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文章以我國A股制造業上市公司2012—2021年相關數據為樣本,探討了企業數字化轉型對探索式創新的影響,并以內部控制為中介變量考察了其在二者之間的影響機制。結果分析表明,企業數字化轉型與探索式創新呈顯著的正相關;進一步研究發現,在高新技術企業(相對于非高新技術企業)和國有企業(相對于非國有企業)中,數字化轉型對探索式創新的促進作用更為明顯;并且數字化轉型可以通過提高企業內部控制質量來提高企業探索式創新。研究結果能夠幫助企業加速數字化轉型,通過調整內部管理模式,進而提高企業探索式創新的能力。
關鍵詞:數字化轉型;探索式創新;內部控制
中圖分類號:F25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414X(2024)04-0065-09
引文格式:方思宇,張座銘,任俊霖. 企業數字化轉型、內部控制與探索式創新[J]. 武漢紡織大學學報,2024,37(4):65-73.
FANG Siyu, ZHANG Zuoming, REN Junlin.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nternal Control and Exploratory Innovation [J]. Journal of Wuhan Textile University,2024,37(4):65-73.
0" 引言
當前,人工智能、區塊鏈、云計算、大數據等技術的快速發展為這一目標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持。數字技術已經滲透到創新活動中,企業進入數字創新時代[1],數字化轉型已成為企業獲得市場競爭優勢的關鍵戰略,其核心在于通過數字科技的精準匹配來優化資源配置,重塑經營管理模式,推動企業系統性變革,使其向智能化、精準化、高效化的方向發展,以更好地適應外部環境的變化并激發企業的活力[2]。在此背景下,數字創新已經成為解鎖企業發展潛力的關鍵驅動力之一,它不僅僅是一種工具或技術,更是一種賦能效應,可以加速企業的數字化轉型。企業是否能夠抓住新的機遇,以提升創新績效,已成為一個重要議題。
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企業常常面臨環境不確定性的挑戰,這使得產品和技術的更新周期成為業務發展中的重要考量因素。在動態的環境中,創新是維持核心競爭力的關鍵。根據創新的獨特性以及對企業知識深度和廣度的影響程度,將創新分為:探索式創新和利用式創新[3]。探索式創新突破了傳統技術框架,專注于發現和探索新技術,嘗試引入新的知識元素,研發周期更長。而利用式創新是在當前技術的基礎上對產品功能進行改進,是一種漸進式創新。對中國制造業企業而言,探索式創新能夠提供新的突破思路[4]。被視為提升企業自主創新能力的重要途徑,與利用式創新相比,探索式創新更為新穎,對制造業企業的發展具有更為重要的意義[5]。
已有文獻在研究創新時,大多注重創新績效或是創新的綠色環保效應,鮮少有研究從創新的獨特性與知識基礎的差異性出發,深入分析探索式和利用式創新。在僅有的對雙元創新的研究中,也較少針對探索式創新展開單獨探討。關于對探索式創新的研究,林潤輝等[6]學者探討了知識整合能力對探索式創新的影響;李健等[7]學者探討了伙伴類型多樣性對探索式創新績效的影響,然而關于數字化轉型對探索式創新的影響卻鮮有研究。進一步從數字化轉型對企業創新的影響路徑來看,相關研究大多基于融資約束[8]和冗余資源[9]等路徑來促進企業創新,少有文獻從企業內部控制治理的視角分析數字化轉型對創新的影響。然而,雙元創新理論為我們提供了一個視角,在資源需求和風險承擔等方面利用式創新和探索式創新存在明顯差異[10]。其中資源需求更大、風險程度更高的探索式創新更離不開有效的公司治理。因此,公司內部管理在數字化轉型對探索式創新影響的過程中扮演怎樣一個角色,非常值得討論。
基于以上問題,本研究以2012年至2021年的A股制造業上市公司數據作為樣本,數字化轉型對探索式創新的影響進行分析,并以內部控制作為中介因素,探討影響的路徑。本文可能存在的邊際貢獻在于:第一,擴展了數字化轉型影響探索式創新這一方向的研究;第二,從內部控制角度,深入分析了內部控制在企業數字化轉型對探索式創新過程中的中介作用,揭示了其內在機制;第三,基于行業性質和企業產權性質的異質性角度,進一步研究了數字化轉型對探索式創新的差異化影響,為各類制造業企業推動數字化轉型提供了參考。
1"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1.1" 數字化轉型與探索式創新
