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珍杰 吳雄周
(吉首大學商學院,湖南 吉首 416000)
農為邦本,本固邦寧。我國是歷史悠久的農業大國,幾千年的農業生產文明是我國經濟良性運轉和社會組織穩定的基礎。然而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空間結構發生了巨大變化。在全球化、城鎮化的推動下,城鄉差距越來越大,鄉村勞動力、土地、資金等生產要素大規模流向城市,與城市繁榮發展相對應的是鄉村人口流失、耕地撂荒、環境污染、經濟發展緩慢的衰敗現象。
鄉村地域作為我國重要的經濟區域,其發展具有不充分、質量不高的明顯特征,是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短板,因此要實現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必須補齊鄉村經濟這塊短板。加之當前新冠疫情卷席而來,世界進入動蕩變革期,外界的不確定性擾動與風險沖擊著鄉村地域,其系統要素和結構也發生相應的變化,因此增強鄉村經濟抗風險能力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影響,如何構建更具有韌性的鄉村地域經濟社會不僅是學術界研究的議題,也是社會關注的重要話題。
韌性(resilience)一詞源于拉丁文“resilio”,屬于物理學范疇,原意是指材料受到使其發生形變的力時對折斷的抵抗能力。1973年加拿大學者Holling將韌性應用于生態學領域,形成生態韌性。目前韌性已廣泛應用于多個領域,大致經歷了工程韌性、生態韌性、演化韌性的概念演變過程。
21世紀以來,學者們將韌性理論引入鄉村發展研究,強調鄉村韌性的演進變化,注重經濟、生態、文化方面的相互關聯,認為鄉村韌性作為鄉村可持續發展的重要理論,其核心是有效應對外部的不確定擾動與沖擊,及時調整自身功能結構,使鄉村系統保持穩定進而實現可持續發展。鄉村韌性早期主要應用于自然生態領域,用于評估鄉村在應對氣候變化、自然災害等方面擾動時的恢復能力。針對鄉村韌性的體系,學者們認為其包括經濟韌性、社會韌性、生態韌性和工程韌性4個方面,其中,經濟韌性是保證鄉村地域平穩運行的關鍵要素,經濟韌性是指鄉村通過調整經濟結構和增長方式,有效應對外部經濟沖擊,實現可持續發展的能力。在鄉村韌性測度方面,學術界尚未形成統一指標體系,有的從生產韌性、生活韌性、生態韌性3個方面測度,有的引入“壓力—狀態—響應”模型對鄉村經濟韌性進行評價,有的從生產資本、公共資本、文化資本和生態資本4個維度測算,有的從生態、制度、經濟、社會、文化5個維度構建指標體系,還有的基于DPSIR模型,從驅動力、壓力、狀態、影響和響應5個維度構建評價體系。現有關于鄉村韌性的研究方法有質性研究與定量研究2種方法,有的基于結構動力學原理構建函數模型,有的采用綜合指標評價法、社會調查法等進行評價。
綜上可得,學術界對于鄉村韌性的研究多集中在評估與測度方面,對時空分異和障礙因子進行分析的較少,在研究尺度上多以縣域、村域為主,更注重特殊案例分析,很少從中宏觀尺度研究,很難為鄉村差異化發展提供有效經驗。在此背景下,本文以我國31個省行政區劃進行分析,主要解決的核心問題:應該如何測度鄉村在全面脫貧之后的經濟韌性;不同地區鄉村經濟韌性的相對大小如何;影響鄉村經濟韌性水平的障礙因子主要是哪些。對以上問題進行深入研究,不僅有利于探索提升鄉村經濟韌性的有效路徑,還能為解決城鄉發展不平衡問題及推進鄉村振興提供新的思路與視角。
