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時代下設計專業“大學科”融合式教學模式探索

摘 要：人工智能時代突飛猛進地發展，全方位地激發了設計行業無限的可能，不僅打破了技術的壁壘，更是觸動了設計勞動市場的潘多拉魔盒。瞬息萬變的社會發展和滯后的教學培養模式，也引發了設計教育變革的呼聲。具備創意創新能力、協同性能力、信息分析能力、學科交叉能力、“跨界性”思維能力的整合型設計人才培養的趨勢勢不可擋。“大學科”融合式教學模式所能提供的自主建構知識能力、過程化探索的強化和“集合性”知識結構的搭建，使得其更加適應于人工智能時代變革下的設計專業人才培養。

關鍵詞：人工智能設計專業思維方式“大學科”融合式教學

人工智能通用模型邁入規模化擴張時代的到來，如同投遞一枚炸彈在世界各個領域四處開花。2022年生成式人工智能 ChatGPT 的發布更是加速了人類如何面對智能時代挑戰的討論。人工智能的深度學習能力使得創意、技術和商業領域面臨翻天覆地的變化。尤其以創意創造力為代表的設計行業而言， AI 模型所具備的自我學習、進化和升級功能，能輕而易舉地瞬間生成若干張設計稿，使得各種基于設計師開發模式的 AI 創意工具開始席卷了平面設計、動畫制作、工業設計、影視等等行業。一場顛覆性的洗禮從蓄勢待發到一觸即發也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這種高速高質的創作生產方式使得創意產業擺脫了繁重底層工作，焦點聚集在“創意創造力”的開發之上。如果說視野已經被突破，那么人在知識建構中的作用就顯得尤為關鍵。在此背景之下，高校藝術設計人才的培養無疑是值得關注和討論的話題。

一、人工智能時代下高校設計人才培養的困境

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高速推進，人類執行任務和智能執行任務的之間邊界被大幅度地突破，同時也帶來了經濟和人力市場的重大轉變。2022年騰訊用戶研究與體驗設計部發布了《2022年互聯網新興設計人才白皮書》，數據表明適應互聯網發展順應而生的“互聯網新興設計人才”崗位的需求在不斷增加，新興設計人才也拓展到了更多的細化專業。互聯網的發展與變遷加劇了設計行業的轉型，市場對于設計人才的要求變高，設計師職能呈現多元化的趨勢，角色也由以前的單一角色變成復合性角色，設計師不僅需要熟練掌握專業知識技能，還需要知曉商業、運營、服務、編程等基礎知識，并且貫穿于發起、執行到落地的整個全流程。從職能上來看，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跨崗位的協同崗位，主要協助產品和開發類崗位。由此可見，設計專業的職能由之前的細分專業已經轉向于綜合化職能，設計職能的延展和交叉，使得設計崗位不再局限于單純的設計藝術人才，設計人才的多元化性更被看重，更加強化了整合型設計人才培養的趨勢。

同時， AI 技術所帶來的顛覆性生產工具，打破了原本成熟的社會產業鏈，降低了行業壁壘，高效率地提升了教育、醫療、交通等等行業的產出。同時，機器取代人力的時代也越來越逼近。畢馬威與中關村產業研究院發布《人工智能全域變革圖景展望：躍遷點來臨（2023）》（認為人工智能生成內容的應用將全面向全場景滲透。隨著多模態數字化內容創建，人機協作的創作時代指日可待。在數字內容消費大幅提升時代，創意將伴隨著數字內容生成工具，成為一切皆有可能的現實，而創意將借助數字內容生成工具刺激生發靈感，完成輔助性創作，在降低經濟成本的同時，設計類勞動市場的崗位會進一步優化，同時研究數據表明設計類人才“再教育”需求加大，79.7%的設計人才在未來一年均有借助于網絡平臺繼續學習和深造的計劃）。

可見，在人工智能助陣互聯網的新興模式發展下，數字設計、虛擬現實、游戲設計、交互設計等等新興設計崗位對“綜合性”能力的要求日益增高，學科跨界能力要求成為一種常態。在這種語境下，傳統單一學科式的培養模式無力支撐整合下的設計專業人才培養。在教育部近三年公布的就業率較低的名單中，動畫、藝術設計學、工業設計、美術學榜上有名。2023年3月教育部公布的數據顯示，過去的8年間藝術類專業增加了1859個，到2022年為止藝術類專業布點撤銷數在500個以上，撤銷幅度排名第三，撤銷率到達27%。“調整”成為了藝術類專業發展布點最流行的詞。嚴峻現實的背后是單一學科式培養模式的結果，也必須對設計人才教學模式啟動調整的開始。

