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婷 郭玲霞
(中北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山西 太原 030051)
黨史文學是一種以黨史史料資源為根基的審美藝術形式,是黨史實踐與黨史精神的創造性重現,其獨特的情感共通性與文學藝術視野能夠帶給青年新的理論視角和實踐經驗,對青年愛國主義思想的確立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1]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引領下,創新黨史文學內容形式和實際應用方法,使其融入現代教育體系之中,既成為立體化教育體系的組成部分,又成為青年全面、自由發展的重要補充。新時代青年通過學習黨史文學,能夠深刻理解中國共產黨為什么“能”、馬克思主義為什么“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為什么“好”的重大問題,幫助青年深刻認識國家的發展歷程,了解黨帶領人民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偉大壯舉,找準歷史定位,承擔歷史使命,賡續紅色血脈,高舉愛國主義的偉大旗幟。
黨史文學源于黨史史實,其主要創作者與觀測對象是文本對應時代的中國共產黨人和革命親歷者。黨史文學的史料性是其基點,具體地、歷史地描寫是黨史文學的根本遵循。由歷史闡發而成的黨史文學體裁,大部分是側重客觀性的報告文學、傳記文學、紀實小說等紀實體裁。黨史文學中的各個組成要素來自鮮明而真實的歷史結構,特定的時間、地點、人物、事件等要素構成了實在的歷史必然,也成為黨史文學的有機組成部分。黨史文學大致分為黨史事件和黨史人物兩類。黨史事件既是統攝黨史人物行動的背景和目的,又是由黨史人物推動、創造的;黨史人物既不能離開黨史事件而獨立存在,又通過黨史事件彰顯其革命力量。黨史事件與黨史人物相互印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同具體地、歷史地呈現在黨史文學的文本中。
黨史文學把共產黨人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過程中的勞動和斗爭作為主要審美對象,把一切問題通過人的勞動實踐來破解。[2]一切文學,皆是人學。黨史文學的邏輯起點是圍繞黨史發展中心的人,人性完整、人的解放、人的自由和人的族類形象的塑造等都是現實問題,都通過文本中的探索實踐彰顯人民立場,體現共產黨人薪火相傳的初心與使命。從黨史人物的微觀層面來看,黨史文學的情節單元往往圍繞一個或多個黨史事件的現實問題進行闡發,綜合地展現限定文本和歷史的語境中實踐探索的矛盾沖突,聚焦于共產黨人發揮主觀能動性的探索實踐,以此來架構情節的起承轉合。從黨史事件的宏觀視角來看,黨史文學,如描寫黨早期活動的《先聲》、以長征為主要題材的《苦難輝煌》、敘寫閩粵贛邊區革命歷程的《血沃杜鵑紅》等,都從文學和史學的雙重角度勾勒出黨在不同歷史階段實踐探索的發展變化,形成一股時代的浪潮。可以說,黨史文學就是以共產黨人的探索實踐匯成一條主流,逐步呈現出歷史的真相,由個人到集體勾畫出時代群像,由淺至深地揭發所處時代各方之間的博弈和矛盾,由表及里地深刻展現共產黨人清晰的歷史定位和性質宗旨。
