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審計促進區域經濟綠色發展

吳旭輝?周明澤?王自萌?甘子鵬?楊文帥

政府審計是國家監督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對推動區域經濟綠色發展具有重要意義。以全國273個地級市10年的樣本分析，多視角檢驗了政府審計的綠色效應和機制，以期為相關部門的研究和實踐提供參考。

一、研究現狀分析

（一）政府審計相關研究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審計法》的規定，審計機關主要是“對政府部門管理的和社會團體受政府委托管理的社會保障基金、社會捐贈資金以及其他有關基金、資金的財務收支以及對國際組織和外國政府援助、貸款項目的財務收支進行審計監督”。

綜合上述兩個方面的表述，筆者認為，我國今后一段時期內政府環境審計的目標和任務應當是依托政府審計的基本職能，在加強自身建設的基礎上，根據國家經濟社會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戰略，通過審計和審計調查促進環境保護從戰略層面切入國家經濟社會發展體系，推動國家經濟發展方式的轉變和各項環境保護政策的落實與完善，促進國家重大環境保護措施和重點工程取得預期效果，督促各級政府建立健全環境保護問責制和責任追究制度，從而推進環境友好型社會建設。

（二）區域綠色發展相關研究

“碳達峰”和“碳中和”（以下簡稱“雙碳”）是社會發展和生態建設的必然選擇。在“雙碳”背景下，綠色發展已成為時代的主旋律。已有不少文獻研究發現自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在區域經濟綠色發展上取得了顯著成效。喻登科、解佩佩等（2022）基于對中國省級面板數據的實證分析，研究發現“雙碳”目標約束下的產業結構優化顯著促進綠色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從而推動區域經濟綠色發展；馬雙和海駿嬌（2022）基于國家專利數據及長江經濟帶百余地級市綠色發展案例分析研究表明城市層面的環境政策會加強技術關聯性，進而推動區域經濟綠色發展，而省級層面的環境政策反而起削弱作用；王功賀（2022）基于數個省級行政區面板數據檢驗分析碳排放交易政策對試點地區綠色發展的影響效果，得出結論：碳排放交易政策對區域綠色發展水平的提高存在顯著的正向作用。并對促進區域經濟綠色發展提出推進全國性碳排放交易市場建設，加大政府政策監管力度等建議。

（三）政府審計的環境治理效應研究

政府審計作為國家監督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有利于促進環境保護資金的有效使用，促進政府環境政策的落實和完善，同時在環境審計中起著主導作用。政府審計部門是環境審計各項法規的制定者，為開展環境審計提供切實的依據和有效的指導。早在“十一五”期間，中國政府第一次將降低能耗度和減少主要污染物排放總量作為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的約束性指標。節能減排審計就成為了社會討論和關注的熱點。2013年，《國家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二個五年規劃綱要》發布，再一次明確提出了“到2015年單位GDP能源消耗降低16%，二氧化碳排放降低17%，化學需氧量、二氧化硫排放分別減少8%，氨氮、氮氧化物排放減10%”的指標要求，節能減排作為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的重要工作之一，再一次在國家治理的工作中顯示出它重要的位置。2011年5月，國家審計署發布了20個省相關企業節能減排情況審計調查結果公告，這份公告也讓公眾看到了政府“節能減排”立場的堅定和監督的力度。

同時，在政府審計對環境治理效應的研究方面，已有不少研究者根據區域環境治理實證分析數據結果，驗證了政府審計對環境治理的促進效應。李麗和孫文遠（2019）通過模型測算中國各省份的環境績效，發現國家審計主要通過審計抵御功能對環境績效產生積極影響；謝柳芳、鄭國洪和孫鵬閣（2020）基于中國省級地方政府數據研究發現國家審計對環境污染具有治理功能。國家審計投入力度越大，監督和咨詢建議功能發揮得越好，越有助于該地區工業“三廢”處置效率的提升；喻開志和王小軍等（2020）從大氣污染治理的視角經研究發現，國家審計能夠促進大氣污染治理效率；鄭開放和趙萱（2022）基于全國273個地級市10年的樣本數據實證檢驗了政府環境審計對地區污染治理的影響。研究結果發現政府環境審計與地區污染物排放量顯著負相關，政府環境審計顯著促進了地區環境污染治理。

二、提出假設

（一）節能減排審計通過產業結構優化促進綠色發展

隨著政府節能減排審計工作的一步步貫徹落實，相關法律法規一步步完善，為了達到更好的節能減排效果，政府在節能減排工作當中。檢查每一筆資金流向，減少政府的過度投資以及無用投資。對項目進行精準估量，使得每一筆投資落到實處，做到資金使用效率最大化。促進傳統制造生產行業的綠色轉型，一步步提升綠色清潔能源使用率，降低排放污染較大的能源使用率，從而促進新型產業的創新、舊產業工業進行轉型以及綠色發展科學技術的創新改革，使得全國產業布局構造一步步改變優化。

