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貴慧(通訊作者) 韋子軍 陳云燕
(六盤水師范學院 貴州六盤水 553000)
改革開放后,我國經濟飛速發展,然而經濟的高速增長下隱藏著經濟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隱患,如貧困、收入不平等,社會保障和醫療設施不足等問題,嚴重影響了我國居民的幸福感。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中國共產黨人的初心和使命是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黨的二十大報告也繼續明確“我國社會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貴州六盤水由于地理位置和歷史因素,其社會經濟發展起步較晚,是我國民族地區,人民群眾生活水平和質量有待提升,收入分配、基礎設施、公共服務等社會資源分布不均。因此,必須從提升人民生活水平和質量、消除貧困、合理配置和共享資源、協調區域發展等長遠角度考慮,踐行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新發展理念。在此過程中,科學合理地定量測算六盤水市居民幸福指數,探究其居民幸福感的關鍵制約因素已成為迫在眉睫的理論課題與實踐任務。
國外關于居民幸福指數的研究大多集中在經濟方面。Knight和Gunatilaka(2010)通過控制其他因素不變來研究中國居民幸福程度與收入的關系。結果表明,城市居民的收入遠超農村家庭,但農村家庭的主觀幸福感高于城市富裕家庭[1];Easterlin(2010)研究發現,在某個時間點上,不同收入群體的物質追求相當接近,幸福和收入是正相關的,但在整個生命周期中,人的欲望和需求隨著收入的增長而增長,教育水平高和工作福利待遇好的高收入人群的主觀幸福感卻沒有提高[2];對于收入與幸福的關系,Kahneman和Deaton(2010)的結論是,主觀幸福感與生活滿意度評價之間存在不同的相關關系,高收入獲得的是生活滿意度而不是幸福,低收入與低生活評價和低情感幸福感都相關[3];Dolan等(2008)考慮個人特征、社會發展特征、個人時間分配、對生活的態度、人際關系及更廣泛的經濟、社會和政治環境對個人幸福度的影響[4];Vanassche等(2013)認為,婚姻在社會中的價值越高,婚姻狀況和有無子女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就越大,已婚男性和已婚女性、已婚女性和未婚女性在主觀幸福度尤其是家庭滿意度方面存在明顯的跨國差異[5]。
由于存在明顯的社會和文化差異,國內研究機構和學者在進行幸福指數研究時與國外有不同之處,主要從以下三個角度出發:一是通過調查問卷和訪談形式的主觀幸福感評價方法。例如,邢占軍(2005)將幸福滿意度分為兩類:情感幸福滿意度和認知幸福滿意度,前者側重特定時期的情感反應,后者側重在特定標準下對生活滿意度的認知評估[6]。徐昕(2008)利用包括“性格、人口社會學特性、經濟發展、境況、健康狀況”多種因素的綜合指標來代替GDP衡量主觀幸福感[7];二是利用客觀的幸福感統計指標通過公式測算的客觀評價法。蘇玲玲(2019)根據居民的個性特征、職業狀況、社會關系、身心健康,經濟收入、文化教育、居住環境、旅游出行及娛樂活動等方面綜合評價居民客觀幸福指數[8]。陳志霞和徐杰(2021)從城市交通、文化教育、生態環境、城市經濟等10個維度構建城市幸福指數綜合評價指標體系[9];三是將主觀幸福感與客觀幸福感相結合的綜合評價法。鄭衛榮和劉志昌(2012)利用聯合國人類發展指數(HDI)來界定客觀幸福度指數,再結合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選取了涵蓋生存需求、安全需求、情感需求、社交需求和自我實現需求的滿足程度5個一級指標和23個二級指標來測度主觀幸福指數[10]。林添福(2017)采用因子分析法分別計算出福州市居民客觀幸福感指數和主觀幸福感指數,再運用專家賦權法評估居民的綜合幸福感水平[11]。
