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靈魂 世界胸懷”：拔尖創新人才早期培育的關鍵要素

倪 娟

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了教育對科技創新與人才培養的支撐作用。人才培養是一個系統工程，需要以系統思維從高質量教育體系建設維度進行一體化部署。基礎教育對實現科技自立自強所需要的拔尖創新人才培養具有奠基作用，在科技發展與人才培養中具有戰略支撐價值。而高中階段教育承上啟下，是拔尖創新人才早期培育的重要階段。

一、重要且必要的問題：高品質高中需要示范什么

加強創新能力和創新精神的培育是我國高中階段教育實踐變革的當務之急。對高品質示范高中而言，首先需要討論的重要問題是應該作出什么示范。在確保教育公平與均衡發展的前提下，高中階段教育在推進新時代拔尖創新人才早期培育中的關鍵要素有哪些？應當建立怎樣的培育機制？需要什么樣的育人模式？這些問題復雜但不容回避。從當前國家發展戰略背景來看，解決這些問題的舉措應當是高品質示范高中首要且必要的示范。

南京外國語學校（以下簡稱“南外”）從建校之初提出“培養新中國急需的高級外語外事人才”，到改革開放后提出“培養以外語為特長，文理兼通的國際化復合型人才”，再到21 新世紀提出“培養有‘中國靈魂 世界胸懷’的現代人”，進而在新時代提出聚焦“培養有全球勝任力的創新人才”。觀其辦學歷史，其培養目標與時俱進，一直在為拔尖創新人才培養工程奠基而努力，使命不變、初心如磐。建設成為具有中國特色的世界名校、培養有全球勝任力的創新人才，是這所學校高品質的重要示范意義所在。

二、南京外國語學校：可以示范什么樣的高品質

南外以尊重教育規律和人的發展規律為辦學之道，崇尚“全面發展、自由成長”。在此基礎上，“多語種、高質量、一條龍”是其高品質示范建設的自覺追求。可以說，南外的高品質內涵體現在“一個強項、七大優勢”的示范上。

當前，高中教育制約拔尖創新后備人才培養的兩大關鍵問題是學生競爭過度、負擔太重，唯分嚴重、賦能不足。為這兩大關鍵問題提供一些破冰之舉是高品質示范高中建設的目標。語言作為人類最重要的交際工具和認同標志，在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等領域發揮著無可替代的作用，在綜合國力中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是一種特殊的戰略資源。

南外一直把培養學生過硬的語言能力作為育人強項。由于國家教育布局規劃的要求，相比于其他普通中學，南外除了強化外語課程，還有一些配套的招生、保送政策。這種特殊性不僅為強化語言的可能性提供了政策保障，也為拔尖創新人才的早期培育提供了條件。比如，為保證語言學習的連貫性，南外保留了初、高中學生同校的傳統，這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減少過度的競爭和不必要的內卷。這種貫通培養模式，是當前基礎教育高質量發展背景下高品質示范高中建設制度變革的可行走向。北京師范大學鄭永和教授等在《基礎教育階段拔尖科技創新人才培養制度設計新思路》一文中提出，基礎教育階段拔尖科技創新人才培養制度設計的重要新思路就是將高中教育納入義務教育，推遲普職分流。當前背景下，這個建議值得重視。南外已有的辦學路徑，可以作為典型供專家進行調研分析與經驗提煉，也可以理解為國家在普通高中高品質推進制度改革方面的一種先行探索。

南外一直在為“中國靈魂 世界胸懷”的拔尖創新人才早期培育模式探路。作為全國16所具有推薦保送生資格的外國語中學之一，南外在客觀上也被賦予了率先探索“中國特色、世界一流”素質教育之路的責任和使命。比如，南外主動對接國家的“強基計劃”，成立基礎學科拔尖創新后備人才培育中心，與高校合作推進“走向大師”計劃、STEM＋教育、“數理人才貫通培養”實驗等。南外對應國內外一流名校的多出口可能性也具有長期的系統化實踐，足可以為全省高品質示范高中建設提供示范。

