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誠信文化作為一個動態開放的文化系統,植根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充分汲取馬克思主義誠信思想,在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實踐探索中得到升華,為公民道德建設提供了寶貴的思想資源。在社會現代轉型的大背景下,弘揚誠信文化對于公民道德素質的提升、社會契約精神的增強、大黨大國形象的塑造具有不可估量的作用。以教育陣地為依托、以媒介載體為基礎、以優質內容為核心、以法律規制為支柱,切實提升誠信文化在公民道德建設中的精準度、實效性和凝聚力,是新時代推動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科學發展的必然選擇。
關鍵詞"誠信文化;公民道德建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契約精神
作者簡介"閆金紅,哈爾濱工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陳婧霏,哈爾濱工業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碩士研究生
誠信文化在我國倫理道德體系中處于重要地位,能夠對經濟、政治、社會三大場域進行整合與重塑。與誠信文化相比,公民道德則更多表現為社會公共生活中的一種底線性行為指向。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出于共同的價值取向與功能目標,誠信文化以契約精神為內在要求,以法律規范為外在方式,與現代道德觀念相對接,以此促進公民與社會協調發展。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要“弘揚誠信文化,健全誠信建設長效機制”[1]。通過梳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誠信文化的邏輯脈絡,探尋誠信文化的時代意蘊,能夠有力推動公民道德建設向更高水平邁進。
一、誠信文化賦能公民道德建設的價值審視
傳統誠信文化最初以個體道德律令的形式存在,在勞動協作和社會交往的過程中得到發展。進入新時代,弘揚誠信文化是培養公民現代人格的根本保證,是提高政府的治理水平和治理效能的重要途徑,也是塑造負責任國家形象的必然選擇。
(一)個體精神富裕的客觀要求
“誠”,即真實、誠懇。“信”,即說真話、言行一致。“誠”注重個體內在修養的提升,具有高度的自律和慎獨特征。儒家思想認為,誠既是對自身特質認知的基礎,也是對自我社會性認識的前提,只有忠于本心并堅守承諾,才能使自身的行為具有可預測性。“信”則強調外在行為的統一性。在傳統社會中,“信”與“忠”緊密相連,要求個體對國家與宗族的絕對忠心與服從,突出表現為社會成員自覺承擔責任、履行義務。總體而言,傳統的誠信觀以個人內在品格為邏輯起點,帶有強烈的等級制和宗法色彩。但是,當社會結構發生根本性變化,作為自我道德律令的誠信文化也必然發生一定程度的轉向,若要繼續發揮其倫理教化與行為規范的導引作用,則需不斷促進誠信文化本身與現代文明相融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因此對傳統誠信觀念進行了積極揚棄。首先,誠信德性本身體現的是人應該具有的一種存在狀態和本性。[2]在傳統誠信文化中,對不同主體的誠信要求表征為一種強烈的不對等性。現代誠信文化則突破了以往“自上而下”的單向命令模式,弘揚了主體平等的理念,而且在實踐層面遵循了主體平等的原則。其次,誠信作為現代人格建設的構成性要素,意味著社會成員在道德層面的自由狀態。當公民并非出于物質利益的考量,自覺自發產生對誠信道德的價值追求,則表明其擺脫了受勞動分工制約的異化狀態,真正具有了健全的人格體系和豐盈的精神世界。最后,誠信已經從“個體道德”“個人修養”的范疇,拓展為一種具有普遍意義的價值理念。個體誠信的發展被視作社會整體道德水平提升的表現,在一個和諧有序的社會結構中,“人以一種全面的方式,也就是說,作為一個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本質”[3]。
