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創新生態的主要特點和深層意義

馬景文

（黑龍江省社會科學院，哈爾濱 150028）

引 言

在信息全球化和技術全球化的大背景下，“世界大市場”的需求變幻莫測，相應而生的產品和技術更新迭代速度越來越快，慣用的戰略思維和組織架構已經不能夠很好地回應瞬息萬變的現行市場需要，“生態系統”為解決這種問題給出了一種更符合時代特征的回應。2020 年5 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召開科學家座談會時強調：“我國擁有數量眾多的科技工作者、規模龐大的研發投入，關鍵是要改善科技創新生態，激發創新創造活力，給廣大科學家和科技工作者搭建施展才華的舞臺，讓科技創新成果源源不斷涌現出來。”這是“科技創新生態”一詞首次通過國家領導人在公開會議當中正式亮相，也經由“科技創新”與“生態系統”兩詞結合使用，為科技生態環境賦予了更動態化的內涵。其中，營造良好科技創新生態的應然之策便是要筑牢科技創新生態系統，因此，立足生態觀的視野和系統論的方法來審視科技創新，無疑為我們解決這個疑問提供了另一種思路和渠道。

一、科技創新生態的概念來源

相比于以往習慣用語的“科技創新環境”一詞，用“生態”來代替“環境”一詞，這不僅僅是一種升級式的表述，結合概念特征和時代背景，可以探究出這種新的論述是具有更豐富的深層內涵的。

（一）概念剖析

“生態系統”的概念，早在1935 年就被英國學者亞瑟·喬治·坦斯利（Arthur George Tansley）明確提出：“生態系統的基礎概念是整個物質系統（在物理學意義上）的綜合復合體，不僅包括有機體復合體，還包括形成我們所說的環境的物理因素，它們與之形成一個物理系統。”由此可以看出，生態系統是一個涉及廣泛要素和完整組織體系構成的不同群落相互作用，共同參與創新網絡的復合經濟動態圈。

“創新生態”的概念，在現階段學界一直沒有形成一個統一的界定，在理論層面還處于概念探析階段，多以各個領域案例分析的質性研究為主。但隨著“生態系統”一詞在經濟管理、企業戰略等領域的引入，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提出“企業生態”“技術生態”“產業生態”等術語，其中各個名詞雖各有側重，但“創新生態”可以通過這些詞的共同性質歸納出其本身的內涵意義：通過創新這個共同目標產生共生關系，同時基于長期信任關系形成的松散而又相互關聯的網絡圈。

“科技創新生態”的提法，在全國科學家座談會上首次亮相，習近平總書記將“生態系統”和“科技創新”兩個看似沒有關聯的詞語結合在一起，實則意義深遠。不僅將整個大的創新環境看作了一個整體，同時也將這個整體中的各個環節都以某種緊密的聯系串聯了起來，形成了“牽一發而動全身”之態。由此，也就引入了“科技創新生態系統”一詞，只有筑牢科技創新生態系統的各個因素和環節之間的紐帶，保障其運行過程實現安全、順暢、綠色、高效，才能大大實現整個科技創新生態的向好發展。

（二）時代背景

國際方面，在看似平靜的國際形勢之下，實則地區性爭端和沖突時有發生，國際斗爭的主要形勢已經轉移到金融戰、信息戰、科技戰等隱性方式，同時世界新一輪技術革命、能源革命、工業革命浪潮，對于我們國家來說既是機遇又是挑戰。在暗流涌動的國際環境當中，科學創新因素的重要性越發凸顯，科技興則民族興，科技強則國家強，誰掌握了科學技術的創新密碼，充分發揮好全社會的科技發展因素，誰就能在國際社會中處于領先地位。

國內方面，當前我們國家正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加速調整期和世界經濟動蕩調整的關鍵期，中國日益走近世界舞臺中央、不斷為人類做出更大貢獻。與此同時，新科技浪潮整體性、結構化要素在發展進程當中具有很強的時代催化力量。

