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 娜,秦越粵,祝 芬
1.江漢大學醫學部,湖北武漢430056;2.武漢市第三醫院(武漢大學同仁醫院)心血管內科,湖北武漢 430060
冠心病(CHD)是一種危及生命的心臟病,它會導致冠狀動脈管腔狹窄或阻塞,從而影響患者的生命安全,甚至可能導致死亡,使心臟受到損害,從而影響心臟正常運作,并且可能導致心臟功能性改變,從而影響心臟的正常功能[1],對患者的生命安全構成極大威脅。近年來,CHD的發病率逐年上升,其病死率已經超過其他惡性腫瘤,而糖尿病則成為冠狀動脈疾病和心力衰竭的最大威脅。超過50%的糖尿病患者死于CHD。糖尿病也被認為是CHD的等位癥[2],二者主要病理基礎是胰島素抵抗。非酒精性脂肪肝(NAFLD)通常與多種心血管疾病的危險因素有關[3],包括肥胖、糖尿病、脂質代謝紊亂和胰島素抵抗,它通常被視為代謝綜合征在肝臟的表現[4]。NAFLD在成年男性中的發病率為15%~30%[5],其中57%~80%與糖尿病有關[6]。2型糖尿病(T2DM)和NAFLD的共存會導致肝臟疾病惡化,同時也會使血脂水平升高,肝臟胰島素抵抗加劇,從而進一步加快動脈粥樣硬化的發展。肝脂肪變性指數(HSI)除了能作為NAFLD的無創血清學預測指標外[7],其還與代謝相關疾病(如胰島素抵抗[8]、糖尿病[9]和代謝綜合征[10-11])密切相關。有研究顯示,T2DM患者HSI升高與其頸動脈內膜中層厚度升高相關,并指出在評估T2DM患者心血管并發癥方面,它可能是一項簡單而有效的標志物[12]。目前尚少有研究報道HSI與CHD的關系,尤其是在患有T2DM的中國人群中。本研究擬評估T2DM患者發生CHD的危險因素,并探討HSI與T2DM患者發生CHD的關聯性,現報道如下。
1.1一般資料 選取2017年1月至2022年12月在武漢市第三醫院心血管內科住院行冠狀動脈造影(CAG)且既往無冠狀動脈介入治療的248例T2DM患者作為研究對象,其中男34例,女214例;年齡31~88歲。根據CAG結果將所有研究對象分為CHD組(82例)和非CHD組(166例)。納入標準:于武漢市第三醫院心血管內科行CAG,既往無冠狀動脈介入治療史且診斷為T2DM的患者。排除標準:(1)1型糖尿病、妊娠期糖尿病及其他特殊類型糖尿病、糖尿病急性并發癥患者;(2)使用糖皮質激素患者;(3)既往有肝臟疾病史、肝腎衰竭、血液系統疾病、惡性腫瘤患者;(4)近期有感染史、飲酒史患者;(5)近6個月內有手術史、創傷史患者。所有研究對象均知情同意并簽署知情同意書。本研究經武漢市第三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核通過(KY2023-045)。
1.2方法
1.2.1數據采集 收集所有研究對象年齡、性別、體質量指數(BMI)、吸煙史、飲酒史、高血壓史、糖尿病史、冠心病史;實驗室檢測指標包括:白細胞計數(WBC)、中性粒細胞計數(NEUT)、淋巴細胞計數(LY)、紅細胞計數(RBC)、血小板計數(PLT)、血紅蛋白(Hb)、C反應蛋白(CRP)、總膽固醇(TC)、甘油三酯(TG)、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LDL-C)、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HDL-C)、直接膽紅素(DBIL)、間接膽紅素(IBIL)、丙氨酸氨基轉移酶(ALT)、天門冬氨酸氨基轉移酶(AST)、γ-谷氨酰轉移酶(GGT)、血漿清蛋白(ALB)、球蛋白(AGB)、血清尿素氮(BUN)、血清肌酐(SCr)、尿酸(UA)、空腹血糖(FPG)、糖化血紅蛋白(HbA1c)。
1.2.2計算HSI HSI=8×ALT/AST+BMI+2(女性)[9]。

2.1CHD組和非CHD組一般資料及檢測指標比較 CHD組和非CHD組BMI、ALB、AGB、UA、TC、LDL-C、HbAlc、HSI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CHD組和非CHD組一般資料及檢測指標比較[n(%)或或M(P25,P75)]