(二)社會安定有序的必由之路
誠信是和諧社會的基石和重要特征。“契約精神”作為誠信文化的核心內容,首先賦予國家起源和政治權威以合理根據和合法基礎,對現代國家的體制機制建設產生重大影響,其后在經濟生活中被廣泛運用,并演變為現代社會最根本的價值共識。盧梭指出,社會契約的本質即“我們每個人都以其自身及其全部的力量共同置于公意的最高指導之下,并且我們在共同體中接納每一個成員作為全體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4]。人們經過理性思考,孕育出一個由契約組成的國家與社會,讓渡自己的部分權利締結契約,通過互相遵守約定,來確保國家平穩運行、社會健康發展。因此,誠實守信被認為是滿足最大多數人的最大幸福的手段,也是最應該被普遍遵循的道德原則。但是,在擺脫了狹隘的、被自然所決定的“人的依賴關系”的原初形態后,人們對“物的依賴關系”逐漸增強,商品概念的泛化導致市場行為占據乃至支配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遮蔽了人本身的價值追求。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因此從國家意志的高度對社會成員的利益訴求進行修正,凸顯了誠信文化的他律價值。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把“誠實守信,不逾越底線;以義取利,不唯利是圖”作為培育中國特色金融文化的重要內容。[5]只有堅持底線思維,將傳統文化與社會主義思想道德建設成果進一步轉化為治理效能和制度優勢,褒獎誠信行為、懲戒失信行為,才能使社會成員自覺強化規則意識和法治精神,形成良好的社會風尚。
(三)國家形象塑造的重要依托
一個國家的核心價值觀反映和代表了民族性格與群體心理的共同特征,是其文化軟實力的集中體現。“誠信者,天下之結也。”(《管子·樞言》)以信相交、以誠相待是國際關系行穩致遠的關鍵因素,也是塑造負責任大黨大國形象的重要依托。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將誠信文化的價值規范從國內領域拓展至國際領域,從個人道德素質的提高延伸到對國家利益的維護。當今世界冷戰與熱戰交織,霸權主義、單邊主義、保護主義抬頭,經濟全球化遭遇逆流,非傳統安全威脅持續蔓延。這些問題迫使中國對傳統文化進行重新認識,并在國際交往中展現出更多的文化自覺。習近平總書記在國際交往中積極宣揚中華傳統誠信美德,多次闡釋中國“親、誠、惠、容”的周邊外交理念,強調“不搞意識形態對立,不搞地緣政治博弈,也不搞集團政治對抗,反對單邊制裁,反對經濟脅迫,也反對‘脫鉤斷鏈’”[6]。不同于西方的“叢林法則”和“零和博弈”的思維模式,習近平總書記明確表示“要堅持正確義利觀,以義為先、義利兼顧,構建命運與共的全球伙伴關系”[7]。中國順應利益交融、休戚與共的世界發展趨勢,秉持“義利統一”的誠信觀念,開展國際減貧援助,積極參與全球氣候治理,彰顯了文明、負責、包容的大國形象,構建了相互尊重、公平正義、合作共贏的新型國際關系,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奠定了堅實基礎。
二、誠信文化賦能公民道德建設的邏輯理路
傳統誠信文化有著深刻的內涵,在馬克思主義誠信觀的指引下得到重塑,并在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實踐探索中逐漸豐富與發展。新時代,誠信文化使規制政府權力、解決現實道德難題、提升公民道德修養成為可能。
(一)誠信文化夯實公民道德建設的理論根基
