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遺產化是建立遺產認同的重要途徑,而遺產認同的代際傳承是遺產地可持續(xù)發(fā)展的重要基礎。文章以世界遺產地元陽梯田為案例,基于開放式問卷的文本分析元陽梯田遺產化前后不同族群青年人的遺產認同的變化。研究發(fā)現(xiàn):①遺產化降低了當?shù)厍嗄陮z產美學價值的消極認同,增強了青年對遺產精神價值認同、對哈尼族的主體認同和對地方性的認同;②遺產化對不同族群的青年遺產認同產生不同影響,即遺產化對非哈尼族、彝族青年的遺產精神價值認同的積極影響強于哈尼族與彝族,同時遺產化使非哈尼族青年對遺產主體認同、空間認同呈現(xiàn)多樣化。
關鍵詞: 遺產化;遺產認同;青年族群;元陽梯田;旅游發(fā)展
Abstract: Heritagization is an important approach to foster heritage identity, and the intergenerational transmission of heritage identity is essential for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heritage sites. This study employs content analysis of open-ended questionnaires to analyze the change of multi-ethnic youth’s heritage identity following the heritagization of Yuanyang Terraces. The findings are as follows: ①heritagization reduces youth’s negative identity on aesthetic value of heritage while strengthening their positive recognition of its spiritual value, affiliation with Hani Ethnic Group and sense of place; ②heritagization has different impacts on multi-ethnic youth’s heritage identity. Firstly, heritagization has a more pronounced positive influence on the aesthetic value identity of the terraced landscape of non-Hani and Yi youth than that of Hani and Yi. Secondly, heritagization introduces greater diversity in the subject and spatial identity of non-Hani Youth more diverse than that of Hani Youth.
Keywords: heritagization;heritage identity;multi-ethnic youth;Yuanyang Terraces Site; tourism development
1" "問題的提出