在科技領域，現階段科技創新鏈條上依然存在著諸多體制機制關卡，創新和轉化各個環節銜接不夠緊密，如創新主體缺乏合作機制和合作平臺、創新鏈條的經濟產出效率低、創新政策體系缺乏需求導向等科技創新要素的互通互聯困難。畢竟創新創業要實現高質量發展，建立優良的生態體系是關鍵，通過借鑒“生態系統”之間各個要素的運作機制，組織建立和有效維護好“科技創新生態系統”和配套機制等結構體系的完善，有利于在科技研發和創新創業的過程當中實現各主體和要素之間的“夢幻聯動”，高效監控研發的全過程具體步驟，實現科技創新生態的內生持續創新動力、穩定市場經濟和科技生產力轉化的效率提升。

二、科技創新生態主要特點

科技創新生態系統對于科技創新生態的意義重大，影響深遠，同時新發展理念成為新時期的發展思路、發展方向和發展著力點，因而結合新發展理念來探析“科技創新生態系統”當中各個組成要素和具體環節，總結科技創新生態的主要特點，不僅有助于緊跟經濟發展新常態的腳步，調整科技創新生態中各部分的協作能力和創新效率，同時也對于優化科技創新生態具有實踐意義。

（一）協調性

同比生態系統中各要素的多樣性、系統性、協調性，科技創新運行的各領域、各環節、各要素之間同樣也有較強的相互關聯作用能力。

在創新領域方面，就目前新興技術發展方向來說，新能源和清潔能源技術、新材料、生物醫藥、信息產業、高技術服務業等領域盤根錯節，原理、成果之間由其中內在聯系性而產生共生或是關聯關系，必須使各個領域關聯部分相互借鑒和靈活機動，以便在橫向關聯度上提高整個創新生態的協調性。

在創新環節方面，研究、發展、生產三大環節是完整的創新過程的組成環節，三者在運行過程當中不是相互獨立、缺少聯系的，相反是環環相扣、反復試錯的知行合一實踐。研究和發展要為生產提供理論基礎，生產又為研究和發展提供可貴的實踐數據，因此只有充分發揮綜合協調作用，加強工作部署，才能在各個環節搞好互動配合，提高創新效率與成績。

在創新要素方面，涉及政府、企業、科研院所、高等院校、國際組織、中介服務機構、社會公眾等多個主體，包括政策、人才、資金、科技基礎、知識產權、制度建設、創新氛圍等多個涉及要素，是各創新主體、創新要素交互復雜作用下的一種復雜涌現現象，是一類開放的復雜巨系統。在其中，必須擁有各方面各階段的超強協調性才能將各個主體和要素結合利用起來，發揮出科技創新最大合力，營造更高效的科技創新生態系統，打造一流的創新生態。

（二）脆弱性

生態系統受某些不可再生或再生周期長的資源的制約，再加之其自然屬性和人類活動行為共同作用，在特定時空當中對于外部干擾的敏感反應強而恢復能力弱，因而其生態系統有其固有的脆弱性本性。而科技創新生態系統由于“生態”一詞的著重描述，將其運作機制加以聯系，便可發現其與“生態系統”的這一特性也具有形異神似的共通之處。

科技創新生態系統的各環節和各要素之間緊密聯系，無論其中哪一方面的制度不健全或落實不到位、生產力轉化關鍵環節的缺失或不通暢、科技信息互通閉塞等現實情況都可能會造成某一研發領域的停滯或是產出效益的經濟轉化，不利于營造開放、包容、協同、有序、可持續的創新生態環境，甚至阻礙全社會創新氛圍的高漲情緒。同生態系統的脆弱性一樣，因其具有環形運作工序和多層次網絡架構，雖然具有自適應和自調節的屬性功能，但各主體之間及外部因素的某些必不可少的共生因素，使科技創新生態也產生了脆弱性。

（三）綠色性

隨著新發展理念的逐步深入人心，綠色已經成為每個城市建設質量和生活幸福度的衡量標準，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也成為大眾價值評價標準。推及科技創新領域，習近平總書記關于綠色科技的論斷：“綠色科技成為科技為社會服務的基本方向，是人類建設美麗地球的重要手段。”也昭示了科技創新生態的綠色、可持續發展的目標和方向。

