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眼中的鄧小平

1973年，毛澤東當眾談到鄧小平的職務和工作問題。他說：“我們現在請了一位總參謀長。他呢，有些人怕他，但是辦事比較果斷。”在當年底召開的會議上，毛澤東又說：“小平現在是中央政治局委員、軍委委員了。他呢，我喜歡他，有些人有點兒怕他。打起仗來呢，此人還是一個好人啊！”

毛澤東與鄧小平，一代天驕，蓋世偉人；兩代核心，同一偉業。兩位偉人之間，有著千絲萬縷、錯綜復雜的關系。他們既有不同的彪炳千秋的豐功偉績，又有類似的大落大起的坎坷經歷；他們既有過患難，親密無間，充滿深情厚誼，又有過分歧；他們既有偉人高風驚世之舉，又有令人扼腕而嘆之事。兩位偉人之間的關系，充滿了奇特而又微妙的傳奇色彩，閃耀著傳統而又亮麗的真理之光。

毛澤東與鄧小平的不解之緣

20世紀二三十年代是一個風云激蕩、英雄競出的年代。中國革命向何處去？懷著堅定的信念，肩負神圣的使命，兩位年輕的職業革命家——毛澤東與鄧小平，從大山中走出來了！他們從漢口初識到蘇區重聚，共同戰斗在火熱的中央蘇區。豈料，正當毛澤東、鄧小平為鞏固和發展中央革命根據地竭智盡力之時，“左”傾陰霾籠罩中央蘇區上空。兩人雙雙“落難寧都”：毛澤東于1932年10月在寧都小源村被撤去紅一方面軍總政委的軍職，在汀州賦閑三個月；鄧小平于1933年5月在寧都七里村被罷免了江西省委宣傳部長之職，并承受了生活上的種種痛苦。“自古雄才多磨難。”憑借堅定的信念和意志，歷經種種坎坷和曲折，他們顧全大局，相忍為黨，終于走出了困境，直到遵義會議前后相繼“出山”。

“抗日旌旗戰局開，大軍東去薄燕臺。”在硝煙滾滾的抗日戰爭中，毛澤東與鄧小平，一個在延安窯洞運籌帷幄，一個在抗日前線馳騁縱橫。身為毛澤東麾下的一員大將，鄧小平偕同劉伯承統率八路軍129師，一文一武，輕重自如，從血戰晉冀豫到立馬太行山，演繹出抗戰史上一幕幕威武雄壯的活劇！鄧小平曾說：“抗日根據地的秘訣，是‘有一個毛澤東的戰略戰術指導原則。”

鄧小平曾說：“在我一生中，最高興的是解放戰爭的三年。”中原逐鹿，鹿死誰手？毛澤東以戰略家的睿智，作出經略中原的決策。劉鄧大軍千里躍進大別山，揭開了我軍戰略進攻的序幕。在國共戰略大決戰的關鍵時刻，毛澤東起用了三員四川虎將（劉伯承、鄧小平、陳毅），構建成淮海戰役總前委的核心領導班子。劉、鄧、陳偕同粟裕、譚震林一道，指揮中野、華野千軍萬馬，以摧枯拉朽之勢，揮師渡江，直搗南京蔣家王朝。“戰略反攻，二野挑的是重擔。”毛澤東稱贊，“淮海戰役打得好。”總前委書記鄧小平說：“淮海戰役的部署決策是我根據中央軍委和毛主席的指示主持決定的。”

“論文論武，鄧小平都是一把好手”

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是黨、軍隊和國家的領袖。鄧小平當了兩年西南局第一書記，五年副總理，十年總書記。在中共中央第一代領導集體中，他們是核心與成員的關系。他們之間合作共事，親密無間，配合默契，攜手走過了治國安民的十七年。后來鄧小平談到“十年總書記”這段工作經歷時說：“在我的一生中，最忙的就是那個時候。”毛澤東在1951年曾對人說“論文論武，鄧小平都是一把好手”；中共八大前夕，毛澤東提議鄧小平出任黨中央總書記；1957年，毛澤東在莫斯科稱贊鄧小平是“難得的一個領導人才”。然而，在之后糾“左”的進程中，毛澤東同鄧子恢、鄧小平等人在農村“包產到戶”等問題上意見相悖。1966年“文革”開始后，鄧小平被打倒。

1969年10月，鄧小平被下放到江西新建縣拖拉機修造廠勞動。1971年9月，林彪在蒙古溫都爾汗折戟沉沙。在江西勞動的鄧小平一直到當年冬天才聽到傳達。他百感交集，提筆給毛澤東寫了一封信。信中寫道：“我希望有一天還能為黨做點工作，當然是做點技術性質的工作。我身體還好，還可以做幾年工作后再退休……”毛澤東收到鄧小平寄來的信后，非常感慨。他對林彪事件進行反思時，也勾起對一批當年隨他出生入死的元帥和將軍們的思念之情。次年1月10日，毛澤東在陳毅追悼會上，對周恩來等人發出感嘆：“鄧小平的問題，還是人民內部矛盾嘛！”正因為毛澤東的這個表態，才給周恩來提供了盡快促成鄧小平再次復出的契機。

毛澤東：“我喜歡他，有些人有點兒怕他”

1973年2月，鄧小平接到要他于近期返回北京的通知。2月22日，鄧小平一家回到北京。從2月下旬到3月初，周恩來主持中央政治局會議，討論恢復鄧小平工作問題。3月9日，周恩來致信毛澤東，提出政治局認為需要中央作出一個《關于恢復鄧小平同志的黨的組織生活和國務院副總理的職務的決定》，發到縣、團級黨委，向全黨及全國人民通報此事。毛澤東閱后批示“同意”。自此，鄧小平復出的障礙終于解除。

3月29日，鄧小平到毛澤東住處參加政治局會議。會前，周恩來約鄧小平先到毛澤東住處同毛澤東見面。毛澤東同鄧小平握手時，講了一句話：“努力工作，保護身體。”對鄧小平的工作，中央政治局會議議定：“正式參加國務院業務組工作，并以國務院副總理身份參加對外活動。有關重要政策問題，小平同志列席政治局會議參加討論。”

之后，毛澤東在另一次中央政治局會議上，又當眾談到鄧小平的職務和工作問題。毛澤東指著鄧小平說：“我們現在請了一位總參謀長。他呢，有些人怕他，但是辦事比較果斷。他一生大概是三七開，你們的老上司，我請回來了。政治局請回來了。不是我一個人請回來的。”毛澤東又詼諧地指著鄧小平說：“你呢，人家有點怕你。我送你兩句話：柔中有剛，綿里藏針。外面和氣一點，內部是鋼鐵公司。過去的缺點，慢慢地改一改吧。”在當年底召開的一次會議上，毛澤東又說：“小平現在是中央政治局委員、軍委委員了。他呢，我喜歡他，有些人有點兒怕他。打起仗來呢，此人還是一個好人啊！”

（《偉人之間：毛澤東與鄧小平》 余伯流/著 江西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