二、人工智能時代下設計類人才具備的思維

人工智能時代促使了原本繁瑣設計工作流程的簡單化和易構性，設計人才也由此走向整合性培養的開始。大力發展交叉學科成為新時代下國家發展人才需求的必然結果，構建有中國特色的高等教育學科專業體系也提上日程。在人工智能的驅動下，設計人才的整合性培養需要具備創意創新思維能力、協同性能力、信息分析能力、具備學科交叉能力以及“跨界性”思維能力。

（一）創意創新思維是設計人才培養的核心

設計專業人才培養的本質是一種創意性人才培養，最終的目的是利用創意創新思維去開創一種全新的生活方式，滿足人們的生活和精神世界的需求，同時轉化為一種有效的經濟效益和文化輸出力。創意創新思維永遠是開創新世界的那把開窗鑰匙。基于語義學之下的人工智能算法和推演下的設計工具，雖然在某種程度下弱化了對技能性的掌握，但是也強化了創意創新能力的重要性。創意創新能力是整個社會發展水平高低的體現，也是引領社會發展的火箭頭。

（二）協同性能力是實現設計產業的效率提升和人才競爭力的重要支點

協同性能力是指能夠把兩個以上不同資源進行優化的協調，以達到共同利益最大化這一目標的能力。協同性是團隊合作的基礎，也是競爭力的體現。設計產業作為一個分工明確、合作化極高的系統化產業生態鏈條，從整個產業鏈來看，創意型、管理型、創意實現型是最基本的三種人才。創意型人才負責整個項目的前期創意策劃工作，負責整個項目的整體規劃。創意實現型人才是把審美、美術、造型、科技、設計融會貫通，用視覺方式呈現創意的實現。管理型人才是熟知創意和營銷，貫穿整個設計產業鏈的管理人才，主要負責設計項目的運營以及推廣，是統籌性人物。在這樣一個高度鏈條化的產業，協同性能力尤其關鍵。

（三）信息分析能力是數字內容生成時代的必備能力

從創意實現而言，學會根據主題或內容進行分類，歸 納總結關鍵信息，提取和篩選信息，利用數字內容生成工具激活創意并高度優化，為下一步的創意實現打好基礎。從創意項目管理來說，利用可視化分析軟件提升數據分析的精確高效性，能夠加速項目的決策和執行。例如，在數字媒體生產營銷中，通過對曝光量、點贊轉發量、關注量、流失量、用戶畫像等數據的分析比較，分析用戶需求，投遞和設計相關內容。根據收入和轉化率的評估，預 測市場趨勢。

（四）具備學科交叉能力是未來職場競爭力的體現

學生不僅需要掌握藝術專業知識和技能，更重要的是具有極強的學科交叉的觸類旁通能力。數字化時代的未來，數字技術與人文學科的交叉已經為人文學科未來發展的趨勢。以麻省理工為代表的“數字人文項目”早已開始數字技術和人文學科的交叉探究，以豐富藝術、人文和社會學科。例如，在《這是1970年的巴黎》項目中，利用當時舉辦的攝影比賽收集的10萬份的圖像進行計算機視覺數據分析，進行歷史的解讀，還原真實的歷史。此外，博物館數字化虛擬現實、交互系統的開發；古建筑文物的數字化存檔；文物的資源傳播等等都離不開數字人文交叉學科的支撐。

（五）設計類人才需要“跨界性”思維能力

設計專業是一門涉及文化、藝術、科技、經濟等融為一體的綜合性學科。藝術能力、文化素養、科學意識、創新意識是未來設計師所必不可缺的能力。在人工智能的時代，復合型知識結構成為了設計人才培養的趨勢。用戶思維、極致思維、大數據思維、跨界思維、創新思維、營銷思維等都成為一名優秀設計人才所需要的要素。用深厚的文化素養打造文化品牌，用良好的藝術審美素養激發創造力的產生，用科學技能達成創造力的實現，用管理和營銷素養實現創造力的市場開拓和文化輸出。