綜上所述,主觀指標雖然可以從微觀角度衡量個人主觀幸福感,但由于受訪者的情緒狀態、對幸福感的認知偏差等因素的影響,評價結果的穩定性較差和主觀性太強,嚴重影響了調查結果的可靠性。客觀指標可以客觀衡量一個地區某個時期的幸福指數,因此基于客觀指標體系的評價結果顯示出更大優勢。
在社會發展過程中,居民幸福指數揭示了經濟發展質量、社會公平、和諧、長效發展的特質,體現了社會資源的配置與均衡分配。因此,對幸福指數的評估和評價不能以單一指標或部分指標為依據,而是要把影響居民幸福感的各種因素進行系統歸納和分類。在實際操作過程中,指標的選擇需要遵循一定的原則:
一是遵從系統性原則。從系統的角度充分剖析影響居民幸福感各個方面的因素,不能遺漏重要因素;二是遵從獨立性原則。各個影響因素對同級別的其他因素都必須具有清晰明確的含義;三是遵從可操作性原則。各個指標的數據能從統計部門或其他官方數據庫獲取;四是遵從普遍性原則。居民幸福指數的研究應使用對大多數人的幸福有重大影響的因素。
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實現人民幸福的中國夢進程中,只有堅定不移地走新發展道路,把“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五大新發展理念落到實處,不斷取得高質量發展新成果,不斷提高經濟社會發展創新能力,才能更好地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提高居民的獲得感與幸福感。
新發展理念中,創新發展是持續發展的動力,是人民幸福的源泉;協調發展是科學發展的要求,是人民幸福的保障;綠色發展是健康發展的條件,是人民幸福的基礎;開放發展是永續發展的源泉,是人民幸福的要求;共享發展是和諧發展的內涵,也是人民幸福的表現[12]。本文結合指標體系構建原則和五大新發展理念,立足六盤水實際發展,將社會經濟包容、居民生活消費、社會公共服務、社會公共安全和居民生存環境5個方面納入統一的邏輯框架,全面立體地構建六盤水市居民幸福指數評價指標體系,具體如表1所示。

表1 六盤水市居民幸福指數評價指標體系
本文評價指標數據來源于《貴州省統計年鑒》《六盤水市統計年鑒》及各類統計公報。每個指標值選擇的時間段為2012—2022年,針對缺失值采用線性插值法和回歸估計法進行補齊。
2.2.1 改進的CRITIC-TOPSIS模型
CRITIC法采用標準差和相關系數分別測度指標內的對比強度與指標間的沖突程度,并通過綜合信息計算客觀權重[13]。但傳統的CRITIC賦權法使用指標數據的標準差來計算同一指標各個評價方案取值差距的大小,不能很好地衡量指標間量綱、數量級的對比強度,為此本文引入變異系數來替換標準差。
TOPSIS法的基本原理是根據方案與正理想解(最佳方案)和負理想解(最差方案)的接近程度來評估方案的利弊[14]。在對居民幸福指數評價中,各一級指標從各方面來衡量幸福指數的發展,正理想解代表目前居民幸福指數所能達到的最佳水平,可以提供發展的方向。
因此,本文采用改進的CRITIC-TOPSIS模型來測度2012—2022年六盤水市居民幸福指數,步驟如下:
(1)設xjt(j=1,2,…,n;t=1,…,T)為第j個指標t年度的原始數據,則原始決策矩陣為X=(xjt)n×T,對各指標的原始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
(2)根據規范化后決策矩陣Y=(yjt)n×T計算第j個指標的平均值和標準差:
(3)計算j指標的變異系數:
(4)計算所有評價指標之間的Pearson相關系數:
(5)計算評價指標獨立系數jη:
(6)計算評價指標的綜合系數jc和權重jw:
(7)構建指標的規范化加權矩陣:
(8)確定最優解和最劣解:
(9)計算加權指標觀測值rjt與的歐氏距離
(10)計算貼近度Qt∈ [ 0,1],Qt越大越好:
通用的幸福指數介于0~10,故應用TOPSIS模型測量幸福指數時,可將 t10Q作為t年度六盤水市居民幸福指數。
2.2.2 六盤水市居民幸福總指數測算及分析
