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梅菊 左天生 陳選華
摘要:ChatGPT為推動新時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數字化轉型提供了新契機。作為文本生成式產品,ChatGPT具有數據占有量大、人機互動性強、反饋強化學習等技術優勢,為教育主客體帶來一定的應用價值,但同時在介入思想政治教育時也面臨人機互動弱化教育主體人文關懷、技術依賴弱化教育客體價值判斷、算法主導弱化教育內容思想引領的風險。對此,從強化價值引領、深化技術賦能、培養媒介素養及加強科技倫理治理等方面,辯證思考ChatGPT介入高校思想政治教育,以發揮ChatGPT的正向效能。
關鍵詞:ChatGPT;思想政治教育;人工智能;意識形態;風險
中圖分類號:G641???????????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4437(2023)04-0008-06
ChatGPT是基于大型語言算法模擬技術而產生的對話AI模型。由于其接入方式便捷,操作門檻較低,一經推出便被大眾廣泛使用。有學者指出,ChatGPT的問世是人工智能開始由弱人工智能向強人工智能過渡的標志?[1]。ChatGPT在與社會深度融合、改變人類交往形態的同時,也影響著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理論與實踐的變革。在全球風險時代,ChatGPT賦能新時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既有機遇也有挑戰。就此而言,將ChatGPT技術置于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實踐之中,從技術層面予以思想政治教育工具價值,可增強思想政治教育數字化變革的動能,助力思想政治教育立德樹人目標的實現。但同時,ChatGPT自身技術局限性以及不合理使用所導致的風險,也會給思想政治教育帶來一系列挑戰。因此,為保障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創新健康發展,擬將ChatGPT的技術價值嵌入思想政治教育實踐中予以詮釋,以明晰ChatGPT在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領域的應用價值和潛在風險,進而提出系統性的風險治理措施。
一、ChatGPT賦能新時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技術優勢與應用價值
在ChatGPT問世之前,已有一系列的專用人工智能系統在特定的行業或領域大放異彩。像特斯拉無人駕駛汽車、基于用戶上傳的頭像生成虛擬動態人物的軟件D-ID、知名度較高的蘋果手機助手Siri等。此類人工智能只在特定領域獲得人們的關注,被相關專業人員所應用。而ChatGPT則是表現出“類人智能”的綜合性通用人工智能系統、應用范圍下沉且具有“信息檢索-文本產出-反饋強化”功能的高度智能化的聊天機器人。它是基于用戶輸入的指令性和提問式的文字,通過對話生成的形式輸出相應的智能回答,在運行過程中表現出較強的話語影響力,凸顯了ChatGPT在學習和教育方面的應用價值,是“推進教育數字化”[2]的新動能,為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數字化轉型提供了新契機。
(一)ChatGPT賦能新時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技術優勢
ChatGPT是由AI驅動,具有單一模態、專注于對話生成的聊天機器人。根據用戶的文本輸入,產出相應的智能回答,并且支持連續多輪對話,在對話交互模式下提升用戶體驗。從技術邏輯來看,ChatGPT具有以下幾點技術優勢:
第一,數據占有量大。據相關資料顯示,用于訓練ChatGPT的互聯網公開數據和數字書籍近似“45TB”,海量的知識儲備是構建起ChatGPT內容產出的數據基底。此外,ChatGPT是基于Transformer(多層變換器)架構的語言模型[3]。Transformer在實現超越人工標注數據集的同時,還優化了模型質量。因此,在Transformer技術支撐下,ChatGPT較之前的語言模型實現了諸多性能的改進與提升,具有精準的數字孿生能力、高效的數字編輯能力及強大的數字創作能力。一般而言,新興技術賦能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通常表現為形式創新,但ChatGPT技術打破了這一慣性認知。ChatGPT大量的數據儲備和靈活的創作能力不僅可以實現思想政治教育在技術層面的形式創新,而且可以由形式創新過渡到思想教育內容創新,在數據聚類的加持下實現形式帶動內容的技術革新,在文本挖掘的基礎上形成內容引領形式的教育樣態創新,進一步推動思想政治教育形式與內容表里相合。