文化遺產是認同構建與表征、合法化最重要的手段之一[1-3],而認同是文化遺產保護、發(fā)展與傳承的前提[4]132。鑒于遺產與認同關系的緊密關聯(lián)性,目前學界已經開始將遺產認同(heritage identity)作為一個獨立的術語進行研究,遺產認同被看作遺產失調沖突的根源[5-7],也被視作遺產旅游可持續(xù)的保障[8]11、保持競爭力的關鍵要素[4]142,是一個極具主體差異且高度爭議性的話題[9]162。近年來,許多學者把遺產作為一個過程來研究并概念化為“遺產化”(heritagization)或“遺產化過程”(process of heritagization)[10]320。遺產化被視為建構或解構遺產地某一群體、空間身份認同的過程[11-12],主要理解為世界遺產申報過程[13]183。有研究表明:遺產化可以建構、加強利益相關者對遺產的認同、增強主體話語權[14-15]。也有研究認為:遺產化使主體失語、弱權甚至去主體化[16-17]。因此,遺產化對利益相關者的遺產認同作用是建構還是瓦解破壞,尚需要長時間、多情境與多主體視域的觀察和反思[12]44。
青年群體在世界遺產運動中被視為遺產保護和傳承最重要的力量,更是人類倫理及人文價值的傳承者[18-19]。世界遺產的保護、傳承與發(fā)展也離不開青年人對遺產的認同,但青年群體的遺產認同怎樣受遺產化影響卻并不清楚。鑒于此,本文以元陽梯田世界遺產地本地不同族群青年為研究對象,嘗試分析研究世界遺產申報即遺產化對遺產地青年遺產認同的影響,并比較不同族群青年的遺產認同差異。
2" "研究進展
2.1" "遺產、認同與遺產認同
“遺產”(heritage/patrimoine)一詞原意指父輩遺留之物,具有代際傳承和私義之物的內涵[16]7,而后被泛化得“無處不在”。近年來,遺產特別是文化遺產被批判遺產學者認為是一種以當下為中心(present-centeredness)的文化實踐和文化權力的工具[10]320,也是為當代消費而生產的商品[20]13,本質上是一種動態(tài)的、持續(xù)發(fā)明、選擇與建構的遺產化過程或遺產化的產物[10,21-23]。“認同”(identity)或譯作“身份”“身份認同”,是個人或某一群體定義“我是誰”“我們是誰”的過程與結果[24]72。一方面,認同的確立是個體或者群體等主體明確自我身份與建構意義的過程,具有深刻的主體性特征[25-26];另一方面,認同是個體或群體的自我認識的產物[26]16,主要通過個人與他人、群體與群體之間的同一性(identity/sameness)和差異性(diversity)劃分2條途徑獲得[27]3-4,本質上是一種文化與價值的歸屬[28]139。
對于遺產與認同的關聯(lián)認知主要體現(xiàn)在兩者的互動作用上。一方面,遺產能為認同提供原材料支撐,是定義、確認、傳播身份認同的最有力手段之一[29]260,構成并能改變我們的身份認同[30-31]。現(xiàn)代遺產不僅塑造社會、文化、地方身份認同以支持特定的國家結構[20]13,也被用作社區(qū)生存與可持續(xù)發(fā)展的工具[1-2]。遺產的認同作用具有融合與分化雙重性:融合體現(xiàn)為構建認同、促進共同體形成;分化作用則表現(xiàn)為在共同體內部劃分出不同的群體與階層[25]46。另一方面,認同也可以成為遺產[30]147,又能支持遺產的選擇、保護和發(fā)展[4,32]。遺產的產生與創(chuàng)造離不開遺產主體的歸屬與認同[11],而不同空間尺度和主體的認同也可以轉化為確認遺產的依據(jù)[16]9。
近年來,越來越多學者認為遺產與認同相互包含,并將兩者融合與概念化為“遺產認同”(heritage identity)進行相關議題討論。目前,遺產認同的概念內涵集中于時間、空間、價值與主客體4個方面。從時間視角看,典型的如企業(yè)遺產認同(corporate heritage identity)概念,指關聯(lián)企業(yè)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的有意義和不變的制度性特質[33-34]。