作用。

目前，學界已針對既有社區綠色改造開展相關探索。喬婉貞等"[2]從信任共識、風險共擔、收益共享和政府引導4個方面提出促進改造主體合作的對策，并探索影響其實現的關鍵因素及作用機理。王鳳暉等"[3]以市場有序、高效治理為目標，對既有社區綠色改造市場治理影響因素進行研究。郭漢丁等"[4]在梳理一般企業履行社會責任影響因素的基礎上，研究綠色改造主體社會責任共擔影響因素。金振興等"[5]基于市場運行視角，研究綠色改造主體動力演化機理與路徑優化。綜上所述，現有研究對既有社區綠色改造相關研究的側重點不同，但多集中在影響因素、演化機理與優化路徑等方面，缺乏對多元主體利益相關方的研究。

鑒于此，本文關注利益相關方行為在既有社區綠色改造的驅動路徑，運用社會網絡分析（Social Network Analysis， SNA）法構建既有社區綠色改造利益相關方行為驅動路徑關系網絡，診斷障礙因素，針對性地提出建議與改進措施，以期推動既有社區綠色改造的進一步發展。

1"既有社區綠色改造的利益相關方

對于既有社區綠色改造項目來說，利益相關方的參與在項目實施過程中起著關鍵作用"[6]。既有社區綠色改造涉及多方利益相關方，對利益相關方行為進行分析不僅能夠有效制定一份全面的行為清單，而且可以幫助綠色改造項目實施的有效決策和管理。既有社區綠色改造主要分為5個階段：項目立項和預調查、能源審計和績效評估、選擇改造方案、項目實施和調試、節約能源的驗證和維護。通過分析既有社區綠色改造項目各階段的任務，并結合文獻分析，識別出每個階段的利益相關方。對各階段涉及的利益相關方進行分析整理，最終選取5個關鍵利益相關方，分別為：政府、節能服務企業、社會資本方、業主和社區自治組織。

整個改造過程中，既有社區綠色改造利益相關方的綠色行為在互為影響，共同作用于社區改造。各利益相關方的綠色行為可能會受到社會規范、對待態度、行為控制等的影響。因此，本文結合現有文獻，并通過專家訪談咨詢修訂后，提出既有社區綠色改造利益相關方及其綠色行為，見表1。

2"社會網絡模型構建與分析

2.1"社會網絡模型

社會網絡分析法（SNA）在多主體參與的行為選擇研究方面具有較強的適應性，能夠顯著體現網絡結構的整體特征及整體對個體的影響程度"[13]。本文將利益相關方的綠色行為定義為網絡節點，將各行為間的關聯關系視為網絡連線或邊，構建既有社區綠色改造利益相關方SNA模型，以識別既有社區綠色改造關鍵綠色行為和驅動路徑。

2.2"數據獲取

本文通過識別主要利益相關方的綠色行為體系，將識別出的18個綠色行為作為構建網絡的節點，設計關于綠色行為相互影響的調查問卷。考慮到評判打分需要較為專業的理論知識，且需要評判的節點數量較多，因此此次設計調查問卷不采用發放大量問卷的方法來進行，而采用德爾菲法來進行評判"[14]。邀請15名既有社區綠色改造相關專家對各利益相關方綠色行為之間的影響關系進行打分。問卷中要評價的綠色行為之間的影響級別分別為：不存在直接影響關系（0）、存在較弱的直接影響關系（1）、影響關系一般（2）、存在較強影響關系（3）。在調查問卷中，當至少有2名專家選擇“0”時，認為行為之間不存在直接影響關系，在矩陣中用“0”來表示；若至多有一名專家選擇“0”時，認為行為之間存在較弱的直接影響關系，在矩陣中用“1”來表示；當有半數以上專家選擇“0”和“1”時，認為行為之間不存在影響關系；當有半數以上專家選擇“2”和“3”時，認為存在影響關系。

通過對問卷數據進行整理，得到各綠色行為之間的關系矩陣，因矩陣過大，本文以矩陣偶數列為例，矩陣偶數列表，見表2。

2.3"數據可視化分析

利用Ucinet 6軟件對鄰接矩陣數據進行處理，得到各綠色行為之間的關系網絡，既有社區綠色改造綠色行為圖，如圖1所示。節點表示各綠色行為，連線表示行為之間存在的影響關系。

2.3.1"直接關聯性分析

直接關聯性分析可以在綠色行為網絡中直接判斷與某個綠色行為有直接聯系的行為數目和關聯情況，可以利用點度中心度對綠色行為的直接關聯性進行分析，點度中心度分析結果見表3。

在綠色行為網絡中，若綠色行為的出度較大、入度較小甚至沒有，則說明該綠色行為對其他綠色行為的影響較大，受其他綠色行為影響較小，在綠色改造的推動過程中處在中心位置，起影響源作用"[15]。相反，若綠色行為的入度較大、出度較小，則說明該綠色行為多受其他綠色行為影響，對其他綠色行為影響較少。出度、入度都較大的綠色行為在綠色行為網絡中經常視為傳導綠色行為的樞紐。