中國傳統誠信文化肇始于對自然的敬畏和對祖先的信奉崇敬。人們認為,篤實守信能夠得到上天與他人的幫助,以誠信時刻要求自己的言行,才能“進德修業”。孟子認為,“是故誠者,天之道也;思誠者,人之道也”(《孟子·離婁上》)。“誠”是人的本性,與自然規律相類似,是一種自發的、真實無偽的狀態。荀子指出:“政令信者強,政令不信者弱。”(《荀子·議兵》)國家的興衰成敗與政令是否取信于民息息相關,“賞罰敬信,民雖寡,強”(《韓非子·飾邪》)。至漢代,董仲舒把“信”納入“五常”之中,內化為中國社會基本價值取向與國家治理的重要原則。此后,“誠信”以復合詞語的形式出現,其內涵與外延均得到了擴展與深化。明清之際,隨著商品交換日益頻繁,傳統誠信文化倡導人們在符合道義的前提下,合理表達利益訴求,實現義利兼顧。
馬克思和恩格斯雖無關于誠信思想的專章論述,但其誠信觀可見諸社會批判始終。馬克思認為,資本主義的信用制度發軔于借貸行為,是一種“有條件的讓渡”,“在它的最簡單的表現上,是一種適當的或不適當的信任”[8]。換句話說,信用的實現受到道德意識和履約能力的雙重制約。“資本主義生產越發展,它就越不能采用作為它早期階段的特征的那些小的哄騙和欺詐手段。”[9]大工業的建立與世界市場的形成,要求人們在經濟生活中必須遵循誠信原則。然而,資產階級主張的道德以貨幣為尺度、以人的“支付能力”為標準,抽象地衡量一個人是否可信,具有強烈的虛偽性和欺騙性。資本主義信用制度也為“失信”行為提供了合法化外衣,助長了“買空賣空和投機交易”的產生,導致信用危機層出不窮。馬克思指出,共產主義者從不進行任何道德說教,而是從現實中尋求和消除造成公共利益與個人利益對立這一問題的根源,只有在共產主義社會,信用制度才能發揮最大效用,真正具有道德關懷的功能。
(二)誠信文化助推公民道德建設的經驗啟迪
黨的歷史是最生動、最有說服力的教科書。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毛澤東便十分重視黨員的道德修養和行為規范,創造性地提出“三條紀律六項注意”,塑造了一支紀律嚴明、革命道德高尚的隊伍。其后,根據革命形勢的變化,將馬克思主義誠信思想與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以此加強黨的政治和思想建設。黨的七大將“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作為黨的宗旨寫入黨章,要求每一個黨員忠于人民、堅持真理、實事求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黨中央充分繼承和發揚了傳統道德文化中盡責敬業的精神,要求人民群眾在誠實勞動中積極建設祖國,整個社會講究道德、崇尚高尚、健康向上和充滿活力。[10]改革開放后,誠信文化開始由經濟領域向社會領域和政治領域延伸。黨的十一屆四中全會將誠信道德建設納入社會主義精神文明之中。黨的十四屆六中全會通過決議,“誠實守信”成為職業道德規范的一部分而被大力提倡。在2001年頒布的《公民道德建設實施綱要》中,“明禮誠信”被確定為公民道德建設的基本守則。2006年起,我國以政務誠信、商務誠信、社會誠信和司法公信為主要內容的誠信文化體系逐漸形成,作為社會主義道德建設的重點而加以全面部署。
黨的十八大以來,傳統誠信文化迎來了發展轉型的全新契機。2014年,國務院印發《社會信用體系建設規劃綱要(2014—2020年)》,專門提出“加強誠信教育與誠信文化建設”,把“普及誠信教育”和“加強誠信文化建設”作為“引領社會成員誠信自律、提升社會成員道德素養的重要途徑”。2016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加快推進失信被執行人信用監督、警示和懲戒機制建設的意見》,對于促進我國社會信用體系的建設,有效遏制失信行為,樹立誠實守信的價值觀,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黨的十九大報告強調,要推進誠信建設和志愿服務制度化,強化社會責任意識、規則意識、奉獻意識。2019年,《新時代公民道德建設實施綱要》出臺,其中明確指出要傳承好中國傳統誠信文化的精髓,持續推進誠信建設,弘揚重信守諾的傳統美德。一系列的政策文件均表明,誠信文化是公民思想道德建設的重要著力點和突破口,是中華民族現代文明建設強有力的價值支撐。
(三)誠信文化疏通公民道德建設的現實堵點