從價值視角看,遺產認同是“居民對所在地區(qū)遺產價值的表述,以及他們對這些遺產與地區(qū)其他地方性象征符號之間關系的理解”[35]6,其中遺產價值包含文化價值、情感價值、使用價值3個維度[36]91。從空間尺度視角看,遺產認同是基于“全球、國家和社區(qū)/地方”三位一體的認知框架基礎之上[37]5。從主客體視角看,遺產認同包含遺產客體身份認同與遺產主體的認同,前者強調遺產客體被賦予的客觀身份特征,包含文化認同、地方認同、國家認同等,后者強調人對遺產的認知、情感、評價、行為實踐等方面[6-7,38]。根據(jù)文獻總結,可以將遺產認同的操作性概念界定為“人(主體)—地(空間)—遺產(客體)”三元認同框架(圖1)。其中,價值認同以當前世界遺產基于價值保護理論(values-based preservation),即《巴拉憲章》中的“科學—歷史—美學—精神—社會”5大價值維度為依據(jù);主體與空間認同源于Howard與彭兆榮等學者提出的全人類、民族(族群)、家庭、個體等不同主體與全球、洲際、全國、區(qū)域、地方、社區(qū)等不同空間尺度[30,37]。
2.2" "遺產化與遺產認同
世界遺產申報的過程本質就是遺產化的過程,即“heritagization”或“patrimoinialization”。具體地,遺產化可以理解為一項歷史遺存被多元主體申報為官方遺產并進行價值保護、利用與管理的過程,也是構建多重遺產身份認同的過程[13,39-40]。有研究表明,遺產化的攸關方往往關注的不是遺產本身,而是(文化)遺產的身份認同政治,即本質是在社會文化和政治經濟過程中為一個特定的共同體內部創(chuàng)造團結和社會凝聚力并疏遠或排斥外部群體[23]3。在我國的實踐中,有研究表明:遺產化能夠促進居民對遺產價值的深度認知及其文化認同,有助于文化遺產價值的保護與傳承[41-42];但也有研究表明,遺產化會強化遺產客體的身份認同[22]32,但同時銷蝕了現(xiàn)有居民對遺產的價值認同與社區(qū)認同,進而威脅遺產保護的可持續(xù)性[14,16,43-44]。
在遺產化過程中,遺產地社區(qū)居民的遺產認同會呈現(xiàn)差異性,如元陽梯田經商者、企業(yè)上班族、政府官員、普通群眾等不同原住民因身份差異呈現(xiàn)出其對遺產身份認同的多元性,并與權威遺產認同話語的單一性形成對比[5-6]。受成長環(huán)境的影響,不同代際的人群會對遺產價值有不同的認識與理解。而青年時期是國家與民族文化認同形成與型塑的關鍵期,容易受到內外部因素的影響[45]36。在遺產化與多元化不斷深入的現(xiàn)代化語境下,如何在多民族國家與地區(qū)讓青年認同遺產并傳承遺產,從而構建多民族融合的認同體系與實現(xiàn)文化的延續(xù)、發(fā)展,是一個值得關注且重要的新問題。鑒于青少年對世界遺產認同的重要性以及相應研究的缺失,本文擬以元陽哈尼梯田為例來對青少年的遺產認同進行研究。
3" nbsp;研究方法
3.1" "案例地概況
元陽哈尼梯田是紅河哈尼梯田世界文化景觀遺產的核心區(qū),是哈尼族、彝族、漢族、傣族、苗族、瑤族、壯族7種世居民族的聚居區(qū)。自2000年起,當?shù)卣絾邮澜邕z產申報進程,并于2013年正式列入《世界遺產名錄》,其價值陳述為:“紅河哈尼梯田……是以哈尼族為主的各族人民利用‘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山有多高,水有多高’的特殊地理氣候同墾共創(chuàng)的梯田農耕文明奇觀,符合世界遺產價值標準(III);紅河哈尼梯田杰出地展示了由歷史悠久、特征明顯的社會經濟信仰體系支撐起來的精細的農業(yè)系統(tǒng)、森林系統(tǒng)和配水系統(tǒng),以及標準(V);紅河哈尼梯田以一種獨特的方式顯示了綜合農業(yè)系統(tǒng)和水管理系統(tǒng)參與下人與環(huán)境的特殊互動。這種互動是由彰顯人與神、個體與集體之間二元關系的社會經濟信仰體系支撐的。這個體系已持續(xù)了至少1 000年,有大量檔案記載為證”[46]。