第二,人機互動性強。ChatGPT技術屬于生成式人工智能的范疇,在用戶輸入指令式及提問式的文本中讀取相關數據,并基于其“語料庫”和模型結構生成連貫文本。這一過程中,首先值得注意的是ChatGPT對用戶需求的理解與對用戶意圖的揣摩,在讀取數據的過程中,實現詞匯與語義關系的解讀,這種技術特征為拓寬人機交互的通道開辟了新路徑。其次,與其他人工智能產品相比較,?ChatGPT技術在人機交互模式的基礎上完成了從搜索式向對話式的轉向,在捕捉用戶交往用意的同時,用“類人”交流對話的形式給出回應。有學者指出,ChatGPT顛覆了以往單向度的“刺激—反應”式交互模式,打破傳統人機關系的“主—客”二元對立框架,建立起一種全新的人機交互形態[4]。換言之,在對話模式下,富有聊天氣息的情境一定意義上了模糊了虛擬與現實的邊界,極大地增強了對話交互的靈活性與能動性。
第三,反饋強化學習。反饋強化是ChatGPT不斷更新迭代的觸媒。ChatGPT通過人類的“投喂”獲取強化學習的材料,這里的“投喂”指的是在人類通過提問獲得信息和知識的同時,ChatGPT也能通過對話交互模式和人類反饋不斷汲取迭代的“養料”,提升生成內容的精準度與可控度。在反饋強化學習機制的作用下,ChatGPT技術達成了與人類思想的深度交融。同時,ChatGPT在反饋學習的過程中反向延伸,為教育主體提供反饋意見以提高思想政治教育的育人效能。新時代的高校大學生思維活躍、思想跳脫,這就要求教育主體在教學過程中要提升機動性與靈活性,適時實現對教育客體學習狀態、課程掌握的實時跟蹤,ChatGPT通過反饋強化學習將教育客體變更成具有主體性特征的觀察對象,在“學習—反饋”的互動中建立起教育主客體的深度交流。
(二)ChatGPT賦能新時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應用價值
深刻把握ChatGPT技術特征和運行機制的基礎上,思考將其嵌入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實踐過程之中,如何科學有效地使ChatGPT賦能新時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這是深入貫徹習近平總書記關于“高度重視人工智能對教育的深刻影響,積極推動人工智能和教育深度融合,促進教育變革創新”[5]重要論述精神的具體體現
第一,輔助教育主體,提升工作效率及教育質量。ChatGPT可以協助思想政治教育主體收集數據、閱讀資料,成為教育主體課程設計、方案制定的“小助手”。教育主體的日常工作包括資料收集、教學設計、活動實施以及教學評估等,ChatGPT可以通過智能賦能,輔助教育主體將部分工作任務實現自動化。例如,在教學準備中的資料收集環節,教育主體向ChatGPT提出相關資料閱讀的需求,ChatGPT基于大數據分析及大型語言算法模擬生成問題的答案,通過這種“智能合作”將教育主體從諸多的工作任務中解放出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減輕教育主體的工作壓力,進而擁有更多的時間去提升自我,去探究具有創新性和創造性的教育活動,提高教學質量。此外,ChatGPT還具備協助教育主體進行教學評價的能力,ChatGPT通過反饋強化學習機制可幫助教育主體深入了解、分析大學生的需求、能力以及興趣等,對教育客體的教育需求進行精準研判,為動態修訂教學計劃、調整教學行為提供保障,從而助力高校思想政治教育供給側改革,提升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準確度和有效性,進一步推動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高質量發展。