在中國共產黨帶領中華民族走向偉大復興的過程中所凝練成的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中華民族精神、以改革創新為核心的時代精神構筑黨史精神譜系,成為中華民族精神支柱的重要組成部分。由作家主觀能動創造的黨史文學背后都潛藏著唯物主義和現實主義的內在實質,在此基礎上,黨史文學把實踐理性下隱性的道德信仰,即共產黨人的信念細膩地描繪出來,把感性上的痛苦化作理性上的精神,描繪了人受苦難時精神下理性的美。黨史文學通過典型環境下的典型人物,集中展現了共產黨人在實踐過程中黨史精神與愛國信念之美的構成與發展,描繪了共產黨人構建黨史精神譜系的微觀活動過程,展現了中國共產黨人的初心使命。而黨史文本又是歷時態的,跨越性地描寫黨史歷程,可以把黨在不同歷史階段面對不同挑戰的精神形態匯聚成黨史精神譜系,集中展現黨矢志不渝的人民底色和馬克思主義政黨本色。
在青年學習黨史的過程中,黨史情景與現代生活間的裂隙天然地造成認知上的隔閡,黨史文學獨特的紀實價值則可以拉近青年與史料的距離。從黨史人物層次來看,黨史文學如傳記文學,創作者多是歷史事件的親歷者,創作者經驗的直接性、無遮蔽性和敞開性使得文本視角與黨史語境緊密結合,更接地氣地指向現實問題,較大程度上消弭了歷史的陌生化,使青年更容易從黨史文本的角度出發,身臨其境,感受并理解特定時代背景下共產黨人的追尋與選擇,加深對歷史思考的深度和廣度。[3]從黨史事件層次來看,黨史文學如報告文學,則宏通高遠地立足于時代之上,回歸黨史現場,將觀察的焦點從局部細節上升到宏觀趨勢,以整體關照局部,以此彰顯具體事件的敘事意義。文本話語背后的政治關系、藝術形態以審美的態度關照對象,最終以政治講解形式進行意識形態的輸出,如此能夠使青年在閱讀學習黨史時科學地把握黨史的本質,理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道路和文化是經過漫長實踐所積累的歷史經驗,從而堅定“四個自信”,堅定愛國主義信念。
青年在愛國主義學習中不僅需要理論的指導,還需要實踐的養成。情感認同則是二者之間的橋梁,是促使青年將先進的黨史經驗轉化作用到社會實踐的內在動力。架起情感認同的橋梁,關鍵在于建立起抽象的、學理化的理論與青年內心情感的鏈接,也就是愛國主義思想觀念的覺醒和共鳴,使愛黨愛國成為青年的自覺追尋。由此可見,黨史文學的描述極具情感價值。首先,以唯物史觀的方法審視黨史文學,會發現人的感性與理性是對立統一的。在黨史文本塑造的情境中,惡劣的環境、艱險的抗爭、絕望的分離等都是比較常見且扣人心弦的劇情沖突,黨史人物在肉體上與精神上忍受痛苦的形象,在造型藝術中是矛盾的。在文本中,我們能夠感悟到感性須服從于理性的壯烈過程,這是違反人性的美,卻是符合解放全人類的大美。黨史文學中人物與環境、人物與自身的不斷沖突升華,是引起青年震顫和共情的內在審美邏輯。其次,黨史文學中人物的思想感情與時局形勢對應緊密,不存在單純個人愛恨的文本,都是基于第三世界對個人、民族的沖擊。青年在閱讀黨史文學中能夠拉緊民族精神的紐帶,激發愛國主義的信仰偉力,與共產主義理想共鳴。
人的純認識能力無法窮盡客觀世界的一切存在,需要以實踐理性能力作為補充。黨史文本中通過具體地表現一般的、感性地表現理性的,以概括性的單體形象折射出中國共產黨乃至無產階級,甚至人類精神的美,體現了美學對人、對社會、對歷史的思考,使青年的“我”在面對對象時是面對“我”,由人化的自然中看到自己,實現自我感念、養成自我審美,從而完成黨史文學對青年的美育。黨史文學具有獨特的發展價值,利用情緒體驗和邏輯思維同構的美育形式對“人的建構”這一深刻思考進行演繹與表達。青年在文本中能夠以第三人稱非現實的方式走出情感的粗俗和理性的壓抑,把黨史文學科學地、系統地、邏輯地抽象出共產主義的遠大理想和價值體系,鑄牢愛國主義信念。[4]黨史文學把思想性和藝術性相結合,既以文學審美的方式為青年透析世界是什么、如何被把握、如何被論證的哲學基本問題,又通過建立文學的有機情節完成對人的理想整合,集中展現黨史精神“美”的精髓和靈魂,以改造世界的文學精神啟迪青年的全面發展,在此基礎上使愛國成為青年的自覺選擇,成為啟迪青年全面發展的內在動力,從而幫助青年達成個人與社會相統一的認識。