3.2" "數(shù)據(jù)收集
本文主要通過實地調研、開放式問卷調查收集研究數(shù)據(jù)。2016年2月16日至4月17日,筆者在元陽梯田進行實地調研,主要深入了解地方的遺產化、旅游化過程及其效應,同時了解居民對遺產化影響的感知,涉及不同居住地、民族、職業(yè)身份、年齡的居民。對于青年的遺產認同調查采用匿名的開放式問卷法。開放式問卷法常用于大規(guī)模群體的探索性問題研究,能夠讓受訪者不受限制地表達自己的觀點,幫助發(fā)現(xiàn)封閉式問卷中無法了解的具化信息[47]46。問卷調查的目的是了解當?shù)夭煌迦呵嗄陮Φ胤教萏锞坝^遺產化、旅游化過程的了解及對地方文化記憶要素影響的感知。問卷由社會人口統(tǒng)計特征、遺產化與旅游化維度、文化記憶構建維度、文化遺產保護維度、關于民族文化和哈尼梯田文化的未來發(fā)展看法等26個開放問題組成。2016年3月31日,作者在地方政府的支持下于元陽高級中學發(fā)放400份填寫問卷,共回收376份,涵蓋了元陽遺產地哈尼族、彝族、傣族、瑤族、苗族、壯族、漢族7個世居族群,年齡分布在14~21歲之間。根據(jù)聯(lián)合國世界衛(wèi)生組織關于青年群體(youth)的年齡界定范圍(15~24歲)[48]11-12,剔除15歲以下非青年樣本8個及未回答年齡的樣本10個,最后得到358個青年樣本概況(表1)。其中,哈尼族為131人,彝族為73人,非哈彝族青年為154人。樣本族群分布比例符合遺產地不同族群人口分布現(xiàn)狀。
3.3" "數(shù)據(jù)分析
對于開放式問卷數(shù)據(jù),首先,本文借助統(tǒng)計學分析工具SPSS 21.0進行頻率分析和描述性分析,得出調查對象的人口統(tǒng)計學特征;其次,借助Microsoft Office Excel 2019軟件篩選提取哈尼族、彝族及其他民族青年居民在遺產化前后的梯田景觀遺產認同內容,并整理為txt格式,使用Roster Mining軟件對青年居民的話語文本進行分詞、詞頻及語義網(wǎng)絡分析;再次,對受訪的青年居民話語文本進行主題分析,歸納青少年居民的景觀遺產認同維度;最后,結合田野調研、現(xiàn)場觀察及二手資料,分析遺產化背景下不同的族群青年對梯田景觀遺產認同變遷及內部差異特征。
4" "遺產化對社區(qū)青年人遺產認同的影響
4.1" "對哈尼族青年的遺產認同的影響
從數(shù)據(jù)分析結果來看,遺產化對哈尼族青年的遺產美學價值認同產生了影響,而對其他價值認同沒有顯著變化。在開放式問卷文本中,大部分哈尼族青年表示在哈尼梯田成為世界文化景觀遺產前(以下簡稱“申遺前”)沒有發(fā)現(xiàn)梯田景觀遺產的美學價值,認為梯田景觀遺產“只是屬于我們哈尼人民的一塊土地,不認為它有多美”,甚至覺得“梯田早就看煩了”。類似表述如:“我覺得很普通,每天都看得見,沒什么好欣賞的”“在我看來沒什么新鮮的,每天出門走幾步就看到了”“很不關注,因為經常能見”“覺得很普通,沒什么不一樣”“天天在田里,沒有什么感覺”“每天都可以看到哈尼梯田,覺得很平常”“在我的家鄉(xiāng),梯田隨處可見,沒覺得有什么稀奇的”……僅有個別哈尼族青年覺得梯田“很美,很神奇”“很壯觀”“一層一層的像天梯一樣,漂亮,一眼望去,就像一幅美麗的畫”,是一道“美麗的、別樣的自然風光”“旅游景觀”。但梯田成為世界文化景觀遺產后(以下簡稱“申遺后”),哈尼族青年關于梯田的描述再沒有“普通”的詞語,一些哈尼族青年甚至將梯田描述為“哈尼梯田很美”“我的家鄉(xiāng)有了一道風景線”“哈尼梯田將成為旅游景點”。在其他遺產價值方面,如歷史、精神、社會經濟等價值的描述,對遺產化前后的描述基本沒有變化,如梯田是“哈尼人世世代代傳承下來的”“哈尼族祖先遺留下來的財富”“先輩的智慧”“民族智慧的象征”“哈尼族的精神面貌”“哈尼人民的勤勞和精神”;梯田是“種植糧食作物的場所”“生存的農田”“我們的衣食父母”“生活生產來源”“經濟來源”“人民口食的搖籃”等。
