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生態保護區建設的實踐探索

【摘 要】文化生態保護實驗區是我國在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傳承歷史探索中創造性提出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傳承實踐方案。客家文化（閩西）生態保護實驗區的建設實踐表明，文化生態保護區建設要強化相關部門主導，優化制度保障，推進整體保護，動員社會力量，堅持守正創新，充分聚合多元合作方的力量，加強建設新路徑的探索和實踐，匯聚起共商共建生態區的合力。

【關鍵詞】文化生態保護實驗區；客家文化；非物質文化遺產

【中圖分類號】G122；X32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4198（2024）22—076—03

我國文化生態保護實驗區建設歷經十余年實踐探索，工作成效突出。“目前，全國已設立23個國家級文化生態保護（實驗）區，其中11個在民族地區。”[1]經過多年的實踐探索，我國積累了大量文化生態保護區建設的理論和實踐經驗，生態保護區建設在推動我國優秀傳統文化的區域性整體保護，推進社會經濟有序發展等方面發揮了積極作用。

一、文化生態保護區建設的理論探索和實踐經驗

文化生態保護區，即“以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為核心，對歷史文化積淀豐厚、存續狀態良好，具有重要價值和鮮明特色的文化形態進行整體保護，并經過文化部批準設立的特定區域”[2]。文化生態保護區設立的前提是地方優秀傳統文化形態特色顯著、非物質文化遺產密集豐富、文化生態環境保存較好的特定區域。

設立文化生態保護區是建立在文化生態保護理論和文化遺產整體性保護理論的基礎之上，吸收了全國各個地方已經實施的民族文化生態村保護、傳統古村落保護、生態博物館設立等區域優秀傳統文化保護的實踐經驗。20世紀以來，全球范圍內的工業化、城鎮化進程，在各地產生不同程度的生態環境問題，引發各界學者從生態學的學術視角審視社會問題。伴隨全球化的蔓延和現代化進程加速，文化同質化加速，對世界文化多樣性產生重大影響，生態環境的危機逐漸延伸到人類社會文化領域。因此，引發生態學從自然生態向人文環境延伸。“文化生態保護區的建設將為整體性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創造有利條件，提供最佳保障。文化生態保護區的建設是保護工作的發展和深入。”[3]

二、客家文化（閩西）生態保護實驗區基本情況

（一）實驗區設立情況

2017年1月，龍巖市歷經十余年申報和建設，終于獲批設立國家級文化生態保護實驗區，客家文化（閩西）生態保護實驗區的建設步入快車道。實驗區以客家文化所涉及的古汀州轄區為保護區，包括福建省龍巖市的永定區、上杭縣、武平縣、長汀縣、連城縣和三明市的清流縣、寧化縣、明溪縣。在保護實踐中，為進一步落實主體責任，龍巖、三明兩市有各自獨立的保護機構。作者以龍巖市實驗區為研究對象，剖析龍巖市文化生態保護實驗區的建設情況。

（二）人文和自然環境情況

龍巖市現有世界文化遺產——福建永定土樓；16處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137處省級文保單位、495處縣級文保單位、144處登記在冊的涉臺不可移動文物；有1座國家歷史文化名城——長汀古城，3個中國歷史文化名鎮，14個中國歷史文化名村，73個中國傳統村落；國家級風景名勝區1處、國家地質公園1處、國家級水利風景區6處。

（三）保護機構設置情況

建立文化生態保護區建設工作領導小組聯席會議機制，負責組織統籌全市文化生態保護區建設工作；在龍巖市文化和旅游局設立非物質文化遺產科，負責全市非遺保護和客家文化生態保護區建設行政工作；設立市客家文化生態保護中心，承擔文化生態保護實驗區建設日常工作。縣級文體和旅游局也對應設立非遺保護業務股室，在縣文化館加掛非遺保護中心牌子。

三、客家文化（閩西）生態保護實驗區實踐經驗

閩西客家文化生態由文化遺產及其人文自然環境互相依存構成完整體系，是一個動態保護的過程，主要目標是要采取科學的保護方式、實施有效地管理辦法，切實保護好能體現當地文化形態的非物質文化遺產資源，同時也要維護與之緊密相關的物質文化遺產、人文自然環境。客家文化（閩西）生態保護實驗區按照“134”的規劃思路推進，即“一個核心”“三大抓手”“四個結合”，以保護客家非物質文化遺產為“核心”，立足客家文化遺產存續狀況和保護實際，堅持文化生態整體活態保護理念。保護客家文化的真實性、完整性，促進客家文化的傳承發展。與傳統村落文化生態修復、鄉村振興、傳統工藝振興、非遺與旅游融合四個方面相結合進行關聯性互動保護，統籌規劃、分步實施，扎實做好保護區各項工作。[4]依托閩西客家文化多樣性特點和地理分布狀況，形成5大片區、24個整體性保護重點區域的空間保護格局。