第二,助力教育客體,優化學習體驗和學習效果。ChatGPT具備強大的信息搜索、整理以及分析能力,能夠針對性地為學生提供學習的資訊與方法,幫助學生實現自主學習和個性化學習。首先,ChatGPT技術可以實現對教育客體需求的精準研判。憑借強大的算力,ChatGPT對教育客體“投喂”的信息進行大數據分析,進而對其興趣愛好、思想狀態、價值取向進行深度預測,據此構建思想政治教育信息資源的數據庫,明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靶向,為精準思政創造基礎條件。其次,ChatGPT技術可以實現對教育客體學習狀態的精準分析。在迭代升級中ChatGPT持續關注用戶的特征,以便更好地適應用戶的行為偏好,在對教育客體學習狀態進行精準分析后,為其制定個性化的學習計劃,幫助教育客體找到自己的學習節奏,從而能更好地理解和汲取知識,優化學習體驗,提升學習效率。最后,ChatGPT技術可以實現教育客體學習內容的精準適配。ChatGPT的反饋強化模式可以憑借教育客體的學習狀態、學習需求以及學習效率,為教育客體提供個性化的學習內容和學習方法,并且可以根據與教育客體開展的多輪對話來推算出他們的知識水平,相應地調整教學內容、節奏以及難度,幫助學生進一步實現定制化學習。ChatGPT的人機對話模式,使學生成為學習的主體,讓學習變成自主學習。
二、ChatGPT賦能新時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帶來的挑戰
“網絡是一把雙刃劍”[6]。ChatGPT技術為思想政治教育數字化發展帶來新動力的同時,其自身技術局限及不合理使用所導致的風險,也會給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帶來一系列挑戰。面對這些潛在的風險,需要我們從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視角和立場出發對ChatGPT技術進行研判。
(一)人機互動弱化教育主體的人文關懷
“思想政治工作從根本上說是做人的工作”[7],具有鮮明的情感性和人文性。一方面教育人、引導人、啟發人;另一方面又尊重人、關心人、理解人,以此來促進人的自由全面發展。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對象是人,教學實踐過程中教育主客體之間存在交互的過程,但在ChatGPT技術賦能下,教育主客體由傳統的“人—人”溝通模式轉化為“人—機—人”的溝通模式,冰冷的人機交互過程替代了原本教育主客體間面對面的人際互動過程,長此以往可能會導致師生之間情感交流不足,消解思想政治教育承載的人格碰撞和精神相遇。同時,思想政治理論課不僅僅是單純的知識傳授,更是立德樹人的關鍵課程,教育主體在這一過程中發揮著關鍵作用,但在技術賦能驅動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中教學活動異化成單向度的知識傳授,教師的權威地位面臨被逐漸消解的風險。此外,教育主客體的交互過程是飽含思想碰撞、心靈共通、情感理解等價值與意義的實踐活動,但在智能媒介的影響下,思想政治教育主體的人文關懷逐漸被弱化,“個體體驗思想政治教育的人文精神只能借助冰冷的數據交易來呈現”[8],程序化的算法運行取代教育主客體間的思維碰撞,機械的信息符號替代富有溫度的人際交流,ChatGPT的“技術附魅”淹沒教育主客體間的情感互動,“一旦技術裹挾思想政治教育,其后果勢必與人自由而全面的發展的理想追求背道而馳”[9],進而導致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陷入人文性弱化的風險之中。
(二)技術依賴弱化教育客體的價值判斷
思想政治教育主體肩負著“培養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10]的使命,而教育客體則承擔著內化和外化思想政治教育內容,積極主動參與思想政治教育活動的義務。但面對ChatGPT的介入,過度依賴則會造成教育客體學習自主性和價值判斷力的弱化。首先,對ChatGPT的技術依賴,可能會淡化教育客體的學習自主性,主要表現為在學習過程中的自我監控、自我反饋以及自我調節等行為,但對于ChatGPT技術的“知識投喂”,可能會消弭教育客體的這種自我教育的意識。思想政治教育客體通過與ChatGPT主動對話獲取思想政治教育信息,這一過程看似是發揮學習自主性的過程,實際上是主動向ChatGPT讓渡部分自主性的行為,而“類人智能”的ChatGPT在大數據和算法的加持下,給出的精準回答會進一步消解思想政治教育客體的自我意識,使其逐漸放棄主動的思考、探索與求證。其次,技術依賴會削弱教育客體的創造性思維。思想政治教育客體通過與ChatGPT聊天持續開展多輪對話,這種單一化的學習方式容易造成信息渠道以及信息內容的窄化,再加上便捷式的獲得方式,長此以往會使教育客體缺乏對思想政治教育系統知識的學習。最后,在反饋強化學習模式下,ChatGPT技術會迎合預設結論,進一步弱化教育客體的價值判斷。ChatGPT技術通過對話與用戶連接,在多輪對話中會根據用戶的搜索與提問分析其價值取向與心理傾向,并以算法推薦技術實現答案的精準推送,形成與預設結論的閉環,進而出現“信息繭房”現象,在潛移默化中不斷弱化用戶獲得信息的價值判斷能力。算法推薦和技術依賴的雙重機理下,思想政治教育客體難以作出正確的價值判斷與價值選擇。