遺產化增強了哈尼族青年對哈尼族族群作為梯田遺產主體的認同及其個體認同,在家庭認同方面沒有發(fā)生變化。例如,申遺前,梯田是“辛勤的元陽哈尼人的勞動成果,它代表著元陽哈尼人的汗水與付出”,是“我們哈尼族人民創(chuàng)造的美景之一”……申遺后,梯田不僅是“哈尼族人的文化”“哈尼文化的傳承”“哈尼族歷史文化的象征”“民族的根”,更是“我們民族的驕傲”“哈尼人民的榮譽”“我們哈尼族人民的自豪”。可見,梯田的哈尼族族群身份認同在遺產化后得到強化,給哈尼族青年帶來了明顯的民族自豪感。在家庭與個人身份認同方面,哈尼族青年的話語描述更多與梯田的經濟價值相關。在世界遺產申報前后,梯田關聯(lián)的家庭身份認同沒有顯著變化,但在個體身份認同方面帶來了自豪感。例如,申遺前,梯田是“自家的農田”“自己吃飯的本錢”“好比是一個至親至愛的家人”。申遺后,梯田仍是家庭的“保障”“經濟來源”“溫飽”“糧食來源和經濟收入”以及“養(yǎng)活我的東西”,同時是“我的根”“作為一個哈尼族的驕傲”。
在空間認同方面,遺產化明顯增強了哈尼族青年對遺產的地方身份認同。申遺前,哈尼族青年認為梯田是“家鄉(xiāng)特色、我們元陽的一大文化、元陽人民辛勤勞動的結晶、元陽人民的驕傲”“世界文化的一角”,是“云南、中國展現(xiàn)世界文化遺產的一朵紅花”“不只是用來種植水稻的,而且是我們元陽的奇跡,更是世界的奇跡”,是“中華民族的文化遺產,要傳承和發(fā)揚”,是“云南人的一部分,更是中國人的一部分”……申遺后,大部分哈尼族青年對梯田景觀的地方身份認同的家園自豪感增強顯著提升,但較少提及國家與世界尺度的認同。如申遺后,大多哈尼族青年提及哈尼梯田意味著“元陽人民的驕傲”“家鄉(xiāng)的象征與自豪”“我們元陽人的驕傲”;但僅有個別哈尼族青年提及哈尼梯田成了“國寶”,同時成為“世界的文化遺產”“走向世界”,并讓“哈尼族的文化被更多人關注”。
4.2" "對彝族青年的遺產認同的影響
與哈尼族相比,遺產化對彝族青年的遺產價值認同的顯著影響同樣聚焦于美學價值等4個維度。申遺前,雖然個別彝族青年覺得梯田“山水甲天下”,是“大自然之杰作”“世界級風景”,具有“美學價值”;但更多彝族青年用“平淡無奇”來形容梯田景觀,覺得梯田“很普通,跟別的梯田沒什么兩樣”,因為“很普通、廣泛、沒什么特別”。申遺后,彝族青年沒有關于梯田景觀“普通”的話語描述,個別認為梯田是一道美麗的風景,更加受歡迎。世界遺產申報前后,彝族青年對梯田的歷史、精神、社會經濟價值認同沒有顯著性變化,即梯田仍然是“哈尼民族歷代耕作而形成的一道天梯”“農民世代勞作的地方”“祖先留下的財富” “哈尼族的精神信仰”“生活物資的來源”“經濟來源”“衣食父母”等。
在主體認同方面,遺產化同樣增強了彝族青年對哈尼族族群作為梯田遺產主體的認同,而對彝族族群主體認同的強化作用細微。申遺前,彝族青年關于梯田的主體描述有“哈尼人民智慧和勞動共同作用下的產物”(單一族群)、“我們民族的一個不起眼的糧田”(彝族)、“人民團結勞作的一種手段”(多民族主體)、“人類共同的文化財富”(人類)、“小時候玩耍的地方”(個體)、“養(yǎng)家糊口的工具”(家庭)。申遺后,大部分彝族青年認為梯田可以增強哈尼族的族群認同驕傲,個別彝族青年認為梯田也可以增強彝族的族群驕傲或中華民族的驕傲,如“哈尼梯田是幾千年哈尼族人留下的寶貴財富—民族遺產,是他們的驕傲”“梯田是我們(彝)族人的象征,意味著我們的驕傲”“申遺成功對于我來說意味著我身邊的文化得到發(fā)揚,同時也促進我們彝族文化的發(fā)展”“哈尼梯田不只是哈尼的,是全國人民的,是我們未來的美麗的家園、民族的榮譽”。