文化的二重性決定了其精華有助于積極向上的公民精神的培育,其糟粕又難免對消極落后的公民習性起著強大的維護作用。比如,傳統文化中對“重義輕利”“重本抑末”思想的過度運用,不僅嚴重束縛了人們追求正當利益的欲望,而且強烈抑制了我國商業活動的正常發展。特別是由于歷史進程和國情的因素,我國的社會形態發生根本性變化,突出表現為社會轉型的整體性和劇烈性,不可避免地以精神文化沉淪為代價,產生了以誠信危機為典型特征的價值觀危機。[11]馬克思指出,“思想”一旦離開“利益”就一定會使自己出丑。[12]無論是從調動社會成員積極性的層面出發,還是從確保市場經濟高效運行的角度考慮,都需要誠信文化與經濟利益相結合,有效解決我國日益嚴峻的失信問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誠信所指的對象已經從個體拓展至社會組織和商業機構,更加強調傳統美德在現代社會的自我更新與迭代。
誠信既是“君子之守”,也是“政事之本”,在政治實踐中占據重要地位。政務誠信是政治文明的應有之義。狹義的政務誠信是關于政府機構及其公務人員在具體的行政活動中是否言行一致的誠信評價,涵蓋計劃、決策、組織、控制、實施等各個環節。習近平總書記強調:“當公權力失去公信力時,無論發表什么言論、無論做什么事,社會都會給以負面評價。這就是‘塔西佗陷阱’。”[13]若政府無法平衡與市場、社會之間的動態關系,就會失去人民群眾的信賴。列寧指出:“政治上采取誠實的態度,是有力量的表現,政治上采取欺騙態度,是軟弱的表現。”[14]無產階級政黨想要取得群眾的真心支持,就必須以身作則、兌現承諾,不斷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與期待。只有把黨員干部的誠信觀念與黨性修養聯系起來,以講信忠厚為導向、以心系群眾為原則,構建誠實守信的政府,才能最大程度避免政府缺位、錯位、越位現象的發生。
三、誠信文化賦能公民道德建設的實踐選擇
誠信文化想要在現代社會中獲得新的生命力,得到社會各主體的廣泛認同和自覺踐行,必須正視既存的道德問題,鞏固教育陣地,強化誠信的價值引領功能,不斷完善誠信制度建設,以此促進公民自由而全面的發展。
(一)鞏固誠信文化培育陣地,革新公民教育載體
各類陣地是面向公民開展道德教育的基本依托。進入融媒體時代,社會主流意識形態面臨原有內涵和價值意義被減弱的境地。“如果不能及時研究、提出、運用新思想、新理念、新方法,理論就會蒼白無力、哲學社會科學就會‘肌無力’。”[15]目前,我國擁有的眾多特色教育基地和公共文化設施,是承載誠信文化的優質媒介,在民族團結、知識科普、國防教育等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要結合媒介各自的功能特點,有針對性地開展道德教育,把社會公德、職業道德、家庭美德、個人品德建設作為誠信文化融入的著力點,形成家庭、學校、政府、社會協同聯動的道德教育合力。
數字技術在資源配置、行為規制和權利義務關系劃定等方面的影響力和控制力不斷加深,已演化為影響教育效果的實質手段。數字技術通過搭載網絡載體,對教育對象進行一對一的數據采集、儲存、傳遞,可以彌補誠信文化在公民道德建設中精準度不足的問題。經過對信息有條件的篩選和處理,能夠將主體在復雜社會情境下形成的情感體驗轉化為可識別的個性化模型與符號,將以往無法量化的隱性表達顯現出來,為構建可視化的、系統性誠信文化教育體系,引導和規制社會成員遵循共同的道德準則提供了重要支撐。
(二)發揮誠信文化引領作用,增強公民內生動力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當代中國精神的集中體現,具有行為規范作用與道德感召力,是公民普遍認同的精神文明成果。目前,“義”與“利”之間的博弈是影響我國公眾誠信觀形成的關鍵。[16]兩者之間的錯位導致失信成本低廉,我國社會道德秩序面臨著嚴峻挑戰。但是,反對“經濟人”思維,并不意味著將個人與理性、秩序、倫理和社會簡單加以對立。要解決我國社會存在的誠信危機,需以辯證和審慎的態度挖掘傳統誠信文化與現代文明的耦合之處,把誠信觀念融入公民道德建設全過程。既要面向全體成員,也要聚焦重點、抓住關鍵,最大限度地發揮榜樣教育的領航功能和家庭教育示范作用,促使人們將正確的道德認知和積極的道德實踐緊密結合起來。