（二）節能減排審計通過規范政府行為影響綠色發展

政府節能減排審計可以促進相關立法機構進一步完善具有指導作用的節能減排審計法律法規，進而約束以及規范地方政府的發展行為。節能減排審計也將監督地方政府，做到節能減排審計相關信息的披露，明確節能減排資金的流向，提高資金使用效率，減少過剩產能以及非必要消耗。同時，對于政府環境治理主體占用、挪用貪污公款等違法行為進行處罰和糾正。個別地方政府在績效考核階段，一味地追求績效，甚至于企業合謀，以犧牲環境為代價換取虛高的GDP，節能減排審計機關將對其產生一定的震懾作用，規范其不正當行為。體現出審計對于事件的預知功能，阻止地方政府為了績效考核而犧牲環境，也促使地方政府改變舊觀念，將資源投放至綠色產業中。主動將環境保護與綠色發展落到實處。節能減排審計也可以反映出政府節能減排資金的使用效率以及相關法律法規的制定是否合理，進一步提高地方政府節能減排的治理成效。

（三）節能減排審計通過地方政府競爭影響綠色發展

隨著中央對于節能減排審計的日益重視，地方政府對于節能減排績效考核的競爭也越發激烈。良好的競爭對于節能減排綠色發展具有正面的作用，但是惡性競爭如信息作假等影響地方政府的節能減排工作，它們會一味地追求節能減排指標而徹底放棄經濟增長。節能減排審計部門可以對其進行引導規范，對不正當以及違法的行為進行處罰。節能減排審計可以作為中央對競爭的調控工具，后期可以利用節能減排審計重新建立競爭體系，防止出現惡性競爭。同時，應當對不同地區施行不同的審計標準。在高能耗地區應當鼓勵綠色發展科技創新，進行能源改革；而對于低能耗地區應當深入貫徹落實節能減排，減少不必要排放，走可持續發展道路。政府審計工作越來越完善，執行力也越來越高，節能減排工作的現代化能力也在強化。地方政府對于節能減排績效考核的方向也將得到正確的引導，在節能減排綠色發展的基礎上開展經濟建設與良性競爭，從而促進節能減排綠色發展。

三、模型，變量

為檢驗節能減排審計對綠色發展的影響，本文首先構建如下模型。

GDt=μ0+αSJt+βothers+εi

在此模型中：t代表年份；t代表綠色發展；SJt代表政府節能減排審計；others代表其他影響綠色發展的變量。根據國內學者的研究，本文將其具化為經濟發展水平（JF）、教育投入（JY）、人口規模（RK）；其中α、β均為待估計系數；μ0為截距項；ε是隨機誤差項。

首先，我們可知：一個地區的綠色發展必然是動態的、受多元因素影響的。一方面，當一個地區綠色發展的水平較高時，它也必然會重視節能減排審計的作用，如此便導致解釋變量非外生；此外，影響綠色發展的因素較多，我們無法得知全部的影響因素與完整的數據，因而為了解決上述問題，我們將被解釋變量的一個滯后期作為解釋變量加入，從而規避相應誤差。如此，上述基本模型便將改寫為以下動態面板模型：GDt=μ0+α0GDt-1+α1SJt+β1 JF+β2 JY+β3 RK+εi。

由于我們在解釋變量中包含了被解釋變量的滯后項，為了規避誤差，本文將選擇通過stata進行系統廣義矩陣估計的方法來估計。同時，為進一步檢驗節能減排審計對綠色發展的影響機制，我們引入上述三個假設以及它們與節能減排審計的交叉項，并主要關注交叉項的回歸結果，進行顯著性檢驗。如果回歸結果顯示通過顯著性檢驗，我們將認為對應的假設成立，即節能減排審計通過該機制對綠色發展產生了影響。

結語：

本文在理論分析的基礎上，提出了政府審計直接影響和間接影響區域綠色發展的研究假設，建立了動態面板模型，研究發現：①政府審計可以直接促進區域綠色發展；②政府審計在各個區域的落實力度不夠，并且各個區域關于綠色發展的政策不夠完善。

上述啟示的意義在于：①需提高政府審計在區域發展中的戰略地位。《十四五規劃和2035遠景目標綱要》強調健全現代環境治理體系，加強領導干部自然資源資產離任審計，這需要將政府審計在區域綠色發展的過程中擺在重要地位，要圍繞“十四五”綱要將政府審計作為區域綠色發展的重要組成部分，制定政府審計的年度行動計劃和實施方案，并定期發布區域政府環境保護審計結果公告。②拓展政府審廣度的同時，也要積極擴大政府審計深度。區域綠色發展體系和現代化改革對政府審計提出了新的要求，既要重視政府審計對于區域的覆蓋面，更應關注審計深度與廣度，平衡好覆蓋面與深度的關系，就必須要發揮好政府審計在間接機制中的作用，高效服務區域帶綠色發展。③發揮政府環審計綠色效應的直接機制作用，優先通過政府審計推動企業綠色技術創新來服務區域綠色發展，同時修改并強化綠色政績考核，調適地方政府工作等；政府審計對區域綠色發展的影響可以通過企業競爭關系，促進產業綠色化改造，以產業轉型升級推進區域綠色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