在空間認同方面,遺產化增強了彝族青年對梯田遺產的地方身份認同,而對遺產的區(qū)域與國家空間認同影響較小。申遺前,較少彝族青年談及梯田景觀遺產的地方身份認同,即梯田是“我們元陽的特色”。申遺后,彝族青年對于梯田景觀的地方身份認同增強,更多地認為梯田是元陽的“特色、文化象征、不可缺少的文化名片”,是元陽縣的驕傲、家鄉(xiāng)的驕傲和我們的驕傲。此外,個別彝族青年提及“哈尼梯田意味著云南的象征、中國的象征,是中國人的驕傲”。
4.3" "對非哈尼族和彝族青年的遺產認同的影響
在價值認同方面,遺產化增強了非哈尼族和彝族對梯田遺產的精神價值認同,并減少了其對遺產美學價值的消極認同。申遺前,非哈尼族和彝族青年較少提及梯田景觀的精神象征意義,僅有個別提及梯田是“元陽縣人民的精神財富”。申遺后,非哈尼族和彝族青年對梯田的精神價值的表述增多,即哈尼梯田是“哈尼族的精神財富、哈尼族人民的精神力量”,對“哈尼人民有濃厚的感情”,意味著“哈尼人民的民族凝聚力”。在美學價值上,雖然大部分非哈尼族和彝族青年認為遺產化前梯田景觀遺產“知名度不高”“平淡無奇”“沒有什么游覽價值”,只是“普普通通的田地”,忽視其美學價值。但仍有部分非哈尼族和彝族青年居民認可申遺前梯田景觀遺產的美學價值,用“獨特、風光優(yōu)美、環(huán)境優(yōu)美、大自然的杰作、秀麗、氣勢恢宏、美麗奇妙、美麗的仙境、景色優(yōu)美的旅游景點”等詞匯描述。申遺后,非哈尼族和彝族青年較少關于梯田景觀的美學價值認同的表述,個別將其描述為“一道美麗的風景線”。在歷史價值與社會經濟價值方面,非哈尼族和彝族青年與上述哈尼族與彝族的遺產認同表述相似,即申遺前后,梯田均是“古老、神圣的文化、珍貴的歷史文化遺產、哈尼人民幾百年來的勞動成果、祖輩們開墾和世代傳承下來的遺產”,是“祖輩們種植糧食、維持生計的場地、生活依靠”。
在主體認同方面,遺產化既增強了非哈尼族和彝族對哈尼族族群的遺產主體認同,也增強了其對遺產多民族主體的認同。與哈尼族、彝族青年相反,申遺前非哈尼族和彝族青年較少談及梯田景觀遺產的哈尼族群身份認同屬性,如“梯田是哈尼族的特色”“梯田是哈尼族特有的景物”。 非哈尼族和彝族青年更多地將梯田景觀遺產與地方多元族群共同體和國家關聯(lián)在一起,如“梯田是元陽人民辛勤勞動的象征”“梯田是元陽人民的勞動結晶,是元陽人民的驕傲”“梯田是我們的中華兒女的寶貴財富,是我們的生存之根”。申遺后,非哈尼族和彝族青年關于梯田景觀的哈尼族主體認同增強,如哈尼梯田是“哈尼人民溫飽的保證書、哈尼人民世代的智慧與精華、哈尼族人民的精神力量、哈尼族人民的驕傲”。但申遺后非哈尼族和彝族青年也認為哈尼梯田是“不同民族文化的重要標志”,如“對于我來說,這是祖先的勞動成果,這是我們大家的智慧結晶”“(哈尼梯田是)民族榮耀,民族一家親,我也沾光”“作為元陽人,哈尼梯田是我的精神財富,增強了我們各民族團結與融洽”“哈尼梯田是我們的驕傲”。 非哈尼族和彝族青年沒有關于申遺前的梯田景觀與個人及家庭認同的話語。對于申遺后的梯田景觀,個別非哈尼族和彝族青年認為“梯田代表著自己的身份,它是我去到哪里都想回來的地方”,是“我的驕傲”,同時“有了哈尼梯田我能接觸更多外面的人”。
在空間認同方面,遺產化既增強了大部分非哈尼族和彝族青年對梯田遺產的地方身份認同,也增強了個別非哈尼族和彝族青年對梯田遺產的區(qū)域、國家空間身份認同。申遺前,個別非哈尼族和彝族青年將梯田景觀分別描述為“元陽出了名的梯田”“云南著名的旅游景點”“中國的一道美景”“中國著名旅游景點”。申遺后,大部分非哈尼族和彝族青年認為哈尼梯田是“元陽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們元陽人民驕傲而且自豪的文化歷史、我們元陽人的驕傲”;個別非哈尼族和彝族青年認為哈尼梯田是“云南人的驕傲、對云南有重大的歷史意義”,也意味著“我國文化遺產的偉大”。