輿論具有成風化人、敦風化俗的重要作用。新媒體時代,各類信息資訊借助抖音、微博、B站、小紅書等平臺快速傳播,人們身邊的不誠信行為事件得以被快速曝光和發酵。但是,其中同樣潛藏著教育隱患,不當的輿論走向可能導致社會秩序的紊亂,不僅使公眾忽視實踐場域中的問題本質,而且容易背離誠信文化的基本價值指向。要不斷強化誠信文化的價值屬性,將誠信理念融入公眾的日常生活,增強主體對于當代誠信文化的價值認同,感知誠信文化的獨特魅力。相關從業人員應切實承擔起“把關人”責任,對關乎社會核心價值、涉及公民重大權益的事項、出現的新問題和新領域加以引導、提供解釋,解決公民在社會生活中的道德困擾。
(三)推動誠信文化現代轉型,凝聚公民價值共識
依托自給自足經濟模式和傳統社會人倫關系建立起的誠信文化,其發生方式主要依賴內部成員的道德自覺。可以說,鄉土社會的信用并不是對契約的重視,而是發生于對一種行為的規矩熟悉到不假思索時的可靠性。[17]傳統誠信文化并未隨“熟人社會”的瓦解而消散,仍然內嵌于中國人民的生活方式與思維方式之中,作為實際上推動社會變革的思想資源和精神動力不斷得到躍遷與升華。當代中國誠信文化建構的目標,在于滿足個人對于精神生活富裕的需要,在于回應社會對誠信成為底線性公共意識的期待。
文化的開放性意味著傳統的價值理念需要被重新理解,適用范圍需要被重新確定,性質、內容、形式、結構以及功能亟待重新認識和界定。馬克思指出:“在再生產的行為本身中,不但客觀條件改變著……而且生產者也改變著……通過生產而發展和改造著自身,造成新的力量和新的觀念,造成新的交往方式,新的需要和新的語言。”[18]要堅持以文化人、以文鑄人,以平等對話的姿態將誠信理念融入日常之中,借助健康向上的文藝作品傳遞誠信理念,使人們自覺抵制低俗、庸俗、媚俗之風,弘揚社會正氣,促進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同頻共振。
(四)構建誠信建設長效機制,營造公民踐行環境
以制度保障誠信文化賦能公民道德建設,既是政府傳統規制適應性不足的產物,也是經濟社會現代化轉型催生的必然結果。現代性制度規范一方面以剛性的約束機制使同現代文明已不相適應的傳統文化退出支配地位,另一方面為傳統文化自身在新的歷史環境中得到重新塑造提供了廣闊空間,是人們有意識地對道德文化進行提煉的結果。現代與傳統絕非截然割裂的兩種形態,傳統誠信文化無疑為規則的制定提供了重要依據。“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論語·子路》)政府行為的合理性與否同樣需要依據預先制定的規則加以度量。比如,2019年新修改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信息公開條例》對依申請公開制度作出重大調整,大幅降低了公眾獲取信息的門檻,解決了長期以來行政實踐中面臨的“知的需要”與“知的權利”的價值選擇難題,是誠信文化在立法領域的重要體現。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培育文明健康、向上向善的誠信文化,教育引導資本主體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講信用信義、重社會責任,走人間正道。”[19]近年來,對失信人員的監督、警示和懲戒力度明顯增強。通過現代誠信激勵和約束機制,有助于保障誠信文化的權威性、穩定性和持續性,最大程度發揮誠信文化的功能優勢,確保各類主體之間的道德權利和道德義務保持適當張力,在全社會營造出“賞罰敬信”的良好氛圍,推動誠信文化的培育和公民道德建設的落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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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郭鑫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