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劇場:七分之三的選擇

陸昊穎 來艷婷 劉嘉怡 林祺 劉戀 周子硯

序幕

【場景】李媽媽在廚房準備飯菜，身旁手機鈴聲響起，顯示小李的班主任來電。

李媽媽（趕緊接起電話，試探性的聲音）：喂——

班主任：您好，是李媽媽嗎？

李媽媽：是的，是的，徐老師好！

班主任：抱歉這個時候打擾您，您現在方便嗎？想和您聊聊小李的學習情況。

李媽媽（皺眉，有些擔憂）：方便的，您說。

班主任：上高中以來，小李一直都很努力，日常學習應該不用您操心。這次聯系您主要是想聊選科問題，前段時間學校進行調研，孩子選擇了政治、歷史、生物，但他的理科成績在年級里都是比較靠前的，說明他在這方面有天賦，我擔心孩子一時沖動沒想清楚，將來后悔，所以可能需要您跟他好好聊聊。

李媽媽：好的，徐老師，我和他爸爸最近比較忙，還不知道情況，我們會盡快和孩子溝通的。

班主任：好的，我們都希望孩子未來有更好的發展，選文科確實有些可惜。

第一幕

【場景】小李家的客廳。

小李：媽，我回來了?。ò褧釉谏嘲l上）你猜，我這次政治考了多少分？96分！應該是年級最高分了！什么專制、專政，共性、個性，還有歷史，管他是唐宋元明清，還是馬克思列寧，只要我“李大政治”想學，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李媽媽：打住打住，選科的事情你都想好了？你的物化成績在年級里的排名也很靠前，老師們都希望你選理科。

小李：媽……我不是一直說想當律師嘛！

李媽媽：你聽我跟你分析啊，（坐到小李身邊）我有個朋友是做律師的，前兩天還在跟我說忙著考各種各樣的證書，我聽著都覺得又煩又難。再看他每天的工作內容，一個985高校畢業的人，每天不是在當“老娘舅”，就是在去當“老娘舅”的路上……

小李：但未來的律師也是這樣嗎？未來怎么發展，我們誰都不能預判！（“啪嗒”，開門聲響起，李爸爸回來了，聽到爭吵聲，愣在了門口）

李媽媽（轉頭望向李爸爸）：看看你教的好兒子?。ㄐ±顨鈶嵉鼗亓俗约旱姆块g，李爸爸走到了沙發前，坐下）你兒子非要當律師，但老師說以他的成績讀理科更有前途，他就是不聽！你們父子倆都是屬驢的，脾氣這么犟！

李爸爸：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很正常嘛。再說了，你當初不也因為選科和你媽鬧得挺僵的嗎？（李媽媽陷入了沉思，不愉快的回憶洶涌而來）

第二幕

【時間回到李媽媽小時候。那時的李媽媽還不是李媽媽，是一個叫“阿婷”的高中生。此時，她也正在和她的媽媽（婷媽）為了選科的事情而溝通。】

【場景】阿婷家的客廳。

阿婷（打開門，表情激動）：媽，今天老師說我的稿子被?？浻昧?，我今晚再好好潤色一下！

婷媽（坐在沙發上沒有起身，聲音低沉）：這么高興，我還以為你得了什么諾貝爾文學獎呢！你看看你的數學成績，周考又倒退了150多名，晚上不去努力補補數學，還要潤色你那什么文章？潤色你的倒數寶座嗎？

阿婷（小聲嘟囔）：媽，這次考試本身就難，成績波動很正常，而且我干嗎非要學理科？

婷媽（音量陡然提高）：你說什么！現在理工科的畢業生這么搶手，你居然想學文科？從你進學校的第一天起，我就跟你說過，你以后是要學理的，讓你努力。你看看你，整天就想著寫小說，你怎么就這么不聽話啊！（阿婷張了張嘴，想要為自己辯解什么）