2.2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T2DM患者發生CHD的影響因素 將表1中差異有統計學意義的指標(BMI、ALB、AGB、UA、TC、LDL-C、HbAlc、HSI)作為自變量,以是否發生CHD作為因變量,各變量賦值見表2,進行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ALB<40.90 g/L、AGB>25.65 g/L和HSI>39.94是T2DM患者發生CHD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根據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構建的模型回歸方程為 Logit(P)=-1.990+0.584×XALB+0.695×XAGB+ 0.808×XHSI。見表3。

表2 二元Logistic回歸分析賦值表
2.3模型評價
2.3.1預測模型的擬合優度評價 采用Hosmer- Lemeshow擬合優度檢驗驗證HSI對T2DM患者發生CHD預測模型的擬合優度,結果顯示,該預測模型χ2=6.517,P=0.589,表示該模型擬合結果與實際比較吻合。
2.3.2預測模型的診斷效能評價 ROC曲線分析結果顯示,HSI預測T2DM患者發生CHD的曲線下面積(AUC)為0.556,最佳截斷值為39.94,靈敏度為38.8%,特異度為72.9%。
CHD是一個嚴重的公共衛生問題,影響人類健康和生活質量,其發病率不斷上升,病死率居目前非感染性疾病首位。T2DM患者極易合并心血管疾病,增加了糖尿病患者的死亡風險,NAFLD已取代病毒性肝炎成為最主要的肝臟疾病[13],肝脂肪變性與T2DM和CHD密切相關。CHD診斷的金標準為CAG,但由于該技術為有創操作,不易被患者接受,所以迫切需要針對冠狀動脈狹窄有預測價值的無創血清學指標,便于及時對糖尿病患者冠狀動脈狹窄情況進行及時篩查。
本研究通過單因素分析發現, CHD組和非CHD組BMI、ALB、AGB、UA、TC、LDL-C、HbA1c、HSI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二元Logistic 回歸結果顯示,ALB<40.90 g/L、AGB>25.65 g/L和HSI>39.94是T2DM患者發生CHD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HSI對T2DM患者發生CHD預測價值的AUC為 0.556,預測性能低,這可能與本研究為單中心、小樣本研究有關,未來還需要多中心、大樣本數據進一步探討HSI與T2DM合并CHD的關系。
目前肝脂肪變性增加動脈粥樣硬化發生風險的機制尚不完全清楚。有基礎研究顯示,脂肪變性肝細胞衍生的外泌體包含了miR-7,其可以促進Nod樣受體蛋白3炎性小體表達增多,從而導致微血管內皮細胞通透性增高[14],還通過microRNA-1促進內皮炎癥反應和動脈粥樣硬化形成;另一方面, T2DM患者的胰島素抵抗與動脈粥樣硬化之間存在相關性[15],其分子機制是通過磷酸肌醇-3激酶途徑的胰島素信號通路受損,而通過絲裂原活化蛋白激酶途徑的信號通路完整,從而加速T2DM患者動脈粥樣硬化發生。β細胞和動脈組織中毒性脂質代謝物的蓄積導致胰島素抵抗并加速T2DM患者動脈粥樣硬化[16-17]。在非糖尿病患者中,ANTUNA-PUENTE等[18]研究發現,HSI與空腹血胰島素、C肽、TG、TC、LDL-C、胰島素抵抗和β細胞功能均呈正相關(P<0.05),而與HDL-C呈負相關(P<0.05)。LOMONACO等[19]和SIMON等[20]研究發現,HSI與代謝風險指標(TG、HDL-C)之間存在很強的相關性,這些研究和目前的結果表明,HSI可能與胰島素抵抗和脂質代謝紊亂有關。因此,本研究推測,肝脂肪變性可能通過加重胰島素抵抗和血脂異常參與冠狀動脈粥樣硬化的發生和發展。
綜上所述,HSI對T2DM患者發生CHD的預測模型診斷效能和擬合優度均較好,可嘗試進一步進行臨床觀察,為早期T2DM患者冠狀動脈病變干預提供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