(三)算法主導弱化教育內容的思想引領
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思想引領是確保主流價值觀和意識形態向著正確方向發展的重要保障。信息技術的迭代升級為思想政治教育數字化發展帶來新機遇,但是在算法主導下,ChatGPT存在技術瑕疵以及被不正當利用的風險,在一定程度上會弱化思想政治教育的思想引領力。ChatGPT的技術瑕疵主要表現為有限的數字信源真偽辨別能力。介入思想政治教育對話時,當教育客體輸入與主流意識形態相悖的問題時,處于對話交互模式下的ChatGPT會在數據庫中搜索相關內容進行編碼后輸出文本,這一過程中,由于ChatGPT的技術結構缺乏分辨信源真偽的智能部件,有可能出現因為不當信源而造成陳述、事實和理論錯誤答案的現象,此時,ChatGPT輸出的錯誤答案不但不能起正向引導作用,反而會導致教育客體的錯誤認知進一步擴大,削弱教育客體對主流意識形態的認同效度,抵觸思想政治教育的思想引領。此外,算法主導下的人工智能還表現為工具理性侵蝕價值理性、資本邏輯僭越價值邏輯。技術本身不帶有價值偏見,但技術設計者、制造者的價值觀不可避免地會影響算法設計。ChatGPT是由美國人工智能實驗室OpenAI設計研發的,毫無疑問,它具有“西式特點”,它被灌輸的是“西方價值觀”。在這種前提下,經過海量定制化的預訓、“投喂”以及反饋,“看似客觀、公正、科學的算法技術,可能蘊含著算法制造者的政治偏見、民族偏見、性別偏見等”?[11],換言之,ChatGPT輸出的答案潛在造成意識形態滲透和錯誤思潮傳播的風險。技術瑕疵導致的使用風險或許會通過技術改進予以解決,但技術被不正當利用帶來的風險則更加隱蔽、復雜及難以解決。
三、ChatGPT賦能新時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風險治理
ChatGPT賦能新時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實質就是在教育實踐中發揮ChatGPT技術的工具價值,推動ChatGPT服務于新時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數字化變革和樣態創新。然而這種“人+ChatGPT”的智能合作存在一些潛在風險。技術不是目的,是輔助新時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數字化創新的手段,融“術”于“道”才是“跨界合作”追求的目標。因此,從強化價值引領、深化技術賦能、培養媒介素養及加強科技倫理治理等方面進行系統性思考,以期發揮ChatGPT正向效能。
(一)強化價值引領以抵御意識形態風險
全球風險時代,意識形態領域的斗爭手段更加隱蔽與復雜,人工智能也成為意識形態滲透的一種主要媒介。ChatGPT接入方式便捷,具有強大的文本生成能力和即時反饋的應用特點,易被作為意識形態滲透的新型工具。對此,應強化價值引領以抵御意識形態風險,具體措施從以下幾點展開:其一,協同社會多方力量參與意識形態治理。政府應整合各方資源,合作應對ChatGPT的沖擊和滲透,建立深度協作的意識形態工作共治合作機制,打破各部門之間的技術壁壘,利用智能技術共享數據,實現ChatGPT風險防控的良性互動。其二,發揮主流媒體的重要作用。主流媒體在信息傳播、信息生成中充當“把關人”的角色,針對ChatGPT散播的錯誤價值觀、虛假信息及政治謠言,主流媒體應主動用主流價值觀引導算法、駕馭算法。同時,面對引發公眾關注、轟動的難點和熱點問題,主流媒體應積極回應、及時更正,做好釋疑和價值引領工作。其三,堅持以主流價值對ChatGPT的引領。生產符合主流意識形態、正確價值取向的內容是ChatGPT嵌入思想政治教育的根本前提。ChatGPT擁有強大的反饋強化學習機制,為了使ChatGPT增加有效話語供給,思想政治教育主體需主動作為,以思想政治理論為指導,在應用ChatGPT時將符合主流意識形態內蘊的價值要求和理想信念介入其中,為產出與主流意識形態一致的思想政治教育話語提供有力保障。