婷媽：我看你就是小時候被你爸爸帶壞的，整天窩在家里無所事事，就知道寫那些無聊的東西，幸好我跟他……（停頓良久，轉移話題，試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你現在就要選科了，是最要緊的關頭，你就是要努力努力再努力，把理科成績搞上去，才能博得一個好前程。我一個人含辛茹苦把你帶大，你從小也乖，一直都聽媽媽的話，怎么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讓我操心呢？你永遠記住一點，媽媽是不會害你的！

阿婷（臉色越來越蒼白，拳頭緊握）：努力，努力！你怎么知道我沒有努力？我每天從早上7點學到晚上11點，我把大把時間都用在理科上了，但沒有效果！難道我自己就不難過嗎！是的，我數學成績是倒退了，但我政治、歷史成績還進步了呢！你怎么就看不到呢？！我從小就聽你的話，你讓我怎樣我就怎樣，但我現在都快成年了，我已經可以做出理性的判斷了，我以后就想和爸爸一樣，成為一個作家，這是我的夢想！

婷媽：我看你就是沒有上進心！作家？那你準備去喝西北風吧！晚上不許改亂七八糟的文章了，好好刷數學題！

阿婷：我根本不想學理科！我喜歡寫作，我不喜歡什么正余弦定理，什么庫侖定律！你就是搞獨裁，我看就是因為你這樣，爸爸才離開的?。_進房間，甩上了房門）

【燈光漸漸暗了下來，阿婷和婷媽各自走到了舞臺兩端。光束照在阿婷身上】

阿婷：其實，我知道她是為我好。以前，放學回家時都能聽到她炒菜顛鍋的聲音，出門前能聽到她嘮叨的話語，可是后來，她越來越忙，很少出現在我和爸爸的鏡頭里，她總是在和我說再見，只留給我一個背影，我們就這樣越走越遠。我知道她活得很累，不想讓我重蹈覆轍，所以我一直都很聽她的話……

【燈光轉移到婷媽身上】

婷媽：她終究還是個孩子啊，她不會知道，像她爸那樣，每天出門采個風尋個靈感，自以為云淡風輕藐視一切，看起來活得灑脫，但他有能力養這個家嗎？當柴米油鹽提上日程，當孩子的培養費用必須支付，當車貸、房貸、醫保、社保月月催繳，他的云淡風輕去哪兒了？阿婷根本無法理解我一個人維系這個家的艱辛，我不想她成為溫室里的花朵。一個女生，只有各方面更加獨立，才能在社會上立足啊。

【阿婷和婷媽同時走到舞臺中央】

阿婷：其實我有好多話想對她說。

婷媽：其實我有很多話想對她說。

阿婷：但有些話，在肚子里好好的，一說出口，就成了刺，扎得她和我都鮮血淋漓。

婷媽：但有些話，說出口就變了味，不再是心里的那個意思，終是心灰意冷、兩敗俱傷。

阿婷&婷媽：為什么好好說話那么難？我們該如何好好說話？

第三幕

【場景】小李家的客廳、小區里。

李爸爸：讓我和兒子來一場男人之間的談話。兒子，我們出去走走。

小李：爸，我還有很多作業呢！

李爸爸：今天“減減負”，作業少做點。爸爸陪你去放松放松?。ǜ缸觽z一起出門散步）

李爸爸：兒子，我看你最近這么苦惱，一定是心中有一些難題吧。

小李：選科截止日馬上就要到了，我本來已經想好了選什么，但是——

李爸爸（腳步微頓）：你愿意和爸分享一下你的困擾嗎？

小李（痛苦，急切，音量提高）：爸，別人看見政治書和法律條文都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可是我一點也不覺得，我實在是太喜歡法律了，但媽不是很想讓我學法律專業，而且我的同學也覺得學法律沒有什么前途，他們都覺得我應該選物化，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李爸爸（若有所思，語重心長）：孩子啊，你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要學會自己做選擇。我們為人父母的只能給你提供建議，但決定權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上。