運用統計軟件R4.1.1,利用式(1)對篩選后的指標體系中的各原始指標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再運用改進后的CRITIC法,即式(2)~(7)計算指標權重,具體如表2所示。

表2 六盤水市居民幸福指數得分
基于標準化后的數據和上述計算的指標權重,結合TOPSIS模型,即式(8)~(11)測度2012—2022年六盤水市居民幸福指數,結果如表2所示。將居民幸福指數值繪成趨勢圖,如圖1所示。

圖1 六盤水市居民幸福指數趨勢圖
由表2可知,2012—2022年六盤水市居民幸福指數總體呈波動下降趨勢,在2013年和2018—2019年略有上升。2013年,六盤水市居民幸福指數提高至5.5826,達到了這11年中的最大值,主要得益于經濟包容、公共安全、公共服務和生存環境指數的提高;2013—2016年,由于生存環境和公共安全指數大幅下降,六盤水市居民幸福指數下降了39.09%;2015—2019年,六盤水市居民幸福指數提高至5.6546,接近及格水平,這歸功于幸福指數5個子系統發展水平的大幅提升;2020年,受新冠疫情影響,六盤水市居民消費指數驟降至3.5103,公共服務指數也下降了13.74%,經濟社會發展和生活環境受到了較大打擊,導致居民幸福指數下降了23.78%;2021年,經濟開始復蘇,六盤水市居民幸福指數開始回升至5.0923,僅達到中等水平;2022年,由于生活消費指數和生存環境指數的驟降,六盤水市居民幸福指數僅提高了7.93%。
由圖1可知,六盤水市居民幸福指數呈現“W”型波動下降趨勢,具有明顯的階段特征,后期增速緩慢。第一階段是幸福指數迅速上升時期,2012—2013年六盤水市居民幸福指數提高了12.8%;第二階段是幸福指數的低迷期,2016年與2013年相比,幸福指數下降了2.2776;第三階段為幸福指數平穩增長期,2016—2019年幸福指數年均增長0.7018;第四階段是從2020年新冠疫情暴發,居民生活和經濟社會發展受到嚴重影響;第五階段是從2021年經濟開始復蘇,幸福指數開始回升。
90年代末期,是化肥工業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過渡時期,主要是進行老廠技術改造與產品結構調整。通過調整,小氮肥的數量減少到1998年的612家,部分中小型廠達到大氮肥規模,碳銨的產量比例由歷史最高的60%下降為30%,尿素逐步實現了自給。
2.2.3 六盤水市居民幸福指數子系統測算及分析
經濟包容指數總體呈現持續上升趨勢,增長率相對較高。2012—2022年,經濟包容指數平均值為4.7013,年均增長0.7127,指數值最低的是2012年,僅為0.6222,指數值最高的是2022年,為7.7501。2013年相較2012年有較大幅度的上升,增長超過2倍;2015—2018年增幅較大,年均增長率為38.85%,其余年份增長較為平緩,在2020年略有下降。具體來說,根據經濟包容5個無量綱化二級指標值可知,人均GDP、全員勞動生產率、城鎮化率等二級指標增長較快,但城鄉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比、第三產業增加值占GDP比重發展不穩定。
生活消費指數呈現波動上升趨勢,增長速度較為平緩。主要的兩次波動分別在2013年和2020年,2013年生活消費指數值僅為2.0522,2020年為3.5103,這兩年排名均為最差,主要是居民消費價格指數的提高和城市燃氣普及率的下降引起的。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人均城市道路面積、電視人口覆蓋率的持續提高促進了生活消費指數的增長。此外,生活消費指數因新冠疫情具有階段性特征,2013—2019年為停滯階段,2019—2020年為下沉階段,2021年開始回升。
公共服務指數整體呈“M”型,即“先升后降,再升再降”的向上發展趨勢,在5個維度中表現較好。公共服務指數從2012年的1.6143上升到2022年的5.5639,中間經歷了兩次下降,分別是2014—2015年和2017—2021年兩個時期,2017年公共服務指數取得最大值7.2113。從子系統的下屬指標來看,由于城鄉居民基本養老保險參保率、人均公共財務預算支出的提高,促進公共服務水平明顯提升。但失業參保受益率、城鎮登記失業率、千人擁有醫療衛生機構床位數反復波動下降,導致公共服務指數反復波動。