5" "結論與討論
綜上,遺產化對遺產地社區(qū)青年人的遺產認同產生了不同程度的影響。其一,遺產化對青年人的遺產價值認同的影響主要表現(xiàn)在美學價值與精神價值認同的積極變化。申遺前,他們對遺產的美學價值普遍存消極認識。但申遺后,他們對梯田的美學價值的消極描述減少,即遺產化增強了他們對遺產美學價值的積極認同。但他們對遺產的歷史價值、社會經濟價值等方面的認同并未因遺產化而發(fā)生顯著變化。此外,申遺后僅有非哈彝族青年對遺產精神價值認同發(fā)生顯著的積極變化,彝族與哈尼族對遺產精神價值認同并未因遺產化而發(fā)生顯著變化。其二,遺產化對青年人的遺產主體認同的影響主要表現(xiàn)在民族身份認同的強化。申遺前,青年人對梯田的遺產主體認同包含個體、家庭、民族與全人類等,其中哈尼族主體身份認同占據(jù)主導地位。申遺后,青年人對哈尼族的遺產主體身份認同普遍得到增強,但對其他遺產主體的身份認同變化不大。其三,遺產化對青年人的遺產空間認同的影響主要表現(xiàn)在地方身份認同的強化。體現(xiàn)在遺產空間認同的地方、區(qū)域、國家、世界4個尺度中,申遺后青年對遺產空間認同從“地方日常性景觀”向“地方標志性景觀”轉變,對遺產的地方身份認同普遍得到強化。
總的來看,遺產化對不同族群的青年遺產認同的影響不盡相同。一方面,申遺后非哈彝族青年對梯田的精神價值的積極認同轉化比哈尼族、彝族弱更加顯著;另一方面,相對于哈尼族對梯田的單一族群主體認同,遺產化使非哈尼族對梯田的主體認同更具有多元性,涉及彝族、多族群等不同主體;對梯田的空間認同更具有多尺度性,涉及區(qū)域、中國、世界等不同空間尺度。盡管如此,遺產化對不同族群青年遺產認同的影響仍以哈尼族遺產主體與地方空間身份的認同為主導(表2)。
在研究意義方面,本研究基于張朝枝等學者提出的遺產認同概念[7]22,整合了魏愛棠與彭兆榮關于遺產認同的價值認知維度[35]6、何銀春等學者關于遺產認同的主客體認同維度[38]750及Howard關于遺產認同的空間多尺度性[30]148等多維內涵,構建了遺產化情境下的“人(主體)—地(空間)—遺產(客體)”三維遺產認同分析框架,為遺產認同研究提供了新的參照工具。同時,本研究基于遺產認同的三維分析框架,對遺產化前后遺產地不同族群青年關于哈尼梯田的遺產認同變化特征及其之間的差異特征開展實證研究,不僅細化了遺產化對青年人的遺產認同具體影響維度特征,也明確了遺產化前后不同族群青年的遺產認同的差異特征。這既是對當前遺產認同聚焦于游客與成年居民研究視角的創(chuàng)新,也是對青年群體的遺產認同研究不足的補充。此外,遺產認同尺度的積極轉化與上推是緩解遺產失調的有效路徑,但遺產旅游領域較少關注遺產化對行動者遺產認同的消極影響與尺度下推變化帶來遺產失調性問題[49]189。本研究不僅發(fā)現(xiàn):遺產化促進了不同族群青年對哈尼梯田美學價值的消極認同轉向積極認同,還發(fā)現(xiàn):遺產化難以推動不同族群青年對哈尼梯田遺產認同的空間尺度從低位向高位轉化且未出現(xiàn)尺度下推問題,這與當前遺產化過程的遺產認同上推和下推雙向轉化機制理論發(fā)現(xiàn)不一致[49]199-200。對此,基于不同族群青年對哈尼梯田美學價值的消極認同,遺產地要加強青年人的遺產美育教育,同時重視哈尼梯田遺產科學價值的具化闡釋與展示,增強青年對哈尼梯田遺產精神價值內涵的理解與感悟。盡管經歷了世界遺產申報的過程推進,元陽遺產地青年對哈尼梯田遺產認同仍處于本位(地方性主體)階段,向高位(民族國家認同)和超位(超國家的、國際的和全球化的身份認同)轉變并不明顯。有研究表明,青年人過高的地域文化身份認同會產生社會交流中的排外情緒,進而產生消極的社區(qū)認同[50]39。因此,在遺產化過程中,要注重多元包容性的遺產身份認同體系的建構,防止遺產歸屬主體身份的排他性話語傳播帶來的多元主體身份認同失調性沖突問題,加強哈尼梯田作為多民族共享遺產的話語傳播,從而更好地利用文化遺產培育,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致謝:感謝原元陽縣旅游局朱副局長與李春文同志及元陽高級中學石老師在元陽梯田遺產地青年遺產認同調研中給予的指導與支持。)