1. 創新黨史文學話語體系
黨史文本是依靠文字符號與青年進行溝通的。黨史文學有獨特的話語體系,而話語體系作為傳達特定規律概念和思想理念的語言符號,是一種觀念性的上層建筑,天然受到經濟基礎的決定和影響。所以,隨著社會的發展與理論的更新,黨史文學的話語體系不可避免地存在滯后性。
創新黨史文學話語體系,是實踐的、歷史的、必然的選擇。黨史文學話語體系需以理論輸出為核心,圍繞內容形式與語言形式兩個層面進行創新。在理論輸出層面,黨史文學話語體系的創新,需要因時而進,既要及時更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的理論表達,也要建立起新的闡釋評價觀點,對黨史文學的史料內容做出客觀正確的歷史判斷。在內容形式層面,黨史文學話語體系除了強調其在重要黨史事件中的體現,還需要增加日常內容的描寫,使文本更接地氣。例如《血沃杜鵑紅》,塑造了革命母親的大無畏群像,增添了戰爭之外的溫柔細膩,補充了黨史中貼近生活的部分。在語言形式層面,黨史文學話語體系需與時俱進,關注青年的興趣和喜好,使表達更加生活化、年輕化、通俗化,更加接近青年的思維方法和表達習慣。例如開展網上主題團課,邀請青年喜愛的網絡紅人,結合網絡熱點,用新詞新話為青年們傳授新思想等。以青年喜聞樂見的語言形式傳遞傳統的黨史內容,更有助于青年對愛國主義精神的吸收與思考。
2. 創新黨史文學的情景描繪方法
創新黨史文學的情景描繪方法,是創新黨史文學話語體系的外在表現形式。在黨史文學文本中,我們要構建新的情景描繪,用細致具體的生活場景解構宏大敘事帶來的陌生化,豐富英雄人物日常生活的心理刻畫,還原普通人的欲望描寫,消釋英雄被過度渲染的“光環”,拉近英雄與青年之間的距離,使得青年更好地體會愛國主義精神的引領。黨史文學的史料性與紀實性注定了黨史文學的起源地有著情節發生的歷史痕跡,要依托保存下來的紅色資源實體重現黨史文學虛景,使之成為黨史文學溝通現實的載體,與記錄、創造出來的黨史文學相互印證、相互補充,實現現實與虛擬、共性與個性的相互融合。現實的、有實體的情景架構在進一步推動青年對愛國主義精神的感知認同下,又提供了青年實踐考察的場所,促使愛國主義教育向社會實踐轉化。例如《楊開慧》中楊開慧同志的故居,現已成為青少年愛國主義教育培養基地。青年能夠在主題教育中深刻窺探黨史文學的虛實,使愛國主義精神內化于心、外化于行。
1. 構筑層層深入的縱向理論引領教育體系
黨史文學的審美標準不僅取決于審美對象的客觀自然性,也取決于審美主體的思考規范。要挖掘黨史文學的深度內涵,就要引領青年把握馬克思主義,特別是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對文本做出正確的審美判斷。而要使馬克思主義思維方向成為青年的思維趨勢,就要發揮高校立德樹人的主陣地和主渠道作用,通過學校教育的理論引領,使青年日益鑄牢愛國主義理想信念。在教育階段,要規劃縱向的大中小學一體化的理論教育引導結構,使青年由淺至深地了解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的科學性。在理論的傳播過程中要加入愛國主義教育作為輔助,為民族情感情懷與優秀傳統文化提供價值遵循。同時,要增加對理論進行驗證的實踐環節,鼓勵青年走出書本,在社會生活中印證理論。學校應在遵循教育順序性和階段性的前提下對青年進行理論知識的灌輸,逐步構建青年理論體系,使學生自覺站在馬克思主義的視角上,站在人民群眾的立場上,科學地、系統地分析黨史文本,把握文本價值的主流本質,實現自我提升和自我教育。