對于拔尖創新人才的早期培育而言，南外除了語言能力戰略培養這一突出強項外，還有其他七個方面的優勢可作示范。

優勢之一，全面發展、自由成長的辦學目標科學明晰。南外提出培養“具有‘中國靈魂 世界胸懷’的現代人”，這一培養目標不僅成為學校發展的價值引領，也滲透在學校教育教學的每個環節中。優勢之二，文理兼融、五育并舉的課程體系特色鮮明。南外的課程結構分層可選，內涵豐富，項目引領、點面結合的課程創新卓有成效。優勢之三，以生為本、激活潛能的課程實施持續創新。南外精細化的教學管理、信息化的技術支撐、國際化的教學特色和“民主、平等、開放、和諧”的課堂文化保證了優質高效的課堂教學。優勢之四，扎根中國、融通中外的國際交流不斷深化。南外縱深化的國際合作辦學、常態化的友好學校交流、品牌化的學生國際論壇、本土化的國外課程實踐、專業化的海外升學指導賦予了師生開放的視野和前瞻的眼光。優勢之五，身心和合、兼容并包的學校文化和諧向上。南外擁有面向世界的成長環境，通過開展豐富多彩的學生活動、建立平等互愛的師生關系，形成了“民主和諧、開放自信、兼容并包、博采眾長”的學校文化。優勢之六，以德為先、專業優秀的教師團隊德藝雙馨。南外初步建成了一支適應學校辦學目標和學校教育教學改革需要的高水平、高質量的教師團隊，形成了“三用三心三感”（即用心用力用情、細心恒心耐心、責任感榮譽感危機感）的教師文化。優勢之七，素質全面、潛力持續的學生發展廣受贊譽。南外多元化的升學路徑在國內領先，海外留學、國內保送等持續保持優異成績。學生在五大學科奧林匹克競賽和其他各類競賽中成績位居全國中學前列。以上優勢的保持也是高品質示范高中所要示范的內在保障體系。

三、高品質高中建設：必備且普適的示范經驗

新時代人才強國戰略的實施呼喚大力推進拔尖創新人才的早期培育。拔尖創新人才在高中階段應該培養什么“基礎”，“后備”應該“備”什么，如何基于對“基礎”的理性認識，系統構建拔尖創新后備人才培養機制，是需要高品質示范高中率先作出示范的核心要義。

面對后疫情時代基礎教育的改革發展趨勢，南外積極爭取國際交流政策，提升教師的全球視野和在世界教育舞臺上的對話能力，強化學生家國情懷和全球勝任力的培養；面對國家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實施，南外為學生的全面發展和自由成長創造條件，激發學生自我選擇和自我實現的內在動力，發展學生的創新型人格；面對過于強調統一和控制的課程結構，南外增強課程的基礎性、均衡性、選擇性，釋放給學生更大的自主發展空間；面對教育改革發展對優秀師資的迫切需求，南外在教師招聘、教師編制、職稱評審、激勵制度等方面爭取政策支持，提升教師隊伍的專業素養和職業幸福感；面對不斷涌現的新觀念和新技術，南外打破課堂邊界，構建具有南外風格的智慧教育范式。

通過以上分析可見，南外從高質量實施國家課程、高質量開發校本課程的“雙高”模式起步，持續完善課程體系、學習環境、學習方式，以信息學科為例，已初步形成了以“全系列、全學段、全時空”為特色的南外信息學拔尖創新后備人才培養模式；以國際課程班為例，研發了“套餐式項目學習母語課程”，通過對一部部具體可感的優秀作品的整體閱讀，引導學生理解中國歷史、認識中華文化，使“中華美德”及“中國智慧”最終成為國際課程班學生強大的精神內核。對學生創新精神、創新人格特質的培養是南外不變的初心。

從南外拔尖創新人才早期培養的示范經驗來看，其高品質發展在目標定位上，立德樹人是根本宗旨，基礎性、多樣性與選擇性的高位平衡是新發展格局；在行動思路上，評價制度的科學化是先決條件，質量標準的明晰化是必然前提，規劃布局的校本化是應有取向，治理能力的現代化是根本方略，教師隊伍的專業化是基礎力量，課程體系的品質化是重要保證，資源配置的統整化是現實保障，區域共建的協同化是關鍵助力。

在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與創新驅動發展戰略背景下，面對新時代對全球治理人才和創新人才的需求，南外以培養具有國際競爭力的人才為己任，積極探索具有全球勝任力的創新人才培育路徑。這既基于南外的傳統特色，也基于其對新時代教育使命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