采取的保護措施和成效：（1）健全工作機制。龍巖市委、市相關部門將實驗區建設工作納入“十三五”“十四五”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規劃，納入《龍巖市國土空間總體規劃》等專項規劃。成立了客家文化保護專家委員會，將建設經費列入市財政預算。（2）堅持活態傳承。2019年以來，累計爭取國家和省級非遺保護資金6408.5萬。鼓勵企業和社會組織、個人對文化生態保護實驗區建設投資資助，多渠道鼓勵吸引社會資本投入建設，總投入資金超過50億元。每年開展非遺活動超過1640場，非遺研學活動2300余場次。（3）注重宣傳傳播。龍巖市全力推動全市各級通過講座、演出、比賽等形式，利用電臺、電視臺、報刊等媒體，編輯出版書籍多種方式進行非遺宣傳，重視發揮市（縣）藝術館（文化館）、圖書館、博物館等單位的作用，全社會關心支持文化生態保護區建設的氛圍日益濃厚。（4）強化創新推廣。創新市級代表性傳承人和非遺代表性項目評審方式，增設面試環節和實地考察環節，提升代表性傳承人和非遺代表性項目評審工作的科學性。率先在全省開發使用網上申報方式，減少優化非遺代表性傳承人和非遺代表性項目評審程序。在全國率先推動紅色非遺的認定工作。在全國率先研究制定非遺傳習中心（所）建設標準，已建成66個中心（所）建設，并打造25個示范中心（所）。

生態區建設存在問題剖析：（：1）保護形勢依然嚴峻。隨著城市化進程的快速發展，部分歷史街區、傳統村落的整體格局遭受破壞，非遺傳承人和項目的生存空間不斷受到侵蝕。工業化進程使一些傳統工藝處于瀕危流失狀態，一些口傳心授的非物質文化遺產資源正在消失。（2）保護意識有待加強。客家文化生態保護工作涉及面廣、項目雜、時間緊、任務重，需要廣泛地宣傳發動各級、各部門協調配合和廣大群眾的共同參與。（3）機構人員需要健全充實。受機構、編制的制約，縣（區）級客家文化生態保護區建設管理機構還不健全，各級非遺保護機構在藝術館（文化館）加掛牌子，缺乏專門的編制和專職的從業人員，在基層（特別是重點保護區域所在鄉鎮）情況更為突出，嚴重影響了客家文化區域性整體保護工作的開展。（4）保護經費投入不足。非遺保護和客家文化生態整體性保護不僅要涉及到大量的非遺項目和代表性傳承人搶救性保護，還要保護其相關的活動場所。由于各級地方財政困難，投入的保護經費有限，造成工作較難開展和推進。重點區域的整體性保護和非遺項目傳習場館建設等建設資金缺口問題特別突出。（5）建設路徑需要突破。文化生態保護區建設與鄉村振興、產業振興相結合工作剛剛起步，客家文化與紅色文化的深度融合還在實踐探索中，全域旅游的格局尚未形成，生產性保護規模偏小、市場化程度不高、群眾受益面不廣，需要在文化生態保護區建設的實踐探索中不斷解決突破。

四、文化生態保護區建設經驗探析

（一）強化相關部門主導，是推進實驗區建設的有力保障

文化生態保護實驗區是一項系統性、全局性工程，從客家文化（閩西）生態保護實驗區建設的實踐來看，實驗區建設既需要前期科學規劃、文化資源配置，又涉及保護機構設置、人才隊伍建設等，因此發揮相關部門在文化生態保護實驗區建設中的主導作用異常重要。

（二）優化制度保障，是實驗區建設規范推進的基礎

文化生態保護實驗區建設是一個龐大繁雜的系統工程，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建立健全規范的制度對有序推動文化生態保護實驗區建設顯得特別重要。客家文化（閩西）生態保護區批復設立以來，先后出臺《龍巖市紅色文化遺存保護條例》《龍巖市客家文化保護條例》等地方性法規和文件，提升實驗區建設的法治化和規范化水平。制定出臺《龍巖市非物質文化遺產傳習中心（所）建設指導標準（試行）》等文件，構建了實驗區建設有序推進的制度框架。文化生態保護區管理機構要以非遺法、文化生態保護區管理辦法等為依據，根據保護區實際情況，制定本地文化生態保護管理辦法，形成以《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為統領，地方法規、部門方針為支撐的體系，確保文化生態保護實驗區建設的穩定性、規范性。