2. 部署豐富多彩的橫向具體實踐空間活動
實踐是主觀見之于客觀的活動,黨史文學中現實主義精神的內在本質是指向實踐的。青年在黨史文本閱讀中,要實現審美本質的對象化,將主客體相統一,在現實問題的彌合分析中,把審美的對象變成現實,才算是完成了審美這一特殊實踐活動。而要使黨史文本經驗在現實中踐行,則需要聯動青年橫向的生活物理空間,如學校、社會、家庭等,使青年體驗多種社會角色的責任和擔當,累積經驗教訓,完成社會實踐與理論教育,提高青年愛國的動機,實現理論與實踐的雙向結合。學校可賦予學生團體一定程度的自主性,整合校園資源,因校制宜,鼓勵學生組織開展思政性的黨史文學專題學習活動,在教育實踐維度上提高青年的愛國主義意識。社會是最生動的老師,社會中的企業、社區、組織需要積極響應愛國主義教育實踐活動,積極為青年提供豐富多樣的教學實踐基地,形成良好的社會氛圍,促進青年愛國主義精神的實際轉化。
1. 做好頂層設計,把握內容主導權機制
黨中央、政府與學校應該主動把握黨史文學的主導權,積極進行黨史文學發展的頂層設計,構建科學客觀的評價機制和獎勵機制。黨史文學是由創作者篩選黨史史料并選取某一視角作為切入點進行編寫的,所以,若要選取黨史文學文本作為青年愛國主義教育的讀本,就需要對其中的黨史史料、創作者意圖和創作角度進行評估。要進行合理有效的評估,不僅要關注青年成長發展的圈層性、情緒化和個性化,還要把握愛國主義教育意識形態的根本旨歸。評價機制以高度的政治意識和審美意識為基點,根據青年在不同學習階段的接受能力和理解能力、不同年齡階段的情緒感知程度和感知方法以及不同民族、不同地域文化底蘊的偏好和喜聞樂見的傳播媒介等制定評價量化形式。同時,應建立一系列針對黨史文學創作、傳播、接受過程的輔助獎勵機制,激發黨史文學的活力。在創作環節上,應鼓勵多種多樣形式和體裁的文學創作,對優秀黨史文學創造者進行表彰。在傳播環節上,則要主張促進愛國主義教育與黨史文學相融合,對優秀教案模板、優秀主題活動、優秀實踐教育范例進行推廣,表彰積極舉辦的活動方、教學成果優異的校方和積極創新的先進個人,通過多種途徑,使青年能夠沉浸式地領悟黨史精神,增強愛國主義情懷。
2. 發揮青年主體作用,培養主人翁學習理念
黨史文學的融入需回歸到青年作為愛國主義教育對象的主體層面。愛國主義教育應堅持“以人為本”的基本原則,引導青年參與到黨史文學的創作中,讓青年成為弘揚主旋律的主體。在傳播環節上,要關注青年的反饋和建議,重視青年對教育過程和閱讀過程的綜合評價,及時更新評價機制和獎勵機制。在接受環節上,要根據青年接受教育前后在愛國主義精神維度的具體表現和對比,評價青年愛國主義教育的實際效果。
新時代大學生愛國主義教育既是理論知識的傳授,又是價值取向的塑造;既是系統嚴密的,又是面向大眾的。所以,愛國主義教育不能只是簡單的政治說教與歷史重現,而應以更生動、更有特色、更具時代性的方式引起學生共鳴。黨史文學引領大學生愛國主義教育,需要堅持傳統內容與創新形式相融合,創新黨史文學的話語體系與情境描繪的形式,展現愛國主義教育的獨有特色,培育青年崇高的愛國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