數字化轉型可以通過提升人力、信息和財務資源的利用來支持探索式創新。數字化轉型通過提高資源的可視性和可利用性,有效地激發了企業內部的潛在原始資源。同時,借助數字技術,企業能夠更高效地獲取和整合外部資源,進一步拓展了創新的可能性[11]。人力資源方面,探索式創新相較于利用式創新對高端技術人才的需求更大。數字技術可以通過較低的成本替代低技能工作,從而優化人力資源配置。數字化轉型還能通過展示企業的發展前景,有助于吸引高素質人才,并為探索式創新提供人才支持,數字技術的應用能夠提高企業知識重組的能力,通過數字平臺促進員工溝通學習能力,提升技術創新人力的儲備。對于信息資源,探索式創新和利用式創新都包含知識獲取、吸收、儲存、應用、學習和改進。然而,兩者路徑不同,探索式創新不僅需增加外部顯性知識,還需獲取隱性知識,打破原有知識邊界,進行遠程知識搜索,建立新的知識基礎[12],探索式創新對信息資源要求較高。企業數字化轉型在捕捉信息方面有著顯著的優勢,大數據、區塊鏈和數據挖掘技術能夠快速獲取新知識。數字化轉型也能整合內外部信息資源,合理重新分配,最大化利用資源,促進探索式創新。對于財務資源,探索式創新風險高、周期長、成本大,需要持續資金投入,數字化轉型能夠最大程度地優化資金利用效率,削減不必要的支出[13],使得資源得到更好的分配,有效緩解融資約束[14],從而支持企業加大探索式創新力度的資金投入。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H1:
H1 數字化轉型對探索式創新具有促進作用
1.2" 企業數字化轉型與內部控制治理
數字化轉型有效提升企業內部控制質量。隨著數字化轉型的發展,企業對內部控制質量提出更嚴格的要求,促進了內部控制向數字化轉型方向發展。數字技術的應用使得財務流程變得更為簡化,優化了數據的流通和存儲,減少了信息不對稱,同時提高了內部控制治理水平。數字化轉型實現了管理和決策的智能化,促進了信息的共享和流動,加強了企業處理非結構化數據的能力,使內部信息傳遞更準確流暢。此外,數字化轉型也有助于減少人為錯誤,避免管理者濫用職權或串通舞弊[15],從而提高內部控制質量;通過數字化轉型,企業可以將內部控制管理融入到業務流程之中,從而能夠準確、及時地發現業務流程中的潛在問題,識別真正的運營管理風險。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加強對風險評估具有顯著影響,企業得以迅速采取更為優化的應對措施;在公司治理方面,數字化轉型提高了企業資本配置的準確性和有效性,優化資源配置,提高生產效率,并加強了管理層的監督,避免了操縱行為。數字化轉型促進了信息管理系統的發展,保障了信息的真實性和安全性。這種嵌入式的內部控制管理直接監視市場戰略和業務操作的具體細節,提高了內控各環節的效率,幫助企業及時發現業務流程中的問題,并靈活應對環境中的風險。此方法能夠實現前瞻性的控制和預警,使得內部控制風險管理更具主動性,同時促進了企業與外部之間的溝通效率。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H2:
H2 數字化轉型對內部控制具有促進作用
1.3" 企業數字化轉型、內部控制治理與探索式創新
數字化轉型能夠提高內部控制質量進而促進探索式創新。有效的公司治理是探索式創新過程中必不可少的要素之一,而內部控制則是公司治理的基礎。探索式創新與利用式創新有著顯著不同,其追求開發新知識、新技術,引領未來市場需求,但也伴隨著較高的不確定性和投資風險。這種創新對企業資源、管理和決策能力提出多方面挑戰,更需要有效地內部控制來支撐。因此,企業在追求探索式創新時,內部控制的有效治理至關重要[16]。已有學者證實了內部控制水平的提高對創新具有正向作用,且分別檢驗了內部控制五要素對企業創新的影響[17]。第一,在內部環境方面。探索式創新充滿不確定性,受多種因素影響。內部控制為企業的長期發展提供了合理的管控,因此,良好的內部控制環境為探索式創新提供支持;新一代數字技術在企業管理中的融合推動了企業治理結構的變革[18],有助于創造更開放的學習型治理環境,從而增強企業創新的投入;第二,在風險評估方面,企業數字化轉型增強了信息和數據獲取的能力,數字技術的應用與公司運營的風險識別、分析和應對能夠高度契合[19],使管理層更敏銳地察覺潛在風險,從而更有針對性的制定管理策略。數字化轉型能夠主動識別并預防風險,而非僅僅在風險發生后采取應對措施。基于我國當前的制度導向,內部控制是通過降低企業在創新過程中的不必要風險來促進探索式創新;第三,控制活動方面。控制活動發生在風險評估后,與利用式創新相比,探索式創新脫離了原有技術軌道,致力于開發新知識新技術,引導市場的未來需求,充滿了不確定性,而且投資周期長,退出成本高,具有更大的投資風險和外部性,企業在對風險評估加強后能采取更優措施,及時止損,便能將更多的資源投入其他的探索式創新活動之中。第四,信息與溝通方面。健全的內部控制體系有助于促進信息的有效傳遞和溝通,從而減少契約不完整和信息不對稱等問題。探索式創新的長期性和不確定性凸顯了信息與溝通的重要性,高效的信息與溝通能夠有助于及時發現、反饋和糾正問題,為探索式創新提供了支持[20];第五,在內部監督方面,隨著數字技術在企業深入應用,企業管理流程的透明度得到加強。一方面,減輕了管理層對普通員工進行監督所需的時間和精力成本,從而為探索式創新活動打下堅實基礎,另一方面還可以加強股東對管理層行為的監督。因此,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H3:
