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藥三分毒”，小心藥物性肝損傷

■賴華梅（上海健康醫學院附屬崇明醫院）

2019 年我國首次對藥物性肝損傷的流行病學進行調查，普通人群中每年藥物性肝損傷的發病率為23.8/10 萬人，在美國藥物性肝損傷發病率為15～20/10 萬人，我國藥物性肝損傷的發病率明顯高于美國，引起了國內媒體的廣泛關注。在已上市的生物性藥物或化學性藥物中，有超過1100 種的藥物具有潛在的肝毒性。在我國，由于藥物種類復雜，醫務人員和群眾對藥物安全性問題認知不夠，存在保健品和中草藥濫用的情況，既能發生在以往存在肝病的患者中，也能發生在以往沒有肝病史的健康人群中，這為藥物性肝損傷敲響了警鐘，值得高度關注。

1.藥物性肝損傷危害

藥物性肝損傷是最常見且最嚴重的藥物不良反應之一。藥物性肝損傷是指各類處方或非處方的化學藥物、中藥、天然品、生物制劑、保健品等所誘發的肝損傷。目前，藥物性肝損傷可表現為各種慢性、亞急性、急性肝損傷類型，嚴重程度從無癥狀轉氨酶升高至爆發性肝衰竭，甚至死亡。藥物性肝損傷主要表現為肝細胞損傷和膽汁淤積引起的癥狀，如發熱、食欲減退、皮膚瘙癢等，還可能伴有靜脈曲張、凝血功能障礙和右上腹不適等。藥物性肝損傷居全球肝病死亡原因的第五位，且我國該病發病率也呈現逐年遞增的趨勢。這可能與大量新藥研發并應用于臨床有關，也是臨床不規范用藥的后果。

2.易引起肝損傷的藥物

引起肝損傷的藥物上達千種，幾乎涉及臨床各類藥物，包括抗真菌藥、抗結核藥、抗血脂藥等。除此之外，尚有環境污染和食品添加劑。因此近年來，藥物性肝損傷甚至藥物性肝衰竭發病風險逐漸升高。傳統的觀念認為中草藥無副作用，不會引起肝損傷，但事實并非如此，中草藥成分復雜，方中制劑成分較多。近年來常見的中草藥引起肝臟損傷，可造成急性肝炎，甚至急性肝衰竭。特殊動物來源、部分植物藥及礦物質藥物成分也具有肝毒性，應嚴格限制。

3.宿主相關因素

（1）年齡 通常情況，藥物性肝損傷的發病率與年齡呈正相關，高齡會增加發生藥物性肝損傷的風險，以41～60 歲年齡段居多，約占73.75%。可能原因是隨著年齡增長，機體代謝酶活性降低，同時肝腎功能還會減退。且隨著年齡增長，導致患其他各種疾病的概率也增大，很多患者往往需要服用多種藥物，如糖尿病、高血壓、冠心病等多種疾病，增加了發生肝損傷的風險。

（2）性別 女性患有藥物性肝損傷約占65%，與男性相比，女性更易患藥物性肝損傷，部分原因可能為女性對某些藥物更敏感。同時也有人提出，不同性別發生藥物性肝損傷的風險無差異，仍需進行更多前瞻性研究。

（3）酒精和妊娠 酒精攝入是某些特定藥物如甲氨蝶呤、異煙肼、氟烷導致藥物性肝損傷的風險因素。妊娠女性藥物性損傷報告的高頻藥物有米非司酮、甲氨蝶呤和利托君等，主要用于終止葡萄胎和異位妊娠等疾病的治療，通過藥物性肝損傷風險發現，妊娠女性使用甲氨蝶呤、黃體酮、地屈孕酮與肝損傷風險相關，其中妊娠女性使用甲氨蝶呤比非妊娠期女性使用發生肝損傷的風險更強。