（三）推進整體保護，是確保實驗區建設成效的根本

文化生態保護區建設要始終堅持“整體保護”理念，把非遺和自然人文環境均作為保護的重要范疇。客家文化（閩西）生態保護實驗區堅持把創建客家文化生態保護實驗區與生態文明建設緊密結合，堅持生態發展，森林覆蓋率位居全省首位，達79.39%。堅持將文化生態保護區建設融入全市經濟社會發展規劃，與國土與空間規劃、文化和旅游發展規劃等專項規劃相銜接。文化生態保護區建設要特別加強人文環境保護，注重對古建筑、古民居、古街、古村、古鎮在保護中開發，在開發中保護，加強優秀傳統文化生態修復，讓人們留得住鄉情。文化生態保護區建設在保護舉措上，要劃定“重點區域”，對人文自然環境較好的村落、鄉鎮等進行整體保護，修舊如舊、建新如舊，加強地方文化挖掘整理，推進優秀傳統文化的創新性發展和創造性轉化，持續激發社會公眾保護意識，賡續地方文脈。

（四）動員社會力量，是實驗區快速推進的捷徑

文化生態保護區建設要充分發揮相關部門主導、群眾主體、社會參與作用，積極調動社會力量參與保護區建設。客家文化（閩西）生態保護區鼓勵支持傳承人充分利用古民居、宗祠等場所推進非遺傳承體驗中心（所）建設，已建成的66家非遺傳承體驗中心（所）個人企業出資建設的有52家，占比78.9%。積極鼓勵個人、企業和社會組織進行資助或投資，累計吸納社會資金近億元。文化生態保護區在建設過程中要突出民眾的文化主體地位，鼓勵社會公眾參與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的保護，非遺項目活態傳承與文化盡可能產業化，是文化生態保護的重要支撐與保障。市場保護就是要運用產業發展機制和管理模式，不斷激活文物保護單位、非遺項目的市場需求、社會需求、人文需求，從而推進文保單位、非遺項目由消費型、封閉型、福利型向生產型、開放型、效益型轉變，使其成為有較高投資效益的社會公共事業。

（五）堅持守正創新，是實驗區可持續推進的基石

國家級文化生態保護區的設立是我國非遺保護進程中保護理念和舉措的重大創舉。客家文化（閩西）生態保護實驗區堅持守正創新，創新市級非遺代表性項目評審，非遺代表性項目實地考察環節，優化市級非遺代表性傳承人評審，增加非遺代表性傳承人面試環節，有效提升代表性傳承人和代表性項目評審工作的科學性。在全國率先推動紅色非遺的認定工作，舉辦紅色非遺巡展。率先在全省建成市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數據庫平臺，設計啟用非遺代表性傳承人和非遺代表性項目網上評審申報系統。率先在全國出臺非遺傳習中心（所）建設標準，首次提出按照“十個一”要求規范推進非遺傳承體驗中心（所）建設，為建設運營好非遺傳承體驗中心（所）提供有力的科學指導。文化生態保護區建設要在體制機制、項目管理、隊伍培養、陣地建設、平臺搭建等方面持續探索符合新時代、適應新要求的實驗區創建路徑，在建設中堅持自主思維，融入國家戰略、服務鄉村振興，深化融合發展，探索出符合當地文化特點的文化生態保護區建設模式。

參考文獻：

[1]馬盛德.文化生態保護區建設的探索與實踐[N].光明網，2020—08—12.

[2]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和旅游部.國家級文化生態保護區管理辦法[DB/OL].[2020—12—04].https：//zwgk.mct. gov.cn/zfxxgkml/zcfg/bmgz/202012/ t20201204_905345.html.

[3]劉魁立.文化生態區保護問題芻議[DB/OL].[2012—08—23].https：//www. chinesefolklore.org.cn/web/index. php？NewsID=10603.

[4]福建省人民政府辦公廳.客家文化（閩西）生態保護區總體規劃[DB/OL].[2019—10—08].https：//www.fujian. gov.cn/zwgk/ghjh/ghxx/201911/ t20191105_5085152.htm.

作者簡介：曾勝平（1985—），男，漢族，本科，群文助理館員，研究方向為客家文化、文化生態保護區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