H3數字化轉型通過提高企業內部控制水平促進探索式創新
2" 研究設計
2.1" 樣本選取與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2012年—2021年A股制造業上市公司的相關數據為初始樣本,本文財務數據來源于國泰安數據庫,數字化轉型來源于對上市公司年報的文本分析,專利數據來源于中國研究數據服務平臺(CNRDS),內部控制數據來源于迪博數據庫。為了保證數據的有效性,本文剔除了ST、*ST、PT公司以及相關變量缺失的樣本,經過篩選后得到16728個樣本觀測值,并對所有連續變量進行上下1%縮尾處理。
2.2" 變量定義
解釋變量,數字化轉型(Digital)。本文運用詞頻分析法[21],參考袁淳等[22]學者在吳非[23]和趙宸宇[24]等研究的基礎上構建結構化詞頻圖譜,篩選出2011年—2020年期間發布的數字經濟相關的30份國家政策文件,提取出與企業數字化相關的關鍵詞,首先用Python進行分詞處理,然后進行人工篩選,保留出現詞頻大于等于5次的企業數字化相關詞匯(見表1)。其次將235個關鍵詞擴充到Python的“jieba”中文分詞庫,最后,運用文本分析法統計235個關鍵詞在企業年報中“管理層討論與分析”(MDamp;A)部分出現的頻次。鑒于年報MDamp;A的篇幅可能有所不同,采用數字化關鍵詞的總詞頻除以年報MDamp;A語段長度的方式來衡量,并為了方便表述將該指標乘以100。其中,Digital指標數值越大,表示企業數字化程度越高。
被解釋變量,探索式創新績效(EIP)。參考Guan and Liu[5]、徐露允等[25]學者的方法,基于CNRDS中上市公司及其子公司授權專利被引用信息表進行數據的提取,采用IPC專利分類號前4位為基礎,選擇五年的窗口期,獲得五年內不同IPC分類號下的發明專利和實用新型專利數,若某企業當年申請的專利數據中未出現之前五年相同的IPC專利類別,則將這些分類號未出現重復的專利判斷為探索式創新績效。
內部控制(IC)。本文中介變量參考逯東[26]等學者的研究,采用“迪博-中國上市公司內部控制指數”并取對數。
控制變量。本文在借鑒現有研究的基礎上,選擇了公司年齡(Age)、公司規模(Size)、企業盈利能力(ROA)、資產負債率(Lev)、現金流強度(Cash)、成長性(TobinQ)、固定資產比率(Fasset)、成長能力(Growth)。
2.3" 模型構建
為檢驗企業數字化轉型與探索式創新的影響,本文構建了模型(1),具體如下:
EIPit=α0+α1Digitalit+α2Controlsit+Σyear +Σid +εit""""""""""""""""""""""""""""""""""""""" """""""""""""""""""(1)
被解釋變量為探索式創新EIP,核心解釋變量為數字化轉型Digital,Controls為控制變量,其定義和計算方式見表2,εit" 為誤差項。
為檢驗內部控制的作用機制,本文借鑒江艇[34]提出的有關中介效應的建議,在理論分析部分探討內部控制對企業探索式創新的影響機制,在后文實證分析中只通過回歸識別解釋變量與中介變量之間的關系,以此來避免中介效應分析方法的弊端,并構建了模型(2),具體如下:
ICit=β0+β1Digitalit+β2Controlsit+Σyear +Σid +εit"""""""""""""""""""""""""""""""""" (2)
ICit表示內部控制,其余變量含義同上。
3" 實證分析
3.1" 描述性統計
從表3可以看出,絕大多數制造企業在探索式創新能力上高于平均水平,表明近年來制造企業對于探索式創新的重視和投入較高。而其他解釋變量與中介變量也存在著類似現象,可以看出隨著數字經濟的發展,制造企業的數字化程度越來越高。但至少有一半的上市公司內部控制質量低出平均值,表明制造企業近年來內部控制體系的建設需要改善。
3.2" 相關性分析
相關系數分析結果見表4。從表中可以觀察到,數字化轉型與探索性創新存在顯著正相關關系,初步驗證了H2的假設。此外,表中顯示各變量之間的系數均小于0.5,表明多重共線性水平較低,模型的有效性較高。方差膨脹因子(VIF)檢驗結果見表5,各變量的VIF值均小于5,表明選擇的變量相對合理,可以進行回歸分析。
3.3" 回歸分析
基本回歸結果如表6所示。經Hausman檢驗確定,選擇了時間和個體雙向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回歸分析。表6列(1)中,未加入控制變量時,數字化轉型(Digital)對企業探索式創新(EIP)的系數為0.121,在1%水平上顯著。加入控制變量后,表6列(2)中,雙向固定效應模型顯示企業數字化轉型(Digital)對探索式創新(EIP)的系數為0.109,在1%水平上顯著。結果表明企業數字化轉型與探索式創新之間呈顯著正相關,驗證了H1假設,即數字化轉型對探索式創新具有促進作用并存在顯著的因果關系。