當前學術界對于鄉村經濟韌性指標體系的構建尚未達成統一標準。本文參照朱晏君、蔣輝、胡霄等研究,借鑒PSR模型中“壓力—狀態—響應”這一過程,基于韌性發生學視角構建指標體系,從抵抗恢復能力、調節適應能力、轉型創新能力3個方面對鄉村經濟韌性進行評價。抵抗恢復能力是指鄉村經濟系統在受到外部擾動后,在一定時間內恢復到破壞前狀態的能力,選取農村人均可支配收入、農村居民家庭恩格爾系數、農林牧漁業總產值、農業機械總動力和農業信息化水平5個指標予以表征,其中農村居民家庭恩格爾系數為負向指標,農村居民家庭恩格爾系數是食品支出總額占個人消費支出總額的比重,恩格爾系數越大,說明食物支出所占金額越大,作為家庭來說則表明收入較低,抵抗沖擊的能力就越弱,故為負向指標。調節適應能力是指鄉村經濟系統在應對外部干擾因素時,通過重組內外部結構的方式,主動適應環境的能力,選取財政農林水支出、農村居民人均消費支出、鄉村就業人員、人均耕地面積、鄉村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鄉村固定資產投入和產業多樣化7個指標具體表征,其中產業多樣化為負向指標,產業多樣化用赫芬達爾-赫希曼(HHI)指數來測量,HHI指數通常用來測量產業市場集中度,該值越大集中度越高。本文用該指數衡量三次產業結構的集中度,產業結構集中度越高,則產業多樣化水平越低,抵抗能力越弱,故其為負向指標,囿于統計數據缺失,鄉村就業人數用鄉村個體就業人數代替。轉型創新能力是指鄉村經濟系統創新發展模式和路徑的能力,選取農村用電量、農業科技人員、農業院校本??圃谛W生人數和產業高級化4個指標表示。各指標計算方法、解釋及其與鄉村經濟韌性的屬性情況見表1。

表1 鄉村經濟韌性指標體系及權重
具體指標解釋如下。X1:反映農村居民風險抵御能力,收入越高,對經濟風險的抵御能力越強;X2:反映農村居民家庭食品消費占比,其值越大,說明抵御風險能力越弱;X3:反映農業生產總規模,農林牧漁業產值越高則農業產業規模越大,對沖擊的抵御能力越強;X4:反映農業機械化發展水平,數值越大,農業機械化水平越高,抵御恢復能力越強;X5:反映第一產業的現代化水平,精準掌握農業信息,及時規避自然災害風險,降低災害損失;X6:反映地方財政支農力度,其值越大,鄉村經濟系統的適應能力越強;X7:反映面對經濟波動時農村居民生活水平質量變化情況,其值越大,說明鄉村經濟調整適應能力越強;X8:反映鄉村勞動力儲備情況,其值越大,表明鄉村中青年勞動人口越多,鄉村發展潛力越大;X9:反映適應災害的冗余空間,耕地能夠為農業提供冗余空間及時調節災害沖擊;X10:反映地區市場規模大小,規模越大,調節適應能力越強;X11:反映面對經濟波動、宏觀調控等外界沖擊時,村集體、農戶能夠及時調整產業結構并進行投入,增強經濟發展動力;X12:反映面對風險時產業恢復力和調整能力,其值越小,說明產業多樣化程度越高,調整適應能力越強;X13:反映農村居民生產生活用電量,用電量越多,表明現代化程度越高;X14:反映農業研發能力,農業科技人員越多,科技促進鄉村經濟轉型創新作用越強;X15:反映潛在創新能力,優質的人才儲備有利于鄉村經濟知識更新和推廣;X16:反映經濟系統的轉型能力,計算公式為一產產值占比×1+二產產值占比×2+三產產值占比×3。
1.2.1 熵值法
考慮到不同指標在量綱與正負向上存在差異,采用極差標準化方法對原始數據進行處理,使其具有可比性。為減少主觀賦權的隨機性,本文利用客觀賦權中的熵值法確定指標權重,并運用多目標加權求和法計算我國各省份鄉村經濟韌性的綜合評價值,具體步驟如下。
設由k個年份,m個省份和n項指標構成的評價系統初始數據矩陣X={xtij}k×m×n,其中,xtij表示第t年第i省份j個能夠反映鄉村經濟韌性指標的原始數據。
對原始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以克服指標量綱差異。其中正向指標計算公式:
(1)
負向指標計算公式:
(2)
指標歸一化:
(3)
計算指標信息熵:
(4)
計算第j個指標的差異性系數:
ej=1-zj
(5)
計算指標權重:
(6)
計算各評價單元得分:
(7)
1.2.2 空間格局分析