將表3中的數據轉換為入度-出度坐標的形式，并選取具有較高出入度或出入度有較大差距的的行為，繪制中心度分布圖，如圖2所示。圖中沿箭頭方向即為綠色行為傳導方向。

由圖2可以看出，政府的綠色行為出度較大、入度較小，即在綠色行為網絡中對其他綠色行為影響較多，而很少受到其他綠色行為的影響，且處在綠色行為驅動方向的起始部位，屬于自發型綠色行為，直接影響著利益相關方綠色行為的主動性。節能服務企業的制訂綠色改造方案、樹立綠色節能品牌形象等屬于出度、入度都較高的行為，受到多種綠色行為的影響的同時也影響著其他行為，此類綠色行為通常屬于綠色行為網絡中的重要樞紐。

利用Netdraw功能整理得出各節點的點度中心度、中間中心度與入、出接近中心度，既有社區綠色改造綠色行為中心性分析結果見表4。

2.3.2"控制能力分析

在綠色行為網絡中，點度中間中心度用于測量一個行動者可以在多大程度上控制其他節點。某綠色行為的中間中心度值越大，越能說明該綠色行為對于綠色行為網絡傳導的控制能力越強。表4結果顯示，關系網絡圖的中間中心度的中心勢為8.53%，因此，在該關系網絡中存在能夠有效影響利益相關方的關鍵驅動路徑。發布強制性法規、發布激勵法規和補貼措施、綠色改造所需技術和人才、制訂綠色改造方案、業主授權改造、支付意愿、業主對綠色改造的認知度與認可度這7個綠色行為的中間中心度值大于平均值2.532，表明它們在一定程度上對其他行為有所控制。

2.3.3"關鍵路徑識別

在關系網絡中，關鍵關系的識別主要通過線的中間中心度來實現。線的中間中心度是測量所求線位于關系網絡中其他線的中間的程度。在社會網絡中，中間中心度可以利用Ucinet 6軟件實現，最終得出綠色行為網絡線的中間中心度矩陣中大于0的數值有119個。選取排名前20%的關系作為關鍵關系，探討利益相關方的關鍵驅動路徑，中間中心度排名前20%的驅動路徑，見表5。

將表5中線的點度中心度較高的路徑進行串聯，得到以下關鍵路徑：

（1）更加嚴格的政府監管→對綠色改造進行宣傳→業主對綠色改造的認知度與認可度→運維能力。該影響路徑表明，伴隨著政府對綠色改造更加嚴格的監督與管理，社區自治組織加大對綠色改造的宣傳力度，增強了業主對綠色改造的認知度與認可度，最終提高了社區自治組織的運維能力。

（2）發布強制性法規→提供穩定的投資環境→業主授權改造→制訂綠色改造方案→支付意愿。該影響路徑表明，伴隨著政府發布強制性法律規章制度，社會資本方將獲得更加穩定的投資環境，業主授權改造的意愿增強，促使節能服務企業制訂合理的改造方案，從而提高業主的支付意愿。

（3）發布激勵法規和補貼措施→充足的資金來源→綠色改造所需技術和人才→制訂綠色改造方案→綠色供應商選擇→樹立綠色節能品牌形象。該影響路徑表明，政府發布激勵法規和稅收優惠等補貼政策，節能服務企業提供更加充足的資金來源，吸引大批相關技術和人才，企業制訂合理的改造方案，社區自治組織選擇合適的綠色供應商，促使企業的綠色節能品牌形象得到優化改善。

3"結語

本文基于利益相關方行為對既有社區綠色改造的驅動路徑進行研究，利用SNA模型，對現有文獻進行分析梳理，構建既有社區綠色改造利益相關方行為驅動路徑關系網絡。在網絡中，利益相關方作為綠色行為的執行者，不僅決定綠色行為是否成功，而且還控制著綠色行為之間的綠色信息傳遞路徑。不同利益相關方實施的綠色行為都將推動既有社區綠色改造的發展。

根據點度中心度、中間中心度和接近中心度，綜合判斷利益相關方的各關鍵驅動路徑及其內在聯系，結果表明：在通過一系列激勵政策鼓勵其他利益相關方參與既有社區綠色改造方面，政府應發揮主導作用。政府是既有社區綠色改造的關鍵驅動因素之一，其監督和激勵行為直接影響著利益相關方綠色行為的主動性。同時，業主是綠色改造的受益者，其認可和意愿對綠色改造的發展方向至關重要。在綠色行為網絡中，節能服務企業和社會資本方是綠色改造的橋梁，二者的綠色行為很容易受其他利益相關方的影響。政府激勵應考慮節能服務企業和社會資本方，如政府可以對節能服務企業的綠色改造創新進行獎勵。

綜上所述，在既有社區綠色改造的過程中，各利益相關方之間的行為相互關聯。雖然不同的利益相關方對既有社區綠色改造目標不同，但都應該承擔起可持續發展的社會責任。因此，在既有社區綠色改造的過程中，各利益相關方應充分考慮其驅動路徑之間的關聯與影響，以期實現既有社區綠色改造的進一步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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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8-22

作者簡介：

劉興民（1984—），男，博士，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研究方向：工程項目管理、綠色建筑、生態城市。

楊鵬飛（通信作者）（1997—），男，研究方向：綠色建筑、城市更新。

孔得平（1986—），女，研究方向：工程項目管理、綠色建筑、成本控制研究。

趙孝通（1998—），男，研究方向：建筑供應鏈、綠色建筑。

*基金項目：山東省高等學校“青創科技支持計劃”（2021RW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