①" "為簡化討論,在本研究中都用馬爾羅法代稱“1962年8月4日第62-903號法律,對法國歷史和美學遺產保護立法的補充并傾向促進建 筑修復”。
②" "原文為:“Sauvegarder un quartier ancien, c’est donc à la fois en préserver l’extérieur et en moderniser l’intérieur, et pas
nécessairement au bénéfice du luxe, ……Une opération de restauration consiste à conserver au quartier considéré son style
propre, tout en transformant les aménagements internes des édifices de faon à rendre l’habitat moderne et confortable. La
restauration concilie deux impératifs qui pouvaient paratre jusque-là opposés: conserver notre patrimoine architectural et
historique et améliorer les conditions de vie et de travail des Franais. L’un ou l'autre peut sembler simple, l’un et l’autre
s’avèrent peut-être assez difficiles.”
③" "1959年11月8日一般指示,選自1959年11月24日法國官方公報。
④" "1983年1月7日第83-8號法律,涉及市、部門、地區(qū)和國家之間的權力分配(Loi n° 83-8 du 7 janvier 1983 relative à la répartition
des compétences entre les communes, les départements, les régions et l’tat),簡稱為“德費爾法”(Loi Defferre),旨在實施
權力下放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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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周小鳳(1992—),女,博士后,主要研究方向為文化遺產旅游、遺產價值傳播、遺產認同。E-mail:zhouxf55@mail.sysu.edu.cn.
通信作者:張朝枝(1973—),男,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遺產可持續(xù)旅游、旅游目的地管理。E-mail:zhchzhi@mail.sysu.edu.cn.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點項目“文化遺產和旅游融合發(fā)展的文化自信生成機制與治理現(xiàn)代化研究”(20AZD0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