Moran’s I方法是ESDA分析技術的一種,分為全局空間自相關和局部空間自相關2種。前者通常用Moran’s I指數來測度,后者通常用熱點分析來測度。全局Moran’s I主要用于描述所有的空間單元在整個區域上與周邊地區的平均關聯程度。在此,可用其來反映中國鄉村經濟韌性空間集聚格局的總體特征。計算公式如下:
(8)
式中,n為樣本量,即空間位置的個數;xi、xj是空間位置i和j的觀察值;空間權重ωij表示空間位置i和j的鄰近關系。全局Moran’s I指數的取值范圍為[-1,1],I>0意味著正相關,取值越大,區域間鄉村經濟韌性屬性因相似而聚集的程度越高;I<0表示負相關,取值越小,區域間鄉村經濟韌性屬性因相異而聚集的程度越高;I=0意味著不存在空間自相關性。
1.2.3 障礙度模型
在對31個省份2011—2020年的鄉村經濟韌性水平測度的基礎上,為進一步探討我國鄉村經濟韌性時空演變的障礙因子,本文引入障礙度模型分析影響鄉村經濟韌性水平的障礙因子,以便為鄉村經濟韌性的提升提供有效策略。具體計算公式:
(9)

本文選取我國31個省份(不含港澳臺地區)2011—2020年的面板數據為研究樣本,對鄉村經濟韌性水平進行綜合測度,進而分析其內在的空間差異及障礙因子。本文所使用的數據主要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和國家統計局網站,空間可視化需要的矢量數據來源于中國科學院資源環境科學與數據中心,采用插值法對個別缺失值進行補齊。
由圖1鄉村經濟韌性均值的變化可以看出,2011—2020年,31個省份鄉村經濟韌性評價均值由0.1534增長至0.3034,表明我國鄉村經濟韌性總體呈現穩健增長趨勢。從各維度指標均值的變化可以看出,抵抗恢復能力由0.1836增長至0.3837,整體呈現平穩增長態勢;調節適應能力由0.1593增長至0.2737,呈現持續增長勢頭;轉型創新能力由0.1259增長至0.2787,在2016年急劇上升后維持穩定增長趨勢。從數值來看,我國鄉村經濟韌性在2011—2015年表現為抵抗恢復能力>調節適應能力>轉型創新能力,在2016—2020年,抵抗恢復能力處于相對較高水平,調節適應能力與轉型創新能力基本持平。

圖1 2011—2020年我國鄉村經濟韌性變化趨勢
選取2011年、2020年截面數據,采用自然斷點法將鄉村經濟韌性水平由低到高劃分為低水平、較低水平、中等水平、較高水平和高水平5個等級,利用ArcGIS 10.7繪制出31個省市鄉村經濟韌性水平的空間格局圖,如圖2所示。分析可知,研究期末,江蘇、山東、河南和廣東4個省份鄉村經濟韌性達到高水平,較高水平及高水平地區主要集中于華東和華中地區,西藏、青海、寧夏等5個省(自治區)處于低水平,較低水平及低水平地區主要分布在西北和西南地區,其余大部分地區處于中等水平,如新疆、內蒙古、吉林、陜西等。由此可見,我國各省市差異比較明顯,主要體現在東西部地區之間。與研究初期相比,福建、甘肅和重慶的韌性水平表現出上升態勢,河北、浙江、內蒙古、遼寧、湖北和山西等地區的韌性水平出現不同程度的下降,其他省市基本沒有變化。

注:該圖基于自然資源部標準地圖服務網站下載的審圖號為GS(2020)4619號的中國標準地圖繪制,底圖無修改;圖3、圖5同。圖2 我國鄉村經濟韌性空間格局
選取2011年、2020年截面數據,利用ArcGIS 10.7繪制出鄉村經濟韌性分維度水平的空間格局,如圖3所示,采用自然斷點法將各維度韌性水平劃分為低水平、較低水平、中等水平、較高水平和高水平5個等級。其空間格局表現出如下特征。
2.3.1 抵抗恢復能力
研究期末,河南、山東和江蘇的抵抗恢復能力處于領先水平,四川、黑龍江、廣西、中部地區(安徽、湖北、湖南)以及東部地區(浙江、福建、廣東、河北)處于較高水平,西藏、青海和寧夏處于低水平,不難看出,大部分地區處于中等及以上水平,并呈現出自東向西逐漸遞減的格局特征,江蘇的抵抗恢復能力(0.7067)明顯高于西藏(0.1367),空間分異顯著。與研究初期相比,河北、山西、吉林、遼寧和寧夏的抵抗恢復能力略微下降,江蘇、福建和廣西呈現上升趨勢,其他省市保持不變。