（4）中草藥 有些人誤認為西藥副作用大，而中草藥非常安全，認為中草藥來自動植物，歷史悠久，長久以來就被用于增進人體健康。但實際情況是，中草藥并非完全安全，部分中草藥也會造成肝損傷，甚至部分地方因中草藥引起的肝損傷所占比超過藥物性肝損傷總發病率的一半。這是由于多數人對中草藥過于迷信，未在醫生的指導下輕信“偏方”等，甚至超量服用，導致中草藥成為我國部分地區肝損傷的主要原因。雷公藤、何首烏、蒼耳子、黃藥子等均是引起肝損傷的中草藥，但這并不是說中草藥不能使用，相反大多數中草藥是安全的，很多關于治療肝病的藥物也是中草藥或中成藥的提取物。不過有些中草藥不能直接服用，需正確的炮制方法減低其毒性，普通人群對炮制認知度較低，導致發生了急性肝損傷。因此使用中草藥一定要在醫生的指導下，針對主要病因進行辨證論治，從而最大程度上減少副作用。

4.引起藥物性肝損傷的原因

藥物性肝損傷的主要原因為不規范用藥、大量用藥或用藥時間較長，或者服用了不該服用的藥物。（1）為治病服用了肝損傷藥物。這種情況十分常見，如抗腫瘤藥、鎮靜催眠藥、解熱鎮痛藥等藥物。另外，中藥導致的藥物性肝損傷所占比也較高，有很多人在服用西藥時自行增減藥物，這樣會增加肝臟的負擔，而且有部分中藥制劑中含有西藥，若再聯合西藥治療，導致藥物量過大，從而引起肝損傷。因此，對一些中成藥和中藥飲片也應注意使用說明。（2）亂用藥：一些人不經醫生指導，在不了解藥物不良反應的情況下，自己去藥店買藥，最終造成肝損害。（3）自行購藥：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越來越多的人輕信廣告，相信保健品，或服用減肥藥等，殊不知這些保健品同樣會引起肝損傷。

5.藥物性肝損傷慢性化

部分藥物性肝損傷患者在患病6 個月后，各項指標還未能恢復到正常水平，該情況就是發生了藥物性肝損傷慢性化。約有20%的患者發生藥物性肝損傷慢性化，且發生率仍在不斷升高。藥物性肝損傷慢性化表現為肝功能遷延不愈、反復發作，發展為肝硬化或肝纖維化，嚴重影響患者生活質量及身心健康。對這部分患者應定期復查，嚴密監測，盡量避免服用導致肝損傷的藥物。

6.服藥期間如何監測肝功

正在服藥的患者可根據自身原發基礎疾病（包括基礎肝病）、具體用藥情況，確定個體化的肝生化試驗監測時間。轉氨酶升高是懷疑藥物性肝損傷的第一個跡象，連續肝功能檢查旨在較早階段識別易患藥物性損傷人群，以便及時停藥。若以往存在病毒性肝炎、飲酒或慢性肝病患者則應增加監測頻率，若出現轉氨酶升高應停止用藥，同時服用保肝藥物。

7.出現藥物性肝損傷如何應對

出現藥物性肝損傷后，應當先停止服用相關藥物，避免造成繼續肝損傷，同時還應進行相應的檢查，肝損傷程度較輕的患者，停藥一段時間后方能自行痊愈。如果肝損傷程度較為嚴重的患者通過停藥的方式仍不能痊愈，那么就需要進行保肝治療，服用一些保肝的藥物，如一些常用的多西磷脂酰膽堿膠囊、西藥熊去氧膽酸等。還能使用一些保肝中藥輔助治療，如化滯柔肝顆粒，該藥物具有改善肝損傷、保護肝臟的作用，不良反應少。同時還具有腸道屏障功能，可聯合其他藥物治療藥物性肝損傷。

綜上所述，無論是西藥、中藥都會對肝臟產生不良反應，用藥需謹慎，絕不能濫用。尤其是肝病患者，肝臟功能已受損，解毒能力降低，更不能將中藥作為一種“補藥”，否則會增加原有病情。錯誤的用藥觀念損傷肝臟的健康，目前藥物性肝炎發病率已經排在了肝病的第四位，所以要合理用藥、安全用藥，避免用量過大或用藥時間過長，讓藥物發揮最大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