3.4" 機制分析
本文參考江艇[27]的建議,對中介效應進行機制分析,為了避免逐步法中可能存在的內生性問題或是把中介效應檢驗視作穩健性檢驗的一種手段,因此只做溫忠麟[28]三步法中的前兩步,不對內部控制(IC)與探索式創新(EIP)進行回歸,而是通過理論部分的文獻梳理進行解釋,對企業數字化轉型和探索式創新進行回歸。表6列(3)和列(4)展示了在進行時間和個體雙向固定效應的基準回歸檢驗時,分別是不考慮和考慮控制變量的情況下二者之間的關系。在列(3)中,未考慮控制變量時,數字化轉型(Digital)與內部控制(IC)的系數為0.040,顯著性水平達到1%。而在列(4)中,加入控制變量后,數字化轉型(Digital)與內部控制(IC)的系數為0.028,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結果表明,數字化轉型與內部控制正相關,對內部控制具有促進作用。因此H2得到驗證。
3.5" 進一步分析
本文聚集企業行業性質和產權性質兩個關鍵方面,深入研究企業數字化轉型對探索式創新的影響并從這兩個維度展開異質性分析。
基于行業性質進行分析,高新技術企業在創新研發方面擁有顯著優勢。相對于非高新技術企業,它們對非外觀設計專利的數量有一定要求。這意味著需要建立健全的內部控制系統,以確保數據安全和流通透明度。因此,高新技術企業數字化轉型在推動探索式創新方面表現更顯著。從內部控制角度來說,數字化轉型可能涉及更高水平的數據保護、風險管理和信息透明度,有助于高新技術企業更有效地實施探索式創新。本文根據國泰安數據庫(CSMAR)對企業資質的認定進行分類。表7的結果顯示,在高新技術企業中,企業數字化轉型(Digital)對探索式創新(EIP)的回歸系數為0.124,在5%水平上顯著。而在非高新技術企業中,數字化轉型對探索式創新的影響并不顯著。該結果表明,在高新技術企業中,數字化轉型對探索式創新的促進作用更為明顯。
基于企業股權性質的分析顯示,產權差異影響了內部控制水平,導致數字化轉型對探索式創新的影響產生差異。國有企業的治理機制通常更規范,更依賴正式制度做決策,因此傾向于建立更完善的內部控制系統以確保合法合規性。本文根據國泰安數據庫(CSMAR)將制造上市公司分為國有和非國有企業。表7的結果顯示,在國有企業中,企業數字化轉型(Digital)對探索式創新(EIP)的回歸系數為0.178,在10%水平上顯著,而在非國有企業中,數字化轉型對探索式創新的影響并不顯著。這一結果進一步支持了本文理論分析,突出了企業數字化轉型對國有企業探索式創新的更顯著促進作用。
4" 穩健性檢驗
4.1" 替換核心變量測度
為了進一步檢驗回歸結果的可靠性,本文參考黎文靖和鄭曼妮[29]、張陳宇[30]等的研究,通過創新動機的不同來劃分創新[31],并通過創新效果來刻畫兩類創新行為。將企業申請專利數量年度作為創新產出年度,將企業申請實用新型專利和外觀設計專利的行為認定為利用式創新,用“本年度發明數量加1后取自然對數”來衡量企業的“探索式創新”(Pat),對模型重新進行回歸。回歸結果如表8所
示:未控制時間和個體對數字化轉型與探索式創新進行基準回歸檢驗,在1%水平上顯著。進行時間和個體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回歸后,顯著性水平達到了1%。說明替換核心變量后,數字化轉型對探索式創新的促進作用仍然顯著,前述回歸結果的穩健性進一步得到驗證。
4.2" 內生性問題
數字化轉型對創新的影響可能有一定的滯后效應,為了控制研究中可能存在的內生性問題,本研究對數字化轉型這一解釋變量進行了一期滯后處理,并重新驗證了研究假設。結果表明,即使數字化轉型被滯后了一期,其對企業的正向影響仍然顯著性地存在于1%水平上,這進一步確立了本文結論的穩健性。
5" 結論與啟示
在數字經濟蓬勃發展的時代背景下,相比于利用式創新,探索式創新更有助于企業核心競爭力的構建和長遠發展。因此,深入了解數字化轉型對企業探索式創新的作用機制顯得尤為關鍵。本研究以2012年—2021年A股制造業上市公司為樣本,從內部控制要素的角度出發,驗證了企業數字化轉型對探索式創新的影響,考察了內部控制在其中的中介作用,得出以下結論:(1)數字化轉型與探索式創新顯著正相關。數字化轉型程度更高的企業能夠為探索式創新提供更好的財務資源來緩解融資約束的問題,也能將信息資源有效整合以提升探索式創新績效;進一步研究表明,該促進作用在高新技術企業(相對非高新技術企業)與國有企業(相對非國有企業)中更強。從企業行業性質來看,高新技術企業對于建立健全的內部控制系統,有著更為緊迫的需求;從企業產權性質來看,國有企業的內部控制體系具有更強的穩定性。(2)分別從內部控制五要素出發,探討了數字化轉型通過提高內部控制水平促進企業進行探索式創新。