2.3.2 調節適應能力
研究期末,山東的調節適應能力處于高水平,西藏、青海、寧夏、天津和海南處于低水平,大部分省市處于中等水平以上,山東的調節適應能力(0.7158)明顯高于天津(0.078),此外,中等及以上水平主要聚集在東南地區并形成“J”字形格局,呈現自東南方向往西北方向依次降低趨勢。與研究初期相比,小部分地區的調節適應能力逐漸提高,如福建由較低水平上升至中等水平,重慶由低水平上升至較低水平,大部分地區如黑龍江、江蘇、浙江、河北、河南、四川等16個省份與2011年相比出現不同程度的下降。
2.3.3 轉型創新能力
研究期末,山東、江蘇、廣東和河南的轉型創新能力居于領先水平,新疆、四川、云南、甘肅、陜西、湖南、江西、浙江、福建、河北及東北地區處于中等及以上水平,其他地區處于較低及低水平,江蘇的轉型創新能力(0.7433)明顯高于海南(0.0426),呈現明顯的空間分異特征,整體呈現“四周高,中間低”的空間布局特征。與2011年相比,一些地區呈上升趨勢,如河南由較高水平上升至高水平,新疆由較低水平上升至較高水平,甘肅、吉林和江西由較低水平上升至中等水平,黑龍江和福建由中等水平提升至較高水平。部分地區呈下降態勢,如浙江由高水平下降至較高水平,遼寧由較高水平下降至中等水平,內蒙古、安徽、湖北由中等水平下降至較低水平。
為進一步探索分析我國鄉村經濟韌性水平差異的動態變化,本文采用核密度估計法,利用Stata 14.0軟件計算并繪制2011年、2020年我國鄉村經濟韌性核密度分布圖,見圖4。分析可知,2011年核密度曲線較為陡峭,高峰所處位置偏左,主要聚集在韌性水平較低處,2020年鄉村經濟韌性的集中度相比2011年較低,但其密度中心函數明顯向右偏移,說明我國鄉村經濟韌性在2011—2020年逐漸提高;另外,高值區與低值區分異顯著,說明我國鄉村經濟韌性存在明顯的區域差異。核密度曲線由2011年的“高聳式”向2020年的“扁平化”轉變,且涵蓋區間也逐漸延長,表明我國鄉村經濟韌性的總體水平明顯提升,各省份鄉村經濟韌性的空間差距在逐漸擴大。
為進一步分析鄉村經濟系統綜合韌性空間分布特點,通過ArcGIS 10.7軟件計算2011—2020年我國鄉村經濟韌性的全局Moran’s I指數,發現均在10%水平下顯著,且其值在0.15~0.25區間波動,說明我國鄉村經濟韌性在空間格局上維持相對穩定,并呈現空間集聚特征。具體來看,我國鄉村經濟韌性的全局Moran’s I指數由2011年的0.1806上升至2013年的0.2094,隨后下降至2017年的0.1593,最終上升至2020年的0.1933,整體呈現出“上升→降低→上升”的波動趨勢。

圖4 我國鄉村經濟韌性的核密度分布
為進一步考察我國鄉村經濟韌性水平高值與低值地區的空間集聚分布,運用熱點分析來揭示其集聚特征,如圖5所示。2020年,華東地區的江蘇、浙江及安徽3個省份,華中地區的湖北和江西2個省份以及福建省為鄉村經濟韌性水平高值集聚區,形成熱點地區;西藏以及西北地區的青海、甘肅成為鄉村經濟韌性水平的冷點地區。由此可以看出,其空間集聚特征呈現出東南地區優于西北地區的分布特征。與2011年相比,我國鄉村經濟韌性水平在平穩增長的情況下,熱點區域數量發生了一定變化,冷點區域數量基本保持不變,90%置信水平下的熱點區數量減少了2個(遼寧和山東),95%置信水平下的熱點數量不變,但區域發生了變化,表明鄉村經濟韌性的高值集聚區有所減少,且熱點區的空間位置發生一定變化。
運用障礙度模型診斷分析我國鄉村經濟韌性的障礙因子與障礙度,計算出研究期末我國31個省市鄉村經濟韌性評價體系各指標層的障礙度,可得各指標障礙度平均值。整體來看,我國鄉村經濟韌性的總體障礙度呈現“東部低西部高”的特征,障礙度高值區主要分布在地理位置比較偏遠,自然條件比較惡劣,經濟發展相對落后的內蒙古、西北地區(青海、寧夏、甘肅等)和西南地區(西藏、貴州等),低值區主要分布在社會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廣東、華東地區(浙江、江蘇、安徽、山東)和華中地區(湖南、河南)等。