小李（眼睛一亮，隨即皺眉）：我確實特別想學法律。爸，你覺得我適合嗎？

李爸爸（拍著小李的肩膀）：只要你的心中懷有熱愛，加上你有刻苦學習的品質，我相信沒有什么是過不去的坎。中國自古以來就有一批優秀的大“律師”，無論是北宋名臣包拯還是現代“張三克星”羅翔教授，他們都在這個領域開辟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人文學科的核心素養之一就是責任。這個時代正需要像你們這樣優秀的青年人接過接力棒。

小李（眉頭舒展）：爸爸，原來你這么通曉古今啊?。ɡ畎职峙c兒子相視而笑）

李爸爸：你平時學習這么勤奮努力，懂得刻苦鉆研，當然是沒問題的啦。未來你還會面對類似的選擇，每一次選擇其實都是一次成長。爸希望你在未來的生活中不要迷失方向，牢記自己作為一個男子漢的責任。（李媽媽從一側出現，正好聽到了他們的話）

小李（露出久違的笑容）：一定會的，爸爸。我學法律其實就是想讓更多的人不再遭受侵害，想讓這個社會多一點理解而不是仇怨。我想要成為下一個羅翔老師，去打敗社會中的“張三”。爸，我不在乎以后會有多少收入，我只是想為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多做一些事。（李媽媽掏出手機給自己的朋友張律師發消息）

李爸爸：不愧是我的兒子啊！我尊重你的選擇，也會一直無條件地支持你，我相信你媽媽也一定會的。既然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那就走下去吧。

小李（點頭）：我明白了， 我一會兒會去和媽媽好好說的。（李媽媽的電話響起，她手忙腳亂接通，被小李發現）

張律師：喂，（語速較快）你兒子想當律師??？我跟你說啊，問我你算是問對人了，雖然我自己累得像狗一樣，但我還是很歡迎小朋友一起累，啊，不是，一起學法當律師的——喂，是信號不好嗎？你怎么不說話？（李媽媽緩緩抬頭，與小李對視）

李媽媽：啊，那個，我現在有點事，我們一會兒再聊哦。

張律師：?。浚娫挶黄簦?/p>

小李（猶豫著不敢上前，李爸爸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輕一推，小李來到李媽媽面前，有點不知所措）：媽，對……對不起。我之前不應該那么激動，我也知道您是為我好，可我有時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還能繼續當我的“李大政治”嗎？

李媽媽（被逗樂）：唉，好好好，咱先回家，回家再說。（拉小李下臺）

李爸爸（打斷）：唉，阿婷你下來干啥？垃圾我不是已經拿下來了嗎？

李媽媽（頓了一下腳步，尷尬地）：哎呀，我下來拿個快遞嘛。（腳步略微加快）

李爸爸：那快遞呢？（見兩人越走越遠）你倆等我一下?。。焖傧屡_）

Ending

【場景】舞臺上，小李出來述說。

有這樣可愛的父母，是怎樣的幸福？

他們會傾聽你說話，理解你的心，尊重你的選擇;他們會參與你未來的構圖，并在一旁欣賞你潑墨揮毫，繪出未來的康莊大道……

他們會擔心你飛得穩不穩，會因為自己曾經受過傷，告訴你荊棘有多可怕;他們希望你順利成長，直到成功，卻難免忽略雛鷹羽翼漸豐，已有了自己的天空。

或許，此時我們應該主動邁出一步，作為成長的證明，作為明理的象征。而他們最終也一定會微笑著點頭，對你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七選三的題目，從來沒有標準答案。其實文與理并不是冰與火，互不相融，而更像是山與水，山環水繞，如水墨丹青，就像是一幅畫。

至于未來會是什么樣，一次選擇也不可能定義一個人未來的路。所以，既然現在喜歡，有這份熱愛，有這個能力，更擁有這份青春，不如向著自己的夢想奔跑。我們殊途同歸，山與水也可以在頂峰相見，一起俯瞰從前的熱血青春。

在這個十又七分之三站臺，我們選擇了四分現在，剩下的，就交給未來。

少年熱忱，向陽而生，未來可期！

指導老師：邱許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