基于以上研究結論,本文獲得以下啟示:(1)數字化是大勢所趨,數字化轉型對企業內部控制以及探索式創新都有著顯著的促進作用,在數字經濟發展的大時代背景下,通過企業數字化轉型來改善企業的創新條件是所有制造業企業都應該實行的戰略模式。因此,企業應該緊跟時代洪流,進一步加強數字化轉型的建設,讓企業能夠抓住機會跟上時代的腳步,這樣不僅有利于企業自身的發展更有效率,也能更好地實現探索式創新;(2)數字化衍生帶來了方便,也對公司內部治理質量有了更高的要求。良好的內部控制環境能夠為企業的創新提供強有力的資金支持,對風險的有效防控也能使企業更加放心地投入到周期長,不確定性大的探索式創新活動中。因此,企業應該抓住數字化與內控建設日益為各方重視的機遇期,加強數字化轉型期間內部控制的治理建設;(3)政府部門應該進一步完善地區經濟的調控機制,提升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廣度與深度。鑒于數字化轉型對高新技術企業和國有企業的探索式創新效應更顯著,地方政府應著力支持高新技術企業的探索式創新,針對高新技術企業和國有企業的創新制定激勵政策,建立公共平臺,促進高新技術企業和國有企業之間的合作與資源共享,解決產業發展過程中的卡脖子問題,打造區域創新高地,支持并推廣一批在數字化轉型方面表現突出的示范項目,激勵其他企業效仿和學習,以引領產業更加積極地融入數字經濟的發展,帶動各類經濟主體共享數字經濟時代發展的紅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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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gital Transformation, Internal Control and Exploratory Innovation
FANG Siyu1, ZHANG Zuoming2, REN Junlin3
(School of Accounting, Wuhan Textile University, Wuhan Hubei 430200, China)
Abstract: This article uses relevant data from A-share manufacturing listed companies in China from 2012 to 2021 as a sample to explore the impact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n exploratory innovation, and uses internal control as a mediating variable to examine its impact mechanism between the two. The result analysis shows that there i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enterpris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and exploratory innovation; Further research has found that digital transformation has a more significant promoting effect on exploratory innovation in high-tech enterprises (compared to non-high-tech enterprises) and state-owned enterprises (compared to non-state-owned enterprises); And digital transformation can enhance exploratory innovation in enterprises by improving the quality of internal control. The research results can help enterprises accelerat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mprove their exploratory innovation capabilities by adjusting their internal management models.
Key words: Digital transformation; Exploratory innovation; internal controls
(責任編輯:田媛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