三、人工智能創作模式下設計專業教學模式的探索

在人工智能飛速發展的時代，設計師可以設計算法規 則，通過人工智能制作審美對象，創生出新的設計作品。在這樣的背景下，設計專業教學模式需要對人的自主建構 知識能力進行培養，強化過程化探索，同時要在教學中搭 建一個集合性知識結構課程，在人工智能提供一個自主建 構知識條件的前提下，去掌握創意創新能力、協同性能 力、信息分析能力、學科交叉的遷移能力以及“跨界性”綜合能力。

（一）人工智能創作模式下設計專業教學設計的特點

1.人工智能創作模式強化了自主建構知識的能力

在人工智能的協同下，原先的技術屏障被打破，設計類分工模糊化的特征會進一步加劇，人的創造力被進一步釋放。原本針對創意產業鏈上不同環節的崗位分工來進行職業能力培養的人才培養模式，也隨著職業崗位的優化而發生改變。高校培養模式下的知識結構往往跟不上瞬息萬變的時代發展趨勢，帶來一定被動的滯后性，因而自主建構知識的能力培養尤為關鍵。在人工智能的時代，設計師成為了一個主持創作過程的管理者，更多地扮演著策劃和調整的角色，拋棄簡單化的基礎工作，挑戰更為復雜化的概念性工作，只有復合性的知識結構能夠承擔此重任。在教學中需要重視學生自行組織和整合各種知識信息能力，搭建學生自我的知識結構和思維方式，以適應與人工智能創作伙伴之間的高維度交流。

2.人工智能創作模式加強了過程化探索的重要性

在人工智能的創作輔助之下，獲得預判式的設計圖像往往是輕而易舉的。設計師們可以基于預判來收集圖像，并通過人工智能生成初級圖像模型，而后設計師進行二次調整，最終完成設計作品。借助于人工智能，設計師可以從藝術、文化、社會、經濟、科學、技術等不同的角度去探索各種藝術的可能性。這種藝術創作活動的探索過程就是設計師們探索和選擇的過程，從而使得設計師們的身份處于一種主控地位，而不是附屬。設計師身份更加“寬域”化，可以在人工智能創造力算法的陪伴下實現建模師、攝影師、畫家、圖形設計師、交互設計師、程序設計師、音效設計師、特效師等等職能的交互活動，進行設計作品的完善與制作。如果說人工智能和藝術創作的結合帶來了一種工作方式的變化，那么這些作品的創作過程更應該值得探索，因為這種方式帶來全新的高位思維提升。過程化探索模式更需要被強化學習，以便適應新的創作狀態。過程化探索模式的強化有助于學生自我學習能力和創新創意思維的培養。

3.人工智能創作模式需要“集合性”知識結構的配合

從人工智能藝術創作的模式可以看出，人工智能算法大幅度提升了對設計師審美、文化素養、創意思維這三個維度的深度要求。未來的設計師需要具備運籌帷幄的策劃意識、靈敏的信息捕捉、復合式知識結構、創意創新、敏銳的判斷力等等綜合性素養。課程的學習目標不再局限于某一專技的知識結構，而是出現“多目標、多層次”的知識結構導向。因此設計“集合性”知識結構課程有助于整體性、多方位地提升學生未來的專業職業能力。

（二）在人工智能創作模式下的“大學科”融合式教學

目前，高校設計類教學體系模式大致以學分制教學、工作室教學、項目式教學三種模式為主。學分制教學模式的特點是通過學分管理，實行彈性選課的學制。其賦予學生一定選擇權，以主修和選修課相輔相成搭建學生整體專業知識結構。各門課程從屬于整個專業知識結構某一部分，整體性、系統性較弱。“工作室”教學模式則是通過師傅帶領學生的教學方式把知識結構復制給學生。項目式教學模式是一種利用典型性項目進行驅動的課程體系。課程把真實項目融入其中，強調通過項目，讓學生按照崗位構建自己的專業知識體系，在一定程度上強化學生的自主學習能力和提高自我的管理思維。顯然，在人工智能的時代，要想實現自主建構知識、過程化探索強化、“集合性”知識結構搭建這三個要素，就需要對教學進行優化。