(二)深化技術賦能以擺脫算法僭越風險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努力在人工智能發展方向和理論、方法、工具、系統等方面取得變革性、顛覆性突破,確保我國在人工智能這個重要領域的理論研究走在前面、關鍵核心技術占領制高點。”?[2]因此,應對ChatGPT技術潛在的算法僭越風險關鍵在于核心技術研發,以技術創新破解“算法黑箱”,用主流價值引領算法向善。一方面,國家成立研發團隊,打破技術對資本的依附。組織專家增強檢測技術和識別技術的研發,有效打擊因惡意使用ChatGPT引發的社會問題。同時,國家應通過政策傾斜加大對類ChatGPT技術的投入,搭建前沿技術領域的創新發展格局,牢牢掌握核心技術話語權,實現國家在生成式人工智能領域的突破發展。另一方面,科研人員應提高科技創新能力,破解算法的核心技術、研究算法運行機理,從技術層面提高算法運行的透明度和公開度。研發應對ChatGPT意識形態滲透風險的相關軟件,通過算法優化升級破解“算法黑箱”,有效規避算法僭越風險,為ChatGPT賦能思想政治教育提高機制保障。此外,堅守主流價值觀和科技倫理是應用ChatGPT的本質要求,也是ChatGPT技術賦能思想政治教育的基本原則。應對相關技術人員加強價值引導,開展主流價值觀教育和科技倫理教育,將主流意識形態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貫穿于理性開發和應用推廣智能技術之中,在堅守科技倫理規范中科學操作智能技術,實現科技研發領域的守正創新。
(三)培養算法素養以規避算法操縱風險
除了價值引領和技術賦能以外,ChatGPT賦能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風險治理還涉及相關主體算法素養的培育?!八惴ㄋ仞B是指用戶在面對算法推薦信息時所表現出來的態度、知識、技巧以及能力的總和?!?sup>[12]算法影響著用戶的思考方式和閱讀習慣,“信息繭房”和技術依賴會成為限制用戶發散思維的主要原因。為規避算法操縱風險,教育主客體應在正確的認知下合理使用ChatGPT技術。第一,加強理論應用式學習,用馬克思主義理論解析ChatGPT的社會價值和內在機理,揭露其背后的資本邏輯,幫助教育主客體形成對ChatGPT的正確認識。第二,通過多種渠道和平臺實施算法素養教育,提高用戶的信息甄別能力,引導用戶以正確認知和批判意識洞察算法,理性審視ChatGPT的利與弊,在明晰ChatGPT的運行機理和技術邏輯后,能夠合理運用而又不被算法所操縱,以人的價值理性駕馭算法的工具理性,讓思想政治教育占領技術制高點,以保障思想政治教育在輿論空間的主導地位。第三,在ChatGPT賦能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時,要特別注意隱私倫理問題。高校思想政治教育主體要避免輸入與國家安全相關的話題,同時也不能輸入高校學生思想政治動態方面的資料。教育主體要引導學生規范使用生成式人工智能,不得在獵奇或娛樂心態下輸入違背社會道德、不符合總體國家安全觀的問題。教育主客體要將使用行為嚴格限制在教與學的層面,一方面可以降低錯誤思想和負面價值的傳播;另一方面能夠更好地防范化解意識形態風險,進一步保障國家安全和國家秘密。
(四)加強科技倫理治理以促進科技向善
人工智能時代構建規范有序的科技倫理治理體系是科技發展的重要議題。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科技倫理是科技活動必須遵守的價值準則”[13]。因此,ChatGPT的研發與運行應在科技倫理的框架內,只有這樣ChatGPT技術才有嵌入與賦能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可能和空間。對此而言,ChatGPT運用于高校思想政治教育領域,應構建法律和倫理的長效機制,建立多元共治、多管齊下的科技倫理治理體系。第一,對政府和相關職能部門來講,一方面要做好頂層設計,針對生成式人工智能的開發和運用,制定頒布相關的法律法規,完善科技倫理管理體制機制,履行科技倫理審查監管職責,依法依規處理違規行為;另一方面,作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大政方針的設計者,政府及相關職能部門在進行總體規劃和政策制定時,要規范應用生成式人工智能的要求,并且進行指導和監管。第二,對各創新主體而言,在履行好主體責任的同時,需要引導算法設計人員合理合規進行科技創新,將科技活動限定在倫理的框架內,管控好倫理風險。第三,前已述及,算法設計者和研發者、以及知識信息“投喂者”的倫理價值觀對ChatGPT有直接影響。故此,相關主體要主動開展科技倫理知識學習,自覺遵守科技倫理原則,在科技倫理的規范下開發、設計及使用ChatGPT,進而有效防范科技異化帶來的風險,從而充分釋放ChatGPT帶來的技術紅利,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數字化變革提供新動能。
四、結語