近日正在大力研究的綠色環保技術如太陽能、風能發電和電動汽車技術，還有環保關鍵技術，包括環保關鍵技術污水處理技術、固體廢物焚燒處理技術、揮發性有機污染物控制技術、水生態修復技術和污染場地土壤修復技術等，不僅從能源來源上保證可持續，還從污染后果的防治滲透環保技術，力爭做到全過程清潔無污染或是低度污染，這種綠色的科技創新發展方向無疑為科技創新生態增添了綠色的環保色。

（四）全民性

保護生態環境是全體人民必須遵守的義務，需要全社會人民的共同努力。而見之于科技創新層面，科學技術的廣泛普及是營造良好科技創新生態的社會基礎，形成積極主動、鼓勵發現發明的創新氛圍才能夠將促進全社會的科技因素轉化為創新動力。

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科技創新大會、兩院院士大會、中國科協第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表示：“科技創新、科學普及是實現創新發展的兩翼，要把科學普及放在與科技創新同等重要的位置。沒有全民科學素質普遍提高，就難以建立起宏大的高素質創新大軍，難以實現科技成果快速轉化。”歷屆中共中央領導人都意識到提高全民族創新能力和激發民眾創新精神的重要性，習近平總書記更是將其升華到“科技普及”的意義，著重強調了科技創新生態的全民性和主動性，致力于大力發揚解放思想、實事求是、崇尚理性、勇于探索、追求真理的科學精神，將全體人民納入科技創新生態的系統要素當中，拓寬人才選拔的渠道，為廣大人才提供更多的發展空間。

三、營造良好科技創新生態的豐富意義

通過對比生態系統來探析科技創新生態系統（表1），可以得知科技生態具有協調性、脆弱性、綠色性和全民性的特點，對“科技創新生態”這一提法的剖析不僅具有豐富的理論意義、實踐意義，同時也與國家的新發展理念思想不謀而合，更揭示了我國科技創新的社會基礎和發展方向。

表1 生態系統與科技創新生態系統的對比

（一）豐富了科技創新生態的內涵

生態這一概念日益成為企業運營系統和創新集成系統領域研究的重要概念，同時目前學術界對于科技創新生態及其概念性研究還停留在起步階段，研究的重點大多不集中，且實踐性話題居多，使科技創新生態流于分析現狀和改善措施方面，對于理論性的研究不夠深入。

本文通過對比生態系統和科技創新生態系統的特點和結構，厘清了其符合新發展理念的內涵特征，總結并豐富了學術界對于科技創新生態研究的概念性認知和內涵型分析，充實了其理論內涵。

（二）有利于營造科技普及的氛圍

分析科技創新生態系統的特點可以得知，其全民性意味著科技不再只是高屋建瓴的晦澀概念和高精尖技術，通過“生態”一詞將全社會和全體公民都納入了科技創新的體系當中，逐漸將科技理念和創新意識落入尋常百姓家，在全社會范圍內普及基礎科技知識和鼓勵創新精神。通過科學知識的普及，不僅提高了老百姓對于科學知識的掌握程度，也可以有效增強全社會的主動創造性和較高的科學理解性，有利于增強新時代公民的愛國、創新、求實、奉獻、協同和育人精神的科學家精神在全社會范圍內充分涌流。

（三）指明了未來科技創新的方向

科技創新生態系統具有協調性、脆弱性、綠色性和全民性的主要特點，這也呼應了我國的新發展理念，體現出在科技創新領域的戰略性和引領性作用。本文通過深入理解其科學內涵，在豐富理論知識的同時，有利于準確把握未來的實踐要求，具有全局性和長遠性的方向指導意義，可以避免在創新道路上走岔道和選錯路的情況，減少科技經費的無效使用現象。

結 語

總結經驗，找尋規律，如果說新發展理念是“指揮棒”和“紅綠燈”，那么科技創新生態系統的主要特點也可以在科技創新領域起到類似的指揮性和標準性，也為開發新的科技創新項目和技術研究提供了可以參考的范圍和研發的方向，結合時代特征，提高科技創新的現實實用性和經濟轉化效果，營造良好的科技創新生態，使科技創新的不竭動力成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強有力的技術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