從鄉村經濟韌性障礙度排名前5位的障礙因子數量來看,2020年韌性障礙度排名前5的障礙因子排列順序為農村用電量>農業院校本專科在校學生人數>農業機械總動力>鄉村就業人數>鄉村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2011年前5個障礙因子排列順序為農村用電量>農業院校本??圃谛W生人數>農業信息化水平>鄉村就業人數>鄉村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這說明農村用電量是阻礙我國鄉村經濟發展的最大障礙因子,其次是農業院校本專科在校學生人數。

圖5 我國鄉村經濟韌性空間關聯性
從鄉村經濟韌性位于首位的障礙因子來看,單項障礙因子的障礙度整體處于偏低水平,阻礙鄉村經濟韌性的各項具體指標不是特別突出。研究初期,農村用電量和農業院校本專科在校學生人數出現的頻率比較高,對鄉村經濟韌性的阻礙程度比較大,而研究期末,農村用電量、農業院校本??圃谛W生人數、農業機械總動力和鄉村就業人數成為影響鄉村經濟韌性提升的主要因素。在研究期間,農村用電量和農業院校本專科在校學生人數始終制約著鄉村經濟韌性的提高,用電量是衡量鄉村經濟發展活力的重要指標,各類生產生活離不開電力,鄉村經濟發展不可缺少優質人力資本,充足的電力資源和優質的人才儲備對鄉村經濟持續快速發展具有重大意義。
本文以我國31個省份(不含港澳臺)為研究單元,從抵抗恢復能力、調節適應能力和轉型創新能力3個維度構建鄉村經濟韌性評價指標體系,運用熵值法、空間格局分析和障礙度模型對我國2011—2020年鄉村經濟韌性的時空演化特征及障礙因子進行分析。研究結果發現:從時間變化來看,我國鄉村經濟韌性呈現緩慢增長趨勢,抵抗恢復能力、調節適應能力和轉型創新能力均呈現上升態勢,且抵抗恢復能力優于調節適應能力和轉型創新能力,實現鄉村經濟長期可持續發展,需要提高轉型與創新能力和調節與適應能力;從空間格局來看,我國鄉村經濟韌性呈現“東高西低”的分布特征,在研究末期部分地區呈現不同程度的下降,出現這種現象的主要原因是2020年新冠疫情的肆虐,對很多地區造成很大的沖擊;從各維度來看,抵抗恢復能力自東向西遞減,調節適應能力自東南方向往西北方向依次降低,并形成“J”字形格局,轉型創新能力整體呈現“四周高,中間低”的空間布局特征,各維度空間分異特征明顯;從區域空間差異來看,高值區與低值區分異明顯,區域差異顯著,且核密度曲線由“高聳式”轉為“扁平化”,地區差異程度增大,因此縮小東西部發展的差距,實現均衡發展,是提高鄉村經濟韌性的重要舉措;從空間關聯來看,鄉村經濟韌性呈現顯著關聯特征且冷熱點分布不均勻,東南地區優于西北地區,需要加強區域間的溝通交流,互動合作,擴展鄉村經濟韌性高值區域;從障礙因子來看,農村用電量、農業院校本專科在校學生人數、農業信息化水平、農業機械總動力、鄉村就業人數、鄉村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是影響我國鄉村經濟韌性的主要障礙因子。面對復雜多變的內外部環境,提高農業現代化水平,開發利用鄉村勞動力資源,加強鄉村人才隊伍建設是推動鄉村可持續發展與韌性建設的重要驅動力,針對資源豐富的地區,依托資源優勢,因地制宜,發展特色產業;針對地理位置偏遠的地區,聚焦基礎設施建設與公共服務需求,提升鄉村服務的可得性與便利度,改善鄉村基礎條件,激活發展動力。
本研究尚存在一些議題有待深化:對于鄉村經濟韌性的形成機理與演化規律缺乏分析,未來可深入分析鄉村經濟韌性的內涵及其演化路徑;本文以省域為研究單元,未來將考慮在深化省域研究的基礎上,對市域和縣域展開研究;本文采用障礙度模型診斷了影響鄉村經濟韌性水平的障礙因子,但未深入分析提高鄉村經濟韌性的內在驅動力,今后需進一步識別影響鄉村經濟韌性的主要因素,并為提高鄉村經濟韌性給予政策建議。