高校的主要群體是青年,青年具有強烈的好奇心與無法遏制的活力,而ChatGPT這種科學技術的前沿軟件對青年具有超強的吸引力。高校始終處于各種新技術、新思想交鋒的最前沿,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要因事而化,因時而進,因勢而新,與時俱進,立足時代潮流最前端;與時偕行,掌握思想最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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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GPT Empowers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in the New Era : Challenges and Opportunities
JIANG?Meiju, ZUO?Tiansheng, CHEN?Xuanhua
(School of Marxism, Anhui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Ma'anshan, Anhui 243000, China)
Abstract:?ChatGPT provides a new opportunity to promote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in the new era. As a text-generating product, ChatGPT has technical advantages such as large data possession, strong human-computer interaction, and feedback reinforcement learning, which brings certain application value to the subject and object of education. However, when it is involved in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t also faces the risk of weakening the humanistic care of the educational subject by human-computer interaction, falsifying the value judgment of the educational object by technology dependence, and dissimilating the ideological guidance of educational content by algorithm dominance. In this regard, from the aspects of strengthening value guidance, deepening technology empowerment, cultivating media literacy and strengthening the governanc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ethics, we should dialectically think about ChatGPT 's involvement in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so as to give full play to the positive effectiveness of ChatGPT.
Key Words:?ChatGPT;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 ideology ; risks
收稿日期:2023-09-01
基金項目:安徽工業大學馬克思主義理論及相關專業研究生專項研究課題(23mllyjszx018)。
作者簡介: 蔣梅菊(1999―),女,安徽阜陽人,安徽工業大學在讀碩士,主要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左天生(1998―),男,湖北黃石人,安徽工業大學在讀碩士,主要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陳選華(1964―),男,廣東興寧人,安徽工業大學教授,碩士,主要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