“大學科”融合式教學是在項目式教學模式的基礎上所建構，利用大學科背景支撐下，實現多種項目式課程的搭建。所謂大學科是指不再細化專業，模糊了專業區分度。“大學科”融合式教學是把大學科下的專業知識點打散到項目課中，項目課由無數個自帶教學目標的小項目組接而成，知識點揉入每個項目之中，目的是高度還原真實的項目，因為真實的項目往往是交叉性協同性地運作，且更有利于展開交叉學科項目的實施。例如，在《創意設計實踐》課程中模擬真實產業鏈，把作品從設計到營銷的整個過程分為維創意籌劃、創意實現、市場推廣三個大項目，從內容策劃、平面設計、動態設計、媒體運營等多方位進行綜合能力培養。由于課程和市場粘連度高，切割了不切實際的能力培養同時，也將復合型設計人才所需的各種要素有效有機地聯系起來，形成精準定位、高效的教學模式。

1.“大學科”融合式教學打造企業設計產業鏈的真實模型，完全重現設計產業鏈的流程。它有效地對學生進行多層次的鍛造，不僅培養學生的創意實踐能力，更培養學生的設計管理能力和溝通能力。例如，把一個項目按照職場職能分解成：項目經理、前期創意團隊、后期制作團隊、推廣溝通團隊、信息團隊等，通過學生的選擇完成學生學習自驅力的驅動。同時，也實現創意創新能力、協同性能力、信息分析能力、學科交叉能力、“跨界性”思維能力的培養。

2.“大學科”融合式教學再現真實項目的成功之道，打通了學生走向職場的任督二脈。一個成功的項目離不開無數次失敗的經歷。協同性能力在分工不公平、項目推進緩慢、人員矛盾等現實問題的解決中得以提升；信息分析能力和創意創新能力在生產效果不符合預期、專業技能不達標的問題中得以提高；交叉學科的實踐能力和“跨界性”的綜合能力在輔助其他工種完成項目的過程中增強，學生自我解決矛盾和解決問題的能力也一躍千里。課程的核心是強調學習過程的探索重要性，因此每一次的探索都是項目成功的引擎。失敗也是學習能力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3.“大學科”融合式教學更具有未來的職業發展方法。其使設計教學更具特色和科學性，不再受知識結構體系、學年問題、系部之間限制，可以整合各種教學資源，跨越學科領域，打破常規教學模式，將科研實踐、企業實踐、學生自我實踐等融為一體。同時，也促使教師要具備高度的整合教學能力，實現資源模塊調度和多樣化層次教學達成。

總之，“大學科”融合式教學具備了承接人工智能時代變革下設計類人才培養的可能性。對設計人才能力的培養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寬領域覆蓋、跨領域精通”成為未來設計人才的發展需求。“大學科”融合式教學能高度提煉學生的信息判斷和分析能力，有效整合人才培養模式，可以有效為設計產業鏈輸送各類設計人才。

注釋：

①騰訊 CDC 團隊.2022年互聯網新興設計人才白皮書.[EB/OL].（2022-12-13）[2023-12-11.]. https：//research.tencent.com/report？id=2j9

②畢馬威，中關村產業研究院.人工智能全域變革圖景展望：躍遷點來臨（2023）[EB/OL].（2023-12-06）[2023-12-12.]. https：//www.vzkoo. com/document/202312063131bd1a8867c170b11f2c2d.html

③數據來源：最新研究：撤銷專業的3個關鍵特征.[EB/OL].https：//www. sohu.com/a/722692983_1212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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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人工智能全域變革圖景展望：躍遷點來臨（2023）[EB/OL].（2023-12-06）[2023-12-12.].https：//www.vzkoo.com/document/202312063131bd 1a8867c170b11f2c2d.html.

[5]最新研究：撤銷專業的3個關鍵特征.[EB/OL].（2022-09-22）[2023-12-10]. https：//www.sohu.com/a/722692983_121294.

[6]2022年互聯網新興設計人才白皮書.[EB/OL].（2022-12-13）[2023-12-11]. https：//research.tencent.com/report？id=2j9.

[7] Mateas M. Interactive drama， art and artificial intelligence[M]. Carne? gie Mellon University， 2002.

注：本文系北京聯合大學2022年度教育教學研究與改革項目《“融合式項目化”課程的探索與研究——以創新思維類課程為例》（項目編號：JJ2022Y046）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