公共安全指數總體呈持續上升趨勢,增速較快。2012—2013年公共安全指數值從1.8968快速上升到3.2236,2014年急劇下降到1.1376,2015—2022年平穩回升到7.4069,達到這11年間公共安全水平的最大值。由子系統包含細分指標可以看出,2014年每萬人刑事案件發案總數、孕產婦死亡率的大幅度提升高導致該年度公共安全水平驟降。億元GDP生產安全事故死亡率、道路交通萬車死亡率逐年穩定降低和保險密度的持續提高,促進了公共安全水平的穩定提升。
生存環境指數總體呈現出“倒N型”,即“先降后升再降”的變化態勢,2022年生存環境指數值僅為4.1312,在5個維度中發展相對較差。2012—2017年生存環境指數基本呈下降趨勢,從6.8212下降到2.5633,再上升至2021年的8.7677,達到這11年間生存環境指數的峰值,2022年又驟降至中等偏下水平。從細分評價指標來看,除了建成區綠化覆蓋率持續提高拉高了生存環境水平,人均公園綠地面積、空氣質量優良天數占比、生活垃圾無害化處理率三個指標先升后降和單位GDP能耗反復波動,阻礙了生存環境水平的提升。
本文基于新發展理念構建了居民幸福指數評價指標體系,運用改進的CRITIC-TOPSIS模型對六盤水市居民幸福指數進行綜合測算與統計分析。研究發現:近11年來,六盤水市居民幸福指數整體較低,最高僅達到了中等水平;2012—2022年,六盤水市居民幸福指數呈現“W”型波動下降趨勢,具有階段性特征,在不同維度上存在明顯差異;總體上,居民幸福指數的主要阻礙因素集中于生存環境和生活消費兩個子系統;經濟包容、公共服務和公共安全3個維度是促進居民幸福指數提高的主動力;影響居民幸福指數的關鍵性因素在不同時間段有所變化。
基于上述研究結論,依據當前六盤水市居民幸福水平狀況和主要阻礙因素,為提高居民幸福感,本文提出以下幾點建議。
3.2.1 加快經濟發展,突出強市富民的物質基礎作用
在推動經濟整體發展的同時,激發創業就業活力,改善居民收入和就業前景,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為確保每個居民都能共享發展成果,要加大對弱勢群體的扶持力度。具體來說:一是發揮本地自然環境的長處,大力發展生態旅游業,帶動居民就業,積極推動綠色經濟發展;二是為鄉村創業者提供可靠有效的市場信息,為創業者指引方向。
3.2.2 轉變執政理念,優化公共服務系統,提高政務服務效能
提高公共服務的覆蓋范圍和質量,確保居民能夠享受到優質的教育資源、醫療保健和社會保障等公共服務。具體來說:一是加快基礎教育建設,并完善教育資源分配制度;二是基層醫療單位根據當地村民的具體數量來設置醫務人員數量;三是推動社會管理主體的多元化,構建小政府、大社會的管理格局,提高政府引領社會、組織社會、服務社會的能力。
3.2.3 把控民生問題關鍵環節,提升公共安全水平
科學防范和化解影響本地居民生命財產安全的各種風險,筑牢六盤水市居民安全屏障。一是加強法律法規建設,制定更加完善的法律法規,加大對違法犯罪行為的打擊力度;二是拉高安全生產標桿,強化和落實安全生產責任制,建立公共安全隱患排查制度和安全預防管理體系;三是加強社會管理,加強對公共場所、交通工具、重點場所等的安全管理,提升管理水平和效能,提高公共安全保障能力;四是加強技術手段應用,運用現代化技術手段,如視頻監控、智能化安防系統等,提高安全預警和防范能力。
3.2.4 改善居民生活環境質量,加大對居民生活消費的支持力度
加大對生存環境的改善力度,包括提高居民的住房條件和基礎設施建設,減少污染和改善城市環境。一是完善城市綠化,增加公共綠地;二是系統優化調整城市交通,通過新的公共交通系統和道路規劃等措施,解決城市交通擁堵問題;三是規范城市建筑,保證建筑環境的安全衛生和管控標準;四是加強垃圾分類和環境衛生的管控,建立政府牽頭、部門監督、居民參與的多方合作、群防群治的格局;五是加強對居民生活消費的支持,調整降低商品房價格,對低收入群體購房提供優惠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